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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淞沪警察厅厅长徐国梁被人暗杀身死徐国梁在爱多亚路温泉浴室就浴时被人行刺,投入医院不治身死。临危立有遗嘱,须剖凶手之心以祭亡魂,齐与江苏省长韩国钧会派申振纲继任,淞沪护军使何丰林却另派该厅总务科长陆荣理厅长,于是这个问题又一次引起了直皖两系争夺上海的风潮。他们首先就上海的行政权问题展开了电报战:何丰林坚持淞沪为特别军区,不受江苏督军管辖,淞沪护军使根据法令有节制上海司法行政之权;齐燮元、韩国钧则称警察属于行政范围,不在军区管辖权之内,淞沪警察厅厅长应由江苏省长向中央政府提名推荐,淞沪护军使无权委派。这时,卢永祥虽与各邻省订有和平公约继江浙和平公约之后,卢永样又与马联甲、蔡成勋成立了浙皖、浙赣和平公约。,但是那些军阀同时又加入了四省联盟,一纸公约对他们说来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因此,齐电请北京政府下令裁撤淞沪护军使,保荐陈调元为苏常镇守使兼管上海防务,并建议如果卢、何两人拒不奉令,即应大张挞伐。曹锟对于这样一件大事不能不问吴佩孚,吴仍表示反对,齐的攻沪计划又一次不能实行。
吴的“和皖”计划以尊段、联卢为其主要内容。曹、吴两人经常派人到天津问候段祺瑞的起居,段对他们采取了若即若离的态度。以前吴与安福系处于势不两立的地位,直系战胜皖系后,受到通缉的安福系分子纷纷逃入日本公使馆避难,其中大部分在日本公使的保护下逃出北京,只留下梁鸿志、方枢、朱深三人未走。为了要拉拢皖系,曹锟于12月28日下令取消对梁鸿志等的通缉令,并撤销对曲同丰的监视和对张敬尧的查办案。吴佩孚想利用张敬尧作为“和皖”的桥梁,请他到洛阳一游,这件事情还闹出一场笑话来。张敬尧接到电报后,心怀鬼胎不敢前往,先派乃弟张敬舜到洛阳窥探虚实,却受到吴的热情招待,他自己才于1924年2月9日来到洛阳。吴设宴为之洗尘,席间电灯忽然熄灭,张大吃一惊,急忙拔出手枪对准吴的胸膛准备拼个死活,吴却佯为不觉,饮酒谈笑如故。一忽儿电灯亮了,一切并无异状,原来洛阳电力供应不足,电灯骤然不明是常有的现象。
吴佩孚发起于3月13日(农历二月初九日)为段祝寿,事前授意各省直系军阀通电表示“尊段”。段的周围人物都反对接受直系的拉拢,因此段谢绝替他做寿,但是直系代表前往拜寿者还是不乏其人。
这时,不少国会议员拟推吴为副总统,吴却要留此席以待卢永祥。吴知道段不会肯做曹锟手下的副总统,想以此席交换卢永祥对直系的合作,并派国会议员何雯到杭州表达此意。卢见吴对他如此推重,便也派人带信到洛阳表示三项意见:一、本人与曹锟的关系素深清朝末年,曹锟为第三镇统制(师长),卢永祥在他手下担任第五协协统(旅长),吴佩孚担任管带(营长),所以他们的历史关系很深。,但用非法手段取得总统,他无法表示拥护;二、对吴的盛情非常感谢,但不赞成采取拉拢个人的方法来解决时局,如果本人出卖人格,就将一无足取;三、劝吴放弃武力统一政策,公开讨论时局,本人愿意尽力相助。
到此,直系“和奉”、“和皖”的计划都没有成就。
二曹锟大“封”直系诸将。直系内部组织反吴联盟。吴佩孚统一军权的措施引起严重反感
曹锟未做总统时,当然是个威风凛凛的人物,而跨入新华宫不久,就开始尝到了以前历届总统所尝到的各种苦味,如兵不能裁,督不能废,军饷无法应付,财政无从整理等等。他不但不能统一全国,而且不能统一直系内部。他的号令莫说不能行之于奉、皖各系和西南军阀所占领的区域内,就是在直系范围下的各省,也都有格格不入之势。北洋派元老王士珍看了这些情况,曾经意味深长地叹息着说:“如果要害人,最好是请他当总统。”曹自己也向手下人大发牢骚:“你们一定要捧我上台,却是叫我来活受罪!”
