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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看了一眼邵阎,却是执拗的不改口:“我不管!你们找出凶手来给我,我才信!”
云启好笑的摇头朝着邵阎使了个眼色,邵阎拱了拱手便要退下。
李钰却喊住他,把那枚银牌丢给他:“这个是物证!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事儿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钰!”云启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还想要说什么。
李钰却狠命的一扯,衣袖‘嘶啦’一声,衣袖被撕裂,一片料子被云启攥在手里,而李钰却已经扬长而去。
云启咬着牙缓缓地闭了闭眼睛,把手里跌绸子攥成一团。
接下来是燕北邙的葬礼,因为燕太傅纵横江湖孤身一人,除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之外没有什么亲友更没有族人,前来吊唁参加葬礼的也都是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所以丧礼就相对来说简单了很多。
礼部拟定原本是想把燕北邙送回祖籍安葬,皇上却下了一道圣谕,追封燕太傅为文国公,并想要把他安葬在自己的皇陵之旁。
李钰上官默和韩岳都没什么意见,虽然李钰不觉得师傅会在乎什么身后名,不过为了将来祭奠方便,也为了能让师傅离他心爱的女人近一些,李钰对此没有反对。至于文武大臣们的意思——燕北邙本就跟皇帝是几十年的朋友,又为了保护皇帝而送了性命,死后葬入皇陵也无可厚非。
燕太傅的葬礼可谓风光至极又凄凉至极。
风光是因为他是大周朝第一个特旨葬入皇陵的臣子,皇上为了他的丧礼停了三日的早朝而且亲自参加了他的葬礼。
凄凉的是,他一改亲戚宗族都没有,为他送葬的除了韩岳和上官默和李钰,以及西月和高嘉兰之外,都是朝中的同僚,真心为他悲痛的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人。
老天也真是怪了,干旱了一个夏季,反而过了中秋之后便一直阴雨连绵。
李钰坐在送灵的马车里,任凭雨丝冲车窗钻进来洒在自己的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皇陵从去年开始修建,历时两年的时间,已经初具规模。
燕北邙的墓穴虽然是日夜赶工挖掘的,但修建所需石料木材等都是皇上准许把给皇上修陵墓的给挪用了来的,所以这陵墓修建的还算庄严肃穆。
安葬事宜都由礼部安排,韩胄这些日子也把手中的事情在暂时放下,和杨时昀二人一起从旁协助。三位尚书大人操持葬礼,可以说事无巨细全都井井有条。李钰只需靠在莲雾和杜嬷嬷怀里哀悼痛哭,其他的事情倒也无需过问。
等诸事都办完之后,李钰和韩岳上官默一起站在燕北邙的墓碑跟前,齐齐注视着墓碑上的‘文国公’谥号以及燕太傅的名讳和家角落里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一起跪拜下去,扣了三个头,然后缓缓地起身。
“公主殿下,文公已经入土为安,请公主殿下节哀。”吴崇古从旁劝道,“臣这就安排回京事宜。”
“你们众大臣们都回去吧,国家大事都离不开你们。我留下来在这里陪师傅几天。”
“这里诸事不备,公主最近悲伤过度,身体欠佳,住在这里怕是照应不周……”吴崇古唠唠叨叨的劝着。
“没事,我就住三日便回,你若不放心就多派些护卫守着。”李钰说道。
“我留下来。”韩岳对吴崇古说道,“吴大人带着文武众臣都回去吧。”
“我也留下来。”上官默看着墓碑上的字,平静的说道。
吴崇古回头看了一眼韩胄和杨时昀,迟疑的说道:“那……再把所有的护卫都留下来和二位大人一起保护公主?臣回去也好跟陛下回话。”
韩胄皱眉劝道:“太傅被刺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大理寺少卿邵大人说凶手很可能就潜伏在帝都附近,所以公主还是不适合留下来。”
“他若敢再来,正好给我报仇的机会。”李钰冷声哼道。
“这……”韩胄无奈的转头看杨时昀。
杨时昀也想再劝,但被韩岳摆手拦住:“几位大人放心吧,公主不会有事的。”
于是,众人再也不敢多劝,便按照李钰的意思,所有送葬的大臣们都原路返回,韩岳上官默二人以及所有的护卫们都留了下来。
入夜,秋雨淅淅沥沥下的更加稠密,李钰裹着一袭月白色的银鼠披风站在皇陵卫所的廊檐下,看着湿漉漉的地上被雨滴泼溅成碎银子一样的灯光沉默不语。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龙辰从黑暗中现身,朝着李钰拱了拱手。
“辰哥。”李钰低低的叹了一声,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龙辰,低声问道:“我托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属下已经动用了烈鹰卫最隐秘的线人,只调查到关山曾在江宁出现,是为了调集那边的药材。药材从江宁码头运出之后他就消失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消失?”李钰蹙着眉头看着灯光照射下在暗夜里闪着银光的雨丝,沉思了半晌之后方问,“西南王是不是还有别的信息传递渠道是你们没查到的?”
