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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湘月一时无言,好半晌方叹了口气道:“萧姨娘固然可恨,只不过她下手的时候,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后果……”
不等说完,就听梳风道:“仅仅是这样吗?那她之前害奶奶的事儿呢?她明知道若是陷害成功,奶奶就是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她可曾有一点手软?可见,狠毒的人便是狠毒心肠,萧姨娘比起当日的兰二姑娘,也是不遑多让。”
兰湘月垂下眼,淡淡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的萧姨娘,没了爷的情爱,在这大宅门中枯耗了青春,她想要的宠妾灭妻风光无限,余生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你说,这难道不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可奴婢觉得还不够,她还是锦衣玉食。”梳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愤愤不平起来,不过声音却是小了许多。
兰湘月也就没有多说,她知道梳风其实也明白,萧怜月能落到今日这番境地,已经算是难得了。若当家的不是池铭,而是一个被她迷昏了头的男人,只凭兰湘月这个摆设妻子和杏儿一个丫头,哪里就能让她报应临头。
主仆两个于是转了话题,又说了半刻钟功夫,眼看天渐渐黑了,忽见池铭摇摇晃晃进了院门,那模样就如同一个游荡着的孤魂野鬼似得。
“爷。”
兰湘月叫了一声,心里惊讶就别提了,暗道这不是去户部了吗?怎么倒比在工部被蹂躏操练的时候还凄惨似得?因忙下了台阶,却见池铭在她面前站定,两眼无神,忽然一把将她抱住,便干嚎起来。
“爷,怎么了这是?”
兰湘月连忙拍着池铭的背安慰他,却听这货嚎了一会儿,才放开兰湘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悲愤道:“你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昨儿王爷和尚书对我还好,说的话也多是勉励,谁知道今天给我的活儿,比工部还……还……还……”他还了半天,没还出来,兰湘月便小心试探道:“还丧尽天良?”
“对,丧尽天良,就是丧尽天良。”池铭掰着手指头,对兰湘月咬牙切齿道:“倒是没什么账目了,可是堆在我身上的部务那叫一个五花八门,最可恨的是,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把那些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刑部那边竟然又来人,说是有个案子,要借调个人去帮一帮忙,我也不知怎么的,侍郎大人竟然就把我给借过去了,跑到那里跟着查了半天的档案和账目,都到这个时候儿,大概他们也觉着不好意思,才把我放回来,娘子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兰湘月也是听得怔住了,好半晌才摇摇头道:“这事儿我也想不明白了,不过总是觉得不太对劲。也罢,既然走到这个地步了,爷便随遇而安吧,虽是忙碌,却是个很好的历练,又或许,这恰恰是明亲王爷看重你的方式,谭阁老不是说过吗?所谓的四皇子党,要的是实干精神,如今你历练的这些,可不就是脚踏实地的做事章程呢。”
池铭哀叹了一声,点头道:“我也只能这样想了,压根儿不敢去想王爷是不是准备过河拆桥,不然是没活路了。”话音落,却听兰湘月笑道:“王爷不是这样人,爷放心好了。”
“你今天中午怎么没给我送饭?”却听池铭又抱怨起来:“我还在那里等着,结果还是同僚好心,给我带了个葱油饼,不然的话,只怕就要饿着肚子干到现在了。”
“我哪里知道你会是这样,还以为你今天算是第一天上任,户部同好们会给你接风呢。”兰湘月也是无语,而池铭简直快哭了:“娘子,你说我是不是八字不好啊?怎么走到哪里,都是这么个歹命呢?”
“别胡思乱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磨练你呢。”兰湘月好言安抚着池铭,却见他站定了脚步,好半晌才呐呐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好,真是金玉名言,就如同娘子从前说过的,逆境中才能出人才,我在家里出事之前,可不也只是一个纨绔?”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行了;赶紧吃饭吧;今晚有我亲手做的酱骨头;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兰湘月也习惯了自己做“文学大盗”的日常生活;见池铭还站在那里回味着;连忙叫了他一声;才让这货蓦然清醒过来;听说有酱骨头;那双无神的眼睛立刻放出绿光来,一步跨到饭厅,大叫道:“酱骨头在哪里?在哪里?”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是哄笑出声,因这一餐;兰湘月除了给小龙夹了一块酱骨头外,其它的便都由着池铭风卷残云般吞进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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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啊,明亲王爷和谭阁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就算是要锻炼池铭,也不至于这样急迫吧?他之前累成什么样儿了?就是一条狗,也得给点喘息之机不是?
