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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到这事,我也听说了些,不过那杜家小娘子,如今虚着才七岁总角之龄,这房家小公子如今一十有二,这稚童之时是怎生许下婚事的?”
众人哪里有二子知晓的多,听两人年岁相差这般多,心中也颇是疑惑不解,还不等说自个儿的猜测,就见着二子起身,对穿着虽不是锦缎华服,却也是得体厚实的蓝布袄子,外披一件青色披风的三旬男子,一脸谄媚的迎说道:“王管事,你怎生出府来了,这月房府需要采买的东西,小人不都着人写了单子送府上去了,就是有那漏了的?”
那王管事面貌甚是普通,不过脸上整日见人带着三分笑,倒是颇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向着二子起身走来的桌上一看,见像是又围了堆说闲话,那桌上的人听见二子说房家时,脸色都是一变,却不见着恼,还笑着拍了拍二子单薄的肩膀,说:“可是又在拿咱们家大公子说事,你办事很是利索,却还是不及你最快三分。”
见王管事这般说,二子还是一副泼皮模样,面上不见丝毫惧怕,端着那谄媚样,随手在他做的长凳上扫了几下,躬身请人入座,又道:“您还不知道,我就是靠着这张嘴吃饭,若真是那只懂得埋头干活的,哪里能养活的起家中那老老小小。”
二子家中的事情,在这听他说闲话的可能知道的不多,可敢信他送上门的物价详表,自然是把他祖宗八代都挖出来细细看过的。
别人家事不好多言,王管家今日得闲,想着出来转转,此时正是无事,就问道:“你们刚才可是再说什么闲话,也说来与我听听。”
在人背后说闲话,还被主人家奴撞见,本就尴尬的紧,听王管事这一问,这一张张脸都涨的通红,只那二子面皮太过厚实,听见王管事这一说,竟真的凑上前去接话说道:“长安城如今茶余饭后,多提的还是府上大公子与公主、杜小娘子之事,正巧说到心中疑惑之事,还需的王管事给咱们解惑。”
王管事手上微微用力,不轻不重的将二子退开些许,见他真的顺路爬坡的问上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的摇摇头,说道:“有屁快放。”
二子见王管事并不恼色,被推开脸上也不见尴尬,用力搓手虽是压低声音,却还是能被人听清的开口问道:“咱们刚说到,大公子与杜家小娘子许下亲事之时,杜家小娘子尚且不知身在何处,这婚事哪里就能做的数,不知此事可是另有什么辛秘?”
“喝”王管家看这二子还真是敢问,刚想端起茶水吊人胃口,这一转头却被不知何时都凑过来,挤到一起的脑袋唬了一跳。
挥挥手让脑袋都退后些,王管事见着他再不说,围着他的人只那一双双眼睛,都能把他剥皮拆骨的活吞了,笑着摇摇头帮众人解惑道:“要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房府里知晓甚是清楚的也没有几个,我也是因着有个老子娘,以前是在夫人身边做伺候婆子,这才能知晓此事。”
听这吊胃口的话,不说为着王管事的人急红了眼,就是不远处隔着苇帘后的三人,这时候也神态不一,等着听那人到底如何说。
背靠帘子的小个略有些圆胖的少年,一双眼睛让人看着就觉得机灵喜欢,看看身前身旁坐着,年纪只比他稍长些许的两人,面上都看不出喜怒好奇,无趣的撇撇嘴,自个人转身掀开些许苇帘,正巧与那二子对上眼,无声张了张嘴,见着那二子不着痕迹的转开脸,点点头又凑上去催促王管事,这才转回头来继续侧耳听。
“好好好,不过今日这话,可是出了我口,入你等耳中,传出可不许让人知晓是自我说的。”吊足了众人胃口,王管事嘱咐道。
看着他们再三点头催促,王管事这才只手搓着嘴边山羊胡,微眯着眼睛说道:“要说那杜家小娘子,还是咱们大公子开口要来的。”
“说来的,如何说来的?”有那性急的不等王管事继续说,就插话问道。
不过话一说完,就被众人一双双眼狠盯着,只吓得缩回头去,懦懦的不敢再说话。
