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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锦愣了愣,回道:“十年了。”
“哦。时间不短了。好好伺候姑娘吧。”说完济兰便什么也未再说的离开了。只留下纹锦暗自警惕以及皮嬷嬷好奇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元凶
青霜死后几日,如月都在难辞其咎的痛苦里挣扎,心情一直不好,她憎恶着自己的愚笨。不觉再三反思,果然是很傻很天真,果然由着性子是会害己累人的。她不禁想了许多事,也思虑了流苏是不是真的外表憨厚内心奸诈,可一想到那张未张开的怯懦小脸,怎么也和有心机联系上。已经看不清了呢,还能相信单纯吗?在这里世界里,似乎到处都是阴谋和暗算。如月想着这些事时正在窗下绣花,如今她算是个熟手了,并不用旁人指点只需勤加练习,病后这阵子她觉得自己连楼都不想下了。
做了一会儿活计,如月感到口渴正想叫人,忽然才发现熟悉的几人都已不在。她难免又感伤了一阵,起身去倒了茶慢慢喝了起来而后又自己去添香,添香的时候她忽然福至心灵的觉得有一人合该被怀疑的。只有她在这件事里得了好处,而且还有前科!如此说来,这回仍是没什么证据能指正她的,只是昨儿甘草来看自己时,她见了那人表情甚是奇怪,不,应该说是他们之间一直怪怪的,莫不是……
如月回想事发当日似乎听说本该是那人送饭的,好像是病了才换的人,是她设的局吗……她想的有些发怔,手里就停了下来,急促的风吹了进来,弄散了残灰,她啊了一声,忙去掸落在衣服上的灰。
“璎珞不是在吗,怎么自己来呢?”有人就手接过了簸箕。
见来的是济兰,如月微觉拘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知道了自己来路的济兰突然间就不那么像哥哥了,她想亲近会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不自觉的便往后退了一步。济兰似是没察觉。问道:
“身体可大好了?”
如月点头道:“嗯,好了。还是师兄你教的吐纳功夫好啊。刘大夫不是说了,要不是我身体好,这个坎儿得有阵子过呢。”
济兰看了她一眼,“你这师兄叫的可真顺嘴。怎么听不到你叫哥哥了?”
如月脸一红,扭捏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济兰摇头道:“好了,不要这么生分,我始终都是你大哥。那些事我不会问的。放心。”
如月急道:“别!说不准我就得给你说呢,免得你出了岔子。”
济兰好笑道:“哦,这会儿又敢说了。”
如月道:“那因为是你呀。”
济兰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桌案前,好整以暇道:“那些事儿不急,你先看这事儿怎么处理。方才,戴诺要来看你。”
如月一听就愣了。呆呆道:“男女有别,他看什么看啊。”
济兰道:“一是听说你病了,二是,前一阵他大哥不是探过母亲的口风吗?过了这些时日了,他没等到答复能不急吗?”
如月脸腾的一下红透了,炸了毛似的委屈道:“他还敢提这事儿?!原来真是他的主意!混账东西!我再不好也不会给人做小的!哥哥。他这个样子算什么呀,你替我好好教训他一下!”
济兰一听她又叫自己哥哥心里便是一暖,微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这样也无可厚非。你不愿就不愿,何至于教训他。再说,轮不到你哥哥教训,自然会有人教训。”
如月猜测道:“英家?”
济兰点头。“一是英家,二是戴家。”
如月知戴家门第显赫是瞧不上自己这种出身的,可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她心里不由的便有些郁闷。济兰似是看出来她的心思,便转移了话题道:“我没让他进门太胡闹了些。只说。由父母决定。而且说了我并不看好你们能成。”
如月嗯了一声,她也坐下来。雨又开始下了。过了清明这雨水就没停过呢,她见雨丝顺风飘了进来便起身去关窗。济兰先一步起身替她做了。又道:“下毒的事儿大抵明白了。”
如月打一个激灵,追问道:“难道是纹锦?”
济兰盯着她不说话,如月忙解释道:“我猜的。就是她?哦,我是想这事儿就她获了益,便猜有可能是她弄得娃娃符咒,那天她不是也在望月楼吗,什么事儿都太巧了些,巧的让人生疑,不过我没想下毒是她。只是她为何害青霜?”
