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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公主相助,老朽必感激不尽。”苏听泉再次举杯。
“我等也是感激不尽。”王慕甫和江玿随着苏听泉一起把杯中酒干掉。
李钰也只好陪着喝了一杯,又笑道:“我可不能保证百草鼎一定就能弄到手啊。”
云少棠立刻笑着举起了酒杯,朗声道:“公主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只要公主出手,那定然是无往不利啊!”
李钰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今儿云少棠是不是太热情了?怎么一直在吹捧自己啊?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旁边的云启便举起了酒杯,微笑道:“几位先生放心,此事我也会尽全力帮忙的。”
“好,有王爷和公主帮忙,老朽就真的放心多了!”苏听泉连忙举杯跟云启碰了一下。
“老先生这话说的,姚三爷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云启微笑着朝其他几个人举了举杯,仰头把杯中酒喝完。
李钰忽然忽然间心思急转,目光从云启的脸上转到云少棠的脸上,然后又转回来看着云启,感觉这里面像是有什么阴谋。
这一刻她很奇怪的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自己被算计了。
于是她抬头看向苏听泉,话锋一转:“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大家了。百草鼎,现在在我的手上。”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立刻愣住。
李钰看着大家雕像般的神态,笑了笑,说道:“原本呢,我是想拿出来估个价,然后派人送去给宁侯做礼物的。老侯爷在武当山修道我自然也知道,他九月初六过大寿我也晓得。我想,宁侯在河套一带打回鹘,应该没有时间给老侯爷准备寿礼,所以我就替他代劳了。也算是替我大周百姓表示一下对宁侯的感激。
“公主殿下,你这……你这……这……”苏听泉‘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腆着老脸说你这寿礼让给我,我来送,我跟宁侯比你熟。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席间众人都无话可说。
“公主殿下,您跟宁侯认识?”沈著的声音不紧不慢,清润沉静。
李钰轻笑摇头,叹道:“我长这么大就出过一次门,是前阵子没办法逃离东陵去了帝都。而卫侯爷为了咱们数万百姓的安危一直在河套一带打仗,我哪里有机会认识他呀。”
“既然这样,苏老先生倒是可以帮公主搭个桥。”沈著微笑着看了一眼苏听泉,给他打了个台阶。
然而苏听泉却不领沈著的情,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没说话。本来在他的心里,百草鼎不过是个传言,他本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个东西。
像这种锦上添花之物,能弄得到最好,弄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和姚家给卫老侯爷准备的寿礼一定要独一份儿就行了。
可如今百草鼎真的有,不但有,还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而且这丫头片子还打算直接把它送到卫长卿那里去,你让苏姚两家的脸往哪里搁?
只是本来刚才开口求李钰帮忙已经是他的极限,因为他也没想着李钰能把这事办成,什么话都是虚的。可是现在……这还让他如何开口?替她牵线搭桥?想得美。
“宁侯爷带兵打仗为的是大云子民。跟公主殿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所以这百草鼎,公主殿下纵然是送过去,这不认不识的,恐怕宁侯也不会收啊。”苏听泉心里不痛快,说话自然也就不好听了。
李钰想到这老头会翻脸,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听他这样说,李钰真心的笑了。
“大云百姓?大云百姓是那些人,大周百姓又是那些人?难道换一个人去当皇帝,生活在我们华夏土地上的这些百姓就不是原来的百姓了么?”李钰淡笑着反问。
“……”众人一时无语,因为这话无可辩驳。
李钰又笑道:“若是那些升斗小民那样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苏老先生这样的名士大家也说这么狭隘的话?我想,您该只是跟李钰斗气才随便说的气话吧?”