王管事看着那人被吓的乌龟样,满意的点点头不用人催促,就继续开口说道:“这要说房杜两家本就亲厚,两家夫人也走的颇近,我家小娘子抓周礼,杜夫人自然要前去,看着我家小娘子爱的不行,被咱们夫人打趣了几句,巧得大公子在一旁,杜夫人夸了几句,夫人就闹着要她把腹中的媳妇还了,公子年幼不知事,真以为杜夫人肚中有他什么,竟就真的哭闹着要起来,夫人好一顿训斥也不停,只杜夫人哄着说过些时日就还,这才歇了哭声,事情闹过了本也就忘了,没想到没过几个月,杜夫人真个儿怀了身孕,我们家夫人和杜夫人都觉得两人是有缘,就在杜家小娘子还未生出,就定下若真是女儿家,需得‘还’了大公子。”
苇帘后,坐于一侧的儒雅少年,面上微红憨笑出声,对冷面坐于上首,年纪与其一般大的少年,起身拱手欠身说道:“府上出了这等嘴碎的奴仆,饶了太子清净,实是臣子管教不严之责。”
那太子似是并未听见房遗直所言,只睁着一双厉目盯着相对而坐的圆胖少年,见他被这么盯着也丝毫不见慌乱,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收回刺人的目光,看向躬身告罪的房遗直,眼中闪过一丝软弱,却很快被他轻颤的睫毛掩下,在回神又是那个清冷高傲的太子殿下。
“你可会好生待她?”李承乾冷声问道。
听太子这般问,房遗直吃惊的睁大眸子,声音却不见异样的开口,重又拱手施礼回道:“既是遗直哭闹来的,又怎生会不好好待她。”
李承乾今日出来只为一个解释,既然有人代劳,此处也不需多待,难得在外耍了太子威风,不让人起身就先行离开。
看着掀开的苇帘,圆胖少年杜荷喊着追了出去,道:“太,公子,公子等我。”
没等许久,苇帘再被掀开,房遗直看着去而复返的杜荷,见他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笑着先开口说道:“无事,我知晓瑶儿与太子,清白可昭日月。”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喝喜酒,等晚上回来补上一点,剩下的不用花钱看,等补好之后,会在标题上加(补)字,请买过的亲重新看看。
☆、54第 54 章
贞观八年;又是一年冬日到。
再过几日就是节庆时,忙碌了一年的人,不论是官家还是平头百姓,总算都能歇口气,拿着身上的闲散钱财;穿着最好的衣裳;出来东西市买些过年需用的。
而京城高官府内;这些事情自有家中采买去办;主人们自然不需去多管这些闲事;只在家中悠闲喝茶说话就好。
不过也有那忙的脚不沾地的;就似那入秋就修整府院的杜家,家中主人常待的屋子,修了那叫地龙的东西;郎君小娘子的院子,还挑了一处屋子,砌了说是壁炉的东西,屋内铺上晒漆过的木板。
两个郎君的屋内,摆放的东西很是简单,一进门摆了架四扇的屏风,里面就是一四方矮桌,低下深凹下去小腿的厚度,低下有地龙过去,冬日把脚放在里面,依靠在无脚却有椅背的座子上,与两三好友,喝着热烫的茶水,把茶言欢,实在快哉快哉。
当然屋内也少不了书架,上面放着不拘诗书的书册,天文地理、医学典籍、周易卜卦等等,包罗万象的书本应有尽有。
只这两座书架的书,就耗费近千两的黄金,用了整一年的时间,才从各处搜罗收集来的,更还有花费钱银,着人去各地写实记录下来的种种,杜如晦本觉得女儿胡闹,却在入冬时见到那些送进府里的册子,百本都有两指后的书册,读完两本就一式两份,将其送去宫里和房府,让本窝冬在家,只每日上朝说些零碎小事的官员,又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这些书册的来处,杜如晦自然不能说事关月瑶,只与家人商量之后,将其推到了杜荷身上,说其心疼幼妹,身子柔弱不能四处游玩,才想着把各地的人文、风景、杂事等,都写下绘成图册,寻来府里给月瑶解闷之用。
如此一番话说来,朝廷里的诸多官员,对杜荷疼妹如命的做法褒贬不一,可看着手上这想尽无比的百处地方的厚重书册,心里想着未有如此孩儿,还是心酸的紧。
这百本书册,可不止是有各地风俗文化,只那前十页清晰明朗的目录,就让三省六部的官员,深觉可以取用。
这番进献书册有功,杜家又是得了不少的赏赐,既是对朝廷百姓有功,自然比之皇后所赐更是贵重丰厚,明面上是入了府中公库,却不过一晚就被转入月瑶私库中。
整整五千两的黄金,并着家中爹娘又恐其脑中奇思妙想,钱银耗费甚多不够,又私下添了两千两黄金,月瑶可是无债一身轻。
