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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梓艺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不自在的挤出一声干笑,总觉得自琅琊轩回来后,她就无法直视杜梓楚那张标准狐狸笑的脸。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大哥会因为一名女子而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在她的心目中,向杜梓楚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某个女子而满脸落寞,黯然神伤。所以,她现在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好想大声的问出来,可惜她没有这个胆量。
“大哥此方前来寻我是所谓何事?”杜梓艺回过神来,望着公务繁忙的兄长好奇的问道。
杜梓楚一边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卷放置回插架上,一边笑着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叫我们密切监视高府的主厨吗?”
杜梓艺一听,顿时来精神了:“这么说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不错。”杜梓楚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轻声说到,“高夫人似乎想要将她府上那个做江浙菜系的主厨打发回老家,不过等那个厨子的马车一出城门就被我们截获了,现在正被刑部秘密关押。”
“好!”杜梓艺大声赞叹了一声,笑嘻嘻的说,“他以后可是个很重要的证人呢。”
“对了,我此番前来还要在通知你一件事。”杜梓楚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十分严肃的说道,“明日,就是高府长女出殡的日子。”
杜梓艺闻言,垂下了眼帘,沉默片刻,淡淡的说:“她已经停满三日,是该上路了,明日我会前去送她最后一程。”
杜梓楚见自家小妹神情平静,便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和她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他还有公务在身,可是繁忙得很。
次日清晨,杜梓艺穿着一身素白襦裙,神情肃然的跪坐在高晴岚的灵堂内。摆放在灵堂正中间的便是高晴岚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还未封馆,她身着殓服,脸上覆盖着面纱,让人看不到她恐怖的面容,这也算是给她最后的体面。在其周围,有七七四十九名灵隐寺的高僧在为她诵经超度,今日一到便已诵满三日,是该亡魂上路,告别亲友的时刻。
杜梓艺面无表情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高晴雅母女和府中众仆,听着耳边传来的宏大神圣的诵经声,心中不禁冷笑,别人觉得这宏大的法事是高府给死去嫡女的体面,但杜梓艺却觉得这是他们心虚,害怕被厉鬼缠身,希望得到高僧的庇佑。
她有些惆怅的想道,高晴岚,你的亡魂还徘徊在此处吗?早该离开了,这里既没有你舍之不下的恋人,也没有你可以思念的亲人。如果你还满怀仇恨不愿离开,也只会被这些高僧超度得魂飞魄散。
正午一到,众人便依次起身,有高晴岚的亲人们为她封馆,还在外面罩了一层凤头凤尾描绘如意的棺罩。由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将她的棺木背起,众人便跟着那个人出了灵堂。将棺木绑在担架上后,家人扛着引魂幡绕棺三圈,最后升棺起灵。伴随着凄凉的哀乐声和漫天飘洒的冥币,送殡的队伍一路哭着出了长安城,来到了郊外。
由于高晴岚的死亡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不能入祖坟,便在祖坟旁边选了一块空地做为她的安息之地。高府的人将她的棺木放入墓穴后,便铲起黄色的泥土,将她的棺木慢慢掩盖。
随着那一铲铲黄土的落下,关于高晴岚生前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被掩埋,而关于那三名女子死亡的真相也掩埋在了厚厚的黄土之下。杜梓艺一身素白,站在人群之中,眼睛晦暗的看着这一切,高晴岚,如果真有六道轮回,愿你投身好人家,远离一切肮脏污秽,觅得良人,静渡岁月。
待杜梓艺回蔡国府后,她娘亲就指使着一群婢女拉着她去沐浴净身,说是要洗去她身上沾染的秽气。杜梓艺只好脱个精光,无奈的站在水池中,任由那些婢女好一通折腾。等她亲娘终于满意后,杜梓艺才气息奄奄的穿上衣服,感觉自己皮都脱了一层。
一夜好眠后,杜梓艺刚刚起床,便收到了王泓瑾传来的消息。她认真的听完后,便带着青梅直奔大理寺,一见到王泓瑾便激动的喊到:“你查到季安年的消息了?”
