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我这就去听听墙角。”田棘本来就觉得闲得慌,当时就从怀里扯了条黑色的面巾出来把脸一裹住,猴子似的转身窜出去了。
窗子上原本镶的玻璃被打碎了几块,冷风偶尔吹进来,不但彻骨的冷,连灯火都点不住。上官默从外边捡了些破旧家具拆成的木头,找了个铜盆生起了火,取暖的同时还能照明。而且默大爷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烧水的铜壶来,又用木条支了个架子夹在火盆上。
李钰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之际,房门吱呀一响,田棘闪身溜了进来:“嘶哈——好冷啊!下雪了呢。”
田棘进门后先去火盆上烤了烤手,又转身窜到李钰跟前,竖起了大拇指:“姑娘,您真神了。刚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说咱们呢。他们叫那个姓江的管事,叫元宝他娘兰嫂,兰嫂是东陵王府的厨娘。那姓江的说咱们一定是东陵来的,不说实话肯定有缘故,一再的警告元宝他们不许跟咱们走的太近了,小心引火上身……”
“真的是东陵王府的人啊?”李钰虽然猜到了,但听田棘证实之后还是觉得挺吃惊的。
“真的是。”田棘点头,“他们是趁乱逃出来的,说是要去找东陵王。”
“去找东陵王?他们去哪儿找啊?”上官默皱眉,“朝廷撒了这么大的网都找不到他。”
“他们没说。”田棘遗憾的说道:“那个姓江的不许他们说这些。”
李钰闻言点了点头沉默了,双手反剪到脑后去,看着屋顶想事情。
上官默也不再多问,看看铜壶里的谁烧好了,便拿过旁边那个被他洗了好几遍的铜盆装了热水,又兑了一点冷水,试好温度后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手巾浸湿了,递到李钰的面前:“擦擦脸再睡。”
“哦。”李钰顺手接过来抹了两把脸,顺手丢回上官默的手里。
上官默转身把手巾洗过后又递了过来。
“擦过了。”李钰有点不耐烦。
“擦擦手。”上官默说道。
“啧!擦那么干净干嘛?又不等着上花轿。”李钰不耐烦的搓了两把手。
上官默等李钰擦完了,拉过她的斗篷给她盖好,又转身吩咐田棘:“还有你。”
田棘嘿嘿笑道:“我就不用了吧?”
“不洗干净就出去睡觉。”上官默冷着脸看了田棘一眼。
李钰看着田棘的苦瓜脸,扑哧一声笑了:“得了,默大爷的洁癖犯了,田棘,你最好听话,否则真的要出去吹西北风了。”
上官默监督着李钰和田棘洗漱完毕后,把用的东西都一丝不苟的各自归位,方拎着包袱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闭目休息。田棘看着默大爷连睡觉都端端正正的坐着,不由得笑声嘟囔了一句,拎了一床露出棉花的旧被子铺在了地上,又扯了自己的一件羊羔皮袍裹着睡去。
也许是前些日子在船上睡得多了,也许是贵妃榻不舒服,也许是见到了东陵王府的人很是意外,不管因为什么,一向吃得饱睡得着的李钰今晚失眠了。
她在这边翻来覆去,上官默也睡不着,便闭着眼睛低声问:“睡不着?”
“你说,东陵王府的那些人……”
上官默立刻打断李钰的话:“那些人跟我们无关,天亮了咱们就走。先去沂州找先生,再去找老爷。”
“好吧,睡吧。”李钰侧转过身去,背对着上官默。
上官默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劝道:“我们现在是逃犯,不要节外生枝。”
“知道了,睡吧。”李钰轻笑着应了一声,“说的我好像是个惹祸精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上官默给了某人一个白眼,侧身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皮袍。
半夜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李大姑娘头晕脑胀,外带鼻塞——妈的,感冒了!李钰裹着斗篷坐在榻上,看着架在火盆上的铜壶,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啊。”
“要不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走。出了这个客栈,咱们可连个能做饭的人也找不到。”田棘端着从兰嫂哪里弄来的糙米粥,劝道。
“行吧。”李钰点了点头,觉得头疼欲裂,便抬手揉了揉眉心。
“银翘丸,先吃两颗。”上官默从荷包里取出两粒丸药和一碗白开水。
“管用吗这个?”李钰抱着迟疑的态度看手心里的两粒丸药。
“国医馆的配方,你说管用吗?”
