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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很快又有旨意传了出来,皇帝要复古,要按照周礼对现有的朝廷体制进行一番大改革,要为各部各官职另外取名,取一个符合周礼的名字,以彰显正统之位。
也就是说,此事一旦成功实行起来,现行的一整套官僚体制不但要改名称,还将重建。比如刑部尚书不再叫刑部尚书,有可能叫大司宪,兵部尚书不再叫兵部尚书,有可能叫大司徒;而内阁这种周礼中没有的,就有可能撤销;如今没有的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有可能会增设……
除了像郁大学士、翁和这种以周礼为唯一正统、以复古克礼为己任的狂热分子,绝大部分的人都对此事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如今的六部衙门、府州县制度不是挺好的吗?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突然说要改,而且最后究竟会改成什么样谁心里也没底,大伙儿自然就不愿意。
然而德文帝仿佛被翁和、郁大学士等洗了脑,固执的听不进去任何反对的意见。只是众人的反对太过激烈,郁大学士等也有点儿害怕起来,便向皇帝进言,此事暂且不下明旨,等一切尘埃落定、新一套的官僚机构制定出来之后再下旨执行,
tang这样大家接受起来会比较容易……
德文帝也觉得如此甚好,便拨了专门的院落和资金、人手,命郁大学士主持此事,自己的师傅翁和先生指导,仍旧如火如荼的将此事进行了起来。朝中众臣们得知消息后许多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只能够在背地里发几句牢***,对此无力阻止。
毕竟,皇上又没有下旨,众臣就算想驳也无从驳起。
徐阁老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书房中沉思了两晚,递了折子以年老体衰为由请求辞官回乡。
徐阁老是首辅,乃先帝敬重之人。他为人正直、处事公正,虽不属于太子一派,从前也帮太子说过不少的话。
他请求辞官,德文帝十分吃惊,苦苦挽留不已。
徐阁老已经看得通透,如何肯留?再三推辞。
他到底不是正牌的太。子。党,如今太子登基,他这位置早该给翁和腾出来了,若不主动请辞,将来被人撵下台岂不是更难看?
德文帝无法,只得长叹着准了。
徐阁老一辞,从前偏向楚王的严阁老也连忙递了辞呈,这一回德文帝倒不含糊,十分痛快的便许了。
果然,徐阁老前脚刚刚出京,后脚翁和便进了内阁,虽然还不是首辅,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
又过了一个多月,德文帝一派自觉站稳了脚跟,便开始跟楚王清算起旧账来了。先是以各种理由,将从前跟楚王有瓜葛的一众官员们由京内致地方贬斥的贬斥、流放的流放,雷厉风行的处置起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在这一场大运动中,年府也不幸遭殃,年信荣和年信利两家也被罢官流放岭南!
一得到消息,还在京郊的年东南、春霞大吃一惊,年东南立刻赶回京城,只是等他回到京城之后,此事已成定局。圣旨已下,年信荣、年信利两家已经上路了!
对此,德文帝也很无奈,表示这些小案子是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办理的,他根本没空过问详情。
“年爱卿不必着急,这样吧,等过个一年半载,朕再下旨给他们换个好点儿的地方。”德文帝不觉有些过意不去。
说到底年信荣、年信利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普通官吏罢了,当初楚王风头正盛,像他们这样对楚王表示好感,帮楚王办过一些事的数不胜数,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其实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而年家一门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即便看在这份上,也不该如此对待年信荣和年信利。
君无戏言,德文帝才刚刚下的旨意,哪儿能立刻又赦免?年东南心中虽觉闷闷,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谢恩。
年东南离开之后,德文帝不由得瞅了一旁的郁大学士一眼,心中略有不快。
郁大学士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禀道:“皇上,永安侯是永安侯,年信荣和年信利早就分了家出去的,严格来说,他们早就不是一家人!再说了,皇上您也知道,当初年信荣年信利可没少暗算编排永安侯,皇上英明,这一次也算是帮永安侯出了心头一口闷气了!也让众臣们都看看,皇上公私分明、严明公正,就算是年家,有人胆敢胡作非为,照样严惩不贷!此乃朝廷之福、众臣之福呀!”
第387章 年家的事
德文帝听郁大学士这么一解释,不安的心顿时一松,不觉点头笑道:“郁爱卿所言甚是,你不说朕差点儿都忘了!那年信荣兄弟俩当初可没少给永安侯使绊子!”
“是,想必永安侯也是奉了年老太君之命才来这一趟,二则,也是做给众臣们看,省得有人背后说他闲话,说他不顾血脉亲情!其实他心里头,指不定怎么乐呢!”郁大学士赶紧又加了一句。
德文帝笑得更加灿烂,深以为然。
离开皇宫,骑在马上,年东南不觉放缓了缰绳缓缓而行,拧着眉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蟹。
对于那一向来给自己和春霞找麻烦甚至一度算计性命的二叔三叔,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感,可看到他们如今落到这种下场,心里仍觉得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老太君虽然对他们冷淡之极,可他和春霞都知道,老太君心里头还是有他们的,毕竟,那是她的儿子,都是年家的人。老人家年纪大了,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他今日进宫,与其说是为了二叔三叔,还不如说是为了老太君。
年东南和春霞根本不敢将此事告诉老太君。
可要瞒又能瞒得了多久?自打楚王与太子之争落败之后,年信荣和年信利便如同惊弓之鸟,蔡氏、廖氏隔三差五必定都上侯府毕恭毕敬给老太君请安,后来惹得老太君烦了,便来的没有那么勤快,初一、十五却是肯定来的。就算他们去了城外庄子上,蔡氏、廖氏也没落下一次枧。
如果老太君迟迟不见她们来,肯定会问的。
老人家精明着呢,不是他们几句话就能搪塞遮掩过去的。
“侯爷!侯爷!”年东南心里头正乱糟糟的,突然看见洪七策马而来,他便拉住缰绳停下,询问的看向洪七。
洪七急道:“侯爷,不好了!老太君知道了此事,闹着要回城,夫人阻拦不住,如今已经到了城外了!夫人命属下前来问侯爷一声,事情究竟如何了?”
