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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人的护卫时,他们眼中的光彩迅速的黯淡下去。而当华宁锦的车队自南越府出来往着南面疾走时,他们更是一丝把目光挪过去的兴趣都欠奉。
不过,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没一会儿,那马车居然又回来了,不只如此,极大的喊杀声亦传了过来。远远的,看得到那些极熟悉的,让人震惊又恐惧的山匪居然追到了后面,吓得那几个难民几乎是转身就荒不择路的跑了个干净。
马车陡然的震动加剧让马车里的华宁锦吓了一跳,她听着车厢后传来的喊杀声吓得脸色惨白,与清冬抱在一起,任着这颠簸不断的奔腾。
另一辆马车上,厚厚的被褥垫在身下,夏侯文敏终于被这阵太过剧烈的颠簸惊得醒了过来,却被一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娇鸢连忙半抱住。
“夫人,别动,外面有山匪!”娇鸢的声音自车厢内传出,却引得车厢外的山匪眼睛一亮。
“兄弟们!打起精神了,马车里是女郎!”13842989
山匪们皆发出了怪叫,策马追的更紧,落在最后的侍卫回头与追上来的山匪战在一起,却是有输有赢。
赢得砍倒了山贼,输的,被砍翻在地。只是,这平凡普通的马车却经不住这样的策马在山路上疾驰,在一个重重的颠簸之后,马车的一个车轮终于脱离了控制飞了出去,接着马车发出了轰塌的响声,车厢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面。
华宁锦正在这一边。随着侍卫的一声惊吓,她感觉得到了身下重重的一沉。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夏侯文敏和娇鸢,却也因马车的突然停下而发出了一声尖叫,被重重的向前一纵间,两个人直接朝着车厢的软帘撞过去,娇鸢咬着牙死命的护着夏侯文敏的肚子,被重重的撞出了车子,同时,她亦轻推了夏侯文敏的肩膀一下,免了夏侯文敏一起掉下的命运。
华宁锦却是与清冬随着车厢剧震下轰然破碎开来后直接滚落到了地面,只摔得头晕脑胀。
“姑娘!”清冬发出一声惊叫,可是却手臂一阵剧痛动弹不得了。等华宁锦昏昏的自地上爬起来,却看现周围围了一圈身着各色,脸色狞狰带着强悍之气的男子,人人手持兵器,在看到她时亦是面露几分异色。
“七女郎!”几个还没死却被砍伤在地被土匪制住的侍卫发出一声惨呼,人人面上都是惭愧与悲愤之色。
那个疤脸男子自匪人后方骑着红马飞快的奔过来,在看到了华宁锦时眼睛一亮,上下仔细的打量一番,点了点头。
“倒没成想是这般水灵的女郎!”
华宁锦身上穿着离府时带着的粗布夹袄,是极素气的丁香色,滚着深紫的边牙,头发梳着双圆髻,只以一支白玉簪子穿过。只是,素气的装扮却掩不出她的青春年华,因前一晚并没睡好,她的皮肤更白,眼窝泛青,唇色极淡,却隐不住双眼的温润水亮,愈形秀丽的五官让人见了就是心头一动。
看到了那土匪眼中的异色,华宁锦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狂跳着,她的眼睛不由得落到了停在后方的马车处,娇鸢摔落倒在地上,半坐在地被一个土匪盯着,而车子的车帘被掀起,扶着肚子的夏侯文敏脸色惨白。
地面上,隐约的,一丝震动自脚底传上来。
华宁锦就是一怔,接着,远方,那一抹旗帜随风飞扬,黑底金边。她心头不由得一跳,再一看,上面端正的一个宣字正随着风而摇曳飘动。
远方的军队如同天边的一抹云彩,飞快的疾驰而来。那气势,就好似是对着他们当面压下一般,整齐一致的步伐蹄声所制成的威压是那般深沉。
“天啊,是宣王!是萧家!”其中一个土匪也看到了,忍不住就大声惊呼起来。
转眼间,那队人马已经到了眼前。那种速度让华宁锦深深怀疑,他们骑着的是马?怎么感觉就这么玄呢?
