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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定在今年的中秋节。
“啊——那么说,就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李钰兴奋地看着韩岳和上官默,最后又看着云启。
云启微微一笑,说道:“我这边早就把郡主的嫁妆准备好了。”
“房子也都收拾好了呀!”李钰笑眯眯的说道,“郡主可以提前过去瞧瞧,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我立刻叫人去收拾。”
西月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
坐在皇上身边的殷皇后笑吟吟的端起酒杯,说道:“那本宫今晚就提前住咱们大周的两位肱骨之臣幸福美满。”说完,又笑着看了一眼皇上,叹道:“只是可惜忘了吧高姑娘接进宫里来了,今晚就少她一个了。”
皇上却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等他嫁给了谨言就是二品的诰命夫人了。以后少不了进宫的日子。”
皇后微笑欠身:“陛下说的是。”
李钰转头看了一眼上官默,上官默嘴角弯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却平静无波。
到此时,李钰都猜不透上官默到底为何一定要娶高嘉兰为妻,看上官默这副模样,真爱,动心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高家已经是大厦忽倾,荣耀不再,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坚持钻进对方的圈套。
晚宴散了之后,云启特意晚走一步。皇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指了指旁边的花阴小路说道:“西南王陪朕走一走。”
“是。”云启拱手应道。
李钰本来要走了,见状又磨蹭着不走,皇上催促道:“赶了那么久的路你还不累么?早些回去休息吧。”
云启也微笑道:“时候不早了,公主若是不想留在宫里休息就早些回素园去吧。”
“父皇……”李钰依然不放心。毕竟婚事拖了这么久,她真的不希望再横生枝节。
皇上轻笑着反问:“怎么,连你父皇我都信不过了?”
“儿臣不敢。父皇也早些休息,儿臣告退。”李钰乖乖的福了福身,拉着西月和上官默韩岳等一起出宫去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皇上微微叹了口气,自嘲道:“朕的宝贝女儿从来都喜欢跟朕对着干,让她往东偏要往西,看着朕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就高兴。如今却因为你的缘故,也学会乖巧懂事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云启忙欠身道:“公主之前是有些年少轻狂,但经历这么多事也已经长大了。陛下是她最敬重的父皇,她关心陛下乃是发自内心,绝非有什么目的。”
皇上担任冷笑:“你少跟朕来这一套,朕的女儿朕自己还不知道?”
云启闻言不再多说,他明白此时自己是多说多错,谁让自己抢了他的宝贝女儿?反正人家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了。
皇上转身在湖边的石子路上慢慢地走,云启慢了半步缓缓地跟着。太监王德带着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宫女随后跟着,亦步亦趋。
皇上走了一会儿,才沉声问:“朕听闻,你这次也感染了瘟疫,差点丧命?”
“是的。因为我天生体质弱的缘故,感染了瘟疫又不能随便用药,所以险些丧命。多亏了公主不辞辛苦请了宁老侯爷过来,才算是捡回了这条性命。”
“哼。”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越发阴沉,“为了给你治病,钰儿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此事算是云启的一根心头刺,当时他从昏迷中醒来听花满楼说起李钰为了请宁老侯爷累的一进陵县界就昏睡过去而且已经睡了两天多还没醒过来时,便觉得心痛难当,又恨自己着实没用。今日这事儿被皇上提及,他明知道这是皇上故意要增加他的负罪感内疚感,但还是没办法理智对待。
于是云启缓缓地抬起手,对着夜空说道:“是的,这事儿是我对不住钰。今晚,当着陛下的面,我以我父母在天之灵发誓,这辈子除了之前已经过去的二十年,将来不管能活多少年,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是她的。若有违此誓,不但云启今生来世不得善果,连父母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安宁。”
皇上听完云启的誓言,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没有逼着你立这样的毒誓,朕只是想要提醒你,朕的宝贝女儿为了你可以命都不要,你这辈子决不能辜负了她。”
“陛下放心。”云启忙拱手道。
“罢了,我若再不答应你们的婚事,怕是连女儿都没有了。”皇上幽幽的叹息着,“朕答应你们的婚事了,驸马府也已经选好了,就是之前燕王的府邸。修缮的事情朕也安排下去了,回头你和钰儿有空的话就过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告诉杨时昀就可以了。”
云启一撩袍角跪了下去,并叩头道:“云启谢陛下隆恩。”
这一跪,不因为他是九五至尊,不因为他是天下之主,只因为他是心上人的父亲,只因为他将是自己的岳父。
皇上已经答应把李钰许给西南王的消息即使还没有圣旨昭告天下,却也像是插上了翅膀,在后宫各处以至于帝都之内迅速传开。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殷皇后,当晚她从宴会上回翊坤宫便没急着睡下,而是安顿完李铎之后便在坐在灯烛下随便翻阅着翊坤宫的藏书静候消息。
周嬷嬷匆匆进来,至近前悄声耳语,殷皇后手中的书籍一抖,诧异的问:“皇上真的答应了?!”
