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华宁锦这次被罚震动了整个公主府。六蝤鴵裻
平时最被长公主看重宠爱的七姑娘被狠狠的责骂,并且立即要被送走了。虽然送的地方是那个去了无数次的福光寺,可是,这次的性质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觉得公主府的天似乎都要变了。
华宁昱是在晚上回到府由夏侯文敏告知此事的。
原本,被官家委以重任,华宁昱回到府里时心情极兴奋欣喜,可是,听了夏侯文敏的话,他所有的欣喜兴奋登时全没了,急匆匆的,他跑去了禧荣居。
结果却是灰头土脸的被骂了一顿回来了。长公主怒不可竭的把他一通教训,说他宠溺过甚不知所谓,甚至直接下了令,明日一早,就把华宁锦送走。
华宁昱干脆的直接去了紫竹院去看望妹妹,却看到华宁锦很显然的,没有他想像中的泪凝于睫,委屈伤心,倒是还挺有精神的。
“哥哥你多虑了,大母责怪是因为元七做错了事,不过,哥哥这样疼爱元七,元七好高兴!”为了安慰明显还没在长公主的铁压下清醒过来的华宁昱,华宁锦强装天真的对着华宁昱撒娇,内里对自己的行为很是唾弃。
*****************************************
辘辘的马车队伍在平川府郊外上徐徐而行,随着车队进入平川府的郊外,华宁锦忍不住看向外面的景致。一路上青绿翠叶随风摇曳,路上早不复之前的流民遍地,冬天的那一场天灾人祸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有人常说,深宅之中的时间分外漫长,深宅之中的生活分外无趣,可是,她却觉得,深宅之中的时光,分外迅速。一样的生活,一样的模式,不知不觉间,一年年的时光飞逝,再回头,人们的年华已经老去了。
放下车帘,华宁锦忽然有些惊慌的转头拉开了马车小几上的抽屉,里面放置着深蓝法琅底铜柄雕花纹的手镜。她拿出了镜子照向自己,镜面里,依然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一脸惊慌,双眸间的惶然迷惑,带着几分陌生的熟悉。
还好!华宁锦有些安慰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水嫩依旧的皮肤。她没老去,她依然是豆蔻年华。
到了福光寺时,已经是黄昏了,华宁锦住进了寺后的院子,早有主持圆了法师过来见她。
“大师说了,最少也要去上三五个月才行。”
圆了法师轻叹,“大师那夜观了天象,曾说燕国有大劫将至,因此他去了各个福地祈福,祈求苍生有幸,或能逃开此劫。”
“什么劫?”华宁锦听了只觉得心尖一颤,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冬季时的那流民处处。虽然她不是生就悲天悯人的心肠,却也知道,战火无情,一旦兵乱,就绝对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苍生无辜,世人何错?
不过,再担忧着师父的警语,华宁锦却没忘记自己是受了罚过来的。每天,她做的就是铺好了宣纸,天天一笔一划,认真的抄写着佛经。
山中无岁月,醒时已千年。
不知不觉间,华宁锦在寺中已经呆了六七天了。每天,她清早起来梳洗过后先去随着圆了做早课,早课结束了,她就回院子开始抄写。到了下午休息的睡一觉,晚上看一会儿佛经或是师父给她留下的医书,然后就睡。生活过得既规律又平淡,就好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群不速之客,也到了福光寺。
那一日,阳光份外的晴好,华宁锦刚随着圆了做了早课,正从大殿中、出来,却有小沙弥一脸惊讶与惊慌的跑过来,对着圆了大师施礼。
“知客师父,有一队皇家仗队已经到了寺前了,派了侍卫来报,是宫中的春妃娘娘来为腹中孩儿祈福,师父快快打点迎接吧!”
小沙弥的话,惊了圆了一跳,也让华宁锦心头惊讶。圆了匆匆而去,又吩咐了小沙弥去喊来其他几位师兄,把寺中院落好好洒扫一下,华宁锦打了声招呼,由清秋陪着回院子去。
“姑娘。”清秋也忍不住心头好奇。“真是奇怪了,怎么那位春妃娘娘不提前一两天派人过来知会?这样寺里也好封寺接她。这样突然来了,寺里不是全乱了?”