“这有什么气话可言,我们就是大云子民,宁侯也是大云文德皇帝封下的侯爷,他是大云皇帝派去抵抗回鹘的,他们流血牺牲自然也是为了我们大云人。此时他知道京都城变了天想必也是气愤万分,但为了中原数万万大云百姓才没有班师回京平凡叛乱!”苏阔早就气的不行了,终于逮到机会说话,就‘大云’长,‘大云’短的,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
“景舟,你放肆了!”苏听泉懒洋洋的斥责了孙子一声。这在大家听来,斥责反而不如宠溺的成分多一些。
“爷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李闯本来带着冀州勇士跟胡汝对抗,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们也佩服他。但是后来他利用冀州和豫州等地的百姓对他的爱戴和信任,篡位夺权,欺负我大运皇帝年幼,骗取传国玉玺自己当了皇帝,这就太不地道了!当初他和东陵王攻进帝都打得可是‘清君侧,还君权’的名号!”
苏阔说完,又冷冷的给了李钰一个白眼,嘲讽道:“如今登基称帝了,又反过来做好人,拉拢宁侯,也不过是想让宁侯为他挡住西回鹘,保住他的皇位龙椅罢了!公主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愧是咱们商贾出身的大公主,真给咱们争脸哪!”
这一通冷嘲热讽下来,李钰听得挺认真,而且出乎这些人的意料的是,她似乎一点也没生气,还笑眯眯的看了云少棠一眼又看云启。
云少棠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接话。李钰知道,苏阔说出来的是他的心里话,这会儿若不是碍于形象,他肯定叫好喝彩了。
“景舟兄,你这话有些过了。”云启看向苏阔,微笑摇头,“而且我们今天聚在一起,说好了是论生意,品美食,赏风景,聊闲话,不谈政事。”
“无妨。”李钰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在座的都是一方名士,随便一位站起来跺跺脚江南六省都得地震的主儿,若只是赏风景聊闲话,岂不是太无趣了?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李钰微笑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苏阔的脸上,继续说道:“况且,时事政治每时每刻都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决定大家今晚上能不能睡个安稳觉,明儿早晨起来还能不能愉快的数钱。关心,讨论,甚至参与,都是应该的。是每个人的本分,谁也不该置之度外。因为,这天下,是大家的天下,不是我李氏家族一门的天下。在座的几位德高望重,就算是入朝堂参知政事也不为过,何况只是评论几句。”
此话一落,席间一片宁静。大家彼此喘气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不过也只是须臾片刻,宁静就被苏阔的一声冷笑打断:“公主真是好口才,只是你这些话应该去对那些年轻不知世事的读书人去讲,或许还有用处。”
李钰诧异的挑了挑眉毛,反问:“如此说来,苏公子不算是读书人了?”
“至少不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迷惑的读书人。”苏阔哼道。
“公主,我们这几个,首先是商人,商人唯利是图,那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我们……呵呵,还真是不怎么懂。”江玿缓缓地提醒道。
在座的几个人里面,就数江家是纯正的生意人,虽然他们祖上也做过官,但都是织造,瓷器等内务官员,属于皇家商人,根本不是从读书人里面挑出来的。所以即便家底深厚,他也不算是书香门第。
“是啊,大家都是商人。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摆在明面上来说,所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嘛!我也喜欢这样。世人都说,商人重利,我却不这么认为。商人是重利,但也重义。而且,重利也没什么不好的。谁不喜欢财富?读书人离了钱粮也活不成。”李钰这话一落,席间众人的脸色多多少少都缓和了一些。
“而且,苏老先生也是个极其重义气之人。刚才还说,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找到百草鼎,只为了报答卫老侯爷对苏姚两家的恩情?”李钰又微笑着看向苏听泉。
苏听泉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那是我们家族之间的恩怨,于别人无关。”
“真的是这样么?”李钰轻哼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吧。”
江玿看苏听泉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忙劝道:“公主殿下不要想当然的说话,苏姚两家跟卫家渊源极深,他们可是十几辈子的老亲戚了!”
