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才的冰冷,他心里好笑,面上仍是不变,接着他又将手里的另一样东西拿给如月看。“方才那个是我送你的,这个是你送我的。”
“鼻烟壶?”如月接过来也仔细看了,是用玉石做的,天然花纹成兰花样子,她点头道:“其实我原本想送你其他东西的,不过你既然准备好了就成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胤禛本想问你送我什么。却觉得他们好像没那个必要,他就后面那句话又嘱咐道:“言多必失,就跟之前说好的那样回答就行了。咬定自己治好了一个多月,外出是为了散心。”如月郑重点头,胤禛又道:“你要知道此事关乎你我二人,但真要出了事,只会是你一人扛着,所以。认真点。”
如月也不看他,只是转着万花筒,冷淡道:“早就知道了。”
船还没进通州就有官船前来相迎,待下了船换乘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如月开始坐立不安。陪着她的玉烟安慰道:“格格不要太紧张。四爷都安排好了,您照着做就是了。”
如月不知道她作为胤禛的心腹到底知道多少事。此刻她只能按着谁也别信的嘱咐回话道:“我知道了,可一想到要见到万岁爷……真希望等到明日在进宫见驾啊。”
如月的希望在第一时间就被带进宫里的那刻破灭了。虽然是跟胤禛一起进的宫,但是他们并不是一起被召见。她在外面等着宣召已经等到天黑,还是没有太监通传。本就伤势未愈又舟船劳顿,心里还担着事,如月只觉得身心俱疲,但在此处她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好。
乾清宫前,空荡荡的紫禁城上方,越过重重屋脊升到黑蓝色的天空上的缺月映照着人间。如月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不由生出人生真是太无常的感慨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太监出来对她宣旨道:“琅氏如月觐见。”
如月立时打了个寒噤,她应了提着万分小意随着那太监进了大殿,大殿里除了太监便是宫女,他们都面无表情如木偶般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好像完全不知道进来了人。当如月进东暖阁的时候,她见到胤禛被太监宫女簇拥着从里面出来,已换上朝服的男子苍白着脸,如月的脚步停了停,二人的眼神交汇只在一瞬,他的眼神有关心担忧和……爱怜?随即他们就错开各自向前走去。如月暗叹此人当真好演技,现在就要看自己的了。
这是如月第二次见到康熙帝玄烨,五十岁的帝王较之五年前老了些,不知是政务繁忙还是被方才的事影响的,只望了一眼如月就收敛心神跪下行大礼等着被训话。康熙帝恼怒的来回走着,又时不时在盯着下方跪着的女子。如月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她叩首不敢动一下,心跳的太厉害以至于自己都能听到。
“你真够有本事的!”玄烨终于开口,他来到少女面前,冷声道:“琅如月,朕是该感激你舍命相救朕的儿子,还是该罚你欺君瞒上?!”
如月不敢答话只是叩首。安静的屋内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就是她的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帝王冷哼一声继续道:“病好了多久了,说实话!”
如月这时才敢开口:“回万岁爷,奴才在康熙四十一年四月醒过来,调养了一个多月,六月自行出去散心,只留了话给几个人,他们怕被我母亲责罚不敢对任何人说。只好佯装奴才在养病。奴才在七月底来到天津,本想进京看望母亲和哥哥,可怕一见之下就有了羁绊不能再次外出。所以便狠心没有进京又南下随意游玩起来。”
“什么叫有了羁绊不能再次外出。你就是个不孝的东西,枉你的亲人还日日期盼你的病快点好,居然还游玩起来!还是说你不想进宫想出逃?!”
如月又叩首回话道:“奴才岂敢不愿进宫,更没有出逃的心思。今年没有选秀……奴才又躺了太久,很想去外面走走。大夫也说常年没有见阳光对身体非常不好。于是奴才就想玩过后再按照规矩该如何便如何。可没料到后来竟会遇到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康熙瞪着她,“生事跳脱的性子果然从没变过啊,一般人遭逢大难重获新生后本该循规蹈矩,你居然还没想着收敛些。此事朕定会详查,若有半点隐匿,哼!后来怎么又遇到四阿哥了。你且细细说来!”