“谁知道,想来,也许是她突发兴致吧。”华宁锦不太清楚,但她亦猜想着,这位春妃娘娘,怎么好好的会来到这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其中似有不对。
宫中的仪仗,在圆了出寺迎接时已经列在了寺前,华美的黑楠木的马车,四角垂着朱色的帘帐。玄红乃是燕国的国色,国君的龙袍就是以黑红二色为主,因此,这马车一看就是皇家所用,更不要说,那马车的四角不止有帘帐,还随着桅角垂下了各色精美的宝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春妃娘娘驾到!”内侍尖锐的嗓间一落,马车帘笼轻动,一个一身宫装的丽人扶着已经挺大的肚子,任丫鬟扶手慢慢的下了车车。
“见过春妃娘娘!”圆了双手合什,对着春妃低头施礼。
“大师不必多礼。” 春妃的声音娇娇柔柔,带着几分柔弱的温婉,她看了眼圆了大眼,伸出精美的锦帕轻挡唇间。“请大师带路吧,本妃很想去祈福,来求苍天守护着龙家血脉,再求国泰民安,圣上身体康健,这迟了,心意就不诚了。”
“是!”圆了低头。“请娘娘随贫僧来。”
圆了大师在前带路,先是大约十多位内侍捧着各色香烛供品在两侧,春妃被内侍扶着,娇娇无力的随在中心坐上了软辇,另有侍卫内侍女官伴在后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着。
一行人正走着呢,就听到了后方一阵快马奔驰的声音传过来,侍卫们警觉的人人拿出武器,迅速的把春妃娘娘护在后面,看着快奔而来的人马。
却是春妃娘娘的哥哥,节度使陶安春,一身松花绿伴着宝蓝相间的箭袖,正坐在一匹黑色的马上疾驰而到。
“见过娘娘!”陶安春下了马拜倒在地。
“哥哥何必多礼,都是一家人,快快起来!”春妃娘娘连忙让了,陶安春也 迅速的起身。
“只说娘娘只身过来上香,末将很是不安,特过来陪伴。”陶安春沉声说。
“如此倒是太好了!”春妃微微一笑,矜持的伸出手,由陶安春上前一部,托到手掌间。
“娘娘请!”陶安春沉着的轻抬掌上的手掌,一行人继续随着圆了往前而去。陶安春带来的家将都被他甩到了大后方,这时才赶至寺前,可是陶安春却半丝理会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半扶着春妃进了福光寺。
寺里的地,已经被小沙弥们又好好清了一遍,好在,今天不年不节的,时候又是尚早,倒没什么人过来上香,知道了春妃过来,早派了小沙弥去了山门处,把来上香的客人引走。
春妃与陶安春皆是第一次来到这福光寺,到处扫看时,还带着几分新鲜与惬意。春妃先去了正殿大堂,给如来佛祖上了香供,跪倒磕拜。
“娘娘,送子娘娘就在左侧的偏殿里!”一般有孕的妇人都会去那里拜一下的。
“好。”春妃娘娘自是要好好拜一拜送子娘娘的。“哥哥,这送子娘娘你就不要陪着我去拜了。”
春妃说着笑起来。
“你去到处看看、吧,一会儿我会去后厢里等着素斋,到时你再找我吧。”
“如此,为兄先去了!”陶安春心中舒了一口气,手掌轻抱拳,就转身出了大殿而去。
看着陶安春的背影,春妃笑意渐深,接着让圆了大师带路,带着她去拜送子观音了。
*************************************************
自听到了春妃要来福光寺,华宁锦就蹩着眉头回到了后院子里。有烦躁的看向窗外,今天早上还与外面一样明朗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至了谷底。
“清秋,你说,我要怎么办?”华宁锦有些烦躁的用手抓着自己的手,看着手指纤细还白皙,她心情更不好起来。
“小姐,怎么了?”清秋有些不明白。
“春妃娘娘进福光寺,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我知道了不说,我这个人也还在这里,如果不过去请个安,被知道了反倒是不好的。”
“那姑娘,一会儿过去请安吧!”清秋听了连忙劝。“姑娘,这次可一定要依足了规矩,这次姑娘受罚,可就是因为……”、
“清秋你不准说!”华宁锦嘟起了嘴,看着清秋,却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趣,她不由得笑起来。
说起来,这真是有趣呢。
“清秋啊,你说说,这位春妃娘娘过来祈祷求福,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情。”
两主仆正聊着,华宁锦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太突兀,让清秋一呆,接着,华宁锦猛得站起来,转头刚想往内室里走,却听到了院外有人说话。
“请问这里有人吗?”
