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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送走了所有人,站在岸边看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湖水,幽幽的叹了口气方转身上车。
车夫见他家王爷神情落寞,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王爷,公主殿下为何自己游回来急匆匆的回城去了呀?”
“回城了?”云启诧异的停下来,一脚踏在车辕上一脚踩在梯凳上,转身看着车夫,皱眉问:“你怎么知道她回城了?”
“是老奴把公主送回去的呀。”车夫笑呵呵的说道,“公主从湖里上来,全身湿漉漉的,把老奴吓了一跳呢。”
“……”云启抿了抿唇,轻声哼了一下伸手推开车门躬身钻了进去。
云少棠跟在后面想要上车,云启忽然探出头来,冷着脸说道:“七哥,麻烦你上后面那辆车,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你这……”云少棠简直摸不着头脑。
云启不愿多说,哗的一下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走!”
车夫歉然的看了一眼云少棠,抬手挥起了马鞭。
马车晃动颠簸,云启侧身靠在车壁上刚要闭目养神,随手却摸到了一团湿乎乎的东西,他皱眉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套玉白色的女子衣裙,于是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展开扑在了面前的长条案几上。
云启的手指在精美的刺绣上轻轻拂过,最后落在那一串月形玉佩上,又忍不住轻笑。
一路无话,云启回到王府沐浴更衣之后还没来得及传晚饭,就有人进来回道:“王爷,苏老先生和江先生来了。”
云启忍不住一阵心烦,呼了口气,问:“只是他们两个?”
“回王爷,是的。”
“请到无尘轩奉茶吧。”云启抬手把一件家常的袍子丢开。
西月忙拿了一件新做的月白绸衫来给他穿上,并取了玉冠,玉佩,折扇,香囊来愿意给他佩戴整齐。
李钰随云启去剑湖游玩,到了晚上却没有回来。殷皇后再次被气到,一怒之下把莲雾和随行的丫头婆子都给关了起来。只是这些事情李钰暂时没心思管,一连有两拨人打百草鼎的主意,重金寻得神偷来盗取,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两日后,一大清早,李钰刚起身,仇老怪就兴冲冲的进来请安。
“瞧你这高兴的样儿,是得手了?”李钰一边自己编着发辫,一边笑问。
“回公主,小的得手了!”仇老怪说着,朝着身后一摆手,有两个小厮抬了一个箱子进来,躬了躬身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仇老怪献宝似的把箱子上的锁打开,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四个卷轴来捧到李钰面前,讨好的笑道:“老大,您鉴赏一下,这是不是真货?”
李钰拿了根绦子把麻花辫系住,转身坐下来。
仇老怪把四美图放到案几上,逐一打开,又拿了一只水晶凸镜递过去。
李钰先拿了帕子擦手,又接过凸镜来仔细的看过画上的钤印,落款,从墨迹颜色到绢帛质地,最后又把四幅画并在一起,细细的看过装裱的花纹,方轻笑道:“不错,是真货。”
“哈哈……果然!也不枉我废了这两晚上的心思。”仇老怪一张精瘦的脸顿时笑成了菊花,忙又把一对晶莹剔透的青琉璃樽递到李钰面前,说道:“老大您再剔小的看看这个。”
“公主在里面吗?”窗外忽然有人问了一声。
仇老怪立刻警惕的乍起毛:“谁?!”
李钰却把手里的琉璃樽递给仇老怪,淡淡的应了一声:“花爷,我在,进来吧。”
屋门被推开,花满楼和韩岳二人先后进门,看见李钰面前的四条幅美人图,花满楼先笑了:“哟,这莫不就是前朝风流才子的四美图?”
仇老怪笑道:“花爷也认识这四美图?”