如月称是,于是就将和胤禛对好的台词详细说了,所言大多是实情,从道观避雨到偶遇王柏,从截杀开始到一路逃亡,从无意中救下胤禛到后来共同对敌,如月讲的活灵活现,一场生死之战一段血雨腥风被她娓娓讲来就算是康熙听了也觉得惊心动魄。事情经过跟胤禛和江南暗哨所查基本属实。不过就是如月讲的生动,奏折写得直叙,胤禛说的简单,特别是伤情这里胤禛就是一句儿臣遇袭受伤带过,原来竟伤成那样!
康熙知道这个儿子一向不愿邀功。又想起胤禛方才的脸色和被自己斥责时的诚惶诚恐,他为了查贪污竟遭是舍了生死。自己还责备他急于求成……帝王为人父的心顿时软了。他叹了一声温和道:“你和四阿哥能逃出来确实不易,那么之后呢?”
如月心说果然将伤情说的严重他心疼了。重点来了,一定要表演好!如月忽然换上了扭捏之色,她在康熙的追问下含羞带怯的说了再次遇到四皇子后二人的心路历程,这一顿说就从三十九年的北京讲了起来。几次偶遇,雷击时的相救,这次太湖的同生共死,四阿哥对如月不同,如月更是仰慕皇子风范,于是便在回程的船上许下山盟海誓,又无法控制感情的发生了些不该做的事,胤禛称必对自己负责,自己也非他不嫁。
康熙听罢冷笑道:“你还真是厉害,朕的这个儿子朕最是清楚,极是看重规矩,他竟能跟你做出这种事来!到底是他动了真心还是你去引诱他的?”
如月瞪大眼看着玄烨,眼里蓄着泪,脸上却满满显出了悲凉之意,“万岁爷英明,的确是如月先喜欢的四阿哥,我……奴才虽出身商家,之前又是那样,可心气儿一向很高,奴才知道这份高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但还是想找到属意的男子再嫁。四阿哥他……从外面看着很冷但他的心很热,他为国为民赴汤蹈火,虽是皇子却能冒此大险,面对威胁没有退缩,跟敌人周旋时又那么睿智,还那么护着我……奴才……他就是我心里的英雄。我……”
“所以你就诱惑他?”
“在太湖的时候,奴才和他……为情势所迫有过……接触,他说,说会……负责任……奴才便当真了。后来在回京的船上奴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就有了退缩,四阿哥却说他说出的话一定作数,奴才就说只愿当他的侍女侍奉终身就可以了,其他的绝不敢奢求。四爷就亲自教奴才整理书房,还教奴才习字,后来……”说到这里她的脸红若彤云,其实如月是真的想到那次迷糊的接触。康熙见她眼波若丝,面上带着初经人事的羞涩,哪里还看不出此女真的是深陷情中,又想起方才胤禛的情状康熙不禁暗叹一声,但面上却依旧严厉,“你先起吧。”如月叩首谢恩,见她起来的艰难,康熙才想起她为了救儿子也是负了伤的,心中暗道:琅如月还真的是爱新觉罗家的吉星,这段奇缘难道是上天注定么,就像……自己和佟佳慧。
第二百八十章 相助
如月半晌没听到康熙出声,便大着胆子偷偷去看,只见这位帝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但那里什么也没有,灯火之下的门外只有通向大殿的一段不长的路,他在看什么呢?又在想什么?不晓得自己是否已经过关了,情意绵绵的说着如何爱一个不喜欢的人还真艰难啊。
康熙帝沉声道:“你救下四阿哥又助他铲除了江南的匪帮确实有功,可以抵过病情隐瞒之罪,功过相抵朕不赏也不罚,你觉得可公平?”