“这个我知道。但仅凭着亲戚关系,送个寿礼就要倾家荡产?”李钰笑着反问。
苏听泉摆了摆手,皱眉道:“这与公主无关,你不愿意把百草鼎卖给我们就算了,多说无益。”
“苏老先生错了,我可不是那么死心眼儿的人。”李钰笑道,“只要大家把话说明白,条件谈拢了,还真没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
“好。”苏听泉立刻拍桌子,“公主你想要什么,请讲。”
李钰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要苏姚两家以及江南几大家族向江北的州县伸出援助之手,帮着江北的百姓渡过难关。”
“此话怎讲?”王慕甫蹙眉问。
李钰长叹一声,说道:“江北这几年连年灾荒,又逢战乱,苛捐杂税猛如虎,百姓们被逼的没有活路,只能背井离乡,四处逃散,几年下来,北方大片的土地荒芜,百姓也多事老弱病残,即便不再打仗,很多州县也都没办法恢复耕种——因为他们连种子都没有了!”
苏阔冷笑一声,说道:“这不应该是大周皇帝该做的事情吗?关我们什么事儿?”
“不关诸位的事儿吗?”李钰冷笑一声,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既然不关你们的事儿,你们又何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讨好宁侯呢?难道你们不是想着宁侯手里的十五万精兵可以保住江南偏安一隅吗?你们想着只要他挡住了回鹘,再有我父亲带着江北的父老挡住了胡汝,江南就依然是太平盛世,你们的工坊可以照样日夜劳作,你们的商铺照样财源滚滚,你们照样可以锦衣玉食,醉生梦死。”
李钰缓了缓,看着众人都被她的话问住,又轻蔑一笑,叹道:“你们所谓的不惜代价,不就是用有限的金钱换取无限的安稳么?”
“你胡说!”苏阔顿时拍案而起,涨红了脸指着李钰,“简直胡说八道!”
“苏公子这就急了?是因为心虚吗?”李钰淡然一笑,转身吩咐莲雾:“倒茶。”
莲雾忙拿了茶壶上前给李钰斟茶,李钰端起茶盏来浅浅的啜了一口,轻声叹道:“可是你们忘了,就算是宁侯能挡得住回鹘,江南也未必安稳的了。”
“此话怎讲?”王慕甫皱眉问道。
“江北那些兵勇们本来就是难民自愿组起来的,他们缺吃少喝,连兵器弓箭都是抢的敌人的。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能抵得住胡汝的几次攻击?说不定连秋收的时候都到不了,胡汝的铁蹄就会踏破山海关一举南下!到时候,这碗里锦绣江山,这好茶,好酒,绫罗绸缎,古董珍玩,还有我江南数万妙龄少女……都将任凭胡汝凌辱践踏了!”
“你这是危言耸听!”苏阔生气的喝道。
“景舟!坐下!”苏听泉皱眉呵斥,“有你江伯父和王叔父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下去倒茶!”
苏阔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起身离座,站在了苏听泉的身后。
旁边的王慕甫忙接过话头打圆场,苦笑着对李钰说道:“公主这话说的也的确是匪夷所思了,令尊当时接过传国玉玺的时候,不是说要中兴华夏民族么?怎么会连几个胡汝毛贼都抵挡不住?”
李钰笑着点头:“王先生说的不错。当时我父亲的确是说过誓死保卫华夏河山,中兴我大汉民族,决不让胡汝铁蹄践踏我锦绣河山。可是,不管什么事,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啊!难道说,大云皇帝难道就不想灭了胡汝吗?从大云太祖皇帝把回鹘蒙族赶出中原建立大云朝开始,我华夏民族于回鹘,胡汝打的仗还少吗?哪一代皇帝不想把他们彻底的消灭?可后果呢?”
王慕甫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李钰又道:“我父亲接受传国玉玺,我李家必然会为国为民抛洒最后一滴热血!可谁也不敢保证,在这种缺衣少粮的状况下,能一直打胜仗?就算我在这里向你们拍胸脯保证,你们又愿意相信吗?”
“既然这样,就征兵嘛。你来江南征兵,我们没有任何意见。”苏听泉哼道。
“兵,自然是要征的。但兵饷呢?还需要诸位多加援手。”
“好,公主说要多少粮草,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尽量去办。抵抗胡汝,人人有责,江北的百姓也是我们的同胞父老,我们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沈著坚定的看着李钰,说道。
“沈公子大义!”李钰朝着沈著欠了欠身,“我先替江北父老谢过了。”
“公主殿下客气。”沈著已经感觉到来自苏阔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