“不错。”王泓瑾多日来冰冷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轻声说道,“从我得到的消息推测,他们可能去了洛阳。”
“洛阳?”杜梓艺一双杏眼睁大,十分惊讶的说,“离长安这么远啊。”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狐疑的看着王泓瑾,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知道他在洛阳?”
王泓瑾闻言,对着她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
在杜梓艺了然的神情中,他又接着说:“再说,我还带着大理寺的人员去了户部赵侍郎的府上了解案情,然后得知赵歆瑞的母亲是洛阳人氏。”
杜梓艺闻言,顿时笑弯了一双眼:“赵大人估计快要被气死了。”
“那也没有办法。”王泓瑾勾了勾唇,毫不在意的说道,“比起他的面子来说,案情更加重要。”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杜梓艺看着王泓瑾,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
王泓瑾轻笑一声:“当然是去洛阳,不过为了避开那些杀手,我会轻装上阵悄悄前往。”
“带上我。”杜梓艺满含期待的望着他,殷切的说道,“而且,蛮阿奴武力高强,到时候一定会有奇效。况且,我家在洛阳也有别庄。”
王泓瑾思忖了片刻,便笑着拍板同意了。
杜梓艺见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立刻乐得眉开眼笑。等喜悦的心情一过去,杜梓艺就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说一个离家的官宦小姐和一个穷书生是怎么逃过追杀的呢?”
王泓瑾闻言,皱了皱眉,最终冷笑了一声:“看来,还有第三方势力在保护他们。这个季安年,真是好大的本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杜梓艺闻言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看来还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理由才是。”
王泓瑾点点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杜梓艺笑着问道。
“三日后。”
“还要等这么久?”杜梓艺有些吃惊。王少卿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效率极高,她之前还以为他会选择今日下午就出城,没想到竟然还要等到三日后,真不符合他的风格。
“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王泓瑾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对着杜梓艺表情认真的说道,“而且,我觉得你还需要在着三日内学一些防身术,因为此行实在是太过凶险。即使我会全力保护你,但也怕到时候出现什么纰漏。”
杜梓艺愣了愣,王泓瑾这是在关心她吗?这简直是太难得了!杜梓艺杏眼湿润,满脸感动的望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王泓瑾见状,顿时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唇,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如果你出事了,清古兄一定会找我拼命。”
杜梓艺闻言却笑得更开心了,杏眼弯成了月牙状。她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笑容满面的告辞了,裙摆一扬,转身离开了大理寺,心情愉悦的回了蔡国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了点状况,发得有点晚
☆、东都洛阳
自古八水绕长安,而隋唐大运河更是以京师长安为起点,东经洛阳,南抵余杭,北达涿郡,沟通黄淮海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将南北诸水尽汇于长安。坐拥丰富水源的长安,自然成为闻名天下的粮仓。这东都洛阳地处于洛河之阳,正好位于隋唐大运河的枢纽位置,以牡丹动帝京,以繁华惊天下。
就在这繁忙的隋唐大运河上,有一艘普通之极的商船正行驶在平静的航道内,有三个人正在坐在船头,吹着凉风,一边赏景一边饮酒。这三人正是乔装打扮前往洛阳查案的杜梓艺,王泓瑾和蛮阿奴。
杜梓艺一身男装,拎着“玉壶春”,将琥珀色的酒液从大肚细口的酒壶中倒出,酒液自上而下连成一条细细的水线,缓缓的注入碧色酒盏中。她一边动作优雅的倒酒,一边对坐在对面的王泓瑾笑着说:“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自然是要一边喝酒,一边赏景。”
王泓瑾身着风雅的宽袍博袖,头束玉冠,身上袍襟在江风的吹拂下微微鼓荡,尽显一派俊美风流。他露出一个闲适的笑容,从容的举起手中的酒盏向她示意,然而仰头一饮而尽。杜梓艺勾了勾唇,望着几乎填满河路的繁华景象感叹道:“隋帝始建运河,发展至今已是天下舟船云集,河面漕船往来,千里不绝。”
王泓瑾端起酒盏,饮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不错,半天下之财赋,皆由此路而进。可惜,大隋却是最终亡于运河。”
“确实,当时隋之财力实在是不适合修建如此巨大的工程,虽然最后却是造福了后人。”杜梓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但是,如果没有隋之亡,哪来唐之兴,更没有我杜氏的荣华富贵。”
王泓瑾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样子,突然问道:“你这三日内,防身术学得如何?”