呼啸而来的军队转眼就到了眼前,一队是黑衣铜甲,一队是黑衣黑甲,一股肃杀之气直接扑了过来,引得那匪头手不由得一抖。
似乎只是再眨了一眼,已经有几匹马奔了过来,把这些悍匪团团围住,这一队人,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只用了气势,就把这场面完全的控制住。
其中,一个男人一身黑衣戎甲的冲了出来,并没有戴上头盔,而是紫金的王冠,端正的束着黑发。他骑着黑马,直接奔到了华宁锦及那个匪首的面前。
那匪首沉了沉情绪在马上拱手一礼。
只外肯越。“见过宣王!”
关于萧君昊,他们都听得太多太多。传言中,宣王乃是北地杀神,传言中,宣王杀敌无数,传言中,在北地一提宣王之名,小儿夜半亦不敢啼哭。
然而,在现在,看到这样的北地之军,这些匪人又怎么不明白,他们的大限许是到了?匪首心中惊骇,却咬牙不肯认输。
谁也没注意到,萧一是怎么到了那土匪的背后的,就在萧君昊看了没看那匪首,低下头扫了眼华宁锦,手头缰绳一抖,在他疾速上前一把捞起了华宁锦上马之时,匪首只觉得脖子一凉。
其他的黑衣近卫亦是手起刀落,几乎是一丝困难也没有的,就把这群还来不及反应的山匪斩杀。
华宁锦只觉得身子陡得一轻,自己不知怎么的,居然就这样腾空而起。她瞪大眼睛,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口,漫长的时空拉伸间,她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色甲胄的男人那一身漆黑,与他的眼睛相呼应的黑色闪着冷漠而冰人的光与温度,高大的身形,勇猛而冷漠的气势,似乎,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一般。
然后,华宁锦就重重的落到了宣王的马背上,马鞍那冰冷的皮革味,还有盔甲的金属味,都让华宁锦的头似乎都快晕了。
伸出手,宣王一把搂住了她,伸出手上的马鞭,托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表情带着几分不甘,似乎又带着几分锐利。
“华女郎,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华宁锦不习惯以这样示弱的姿势看人,可是,轻轻一动间,下颔就被那粗糙的鞭子磨得出了一道细小的伤痕,华宁锦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萧君昊看了,把手上的鞭子收回往旁边一丢,白川连忙接回手里,眼睛可着劲儿的在华宁锦身上上下扫视。这个女郎就是爷念念不忘的那位?看着虽然是秀丽可人,可是,倒真真看不出到底哪里出色?
“我要去信清府。”华宁锦轻声说,而另一边,马车上,夏侯文敏忍耐了半天,却终是忍不住的发出了呻吟声。
“元七!我肚子……肚子好痛!”
华宁锦吃了一惊,她转头看向马车,几乎是要马上跳下去,却被萧君昊一把托抱而起,自马上轻轻松松的落下去。
放下华宁锦,华宁锦急奔而去,跑到了马车前,娇鸢亦是脸色苍白,脸颊上,一道被深深擦过的伤口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脸颊上。
“嫂嫂,怎么样?你肚子痛?”
华宁锦的脸色惨白,抓着夏侯文敏的手都有些发抖。轻轻搭到了夏侯文敏的腕脉上,被上面急促跳动的脉搏吓了一跳。
“不知道,好、好难受。”夏侯文敏急促的呼吸着,华宁锦倒抽了口气。
刚刚的过度悲伤,已经让夏侯文敏有些动了胎气,而刚刚的这一摔亦是吓得她不轻,虽然由娇鸢的拼死挡住,才免了她摔下马车的命运,可是受得惊吓还是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了早产之像。、
现在才几个月,如果一旦真的生了,这孩子保不住不说,对夏侯文敏来说,亦是大伤元气的。
“嫂嫂,来,含住药丸。”
华宁锦伸出手,自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瓶,自这药瓶里倒出一个莲子大小的白色药丸,放到了夏侯文敏的口中,同时,低下头,把唇凑到了夏侯文敏的耳边。
“嫂嫂,哥哥已经走了,可是,你还有孩子,哥哥只这么一条根,你是母亲,千万要坚强,要留住这个孩子才是!”
“好。”夏侯文敏的眼睛含着泪水,不断的点着头,她在感觉到了孩子的不对时害怕极了。她不要失去这个孩子。这是她和大郎唯一的孩子,亦是大郎唯一留给她的!
