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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琅府姨太太如意去世。外界对她的死议论最多便是死因和之后的风光大葬,死因各有说法,有说是被正妻甄氏逼死的,有说是遭劫当日被人侮辱含愤自尽的,对于之后的按妻的礼仪下葬那更是说法不同,最离奇的竟然还有人羡慕的,说一个妓女出身的妾能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月永远不能忘记见到如意遗容的那刻。她竟然穿着盛装,画着淡妆,手里拿着一杆苏笛,坐靠在水榭的美人靠上,面容平静,犹若睡去。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如意的打扮是初见琅守义时的装扮,吹得是家乡小调《鹧鸪飞》,果然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这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呢?也许只有如意自己才知道吧。
第一百零一章 事后
如意去世后甄氏为她大办了丧事,请了僧道做了七天的法事,最终将如意葬在了苏州老家——琅守义的坟地旁边。许多人都不解甄氏的行为,当事人不愿解释,忙完这些事她再也撑不住,病倒了。雪竹痛不欲生,他思及之前的忤逆只觉满心愧疚,一度连药都不愿吃,若不是澄心以死相逼他已不愿活下去了。主人故去澄心誓要去守坟,怎奈少主人需要人照顾,她着实放心不下便暂时留了下来。如月与如意相识不过数月,心里已然很悲痛了,可想跟她朝夕相处的其他人,这样的心情不是靠劝说能宽慰的了的,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
至于济兰……如月想起便要叹气,她这个做妹妹的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家里遇劫时琅府大少爷其实是不在的,这点其他人并不知晓,还是如月无意间从流采和飞星的悄悄话儿逮到了一句:“大爷回来时吓死我啦,还以为他跟个鬼在一起呢,原来是个戴面具的男人,怎么不走门是翻墙的呢,我猜他定是去外面退敌了。”
济兰当时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鸦九貌似知道些什么但守口如瓶。如月猜测此事定和白家有关,也和顾白衣有关。济兰除了满身伤痛明显还在深深自责着,看着少年经常独坐到深夜如月心疼又无能为力。
江宁府最冷的这段时间琅府惨遭变故,这一家子人病的病伤的伤,如月自觉的担起了家里事,她的事一多就没什么伤春悲秋的想法了,第一个从阴霾里恢复过来的是她。只是虽有珍珠宝络郑嬷嬷琅玉等人协助,也让初次掌事的如月觉得疲惫不堪!待甄氏身体恢复接过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歇了口气,日程安排也恢复了正常。这一圈事下来琅府大小姐原来的肉肉的感觉一下子都不见了,人瘦了一大圈。如月借机持瘦而骄,得空就在济兰面前扮柔弱,或是在澄心雪竹那里道辛苦,为的就是让这些颓丧的人们赶紧振作起来。
纵火一案官家还是没个说法。琅府认准了白家是主谋宁家是从犯,但证据不足,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所以还在调查中。如月根本没指望官府的办事效率,也隐隐猜到这事儿估摸着会不了了之。在凄凉无奈中让人感到温暖的是曹家和李家,甚至是戴家和张家都遣人来探望了,送的慰问品垒了一大堆。如月很承他们的情,雪中送炭不外如是啊。
生活再困难还是要继续的,转眼就到了三月末。阳春三月气候渐暖,一切都开始复苏。也包括人心。琅如月的生日是二月十二,济兰的生日是二月十五,雪竹的生日是三月初一,一忙乱谁还记得?如月更是彻底忘了,某日在被宝络提醒之后,她当即下厨房擀了长寿面。油泼辣子并不地道。臊子也欠火候,调出的味道却是不差的。如月亲自把面端到雪竹那里说是给他补过生日,又让流苏请济兰过来尝面,消沉了许久的两位少年看着热腾腾的面和妹妹可爱的笑容哪里有不感动的?雪竹吃着吃着就流下了眼泪,澄心拭着眼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济兰忽然抬头道:“妹妹你且放心吧,今后都会好起来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众人闻言都怔住,还是如月先反应过来,要不是考虑到身处封建社会太亲昵实在是不成体统。