龙辰沉声叹道:“这也有可能,西南王根基极深,当初花爷在东陵王府带了好几年,之前烈鹰卫也曾有其他的暗桩在府上,最后都没能弄清楚东陵王府到底身家几何,势力之手又伸到了何处。”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西南王真的暗地里吩咐了关山去做什么事情,你们也有可能查不到?”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属下倍感惭愧,但……这却是事实。”龙辰拱手道。
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之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小本事在这些累世权贵面前根本就是螳螂挡车,不足一提。
“继续查。关山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钰沉声说道。
“是。”龙辰拱手应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李钰缓缓地点了点头,等龙辰离开之后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上官默,轻声叹道:“外边又湿又冷,你好歹也加一件衣裳。”
“上官大人。”莲雾抱了一件黑色的羽缎披风上前来递给上官默。
上官默接过披风随手裹在身上,蹙着眉头攥着前襟的风毛扭头低声问道:“钰,你说那天那个刺客想要刺杀的是陛下呢,还是太傅?”
“太傅极少有什么仇家,我想那人想要杀的应该是父皇。”李钰冷声说道。
“如此,刺客应该是叛逆之党或者说是前朝余孽。”上官默缓缓地说道。
“叛逆之党倒是称不上,大周建国至今处处为百姓着想,百姓们安居乐业谁还有心思造反?至于前朝余孽……”李钰沉沉的叹了口气,冷声道,“前朝余孽不过就是那些王爷们,诸如燕王,恒王以及诚王和他们的儿子们。不过这些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以他们丧家之犬的现状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是的。”上官默点了点头,“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人虽在烈鹰卫的监视之中,但我们又怎么知道烈鹰卫就全部可靠?”
“说的也是。”李钰缓缓地点头,又咬牙道:“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刺杀太傅的兵器是长铳,而且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长铳!”
“是的,大周最新制造的长铳。”上官默提醒道。
“我好恨!”李钰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花了那么多心血制造出这件东西来,想不到第一个被这长铳给杀害的竟然是师傅。”
“这跟你没关系。”上官默轻声说道。
“而且这刺客的枪法这么准!他定然是常用长铳的,而且对新造的长铳很熟悉。”李钰忽然转头看向上官默,沉声问:“你说,会不会是卫长卿……”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曾经赠送卫奕星一把新造的长铳吧。”上官默抬手搭在李钰的肩膀上带着她转身进屋,“我觉得,如果卫家的人想要行刺的话,根本无需用这么一把长铳。他们选择用长铳,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李钰不解的看着上官默,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对方选用长铳也是有预谋的?”