年东南心一沉,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片刻道:“走吧,回府!”
年东南刚刚回侯府没多大会儿,老太君和春霞、年穆远等也都到了。
山红跟着春霞一同回敬一堂,看到年东南,春霞便叹了口气,说道:“东南,事情怎么样了?老太君急得不得了——”
年东南苦笑:“咱们得到消息晚了,我进宫的时候,圣旨已下、他们在两天前已经出城了!”
春霞心一沉,其实,看到年东南避在敬一堂而不是前去迎接她和老太君,她便知道事情肯定不妙。
“咱们去见老太君吧!”年东南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叹:“她老人家既然知道了,终归是瞒不过去的!”
两人来到广藤院,老太君早已坐立不安的焦急等着,无论是亲生儿子还是庶子,都是年家的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岂能不挂心?
“怎么样了?还能想法子救他们吗?”看到年东南和春霞进来,老太君盯着他们紧张问道。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救了他们,立刻便将他们两房打发回老家族里去,至少十年之内,都不准进京!
“老太君……”年东南与春霞跪了下去:“孙儿无能,圣旨已下,二叔、三叔两房人在两天之前已经流放出京了……”
“什么!”老太君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么快!流放?流放去了哪儿?”
她还以为,此刻他们还在刑部大牢里关押着,没想到,竟已经流放出京了!
年东南看了她一眼,只好老实回道:“老太君您先别着急,皇上说了,过个一年半载便会赦免……这一次,是去岭南……”
“岭南……”老太君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整个人软了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仿佛精神气被抽走了一大半。
岭南,那是多远多远的地方啊,对于她来说,那就等于是天边的不毛之地!在那种地方,他们真的能熬过一年半载吗?这一路两三千里的路程,能不能到那儿尚且两说……
“老太君!”春霞忙起身扶住她老人家,与许嬷嬷轻轻拍抚轻揉着她的胸口。
许嬷嬷早已眸中含泪,春霞亦勉强陪笑柔声说道:“老太君,事情没有这么糟糕的,咱们这就安排人赶上去,暗地里总能照顾一二。再说了,押送的差人还能不知他们是年家的人、是永安侯的叔婶兄弟吗?总会看几分面子的!您老人家千万别着急,一年半载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这事儿淡了下来,咱们再慢慢的想法子……”
春霞虽然很不喜欢那两房人,可经过这风云变幻改朝换代也将从前看淡了不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从前恨得牙痒痒每一天不想着报仇报复,可看到楚王倒台后他们那副鹌鹑似的、小心翼翼的怂样,她突然就一下子什么仇都提不起精神去报了!因为自那之后的他们,已经无日不生活在惊惧恐吓之中,他们已经自己给了自己无可逃脱的惩罚了!她如果想要报仇,太简单
tang了,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一句话的事。
“对、对!”许嬷嬷也忙点头劝道:“老太君,夫人说得对!二老爷、三老爷不会有事儿的,您可得好好的呀!不过一年半载罢了,很快就过去的!”
许嬷嬷是真恨那两房人,惹一身祸自己害了自己不算,还要害的老太君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他们操心!
小世子出生,老太君好不容易心情才欢畅些,好不容易才养得精神气足一些,这一下不但打回原形,看样子,比从前还不如……
老太君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话,怔怔的望着前方,一双眼眸淡然无神,灰蒙蒙的眼珠子动也不动。
许久,她方轻轻叹了口气,向年东南柔声道:“好了,东南,你快起来!真是傻孩子,你有什么错呀,快别这样!”
轻轻拍了拍春霞的手,她又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做臣子的,皇上给什么便只能受着,更何况,他们是罪有应得!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们已经尽力了,也是全了血脉之亲,这就行了!不必派人跟着,更不必暗中照顾,生死有命,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听见了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老太君语气徒然转为凌厉,板起了脸色,盯向年东南和春霞。
年东南和春霞都是一怔。
“记住我方才的话,”老太君又绷着脸色正色道:“不必再管他们!不许派人前去照顾!”
“是,老太君……”年东南只好点头答应。
“好,好!”老太君仿佛舒了口气,微微一笑,摆手道:“你们回去吧,我老婆子想要好好休息休息!对了,远儿醒了叫奶娘抱他过来玩一会儿,老婆子一日不见我那乖曾孙这一天可没法儿过呢!”
年东南和春霞心中微松,忙陪笑答应,又安慰了老太君一番,这才一同离去。
老太君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她不光是为两个儿子担心,也在为年东南担忧。
矿税事件之后,她便派人暗中查过年信荣、年信利,因此她心里头很清楚,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称不上楚王党。所以,她对他们仍旧一直不冷不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着急上火也不搭理,她也想趁机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亲情、什么是亲人——出事有事的时候,终于想到只有侯府可以依靠了吧?
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将他们也归于楚王一党,而且如此迅速的便将他们流放出京,一去三千里……
皇帝此举针对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年家。确切的说,是年东南。
所以,伤心之后她才会十分冷静的禁止年东南派人跟随照顾他们,没准皇帝的人正等着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年家的风头太盛,也许是时候该韬光养晦、该退出朝廷了。
年东南虽然没说什么,然而却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言风语传入皇帝耳中,说年家劳苦功劳,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皇帝此举简直令人心寒云云。
皇帝听到心中十分不痛快,回到宫中发了几句牢***,叫皇后听见了,忙命人暗暗告诉了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