外面已经敲过了三更梆子,兰湘月却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面寻思着明亲王和谭鸣的用意,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做池铭身边的军师,不管如何,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夫妻俩商量着行事,总比池铭一个人扛着的好。
月光透过窗纱,静悄悄洒进来,墙上全是那些摇曳着的花树枝影。兰湘月翻了个身,正想合上眼睛慢慢培养睡意,忽然就觉着远处似有声音响起。
她猛然间便坐了起来,喊着外面的芙蓉,不一会儿芙蓉便进来了,兰湘月便道:“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芙蓉侧耳听了一阵,面上也变了颜色,连忙道:“似乎是有声音,奴婢出去看看。”
“小心些。”兰湘月也披衣下床,两人走出门来,那声音听得越发真切。因正要到院子外查看,忽然就见几个身影从院墙上跳进来。
“啊!”
兰湘月尖叫一声,知道是有歹人来了。这会儿其他人也都纷纷出门,明亮月光下,可以很清楚看见院中站着几个黑衣人,个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的钢刀,见到这府里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反倒是一愣。
也便在这个时候,墙上又青烟般飘下一条人影,这个人兰湘月等倒是熟悉,正是在他们府里做了将近两个月护院的冷锋。
“朋友们是哪条道上的?在下剑无痕,希望几位卖我个面子,悄悄离去,我也省得动手。”
谁也没料到,素日里没什么话的冷锋竟会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并没什么温度。至于剑无痕?唔,那是绰号?这么说来,冷锋应该是个高手啊。
兰湘月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便听冷锋大喝一声道:“你们不是江湖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话音未落,几个蒙面黑衣人大概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哪条神经,互相看了一眼,一齐挥动钢刀扑过来。
冷锋要是让这几个人冲到兰湘月这些妇孺们面前,他也就没有在本文中出现的必要了。当下伸手一抖,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不知这家伙是从哪里抖出了一口宝剑,只一招,剑尖就刺进了最先那名黑衣人的额头。
“我擦!”
兰湘月忍不住就惊叫了一声,实在是太快了,她甚至都没看见那人额头上有血花飞溅,对方就已经扑地了。
这是一场屠杀,单方面的屠杀,只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屠杀的人是冷锋,而那几个看上去很凶悍的黑衣人,却完全成了被狼盯上的无助羔羊,他们的反抗都不好意思用缠斗俩字儿来形容,最多也就是扎手舞脚吧,不到一会儿工夫,地上已经倒了好几个人。
冷锋看上去也是知道留活口这种事情,奈何对方视死如归。他把最后一个人的肩膀和大腿残忍插了两个窟窿,想着先把这人的逃跑能力给封锁住的时候,那人却是“咕咚”一声仰面而倒。
冷锋心下一紧,挑开对方蒙面,果然,嘴角一缕黑血,很明显,这人在自知无法逃跑的情况下,咬碎了嘴里的毒囊,死了。
一片寂静,只有月光笼罩着冷锋寂寞清冷的身影,他抬起头看着池铭,平静道:“这些人都是死士,留活口也没用的。”
“啊……”
“啊……”
“啊……”
整齐划一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到这种时候,廊下观战的丫头婆子以及池铭才回过神来。而兰湘月,她完全是把这当做了一场电影来看,还恍恍惚惚的想着今夕何夕,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穿越的长梦?直到这时听见大家的尖叫声,才猛然回过神来。