“或许。”上官默沉沉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还得容我细细的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大有蹊跷,所以……”李钰端了一盏热参汤递给上官默,咬牙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被人给诳了,随便找个替罪羊就以为报了仇,让真正的仇人逍遥自在。”
“所以,你就不要再迁怒于西南王了。”上官默接过参汤来,趁机劝道。
李钰冷声哼道:“你替他说话?刚刚龙辰还跟我说,西南王的势力深不可测呢。”
“他的势力深不可测,我知道。但他对你的心是真的。”上官默轻声叹道,“邵阎也说了,凭着关山的那一块银牌并不能说西南王就是行刺的主使。”
“可也不能证明他不是。”李钰不悦的把参汤放回案几上去,冷声说道:“当时在陵县赈灾的时候他就对关山的去处吞吞吐吐的,我当时还没在意。后来想想,就算关山不是凶手,他们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这是迁怒。”上官默叹道。
“我不管!他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就不会原谅他。”李钰不悦的说道。
上官默看着李钰一脸的任性,无奈的叹道:“师傅走了,没有人会纵着你了!你也该长大了。”
李钰扁了扁嘴巴,又低下头去垂泪。
韩岳抱着头盔进来,抬手把身上湿透的披风解下来挂在一旁,转身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拿过李钰喝剩下的参汤一口喝完,方转头说上官默:“你又招她!”
“我只是提醒她。”上官默看了韩岳一眼,又吩咐莲雾,“再去给公主盛一碗参汤来。”
莲雾答应着下去,上官默又问韩岳:“你那边也没消息?”
“羽林卫本就只是皇宫的护卫,于情报之事本来就不擅长。而且羽林卫被先朝所废,后来建立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当时的锦鳞卫不再我们的掌控之中。所以……唉!”韩岳沉沉的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啊。”李钰抬手揉了揉眉心。
上官默没应声,只是缓缓地往后靠在墙壁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眼前浮现的是另一个人的面孔。
韩岳叹道:“原本以为把烈鹰卫掌控在自己手里就足以掌控天下民情,却不料……”
“烈鹰卫也不可全信。”李钰摇头叹道,“唐毅将军和萧侯爷两个人的人品纵然可以相信,但也难保烈鹰卫里的每个人都跟我们一个心眼儿。”
“我们还是太容易相信他们了。”韩岳对李钰的话颇有同感。
上官默靠在墙壁上,依然闭着眼睛,微微摇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悲观。”
“你有更好的主意?”韩岳看向上官默。
上官默幽幽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过两天吧,他也该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句痛快话都不肯说。”韩岳不满的说道。
“事情还没办成,你要我说什么?”上官默淡淡的问。
“说说你的打算呢?”韩岳说道。
“我打算用我自己的渠道去查这件事情。”上官默说道。
“你自己的渠道?什么渠道?”韩岳又问。
上官默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方说出三个字:“盛兴然。”
“靠谱吗?”李钰接过莲雾又送来的一碗参汤,轻轻地搅着。
上官默冷声轻哼:“他的命攥在我的手里,自然不敢耍什么花样。”
“但他的能力到底有限。”李钰蹙眉道。
上官默却不以为然:“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而他做事也更方便些。”
“说的是。”李钰缓缓地点头。
两日后,三个人没有等来盛兴然,却等来了燕北邙的三个故交好友——青城剑客欧阳渡,崆峒剑客边笑天以及嵩山剑客裴翼。
这三个人就是燕北邙每年都要相聚的至交好友,本来他们都是无拘无束的主儿,各自身后都有一帮一派,却都懒得搭理俗务每日都在江湖上四处游走。燕北邙遇刺的事情一经传开,这三个人便各自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们便急匆匆往帝都赶来,但赶到时燕北邙的棺椁已经送往皇陵,于是又匆匆赶来皇陵祭拜。
原本惺惺相惜的四个人,忽然少了一个,连个告别都没有。其他三个人站在冰冷的墓碑跟前,一时间悲从中来,各自感慨落泪。
李钰上官默和韩岳三人上前以晚辈之礼相见。
三人之中为首的欧阳渡抬了抬手,说道:“快快请起。三位都乃人中龙凤,国之重臣。况且还有一位是大周公主,如此大礼我们可担不起。”
“三位既然是我们师傅的好友,便是我们的长辈。在我们师傅跟前没有什么国家重臣也没有大周公主,只有学生或者说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