废话,没人院子里谁应你?华宁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叩叩叩,请问,这里有人吗?”华宁锦眼睛扫向清秋,施了个眼色。
“来了!”清秋聪明,一看就知道了华宁锦的意思,她连忙快步跑了出去,打开了院门。
一个男子正站在院门口,恰恰是陶安春,他的眼睛忍不住的往院子里扫了扫。最近这两天,尚京里都传疯了,都说公主府的嫡出小姐因把陶节度使精心送的礼物打破而激怒了长公主,当天就被长公主扫地出门送去了福光寺,什么时候出嫁什么时候回府。
一时间,这京里的贵胄圈子里说什么的都有,也让陶安春有几分举棋不定。不过,想到了那时在马车外听到的那甜糯细腻的声音,他就决心不放弃了。
“请问,这里是否是华家小姐避居之处?”
“是,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清秋冷冷的看着陶安春,身体直接挡住了院门处。这里只有她陪着姑娘,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千万不可让姑娘吃上亏。
“下官节度使陶安春,心中对华女郎之事深感愧疚,因此,特别上门道歉的。”
“噢?”清秋的眼睛上下的打量着陶安春,在看到了对方的其貌不扬又想到了对方单独上门的突兀与不顾人家女儿名节的居然自找上门单独送礼时。清秋的眼里迅速的闪过瞧不起的神色。
“不用了,我们姑娘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节度使大人如想登门,请先送了帖子过来,等我们姑娘认真的回了帖子,再见也不迟 。”
清秋淡淡的看着陶安春,眉宇眼间没有一丝的鄙视与轻视,却让陶安春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陶某既是到了,还请姑娘通禀一声,就说陶某是诚心诚意的,还请华女郎务必给这个脸面才是。”一光责心。
“既是这样,就请郎君等等,待我去问个明白。”
在陶安春的点头中,清秋极平静的关了门,转头回了房间里。
“姑娘,怎么办,他不肯走!”青秋有些无奈有些不甘心,当然,更多的还有几分不耐,这毕竟不是别的事情,事关她家姑娘的名节,这陶郎君就好像吃错了药似的堵上门,真真是个没眼色没礼数没有本事的!
“真是烦人!”华宁锦泄愤的捶了把放在榻上的深紫的喜上眉梢的靠背。
“姑娘, 怎么办?也不能任着他走进来啊!不要说只他一个郎君,就是他再带着几个郎君或是兄弟,也不能让他们进来的!”清秋急得跳脚。
“唔。”华宁锦低头思索。“去,把守后院的小沙弥帮我叫过来,你轻着点儿,让他在后门进来!”
“好!”清秋舒了一口气,连忙去后门处打开门,再穿过了两座墙角,在一处墙角的缝隙轻喊。
“箜真!箜真!”
“哎,谁啊!”正忙碌着的箜真在听到第一声时吓一逃,还以为是谁在和他开玩笑,可是后来就发现声音真的是在叫他,并且极焦虑。
“师兄,我去看看。”箜真向着看他的一个守卫请了假,这才把手里的托盘放置到了一边。由一个师父看着,他一个往墙边而去。
“喂,谁啊?”箜真小心的顺着墙边踮起脚,一眼就看到了清秋。“咦,清秋姑娘?”
“小和尚,你在做什么?如果不忙,快帮个忙,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清秋咬着唇。
“咦?好啊。你说吧!”箜真有些惊讶,清秋一直对他不错,华家的女郎也常给她点心吃,这些他倒是都记得,能帮就帮吧。
“帮我们快点去请圆了师父,请他到院子前,就说有人纠缠我们姑娘。记着,这句话,只对圆了大师一人说,一定不要让第二个人听见,知道了吗?”
清秋说话如竹筒子倒豆子,箜真倒是真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点了点头,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
个子小跑得快,箜真一会儿就找到了大师,并把话带了过去。
圆了大惊,这位祖宗要是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真的不用解释什么直接上吊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