她差点没窝到济兰怀里撒个娇,于是退而求其次的从背后搂住济兰,大喜道:“哥,你好好学,考个头名回来!”她又侧首对雪竹道:“二哥莫要再难过啦。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是要紧。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好好儿的,姨娘九泉之下才会安心。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哥哥。还有母亲我们永远陪着你!”一席话让雪竹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自从这日后,生不若死的琅府二少爷终于振作起来,接受了刘大夫为他准备的养身调理方案。
两日后陈南山在甄氏的邀请下回来授课了。之前琅府遭劫,多事之冬,甄氏不好让人家等着不做事便仍让人按月给陈潜银子,但这位夫子拒而不收还托友人去府衙走动,想助琅家早日结案,对陈潜的义举甄氏甚是感动。知他不富裕,退钱又不收,便将那些钱算作了股份,每年年底给分红和利息。陈南山无法推脱,就尽早的来授课了。雪竹热孝在身,身子又弱暂时没有课,济兰课课不拉学得甚是认真,他本来底子就好,人又聪明,成绩自然不俗。陈南山老怀安慰,称济兰将来必成大事,他颇喜自己这个弟子,没有任何藏私,将所知竞相传授。
恢复期的琅府最令人鼓舞的事是甘草生下了一个健康女婴,有新生命的府邸就显得有生气。话说在琅府遭劫的时候阿隆索也在府里,他很英勇的仗剑对敌,虽不精于此道,但为了保护老婆和女人们,那套已不熟练的西式剑法还是出其不意的起到了作用。本来府中人对这个洋鬼子的印象不是那么好,一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是认为他行事疯疯癫癫的,经过此事道让阿隆索的人气上升,也是见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不觉得另类了更是很感激他。这些日子竟是阿隆索到大清朝后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心情好,灵感就来了,阿隆索便准备动手开始制作新式水粉和香水。
甘草刚出月子,大伙儿都不放心让甘草随着阿隆索回苏州去,就留她在府里修养,她那个心大的丈夫也不担心,竟然真的留下老婆径自去了。如月那是相当生气,甄氏却说男人就该如此,没事业就没家庭。不晓得是因为阿隆索的离开还是产后抑郁,甘草也是终日忧郁着,如月曾问她是不是有烦心事儿,甘草只是摇头不语。
如月十分喜欢甘草的孩子,现世她看多了这种结合了东西方因素的美丽,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个稀罕极了的事儿!目前这个混血婴儿看不出来好不好看,脸蛋儿就像失了水分的苹果,鼻子确实比较高,看着那双不聚焦的碧蓝色瞳仁她想起了顾白衣,那么冷峻又神秘的男人小的时候也会是这个不设防的可爱吧?可爱和那样的人真是半点不挨边儿,如月自己都觉得会这样想很好笑。转念她又想到龙渊,一直没再见过这人,据说当日伤的挺严重,流苏和珍珠负责伺候直到他出府养伤。问流苏当时的情况,爱害羞的女孩儿只会红着脸什么也说不出。如月暗道如此大恩什么时候能回报一下才是真的。
家里有个混血孩子每天不知多少人想来看个稀罕,如月恨不得替甘草收门票挣钱了。她着实喜欢这个不爱哭只爱笑的孩子,甚至还给她起了小名儿,雨青。雨过天青就是她那眼睛颜色。甘草一听就很喜欢又笑说:
“老爷给娃子起名叫安黑儿,我觉得拗口极了,黑?哎,多难听呀!老为平日到底该叫什么烦着,现下好了,姑娘给她起了名儿了,还是那么好听的名字。这可真是这娃子的福气!”
如月一听就笑了,说:“每个女儿都是父亲的小天使,这名字很好呢。”
甘草很吃惊,就问:“姑娘还通洋文吗?您怎么知道的?”
如月眼珠一转,托词张口就来,“我听阿隆索说过呀,对了,甘草你可会洋文?”
甘草老实道:“也就只会一点点,平日还是老爷说咱们的话多些,他也就跟洋和尚说他们国家的话。”
如月道:“要不,你教我说些洋话吧,就当是解闷了。”
甘草本来不好意思说的,被姑娘缠的没法只教了几句,没想到这一教不过几日,自己会的那些姑娘均学会了,说的竟比自己还要好,如此聪慧的人她可是从没见过,这心里更是确信姑娘是仙子托生的。甄氏知道了好笑不已,她可是明白如月底细的,便对女儿说若要学日后就和阿隆索正经学,保不准将来我们去开拓海外市场用的上呢。如月一听汗就下来了,早知道就不给她讲盖茨巴菲特乔布斯李嘉诚何鸿燊陈光标了!