济兰道:“母亲已经传唤她过去了,你可愿与我一道去听听?”
如月恍然道:“我就说一早能有什么事儿,原来是为了审案,哥哥怎么不早说,快走,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九如斋。纹锦跪在地上,她一脸坦然的看着坐在上位的甄氏,从容道:“太太这么说可有何证据?奴婢虽是下人但也不愿替人背黑锅,担这个名声。”
如月济兰到屋外时就见到这场景,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暂停了脚步隔着窗向内看去。守在门口的银朱看了他们一眼自觉的没有多问。
只见甄氏笑了笑,佩服道:“这么些丫头里,我就是小看了你。只是,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嫁曾大夫,若是嫁了以你的手段也该搏到不小的地位了,何至于还在这里伺候人。”
纹锦面无表情道:“太太说笑了,奴婢是不祥之人,曾大夫家有贤妻又有诸多美妾,奴婢自觉配不上,哪里谈的上后悔呢?”
甄氏颔首道:“那就好。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都不记得你初来琅府时的样子了,你们那拨人都嫁了……上回去苏州。詹姨娘还问起你的婚事,你真的毫无打算吗?”
纹锦没接话,济兰小声问道:“咱们进去?”
如月扯了扯他的袖子,摇头道:“这场面真让人怕,还不知待会儿要出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就在外面听吧。”
济兰道:“随你。”
此时甄氏凝视着她道:“你虚岁二十有三了吧。人长得齐整又聪明,合该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也不想耽误你,这就又给你选了个人家,是佃户,他家的长子不良于行,嫡妻年前故去,想续弦,人家不嫌你过去的事儿,只说要找个安心服侍儿子的人。你看如何?”
纹锦垂首道:“奴婢想一辈子服侍姑娘。”
甄氏叹息道:“按我说,这么个机会与你已然是很难得了。不再考虑么?”见纹锦摇头甄氏冷笑道:“让我说你这样的人什么好呢?永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从以前到现下,还当自己是个主子呢?攀高枝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攀的呦。若说让你重回李家,或是当知府的妻,是否就愿意了?还是说,你对刘掌柜念念不忘,想去跟着呢?”
纹锦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涩声道:“都是奴婢不敢想的事儿,太太说笑了。”
甄氏呵呵一笑道:“是啊,我怎忘了李家的门你是进不去的啦,虽过了这么久,你爹娘也已故去,要詹家认你怕也是难的,若是儿子还好可惜是个女儿家。你娘未婚生子这么没面子的的事儿,放到谁家都是丑闻。”
纹锦听她提到自己心里最痛之事,恨意渐起,可此刻又不能说什么只攥紧了手不回话。甄氏继续道:“当谁家的妾你都是不甘心的,只因心里还当自己是小姐。要不这些年怎么就能如此折腾?嗯?”
纹锦咬牙道:“谁不希望做嫡妻?奴婢虽是下贱人但也是有骨气的,不愿做人家的妾,太太不是一向欣赏这样的人吗,怎么宝络能得赞誉,到了奴婢这里反而成了不好?这未免太不公平。”
甄氏扬眉道:“哦,是这样么,那你真是有骨气,我还道是川穹苦尽甘来做了太太,甘草有福也过得美满,就只有你剩下了,怕是你想不开。啧啧,这么一说还真不公,哦,是了,我怎忘了,比你冤的还有一个藿香呢,如今也不知是做了黄泉路上的冤魂等着债主,还是投胎重新做人去了。我想,谁也想不到,她是死在你设下的局里吧。好姐妹还是冤家?真可怜啊。”
纹锦嘴角抽搐了一下,镇定道:“太太在说什么,奴婢不懂。”
甄氏幽幽道:“当初我就疑心那事儿有蹊跷却没真凭实据,加之到底得给李家面子故此才做罢不再深究。可惜了藿香那么个能干人儿。”她叹息一声,唤道:“甘草,你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歹毒
甘草从里屋出来,她瘦了许多,完全看不出刚生完孩子那会儿的臃肿。她并排和纹锦跪在一处,面色灰败,眼里有泪。甘草看着纹锦,眼里盛满了复杂的意味。纹锦却只是盯着地上的砖缝,一滴冷汗从鬓角流了下来。