如月大喜过望立时感激涕零的跪下谢恩,口称万岁爷洪恩浩荡,歌功颂德了一番后康熙才让她起来。女子又惊又喜的神色落入帝王的眼,他此时却不想再见她也不欲论此事,于是就让太监李德全带如月去宁寿宫,意料之中又见到对方胆战心惊起来。
待人出去后康熙闭目想着琅如月方才那些话是否有漏洞,想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只要和探子回报的相符那就可以姑且信之了。可难道就将琅如月这么嫁给胤禛?那如此原本的计划就得改,本想让她伺候苏麻拉姑的,也想请她调教一下这个野性的丫头,然后看情况再做安排,几年后的情形会更明了。现在情况变了,虽说她是胤禛的人了也可以先进宫……正想着梁九功来禀告十四阿哥求见。
康熙见老太监显出了忐忑的神色就能想这个儿子现下的样子,这个时候来是不知道规矩吗!只怕还是为了琅如月吧。帝王的眉再次皱了起来,暗道怎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儿!他让高三传话不见,撵他回永和宫去,又言不准提琅如月去宁寿宫之事。高三得令去了。康熙叹了口气,琅如月要是久居慈宁宫,这紫禁城定然被十四这小子搅得不得宁日,可是要是将她嫁给四阿哥……兄弟二人本就是表面和气里面生疏,为了个女人再闹起来……康熙觉得甚烦,处理公务都没觉得那么麻烦,自家儿子的婚事如此让人头痛!于是他决定先放一下。
玄烨走到桌案前,拿过那本账薄细细看了起来。满脑子立刻又开始想如何处置江南的官员,如何解决亏空掉的银子……最要紧的却是德州的事,康熙慢慢放下册子坐下来,他回忆起还是少年的他和索额图如何共度风雨,帝王犹豫的脸上浮现出对往事的怅惘温柔,很快他敛了神色重新坚定起来,不论如何此人绝不能再留了!他提笔开始写诏书。那是杀人的命令,四个毓庆宫安置自己身旁的眼线全部秘密处死。灯影憧憧,翻开的册子搁置在一旁,若是如月看到这账薄定会大为惊讶,因为上面的数字花名一概未变,而每页上的线条完全没有了。
如月提心吊胆的跟着李德全向宁寿宫走去。两盏宫灯在前开路,几名宫女在后面压阵,她走在冷寂的紫禁城心中万分忐忑,在乾清宫没有定论难道会在宁寿宫被下最后通牒?萧杀的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呼出的气都有了白雾,如月只觉冷入心肺,胸口又开始发痛,压力和疲惫让她脚下一软打了个趔趄。李德全扶了她一下。
“李公公,多谢您。”
“格格,可是不适,是否要歇歇。”
“没什么的。咱们还是赶紧去觐见太后。”李德全没有强求,他撤了手。如月努力让自己坚持住,黑暗里她抬头看着似乎走不到头的路。暗道不论怎么样都要挺过去!
宁寿宫的主人并没有让如月多等,通传过后就令她进去。出迎的人竟是讷敏!这可算是故人了,甚至可以说是如月在宫里最熟悉的人,此刻再次相见,如月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立即行大礼见过,讷敏双手去扶,“奴才不敢当。格格请起。”
“姑姑……对不起。”她低低的说,讷敏低头看她,幽暗灯影下年轻美丽的面上满是忧愁之色。已经听说了救人受伤的事,讷敏心里对她满是感激和怜惜,于是相扶时极小声的在如月耳边道:“是奴才该多谢您。谢您舍命相救四阿哥。”她声音虽小情意却十分真挚,如月自然是不知原委,只当她是例行公事的道谢,就道:“不敢当谢。”
讷敏扶她起来,微笑道:“太后等你多时,大姑姑也很想见你。”
闻言如月愣了,怎么,苏麻拉姑也在?!在她发呆的时候李德全告退了,讷敏送了两步,回首再看着如月,她发现两年不见的少女长高了,即使没有穿花盆底竟也跟自己差不多了,还是简单干净的打扮。以前的琅如月是很像太后年轻的时候,现在瘦了许多,脸上的五官变的明朗起来就有差异,倒显得更秀美了……这个孩子再次救了四阿哥,而他们居然又违背规矩的暗定终身,想到这里讷敏对如月就有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样了她就成了自家人。讷敏不敢久待立时敛了怅然的神色,上前一步道:“琅格格,随奴才进去吧。”
如月跟着讷敏一进门就见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坐在上位,下首坐着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旗装女子,她飞快的瞥了眼也没看清长的什么样,就立刻跪下行大礼。太后没让她起来,而是用满语问道:“琅格格,两年没见了,你大好了。”
如月听语气便知她在生气,曾听讷敏提过太后为了自己的病常常向神灵祈福,三十九年那会儿如月也知道太后关心自己常遣人探问病情,可以想这两年她定也少不了时时牵挂自己,欺君如月一直没觉得没有什么,可瞒着老太后却是问心有愧的。于是如月便叩首用蹩脚的满语道:“如月罪该万死,让太后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