第一百零二章 敛财
有混血宝宝的“诱惑”如月趁闲总是去甘草处耍,她见甘草还是按古法养孩子,一半好奇一半觉得不妥。现世的育婴法如月并不熟悉,可耐不住成日介受到广告的影响,加上她也曾帮堂姐搭手看顾过小孩儿所以多少知道点。按着回忆,如月抽了空扯了棉布做了抱脚连身衣,和尚服,睡衣,围兜等等,连仿尿不湿的尿片子都做了,外带配了产妇营养餐,最后还画了可活动的小床样子。被主子这么一“伺候”把甘草弄得张皇失措。旁人看着也惊奇,都议论说姑娘怎么有时像主子有时又孩子气的开始胡闹了,难道是被阿大爷给带坏了?
只有甄氏看出里面的商机,建议说要不整个母婴产品推广一下?如月汗,立刻否定道:“孩子的钱是好挣,不过这时代会有人接受奶粉哺育剖腹产和早教吗?咱们自家玩玩就是了。另说了,最挣钱的事你不是已经在做吗,还是挣女人的钱去好了。如果看不上还有房地产可以做,哦,对了放贷期货古董黄金都可以,可你有那个精力和钱都包圆了吗?”甄氏无语,只得悻悻地说算了。
因纵火案甄氏和相关人员没少接到衙门的传唤,无外乎是询问事发当日细节。这人被传唤了好几次,可一直没个说法算是怎么回事?逮了空,甄氏拎着谢礼去了曹家。本来是该早去的,可忙于家事又病了一段时日才耽搁了,这会子去一是为了回复一下方冰心的事儿,二就是从李容那里探听一下官府调查此次打劫烧铺事件进度。
如月也好奇答案,晚间一见甄氏的脸色,她便知这事儿怕是不怎么好的。果然只听甄氏咬牙气道:“都说商人奸诈。我看还是比不得政客!”
哇,政客这个词都出来了,可见是气极了呢。如月有眼色的给她倒了茶,小意道:“说说看啊。”
甄氏喝了茶,平了平气道:“宁家财大气粗,官府收了好处不愿得罪,证据什么的也不尽心去采集。白家据说京里有人保,也是得罪不起的。至于姓觉罗的。人家在事发之前已经离开江宁了,和他没有关系。官府说查这案子会很费事,耗时也会很长,不要抱着能速速破案的心思。”
如月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咱的铺子白烧了?如意白死了?!”
甄氏叹气道:“李容已经给我递过话儿了,说这样的案子大概会找几个替死鬼顶缸,只说是单纯的劫财事件。官场黑暗,有证据的也会给整成冤假错案。何况没证没据的呢?这里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如月郁闷之极,忽冷笑道:“所以才会有绿林好汉的嘛,白少卿的事他家不是也因惧没声张,可见横的还怕不要命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甄氏肃容道:“走着瞧?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要做什么?”
如月道:“就是不想坐视歹人逍遥法外!我是不能做什么,但有人可以!”
甄氏叱责道:“少给你哥哥推波助澜,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那个顾云是好人吗?不也是满手血腥?保不准就有无辜的人死在他手,这样的人太危险,济兰不可以和他交往过密,你一个女孩儿更是不该如此!”
如月听她这么说便想到了文先生的话,那个人真不是好人吗?不管怎样他对自家都颇为照顾的,此次若不是他琅家会有怎样的结果?想归想。她也知道甄氏的担忧不无道理。只得不甘心道:“我知道了。”
甄氏知她心里不服,叹气道:“你啊。还是年轻气盛。算了,我问你,药铺重建的事儿,你怎么看?”
如月道:“自是好事。但你不怕再被人嫉妒烧一次?万一下次死了人呢?听说药铺里的人不是有害怕想走的吗?是了。你不是见行会里的人去了吗?他们怎么说?”
甄氏道:“嗯,面子上说的自然是好话。骨子里怎么想的可是不好说。不过有几个是咱家常年供奉的,自然是站在咱家这边的。说是私下约江宁府几个大药商和医馆的人坐下来吃个饭。就算不给咱家面子,这里不是还有曹李两家的人情么。”
如月点头:“仁心堂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