甄氏向甘草示意道:“你把对我说的再说一遍。”
甘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姐姐,我把当年的事儿都给太太说了。”
纹锦面沉似水的看了她一眼,一闪而过的怨毒让甘草打了个哆嗦,“什么事儿?我可不知道。”她淡淡的道又重新垂下了头。
甘草咬了咬唇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哦,你不想认,可我实在受不了这些年的煎熬了。”她的眼光开始飘忽,轻轻说了起来:
“那可是我们三人一起做的事呀。一桩桩一件件我是记得清清楚楚呢……藿香是我们三个里最能干的,她美丽聪慧,学什么都快,手段又多,从小到大我们谁也比不上她,第一次见到藿香的时候我觉得她将来是该成主子的人。人牙子把我们一起卖进了琅府,你那会儿是跟着叔叔住在琅府的吧,我以为你是小姐,可后来才知道你也是个丫鬟,都在园子里做事。藿香和你越走越近,我们也就和你相熟了。那会儿我们四个多好啊……可是藿香太出挑了也耀眼极了,直到现在阿大爷还总说起她的美貌呢,我也记得她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紧……待大了些,她更出众了,那会儿太太是想让她做绣坊管事的,这个谁都能猜到的。你也是知道的。可是,你不服,川穹不服,我也不服,不仅因为她越来越刻薄,更要紧的是她过的那么好可从来没说帮我们,反而会合着旁人欺负我们。
有一日你找我们来商量,说不能让她这么嚣张。就怕她得了势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使唤我更会抢了刘大哥,藿香是怎样的人谁都知道,于是我和川穹就怕了,便问你有什么主意。你说只要她做不了主管就没那个地位,太太就不会重视,她就没有机会了。然后你说了自己的打算,后来也这么做了。
绣坊刚成立。太太事多管的不严,偷拿东西的情况几乎人人都会做一些,只是不敢明显,一针半线的,图个家用或是换点钱,可挨不住人多。总会被太太发现的。特别是眼见着到年底了,太太定会盘点的,这样所有人都会倒霉。于是你说服了几位嬷嬷把大家之前做的事儿都推到藿香身上。藿香人缘不好,能撇干净自己大家乐得如此。更有川穹的娘在里面搅合造谣她勾引男人。你还偷了极贵重的金线冒着藿香的名儿卖了。如此,查的结果就让她成了挪用东西的唯一犯人,太太自然大怒,又听说她行为不检点,更是生气。说要严惩不贷。大家都说定会将她卖到青楼去,还说要让她当礼物送人去。藿香心气儿那么高哪里受得了这些,结果没几日她就死了……她死的时候不是还留了话吗?姐姐可还记得?”
纹锦的呼吸随着甘草的叙述而变的急促起来,听到最后一句她的身子都微微在发抖,可仍是一言不发。甘草流泪道:“愿害我之人永坠阿鼻地狱!这些年我一直记得当时情景。可又不敢对谁说,年初见了你。你又对我说,若是不想被阿大爷嫌弃就永远闭嘴!可是。我该信你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是想跟着刘大爷的,可是刘大爷喜欢川穹,你在背后说了她多少坏话,千方百计的拆散他们差,那会儿他差点娶了你。是我看不下去川穹寻死觅活的,才偷偷给刘大爷透了口风的。”
纹锦此刻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原来真是你。”
甘草没理她,犹自沉浸在回忆里道:“我和阿大爷,你不是也看不过眼的吗?总说洋人是不好的,害的阿大爷也吃了不少苦。幸而是太太做主坚持让我嫁了他的,要不然,真该错了这段姻缘。我是真的不想再提当年的事,闭嘴就闭嘴吧。可是,姐姐,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罢手呢,你到底要争什么才会去下毒害姑娘呢?姑娘是那么的好,你怎么忍心?!”
纹锦冷笑道:“红口白牙编的倒好,只是连你也会这么栽赃我,真是奇了呢,我是得罪你什么了吗?还是别人给你的好处太丰厚,要这般陷害我?”
甘草盯着她良久才幽幽道:“鸭子吃半夏肉里会有毒是我们一起在药铺里听藿香提起过的。当时,她还说鸭子最怪,最不惧毒却能带着毒呢。这事儿不只你记得我也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