摸着夏侯文敏的手腕,在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及情绪都慢慢的稳定下来,华宁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来。”一双手掌落到了华宁锦单薄的肩膀上,掌心灼热,带着烫人的温度。华宁锦身体不由得一颤。
在明显的感觉到了萧君昊于之前似乎不同的态度后,华宁锦的心中,不安更甚。身体往前一倾,躲过萧君昊手掌的同时,华宁锦把车厢中的被子抓过一一床,盖在了夏侯文敏的身上。
还好,刚刚是她们的车轮飞了,真难以想像,要是夏侯文敏这辆车子摔在地上,会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华宁锦就松了口气。
拿出伤药递给娇鸢,让她弄弄脸上的伤口,一边的清冬有些蹒跚的走过来,刚刚的一摔她肩背先着地,被震动得极厉害,现在才有了些力气能走过来。
“姑娘!”清冬的眼中慌乱无措。
“没事,你去帮娇鸢,帮她的脸上上上药,手臂没事吧?”华宁锦伸手轻捏摸了一下清冬的肩膀,发现似乎只是震动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去吧。”
以安慰的眼神,让清冬眼中的慌乱消失,华宁锦转过头看向萧君昊。
“请女郎,跟我走吧!”
萧君昊与华宁锦走到了僻静之处,萧君昊直接开门见山。
“从医治我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事儿,可不是这种说法吧?”华宁锦眉头一蹩,平静的看着萧君昊,似乎一点也浑不在意。
萧君昊走近了几步,微低下头,看着华宁锦,突的一笑。因他极少笑,这一笑,带着着几分从前完全没有的明朗,也让华宁锦的心头一紧。
“华女郎,现在燕国各处大乱,你去了信清府又如何?那里是三不管的地儿,燕国对他有执权,可是滇地的平王亦不是吃素的。要是知道了华家的嫡女到了那里,你可就玄了。”
“那又如何?”华宁锦一昂首。“等到世乱一平,我就带着大嫂回去尚京。”
“回去?”萧君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华宁锦,突然,面容 一肃。
“恐怕是难了,女郎还不知吧?长公主在皇殿上怒撞龙柱,以身殉君,华大人亦一把火烧了公主府,在尚京,早已经没了华氏族人的立足之地了!”
“你胡说!”华宁锦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大声反驳,不只如此,她抬手就狠狠打了过去。
只是,她的手腕,却已经被萧君昊牢牢的擒在了掌中。华宁锦挣扎的动了动,却被对方牢牢的禁锢在了怀中,不只如此,萧君昊以着极亲昵的动作,揽住了华宁锦的腰,把华宁锦的手臂轻松惬意的按在身侧动弹不得。
“ 华女郎!”萧君昊的唇,落在了华宁锦的耳边,却说出了最残酷的语言。“你、已经不再是尊贵的华氏贵女,而是个突失佑祜,无依无靠……的孤女呢!”
“那又如何!”华宁锦的身体都在抖,全身都因为对方说出的话而乱成一团。
大母死了?怎么可能?一边在脑海中不断的否认着对方,一边却又心知肚明萧君昊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可是,那是她的亲人!那是她的家!那是她的公主府!
没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这让她怎么承受?
感觉着怀里的少女抖得更加厉害,萧君昊也不知心中是不是被魔鬼附了身,他把对方揽得更紧,接着,忍不住的重重含住了华宁锦的耳珠重啜了一口。
“你、现在是无主无家无靠的女郎,你觉得,我会把你放出去,任别人抢了或是圈了?”
她、自初见面的那一刻,自在梅林中动心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注定了是他的!
也许,从前,他要她,还要费上一番周折动上一番手脚,而今,老天却为他先动了手,让他只手遮天。
“所以呢?”华宁锦咬着牙,猛得转过脸,狠狠的瞪着萧君昊,心恨难休。
“你就亲自来动手?”
“我可没这么说。”萧君昊听了只是笑,眼睛看着华宁锦的神色带着几分像是看待着不懂事的孩童似的,让她完全无法可以止住内心的愤恨。“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期待,我也定不辱命。”
萧君昊越说越近,在最后一个命字落下时,唇已经触到了华宁锦的,最终,在对方气恨相交的目光中,他重重的吻了下去。
火热的吻,却说着冰冷的话,萧君昊的前后不一让华宁锦气恨喷涌,只觉得胸口一痛,眼前一黑,她立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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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清冬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华宁锦,脸上泪痕未干。
“清冬!”华宁锦自咽喉间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只觉得全身都泛着难言的痛楚,一阵阵的火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