国医馆在大云朝是不能质疑的存在,只要是挂了国字号的药,都被百姓们给神化了。李钰笑了笑,张嘴把药吞下去,没再多说。
两大碗热热的白开水喝下去,出了一身的汗。一觉醒来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姐姐,你好些了吗?”旁边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让李钰一时没回过神来。
“姐姐?”元宝伸出小手在李钰的额头上摸了摸,“嗯,不烫啦。”
“元宝,你怎么来了?”李钰笑问。
“花爷来了,说姐姐救过他。所以元宝给姐姐送鱼汤来。”
“花爷?”李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默,“什么花爷?”
☆、第三十一章 同行
“花爷?”李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默,“什么花爷?”
上官默递给李钰一块湿帕子,说道:“花爷就是东陵王的幕僚,也是东陵王的好朋友花满楼。那天咱们从大狱里逃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他也放了。”
“就是那个穿蓝色布衫的人,姑娘还记得不?”田棘从旁边补了一句。
“啊。”李钰笑了,“是那个十几个疑犯里面唯一一个可能跟东陵王有关的人。”
“这话说的可不对。”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里面几人的话,“跟东陵王有关的人,不是还有李家大姑娘么?”
众人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身穿玄色府锻棉袍的男子推门而入。元宝已经笑开了花,甜甜的叫了一声:“花爷,你怎么也来啦!”
“你为什么不能来?”花满楼揉了揉元宝的脑袋,进屋后朝着李钰拱了拱手,微笑道:“在下花满楼,原东陵王府幕僚,在此感谢姑娘那晚的相救之恩。”
“不敢,当时我也不过是兴之所起,便任性胡闹了一场,想给那些当官的添点堵罢了。然事后小女子已经后悔,恐怕要给家人招惹祸端了。”李钰微笑着扶着元宝的肩膀站了起来,朝着花满楼拱了拱手。
“李姑娘不必担心,我从狱里出来后在东陵多留了一日,知道官府并没有为难你的家人。”花满楼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李钰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位的话,但还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寒暄之后,花满楼落座,上官默一旁相陪。而病愈的李钰继续回榻上靠着。
“李姑娘,你们好快的脚力啊,这么几天就到临州了。”花满楼笑道。
“逃命嘛,不快点能行吗。”李钰笑道,“花爷速度也不慢啊,紧跟着就追来了。”
“我也是没办法呀。”花满楼极有风度的微笑着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上官默,立刻转了话题:“现在临州几乎成了空城,除了老弱病残走不出去的还留在城里之外,其他人早就跑光了。而且天气寒冷,城里能吃的东西不多了,不知几位是打算要去哪里呢?”
李钰犹豫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去冀州,不知道花爷可知道那边的状况?”
“冀州还有很远啊。”花满楼感慨的叹了口气,“就凭姑娘你们三个人,难道不怕路上被义军劫持?”
“不如姐姐跟我们一起去沂州吧!”元宝果断的插嘴。
“你们要去沂州啊?”田棘两眼立刻放光。自从昨晚吃过兰嫂做的鱼之后,田棘就琢磨着该怎样拉上这一伙人一起走了。
花满楼微笑道:“现在南直隶省内处处都有造反的百姓,那些人极度仇富,不仅想尽办法对付官兵,还强行拉着殷实之家跟着他们一起造反,否则就把人家视为官府的走狗,不但烧房子,还会杀人,很多地方都成了人间地狱。算起来也就沂州还算太平。”
“为什么沂州会太平?”田棘好奇的问。
花满楼冷笑道:“因为沂州县的知县大人何玉简已经跟百姓一起反了。有这位义薄云天誓死与沂州百姓共存亡的何大人坐镇,那些起义的百姓们自然守规矩。”
“这么说,咱们想进去岂不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咱们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跟东陵王府沾上关系,属于叛徒之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说咱们也该去沂州。”李钰笑道。
“这话说得对。”花满楼微笑着点头,“那就请三位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钰假装勉强的点了点头:“行吧,总得先保住命再说。”
“那就说定了,咱们明天一起走。”花满楼敲了敲桌子,说道。
“行。”李钰点头答应。
当即,花满楼带着元宝离开,上官默皱着眉头把田棘赶出去,低声问李钰:“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走?”