“是的。”周嬷嬷点头。
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冷笑道:“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
“皇后娘娘说的是,那西南王经过一番生死,终于得到了陛下的首肯。这事儿……也的确是好事多磨。不过,老奴听外边的人谁,这次大公主带着大殿下去灾区赈灾颇得民心,民间甚至有许多歌谣传出,全都是传颂大公主和西南王的,咱们大殿下的风头都被他们二人盖了过去……娘娘,若是这西南王真的娶了大公主,咱们的大殿下将来可怎么办呢?”
殷皇后面色深沉如水,手指在手边的案几上烦躁的敲了两下,方叹道:“真是他命不该绝啊!先天心脉不足加上疟疾瘟疫都治不死他!真真是我铎儿的克星。”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周嬷嬷低声说道。
殷皇后摆了摆手,叹道:“这件事情不宜操之过急,让本宫好好地想想。”
景怡宫里,已经为皇上产下一子的恭嫔靠在榻上缓缓地摇着纨扇,听自己的奶娘杨嬷嬷把接风宴上的情景一一叙说完毕之后,方淡然冷笑:“翊坤宫那位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娘娘说的是,谁不知道她最忌惮的就是大公主跟西南王两个。如今这两个人要缔结连理了,她肯定要寝食难安了。”
恭嫔冷笑道:“我们且不管她,李钰这个人运气太好,底子又太强,陛下把她宠到天上去了,咱们还是不要自寻晦气的好,且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吧。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便是我的钧儿时来运转之时。”
今年六月里,恭嫔和林清婉分别为皇上生下一子一女,皇子命钧,小公主名钗,林清婉也因为这个女儿而被封为了昭容。
虽然都是生孩子,但皇子和公主的区别却很大。皇上膝下原本只有李铎一个儿子,如今恭嫔又给他生了一个,他自然是喜不自胜。
况且恭嫔的出身也与其他妃嫔不同,她是皇上世交之女,身份上就比别人更亲了一层,如今虽然还没进位,却早就解了之前的禁足令,皇上这阵子也对她关爱有加,可以说在这后宫之中风头无两。
“娘娘圣明。咱们为今之计就是把二皇子好好地养大,反正皇上春秋鼎盛,立嗣的事情还不着急。”杨嬷嬷低声笑道,“老奴今日得空悄悄地去了祈福殿。”
“初夏姐姐怎么样?”恭嫔低声问道。
“咱们小主每日里吃斋念佛,虽然清净,但身体养的倒也不错。只是她总是想二公主,又时常落泪,哭的眼睛不大好了。”
恭嫔沉沉的叹了口气,自从初夏被罚去佛堂吃斋念佛为皇后祈福之后,她便觉得在这宫里举步维艰,所以才趁着生产之时求了皇上把自己的奶娘接进宫里来,图的就是有个能商量的人。只是奶娘虽然谨慎老道,但毕竟不是皇上的枕边人,打点外边的奴才们还好,若是在皇上跟前说句话什么的,则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叫人配的药也不管用吗?”恭嫔蹙眉道。
“老奴叫人送去了,但咱们小主的病在心里呀,得想个办法让皇上下一道圣旨把她赦免出来。”杨嬷嬷想了想,又喜上眉梢:“对了娘娘,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了,这算是一大喜事,娘娘可以趁机求陛下赦免后宫有罪有过之人,咱们小主怎么说也是二公主的亲娘,就算分位低下没有资格抚养公主,但总是能够见一面的。此乃人之常情,陛下应该会答应的。”
恭嫔没有应声,而是默默地想了片刻,方轻笑道:“嬷嬷说的对。不过我们还得把这苦情戏唱的逼真一些。”
“噢?娘娘的意思是?”杨嬷嬷不解的问。
“你过来,我告诉你。”恭嫔朝着杨嬷嬷招了招手。
杨嬷嬷附耳上前,听恭嫔悄声说了几句话之后立刻笑逐颜开,连连点头:“是!是!娘娘这办法极好,奴才明儿就找个机会再去一趟祈福殿。”
“嗯。”恭嫔撂下了一桩心事,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时候不早了,老奴服侍娘娘休息吧。”
“好。”恭嫔扶着杨嬷嬷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进了卧房。
……
李钰一夜没有好睡,第二日一早醒来还没起床,莲雾就笑眯眯的上前来福身恭喜:“奴婢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什么意思?”李钰一怔,继而也跟着笑了:“是不是父皇答应了?”