“四美图可是多少风流才子做梦都想看一眼的宝贝,在下虽然不是风流才子,但也对这四美图闻名已久。”花满楼笑呵呵的走到近前,把画上的美人看了个够。
韩岳等这几个人把这什么《四美图》看够了赞赏够了,才冷着脸插嘴:“公主,那个姓沈的送了帖子去知府衙门,说要拜访你。”
“姓沈的?”李钰一时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啊,就是绍州沈家的大公子。这位可是难得一见的风流佳公子哦!”花满楼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沈著。”李钰缓缓地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公主若想见他,怕是要避开皇后娘娘,不然,皇后娘娘又不知道要惩戒谁了。莲雾他们还被关着呢。”韩岳好心的提醒。
“莲雾么,反正也受不了什么苦,先委屈几天了。这个沈著还是应该见一见的!”李钰眨着眼睛想了想,笑道:“不如就去揽波楼好了,我可是有些日子没去那边吃饭了,听说又老板娘又出了新菜式。”
韩岳看了李钰一眼,没说话。
“行,那小的去安排。”仇老怪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四美图收起来,一边说道。
花满楼笑道:“总是去揽波楼多没意思?我知道城南有一家新开的饭馆,是洋人厨子料理的,那些材料也都是从西洋弄来的,据说味道挺特别的,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
“西洋菜馆?东西做的正宗不正宗?”李钰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新馆子抱怀疑态度。
“菜做的怎么样在下不知道,不过听说肃王爷还挺喜欢那里,今天中午约了朋友在那里相聚。”花满楼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
“此话当真?”李钰顿时来了兴致。
花满楼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在公主面前说假话,那可是要杀头的。”
李钰做了个鬼脸,笑骂道:“胡说!你们这些人经常在我面前口是心非,我也没一个个砍了你们的头。”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李钰又问:“田棘那小崽子呢?”
“哦,他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花满楼笑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我都不知道?”李钰蹙眉问。
“公主殿下!奴才回来啦!”门外一声欢快的呼声,随着门被推开,田棘拎着个青呢子包袱,看上去包袱还挺沉。
“这什么鬼东西?”李钰皱着眉头看着田棘把包袱‘邦’的一声放在桌案上。
田棘笑嘻嘻的朝着李钰眨眼:“公主您猜?”
“小崽子!”李钰笑骂,“我偏不猜!”说着,她伸手解开了包袱,却见里面的东西还裹了一层青缎子,于是又嘟囔着:“弄得还挺神秘。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田棘笑眯眯的上前揭开青缎子,又揭开里面一层的雨过天青色的丝绸,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宝贝——黄玉雕百草神鼎!
“?!”李钰陡然收了笑,转头看向田棘。
“公主,您再仔细看看。”田棘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李钰知道真货就在自己的柜子里,为了怕出意外,这两天她就差睡在那只柜子上了。所以这只肯定不是真的!
缓了口气,李钰慢慢地俯下身来仔细的把田棘带回来的这只百草鼎研究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笑这抬手在田棘的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骂道:“臭小子,跑哪里弄来这么个宝贝,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嘿嘿,公主能这样说,奴才就放心了,奴才还怕找的人不行,玩不成花爷教给的任务呢。”田棘挠着后脑勺憨笑道。
“嗯?”李钰诧异的看向花满楼,“花爷你弄这么东西出来是想干嘛?”
“那天公主跟老仇说起赝品的事情,在下就想,既然那么多人对百草鼎感兴趣,我们为何不利用一二?而且,百草鼎是个好东西,说句不该说的话,在下还真是舍不得送出去。都说宝剑赠英雄,这百草鼎是应该送给卫老侯爷。但送的人应该是公主,这样才不失它的价值所在。”
李钰含笑点头:“明白了!”