“不然呢?我们现在有银子也没处弄吃的去,咱们三个一起走没让官兵给捉回去也得饿死了。再说,他们也去沂州,我们也去沂州,正好一路么。”
“可那个花满楼……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是啊,他这么快赶到这里,跟东陵王府的旧家人汇合……这事儿肯定有猫腻。”李钰点头道,“不过好歹我曾经是他们主子的救命恩人,还因为他们主子而成了逃犯,他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何玉简。”上官默看了一下门口,又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我听说过。”
“嗯,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先生的仇人。”
“所以,先生应该不在沂州。”
“你错了,我觉得先生就在沂州。”李钰诡笑道。
“你是说……”上官默有点迟疑。
“总之,先去沂州再说。”李钰当下拍板。
李钰又吃过银翘丸,多喝了几碗白开水,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便基本没什么事儿了。
江管事兰嫂等人收拾行装约上李钰三人一起上路,花满楼有一匹马,拖着元宝和几个人的行李,其他人都不行跟随,一路有说有笑出了临州往沂州方向去。
这一路上,入目皆是断壁残垣,焦土枯木,饿殍遍地,端的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偶尔遇到一些难民,老弱病残的会用麻木的目光看着他们,青壮的会上来哄抢。幸好花满楼功夫不错,长剑一挥,那些人就吓得四散逃开。
一行人日夜兼行,就算有村落也不敢长时间停留。从临州往西一直走了二百多里路,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看见了沂州城的城门楼。
因为是大年三十的缘故,沂州城外没有什么流民出现,绚烂的彩霞烧红了半边天,偶尔有几只寒鸦掠过,在冥蓝色的天空中划过几点墨迹。苍茫的天空下,城门被夕阳最后一抹艳光照成一道厚重的剪影,庄严而苍凉。
“咦?既然沂州全城造反,为什么没有官兵围剿呢?”李钰纳闷的问。
“不知道。”花满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会不会城里已经被清剿过了?”田棘担心的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李钰立刻骂他,“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第三十二章 绝活
田棘立刻反应过来燕先生就在沂州,若是这里被清剿过了,燕先生肯定也不安全了,于是忙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是我胡说,我胡说的。”
花满楼摆摆手,说道:“李姑娘不必担心,他何玉简既然敢造反,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收拾。不管怎样,咱们赶紧进城要紧。”
“好,进城!”李钰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我先去打探一下,你们也赶紧的跟上。”花满楼对身旁的江管事说道。
江管事点头:“也好,省的咱们过去了又进不了城。”
花满楼笑了笑,纵身施展开功夫疾驰而去,李钰见状不由得感慨道:“想不到花爷还是个武功高手。”
“你才知道啊?”元宝得意的扬起了小脑袋,“花爷的功夫,连我们王府里的头等侍卫都不是对手呢。”
“真的假的?”李钰立刻瞪大了眼睛。
“骗你是小狗。”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走了!”江管事瞪了元宝一样,元宝小脑袋立刻缩进了围脖里。
李钰也不再多话,而是跟着众人一起加快了速度。
好一阵紧追慢赶,眼看着城门在即,花满楼已经跟守城门的人打过招呼回来接众人:“幸亏是大年除夕夜,我跟他们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准我们进城。快走吧。”
“快走!”江管事长臂一挥,喊了一嗓子,“不管怎么说,咱们可以过个安稳年了。”
“是啊是啊!走了这几天,咱们连口水也没喝安稳过。”
“说的是,进了城就好了。快走吧。”
“走了,走了!早些进城早些休息!”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