真正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场反击屠杀,而不是电影情节之后,兰湘月差点儿就吐了出来。素日里吹牛时宛如胆大包天的婆子们,也个个推搡着,没有任何人敢靠近那些尸体。最后还是两个护院带着家丁们赶过来,在池铭指挥下将尸体抬到院中,通儿则是和两个小厮飞跑着去报顺天府衙,池府出了这样的凶案,是必须要报官的。
而兰湘月之前睡觉时听见的声音,却是后院厨房后面走水了,很显然,这些家伙是先在厨房外放的火,接着又来到前院。厨房那边没有人,从这些人身上背着的火油来看,他们跳进院墙,或许并不为了杀人,而只是为了放火,只是,若房子上淋了火油,火起之后,即便察觉了,那会儿也很难跑出来,就算跑出来,也必然是被当做漏网之鱼斩杀,下场同样难逃一死。
只可惜,幕后主使万万没料到,冥冥中自有天意,偏偏就在这事儿发生之前,梳风一时冲动,花十两银子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冷锋回来。偏偏兰湘月和池铭都不是那种不容人的主子,池府还是这样一个宽松祥和的环境,让冷锋这样一个冷面冷心的家伙也被这府里氛围打动,处处尽忠职守,很早便发现了有人来府里踩盘子的事。
所以这些个夜里,他并没有在自己屋里睡,而是睡在府中后院的大树上,做了一个瞭望岗战士,厨房那里刚刚起了点火苗,他就察觉到了,喊醒人去那里救火,然后他便飞奔往绮兰馆来,果然和几个黑衣凶手狭路相逢,至于为什么来绮兰馆而不是去怜花小筑,呵呵,这杀手是个冷清性子,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到现在连怜花小筑里住着一位姨娘都不知道呢。
这后半夜显然也没人可能睡觉了。顺天府来人拉走了尸体,池铭和带头的交待了几句,回到厅里,只见兰湘月静静坐在椅子中,夫妻两个互相望着,彼此都是静默无言。
好半晌,兰湘月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淡淡道:“爷怕了吗?”
虽然没留下活口,但是这种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六皇子当皇帝的美梦都可以说是断送在池铭手里,那还能给他好果子吃吗?
“我不怕,娘子怕吗?”池铭也平静的道,只是他此时心中其实是惊涛骇浪,一腔愤怒热血激涌,只是不肯在妻子面前失态,才强压着不肯爆发出来。
“真好,我也不怕呢。”兰湘月微微一笑,烛光下,那笑容是如此动人,只看得池铭眼泪都险些出来。
“娘子。”池铭上前几步,强忍着想将这个身体柔弱,精神却无比强大地女人拥进怀中的冲动,颤着手攀上她的肩膀,一字一字沉声道:“这些无法无天的禽兽,以为用出这些血腥手段,便可让我低头?做梦。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彻底无法翻身。”
“爷,别太自作多情了。”
却见兰湘月微微一笑:“人家哪里是要你低头?人家是直接就要你的性命。”
“哦!”池铭让妻子这一打岔,热血下去了不少,头脑也清明起来,然后他就发现妻子说的没错,于是这货便觉着脸上有些发烫,呐呐道:“刚刚娘子说不怕,我以为你也是和我一样,誓不肯低头呢。”
“这个时候,咱们哪里还有低头的余地?”兰湘月冷哼一声,接着又冷笑道:“我当然不怕,他们今天派人来,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话音落,她便忽然转头,看着一直站在门边的冷锋道:“冷大侠,真是好样儿的,咱们可不可以把五个月的合同改成终身制?价钱你随便提。”开玩笑,这样的护身符不想尽办法留下来,她还算是穿越女主吗?
冷锋自认江湖各种暗语他也算是精通的,只不过,这……合同是什么?终身制又是什么?五个月?唔,这好像有点耳熟,想起来了,当日他要还十两银子的人情,偏偏身上又没有钱,好像就说过要干五个月的护院,以月银抵债,五个月后便会离去。
“奶奶的意思是说,你别走了,就在我们府里住一辈子,也不把你当奴才待,当做客卿,是这样的吧奶奶?”正疑惑,便听梳风的声音响起,冷锋怔怔看着这笑得明媚的女孩儿,好半晌,方木木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以后牛鬼蛇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