在直系诸将论功行赏的问题上,曹锟也尝到了左右做人难的苦处。他的两个不成材的兄弟,曹锐想回任直隶省长,曹锳想升任直隶督军,直隶省议会却要求北京政府裁撤直鲁豫巡阅使、直隶督军两职。1923年10月21日,曹锟任命贿选中立过大功的王承斌为直隶军务督理。但直鲁豫巡阅使的问题一时难于解决。这个地位肯定地应由直系首屈一指的大将吴佩孚来继承,可是吴已经成为直系内部群起而攻的对象,津、保政客建议派吴为七省经略使,叫他移驻汉口,专管对付南方,不许过问北京政府的事情。吴是曹锟手中的一张王牌,不可能把他一脚踢开,因此11月11日仍然任为直鲁豫巡阅使,同日任命齐燮元为苏皖赣巡阅使,萧耀南为两湖巡阅使,王承斌兼任直鲁豫巡阅副使;14日又提升王怀庆、冯玉祥、王承斌、齐燮元、萧耀南、阎锡山等6人为上将军。这样一来,全国纷纷议论,在曹锟自己所颁布的“宪法”上,并无巡阅使这一官制,而在一天之内发表三四个巡阅使,显然是一种违反宪法的行为。上将军以前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而在一天之内发表6个上将军,于是上将军也成为“关内侯、滥羊头”了。
吴佩孚自命为曹锟的长子,言外大有“父亲年老,长子当权”之意。可是众家兄弟都讨厌这个大权独揽、目无余子的“大哥”,因此这一家子经常发生争吵不和的事情。当时直系外部有反对直系的“三角同盟”,而直系内部也有冯玉祥、王承斌、齐燮元结合起来以反对吴佩孚为目的的“三角同盟”。这个同盟大大加速了直系势力的衰退和灭亡。
直奉战争时期,冯玉祥立过大功,吴佩孚却存有猜忌之心,把他从河南调开,给他一个没有地盘和有职无权的陆军检阅使名义,冯如何受得了!后来北京政府改任冯为西北边防督办,却又受到新疆督军杨增新的反对,而陕、甘两省的情况也很复杂,这仍然是个有名无实的空衔,冯迄未就职。曹锟上台后,打算给他一个地盘,也因阻力重重没有办到。吴、冯两人曾经结盟为兄弟,冯又与吴的亲家张绍曾结为亲家(都是1923年8、9月间的事情),但是这些关系不能弥补双方因争权夺利而引起的裂痕。1924年2月,曹锟想尽种种办法拉拢冯曹锟打算招冯玉祥为女婿,后因冯的生活过于刻苦而作罢。冯和张绍曾的关系很好。2月19日冯与李德全女士结婚时,张由天津跑来致贺,曹锟对张备加优礼,吴佩孚也竭力邀请张到洛阳一叙。他们对张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因为除吴而外,冯的兵力在直系诸将中最为强大,吴、冯不和是直系内部的一个致命之伤。但是这些办法并未产生效果。
《武夫当国(1895…1928)》 第四部分第六十六章 “太上政府”吴佩孚(2)
王承斌早已见疑于吴佩孚。由于他竭力拉拢津、保政客,并在贿选时期亲自扮演过劫车夺印这样一个可耻的角色,才取得了直隶督理的地位。但是,驻防榆关的第十五师师长彭寿莘、驻防芦台的第九师师长董政国都直接听命于“吴大帅”,而不把这位督理放在眼下彭寿莘兼任直隶军务帮办和榆关护军使,竟以平行公文与督理通往来,其军情电报也都直接上报曹、吴,而不通过王承斌。。吴佩孚还想调王为河南督理以便就近加以监视。吴的重重压力使王受不了,曾经对客大发牢骚:“老马为主人效驰驱有年,现已不被信任,应当知难而退了。”又说:“我是奉天人,就疑心我通奉,然则总统和张作霖为儿女亲家,岂不也是通奉!”