莲雾笑嘻嘻的说道:“回公主殿下,陛下已经答应了王爷跟公主的婚事,今天一早王爷专门派人来告知,并询问公主何时有空,王爷要陪公主去新选的公主府去查看有何不妥之处,也好赶着修缮装饰。”
“哇喔——”李钰高兴地往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被子上,高兴叫着:“我有时间啊有时间啊我一直都有时间啊啊啊啊——”
“那行,奴婢这就叫人去知会王爷差遣来的人。”莲雾笑着一福身,转身出去吩咐人去传话,又叫了小丫鬟们端着铜盆香帕等进来服侍李钰起身梳洗。
虽然十分的兴奋,想要立刻跑出去跟心爱的人去看自己将来的家,但李钰还是没有当天去,而是约了云启第二日去新公主府查看,并正式跟云启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要带上自己要见的人。
信里的措辞自然还是大白话,最后落款处单单一个‘钰’字,外加一个大红唇印。
把信交给银凤卫的队长彩凤并叮嘱她一定要亲手交到西南王的手中之后,李钰又叫了莲雾过来,吩咐她给自己换上锦衣,坐上马车往宫里去了。
皇上没想到女儿会来,下朝之后听王德说公主一早就来了正在紫宸殿等候,便高兴地摇头,叹道:“这死丫头终于想起朕的好来了。”
“公主一向是最孝顺的。”王德赔笑道。
皇上叹道:“孝顺,孝顺。孝是孝,就是这丫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顺’。”
“皇上这话说的。”王德憨笑着跟在皇上身后回紫宸殿,这些话皇上可以说,他可不敢随声附和。
“儿臣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李钰听说皇上下朝了,便从紫宸殿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等着,见皇上回来,她忙上前迎了几步,至跟前徐徐跪拜。
“行啦,别装了。”皇上笑呵呵的拉起女儿,又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长这么大,你还没这么乖巧过。”
“父皇的意思是女儿还得继续不听话,调皮下去?”李钰狡黠笑着。
“哼!以后乖乖的听话,父皇什么都依着你。”皇上高兴地进了紫宸殿,在龙榻上落座之后,招手把李钰叫到跟前,仔细的看过一遍之后,方叹道:“出去了两个多月,竟然瘦了这么多。哎……是父皇无能啊!”
“父皇别这么说,我跟铎儿去赈灾的这两个月,听见下面的百姓们纷纷称赞父皇乃是当世明君,英明仁慈,是几百年不遇的圣君明主呢。”
皇上被李钰这一记马匹拍的舒舒服服,立刻眉开眼笑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钰儿纵然胆大包天也不敢欺君啊。”李钰笑道,“父皇不信可以问问铎儿,还有师傅和介川嘛。”
皇上笑呵呵的点头:“信,朕的钰儿说的话,父皇怎么能不信?”
王德端过一只檀木雕花绘彩托盘上来,里面是四样点心。李钰接过来放在皇上面前,又把那盘皇上最喜欢的桃酥换过去,方问:“父皇,怎么没见铎儿?”
“估计是你母后这么久没见他,把他留在翊坤宫说话儿呢。”
“铎儿这次跟着我们一起去赈灾,着实成熟了不少。”李钰赞道。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起昨晚李铎应对自己问话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