再说那先前的黄金出处,只花费重金着人去或富庶,或蛮荒之地寻来撰写书册,只千两已经颇多,无论如何也该剩下不少。
不过房家明面上所给的两千两,倩娘思量日后该并着嫁妆,让月瑶一并再带去房家傍身,就并未交给月瑶私下用。
可就是如此,那四千两的黄金,想要掩住众人目光,将其全部转入空间还债,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为此月瑶可是翻遍空间中的书册,并着脑中对唐朝歪史的印象,想到寻外族人予以己用,再用上威吓、胁迫、化为己用的技能,很是不怕那人会生出异心。
如此又有去到各地搜寻撰写书册的人陆续回来,有着略知幼妹底细的杜荷护航,用着有干净底细的吐蕃、回纥等外族人,在各地买山买地,又买铺子。
还寻了些身形壮硕的汉子,出海去往近处,买卖月瑶知晓各地的稀奇宝石、矿产、作物、花卉物种等,分散各处不显眼的动作。
不过这番花费实在巨大,虽有宝石美玉运回,寻了早先就备下的人,将其照着月瑶早先画好的图纸,打造成精美无比的首饰,只一样就能卖上近千两黄金,如此不足半年之期,库房内皇后所赐的三千两黄金,就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只是有身边被月瑶用了化为己,掌管私库钥匙的丫鬟掩盖,却还是被倩娘发现端倪,月瑶还记得当日前来,轻摸她头几下,眼中含笑的看着她,只说道:“你是娘亲祈求满天神佛,不知多少年月才得来的女儿,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用我的命换,娘亲也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娘亲,月,月瑶真的是你的女儿。”听她这话,月瑶心里一酸,本想将事情对她细说明白,却还是在张口时,只祈求的看着倩娘,后眼神坚定的说道。
倩娘被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杏眸看着,心里那一丝本就察觉不到的疑惑,就被轻易的掩了过去,问了几句可还需用钱银,听月瑶说到还够,就着人又送来千两,供月瑶花用,对着云锦阁内的丫鬟婆子,又威胁利诱了一番,这才放心的离开。
如此月瑶有了为其遮挡库中,那四千两黄金不见踪影的人,并着杜荷或倩娘借着回乡或是祭祖,或是族人成亲等等小事,可两三月余就离开长安一次,去为她拿各地庄子铺子的账本。
两年下来,虽因着钱财过多,还有各地的店铺庄名不同,只在其角落画了朵盛开的优昙花,不好正大光明运来长安杜府,让月瑶只能看着,不止能将空间内的欠债还清,还能将采摘原料,随便兑换出随意数量的黄金,口水直流却连欠债还未还完。
没想到这次因着只花了几百两银子,其实都是各地店铺庄子送上来的风俗景物书册,就收到足够还清欠款,还能有些许剩余的赏赐,月瑶就是睡觉都是笑醒的。
坐在女儿砌了壁炉的屋内,和着一儿一女围着矮桌,坐在能工巧匠用硬木所做齿轮,可调节背靠高度的无脚椅上,背倚着填了白叠子的软枕,闻着桌上香醇的奶香,夹杂着其它香甜味道,看着一脸财迷小模样,抱着奶白色手掌高,用有手把的杯子,傻笑不停的女儿,摇头笑说道:“瑶儿,看你这傻样子,那五千两黄金,就是你手上最不赚钱的铺子,一年也有这个数,哪里需的你把这点看在眼里。”
月瑶听娘亲这么说,收起脸上的傻笑,撅着小嘴不悦的回道:“娘亲,那铺子虽赚得多,可除了你与二哥,三四个月才能带回来不多,哪里有这五千两真金白银让人欢喜。”
杜荷稍稍知晓月瑶去了金元宝有用,可倩娘虽能猜到一些,却还是以为女儿爱财,不过看她不吝啬的模样,并未多做干涉,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爱财的样子,倒是随了谁,我与你爹爹可并未将钱银看的这般重的。”
“瑶儿哪里有爱财,不只是想着让爹娘和两位哥哥,在府里都能过的舒心些,爹身子还未好妥当,若不是用了钱银寻来那么多白叠子,这般冷天日日往宫里头跑,还不定会冻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