“马马虎虎。”杜梓艺露出一脸的得意的笑容,语气却十分谦虚,“就学了一些锁喉拳,撩阴腿,缠龙搰眼之类的。”
王泓瑾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嗤笑一声:“怎么尽是些不上道的招式。”
杜梓艺笑得十分无耻:“简单易学,并且常有奇效。对吧,阿奴?”
坐在她身边的蛮阿奴本来正兴致勃勃的喝着酒,一听这话,举着酒盏的手僵了僵,然后他精悍的脸上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十分违心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小姐说的正是此理。”
王泓瑾望着这一对睁眼说瞎话的主仆,心中有些好笑。他眼含笑意,转移了话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到洛阳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
杜梓艺点了点头,杏眼微眯,冷笑一声:“季安年真会选地方,洛阳繁华富饶,人口众多,远离京畿,正是适合藏匿,是以大隐隐于市,反而更为安全。更何况,赵歆瑞幼年生活在洛阳,对这个地方极为熟识。可这就难为我们了,要从这么大一座城里找出他来,还要对付他周围那众多人马。”
“不要担心,无论他躲在哪里,总要把他挖出来。”王泓瑾将酒盏轻轻的放在桌面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水面,毫不在意的说道。
杜梓艺笑了笑,也不多说,端起酒盏小啜了一口,她知道王泓瑾心里应该有所计较了。
舟行水上,时间流逝,两日匆匆而过。一行三人到了渡口,下了船,就踏上了这个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十三朝之都,浩浩五水环绕的东都洛阳。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慢慢的向蔡国府在洛阳的别庄驶去。杜梓艺撩起窗帘,看着车窗外繁华更胜长安却别有一番灵秀的东都,不禁微微感叹:“不愧是东都洛阳,果然人杰地灵。”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王少卿,笑着说道:古有洛神这等‘惊鸿瞥过游龙去,漫恼陈王一事无’的艳绝天下的洛水之神,今有赵歆瑞这种清浅一笑便是万千芳华的倾国佳人。
王泓瑾闻言,转过头,眼皮微抬,懒洋洋的看着她。杜梓艺眼神灼灼的直视着他,笑得一脸促狭:“少卿大人,这般佳人尽出之地,难道不想要留下来吗?”
王泓瑾闻言,望着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简洁明了的回答道:“美人再好,与我何干。”
杜梓艺闻言,立刻将脸扭过去,对着车窗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她知道王泓瑾这般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还是觉得很高兴。
车轮轱辘的转着,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洛阳别庄。别庄自然没有长安的祖宅气势恢宏,但却别有一番风味。他们刚一进府,就有一大拨人迎来,为首的一年轻妇人还露出一脸喜色:“小姐,你终于到了。日前收到夫人的来信,说小姐要来洛阳修养几日,我估摸着小姐这几日就该到了,早早的就整理好了珠兰苑。”
杜梓艺想起自己在蔡国府上,对着自己蔡国公夫妇一阵死缠烂打,非要他们同意自己去洛阳修养压惊。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看了一眼王泓瑾,对着妇人说道:“劳烦薛婶也尽心安顿我的友人,这位大理寺的长官。”
薛婶看着自家小姐身旁的姿容出众的年轻大人,笑得更加热情,嘴上连连说着:“不敢。”心中暗道,哎呀,这位好看的大人莫不就是日后的姑爷?
杜梓艺自然不知道薛婶在想什么,他们三人正在众多婢女的簇拥下,向着珠兰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随意的问道:“少卿大人的家族在洛阳有产业吗?”
“自然是有的。”王泓瑾慢悠悠敛着衣袖,神情莫名有些晦暗的说到,“不过,我不方便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