齐燮元本不属于曹锟的直接系统,由于他报效过巨额军费和贿选经费,他所处的地位又很重要,也受曹锟的重视。前面说过,在江浙问题上齐和吴佩孚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程。随后他保荐陈调元为江西督军,曹锟又要请教吴,吴认为蔡成勋不宜撤换因而作罢。这件事情使齐大为不平,骂吴以直鲁豫巡阅使而干涉苏皖赣巡阅使的职权,真是太不讲理了。此外还有一件海军争端也牵涉到吴、齐两人的关系。驻粤海军舰队司令温树德投降北方后,12月21日率领海圻、海琛、肇和、永翔、同安等舰驶赴青岛、烟台,他的部属强占烟台海军营地,引起海军总司令杜锡珪的不满。温投降北方前,吴许以不受海军总司令的节制,此时便保荐他为渤海舰队司令,直接隶属北京政府。这一事件又与杜的职权有关。以前川湘之役和直奉之役,杜率领海军奋勇助战,他埋怨吴不应当采取过河拆桥的手段,更反对其破坏海军系统的行为,因此忿而辞职。海军总司令部设在南京,齐的态度完全站在杜的一边,杜、温之争演进而为吴、齐之争,使曹锟难于处理。1924年3月22日,曹锟派温为渤海舰队司令,吴终于占了上风,这个问题在吴、齐两人的关系上也增加了一道黯淡的阴影。
吴调陕军胡景翼师进攻广东,胡不愿对南方作战,迟迟不肯开拔,引起吴的不满。1924年4月,胡到洛阳拜寿时,有人告以“大帅将以通奉的罪名把你扣留起来”,吓得胡仓皇逃往天津,并且通电解释误会。这件事后来虽无下文,但吴又多了一个暗中怀恨的敌人。
吴对自己的直属部下,更加像主人对待奴才一样,往往不为他们稍留余地。萧耀南做了湖北督军,所用秘书长和参谋长都被吴撤换掉,新派来的参谋长张联棻实际上是派来作监军的,当然不把督军放在眼下。一天,萧愁眉苦脸地对张说:“馥馨大哥,我名义上是督军,事实上你是我的大哥,一切事情你去作主好了,不必问我。”现在萧又上升为巡阅使了,可是吴以直鲁豫巡阅使而节制两湖巡阅使,一道道的命令连珠般发下来,把湖北当作个人私产,当作搜刮军饷和供给军火的基地。有时供应稍迟,吴就大发雷霆,要把肯听话的张福来调到湖北来,吓得萧亲自到洛阳谢罪,才得保全位置。
当时的督军等于一省的小皇帝。可是自从吴“虎踞”洛阳以来,“河南王”就变成了住在矮屋下的小媳妇儿了。赵倜、冯玉祥都因不甘心做小媳妇而被吴撵走。张福来做了多年的小媳妇,理应受得了,可是这位“婆婆”实在管得太严太紧,管得他透不过气来。1923年4月22日(农历三月初七日)为吴的五十诞辰,事前吴在报上登载谢寿启事,张福来觉得自己多年的老上司,近在咫尺之地,万无不去拜寿之理。当他到洛阳时,吴睁着一双怪眼问他前来做什么。他谨肃地回答说:“特来恭祝大帅千秋。”吴就声色俱厉地骂道:“你没有看见过我的启事?你有工夫来拜寿,为什么不抽出工夫来教管你的兄弟?你的兄弟比赵三麻子有什么两样赵三麻子是前任河南督军赵倜的兄弟赵杰。张福来继任后,仍喜任用私人,河南政界一时有“四凶”、“八怪”之称。吴佩孚曾直接下令通缉禁烟委员张仙台(前任省长张凤台的兄弟)、督军署军需课长李锡庆(张福来的妾父)和铜元局长张子青(张福来的兄弟)三人,使张威信扫地;由于大家为之乞情,才改为革职了事。?”当时有很多人在座,骂得这位堂堂督理汗流浃背,无地自容。他退下来找到吴的参谋长李济臣痛哭流涕地说:“大帅不给我留一点面子,我不能再干下去了。”
吴又派参谋长李济臣兼任河南省长和河南军务帮办等职,并将省长公署迁到洛阳,因此开封督理公署成为一座空无所有的冷庙,坐在冷庙里的“河南王”成为一个无人供奉香火的菩萨。这样的日子张福来实在过不下去了,1924年2月17日以贺年为名,跑到北京哭诉于曹锟之前,说他实在干不下去,愿意辞职下台。曹锟着实安慰一番,答应打电报叫吴佩孚仍将省长公署迁回开封。从这件事情看起来,一个跟随多年的百依百顺的奴才,尚且受到这样冷酷的待遇,大将军的威风可想而知。
吴佩孚屡次宣言“不干政”,他在洛阳只管练兵,作好统一全国的准备。可是他干起政来比任何一个军阀都厉害,一切用人行政不经过他点头就休想办得通。他不是什么直鲁豫巡阅使,而是高出一切的“太上政府”。他完全继承了他的前辈袁世凯、段祺瑞的军事专政地位和武力统一政策,但是所采取的专政形式有所不同:袁所采取的是总统制,段所采取的是内阁制,他所采取的却是以地方而遥控中央的巡阅使制。曹锟做总统前,曾经和他发生过关于权利地位的矛盾,现在却又回复了“你即是我,我即是你”的密切关系。这是当时的客观形势所决定的。因为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