宁侯卫氏一族不仅仅手握雄兵而且还牵扯着江南的大商家,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能不能臣服大周是天下能否太平的关键,而百草鼎则是打通这层关系的关键。所以这人情一定要由李氏皇族来做。
花满楼朝着李钰拱了拱手,但笑不语。
“谢了!”李钰抬手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
花满楼忙拱手笑道:“公主客气了,属下是公主的人,凡事自然该为公主着想。”
李钰笑着点头,转过脸去之后,眼神里的笑意又瞬间消失。
……
跟沈著的见面由花满楼安排在了东陵城里刚开的一家西洋菜馆。
自从大云文德年间宁侯卫章收服海盗为大云航海卫队之后,大云开了海禁,西洋,南洋商人陆续增多,洋教也随之传入大云领土。因为洋教的传教士会医术,治病救人又不要钱,所以近几年来颇得民众的信奉,尤其是那些流落在外的难民。
东陵城身为一个因通商码头而迅速繁荣起来的州府,自然也有洋教和洋教堂。而这家新开的西洋菜馆就是在城南的洋教堂对面,同样的一座西洋风格的三层建筑上。
李钰站在这座纯白欧式风格建筑跟前,忍不住叹道:“刘长治还真是敢想敢做啊,居然允许洋人在东陵地面上开菜馆。”
“这家菜馆的东家不是洋人,洋人只占了三成的股儿。”花满楼笑道。
“哦?东家是谁?这想法不错。”李钰笑道,“弄这么个菜馆,再赚一把洋人的银子,为东陵创收,值得表扬。”
“东家是刘长治的大舅哥,晋商安炳诺。此人信奉洋教,他儿子说的一口流利的洋文。”
“啊!晋商啊!难怪难怪!”李钰笑着点头,“晋人素来眼光独到,什么生意都敢尝试。这个安炳诺更有趣,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见见他。”
“这个很容易,以公主现在的身份,这些人都巴不得想要觐见您呢。”花满楼笑道。
“哦?我现在已经这么威风了吗?”李钰呵呵笑着。
李钰和花满楼韩岳三人一边说笑一边进了这家名曰‘爱琴海’的西洋菜馆,进去后便被里面纸醉金迷的装饰和穿着洋装带着白色荷叶边围裙的金头发蓝眼睛的服务生给亮瞎了眼。
“这绝对是个好噱头啊!这家菜馆将来日进斗金都是小意思。”李钰赞道。
“不见得。”花满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笑着摇头,“您看这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年半载之内,恐怕连本儿都回不来吧。”
李钰一边随着侍者往楼上走一边打量着这里的装潢,笑道:“这可不一定……嗯?”拐过楼梯,李钰一眼看见了一个青衣护卫,微笑着停下了脚步,“这不是肃王爷的人吗?”
“是啊。”花满楼朝着那个护卫笑道:“老三兄弟在这儿呢。”
那护卫看见李钰和花满楼先是一怔,继而抱拳行礼:“公主殿下,花爷。二位也来这洋菜馆吃饭?”
“肃王爷在这儿?”李钰朝着护卫身后的屋门扬了扬下巴。
“是的。”护卫欠身笑着,并不多言。
“想不到肃王爷对西洋的玩意儿如此喜欢?”李钰笑眯眯的看着那道门。
“说不定王爷是有重要的事情,公主,沈公子已经到了,我们也过去吧。”花满楼从一旁提醒道。
“好。”李钰应了一声,又对青衣护卫别有深意的笑道:“你跟肃王爷说一声,回头有空了,我在这儿摆酒请请几位老朋友,请他务必赏光。”
护卫欠身应道:“是,属下一定把公主的话带到。”
李钰笑了笑,转身离开。
沈著已经等在包间里,听见守在门外的仆从说公主来了,便起身迎了出来:“沈著参见公主殿下。”说着,他便要对李钰行大礼。
李钰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笑道:“沈公子不必多礼。”
沈著一愣,目光不由得看向李钰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心想公主这是怎么个意思?
李钰觉得沈著的手臂一僵,便知道对方想多了,于是忙放开了手,笑道:“我还是喜欢跟沈公子朋友相交,身份名利不过是浮云而已,计较那么多,太累。所以除了在皇宫内苑之外,大家私下见面时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沈著虽然不是拘泥之人,但李钰这免跪的承诺也着实令他感动,于是忙深深一躬,笑道:“沈著谢公主大恩。”
“客气了。”李钰笑着给沈著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花爷,花满楼;我的兄弟,韩岳,字介川。”
沈著笑着跟花满楼和韩岳互相见礼,大家各自落座后,沈著感慨道:“上次在剑湖之上初见公主,听公主一席话,便觉得公主是胸怀天下,性情豪爽之人,今日再听公主此言,果然是豪放洒脱,那我等男儿都比下去了,真是惭愧,惭愧。”
“沈公子谦虚了!”李钰说着,招呼服务生到近前来直接用洋文说道:“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服务生顿时两眼放光,像是看见亲人一样,一边用母语答应着一边李钰行礼。
“公主还懂洋文。”沈著诧异的看着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