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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随着我国汽车行业的发展,他们中的大部分陆续调离“一汽”,将从“吉尔”获得的管理理念和生产技术带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从“吉尔”到“一汽”,实习生们的足迹,见证了新中国汽车工业学习、借鉴、发展、创新的历程。
中国等于优秀
五六十年代的留苏学生,是新中国派出的第一批民间使者。
他们在汲取先进科学知识的同时,也将中华民族坚韧不拔的优秀传统和新中国青年奋发图强的精神风貌传播在异国的土地上。
他们严格的组织纪律、顽强的作风、严谨的治学态度,深深打动和感染了身边的异国人民。
在教室里,坐在第一排永远是中国学生。每次上课,苏联学生总是自动将第一排的位置留出来让给中国学生。这几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大约从大学三年级开始,中国学生们的笔记成了班级里苏联学生争抢的“宝贝”。每到临近考试的时候,中国同学的宿舍门口,前来借笔记的苏联同学就络绎不绝。有时几个人同时来借,甚至会为谁先谁后争执起来。
在苏联的高等院校里,考试一般采用口试的形式。在考官面前的桌子上倒扣着若干题签,每张题签上一般有三个或四个问题。考试的时候,学生几人一组分批进入考场,按照随机抽取的题签回答问题。中国学生总是第一批进入考场。
陈为江:
“每次考试的时候,老师总不让我抽题签,而是直接把我叫过去,然后就东一个问题西一个问题地问我。我总能对答如流。考试出来以后,门口等待的苏联同学还不放我走。里面的人抄下考题带出来,我写上答案,下一个同学再带进去。就这样帮助同班的苏联同学也通过考试,否则他们得不到奖学金。也算是“同窗之谊”吧!”
在2006年11月举行的《学子之路——留苏同学图片实物展览》上,我有幸阅览了几本五十年前的课堂笔记。
厚厚的笔记本上字迹隽秀,行文整齐,穿插着精美的公式和示意图。当我用手指轻轻拈起因年代久远而泛黄的纸张,那感觉犹如赏玩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说实话,如果不是封面上用俄语拼写的姓名,我一定会以为这是来自某个纤巧的苏联女孩子之手。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在苏联学生手中,这么精美的笔记也不多见。在这些流畅隽美的字迹背后,流露出作者的自信和从容。
由于中国学生聪颖勤奋、成绩优秀,在中苏两国关系处于“蜜月期”的时候,,中国学生在各方面都得到学校的优待。
例如,一些重要的设施和实验室,只对苏联本国学生和中国学生开放,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留学生就没有资格接触。一些重要的军事城市,也只允许中国留学生前往参观和实习。
在莫斯科航空学院保密科,有几本叫做《弹道设计学》的图书。由于详细介绍了苏联在航天领域的最新科研成果,属于绝密资料,校方轻易不外借。可是图书管理员一定要借给来自中国的“万尼亚”。她说:“我必须留一本给中国的万尼亚,帮他搞好毕业设计。因为他是中国人。”结果,一旦从学校借不到这本书,苏联学生就去找中国的“万尼亚”。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肯定借得到。
这个“万尼亚”,在五十年后因神州载人飞船而蜚声华夏-他的名字叫做王永志'U23'。
中国留学生,在当时的苏联几乎成为优秀的代名词。很多苏联的老师,都以拥有中国弟子为荣。
在课堂上,最复杂的问题总要留给中国学生去解答;而中国学生的反应,则成了老师衡量教学效果的标尺。
有很多学长向我描述了这样一个细节:在课堂上,遇到苏联同学都回答不上的问题,老师就会叫中国学生回答。如果中国学生答上来,他就会批评苏联学生“你们看,一个外国学生都听明白了,你们还不懂”;如果中国学生也答不上来,他就会说“看来我没讲清楚,现在再讲一遍。”
第六章 五分!五分!(7)
刘恕'U24'提起了她大学时期的一位教授:
“这是一位著名的数学教授,非常有才华,只是由于曾经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而对女性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见。每次考试,对苏联女学生总是二话不说直接写三分了事。但是,只有对中国女生例外。他说:‘我看到了她们的努力,我了解她们的才干。我没法不给她们五分!’”
吴美蓉'sg25'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故事:
“那是大学四年级的一次考试。我进入考场一看,发现除了我的任课老师外,还有一位从未见过面的老师。准备妥当后,我看到任课老师面前有人在回答问题,就不假思索地坐在了那位陌生老师的面前。当我完满地回答了所有问题之后,一幕令我惊讶的场景出现了:我的任课老师站起身,径直走到这位考官面前,声色俱厉地说:“这是我最好的学生。我了解她的水平。我决不允许你给她四分!”我后来才知道,这位考官有个习惯。在他此前的职业生涯中,还从没有一个学生从他手里得到过五分。我成了唯一的例外。”47
在乌拉尔工学院的荣誉墙上,至今悬挂着一张东方青年的大幅黑白照片。这就是1959年从这里毕业的中国留学生郭树言'U26'。
从大学三年级开始,郭树言开始了科学研究的历程。他凭借将自动控制技术与冶金铸造工艺巧妙结合的发明,在留学期间便获得苏联的两项技术专利。在乌拉尔工学院自动化实验室里,学生们至今还在观摩“郭树言线路”。在这里,郭树言创新性地应用了稳定器技术,使得继电器充电过程大大优化。
郭树言毕业答辩的时候,获得了一项殊荣——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的电视台现场录制了他答辩的专题新闻,并在当晚的电视节目中进行了报道。一时间,一个中国青年学生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
在莫斯科第一医学院攻读副博士学位的徐静没有想到,刚刚到苏联第二年,她的一项发现,便永远载入了世界医学的史册。
徐静的研究方向是组织细胞学。一个在当时公认的论断“成年高等脊椎动物的神经细胞是不能再生的”,引起了她的疑问。她决定用事实来验证这一理论是否正确。
实验对象是大白鼠。为了取得有说服力的试验标本,徐静需要建立十个以上的观察组别,一组观察对象要解剖二十个鼠脑,每个鼠脑要切成四百到五百个切片。每个切片含有无数个脑细胞,而每个细胞都要在几百至两千倍的显微镜下一个一个地仔细观察。这意味着要用肉眼在无数个细胞中发现细微的变化,其难度可称得上大海捞针!除了观察外,实验过程包括取脑、包埋、切片、染色等程序,也都要徐静一个人完成,工作量之大令人匪夷所思。
“这里面没有任何诀窍可言,就是细心、耐心、恒心。在此之前,还没有人愿意吃这么大的苦,从事如此艰苦、细致、枯燥、琐碎的观察工作。”徐静平静地对我说。
在这样执着的探索者面前,大自然终于展现了它的奥秘。徐静捕捉到了大白鼠大脑神经细胞受损后,在未损伤部位脑皮层的神经细胞出现有丝分裂的全过程。一个医学界公认的理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女研究生推翻了!
徐静的科研成果很快轰动了整个学术界。
年纪轻轻的她登上了全苏、乃至全世界组织再生学的论坛。台上,徐静用幻灯片演示科研成果;台下,十几个显微镜一字排开,供听众亲眼观察。没看标本时,各路权威往往排着队、晃着脑袋将信将疑;等到看完最后一个显微镜下的标本,便纷纷握住徐静的手:“徐静,你真了不起!我服了!”
今天的我们,已经很难体会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留学生对于“五分”的那份执着的追求。我们更难以揣摩的,是在优异成绩后面蕴藏的那份沉重的使命感。
对于这个群体来讲,“五分”决不仅仅是个人颜面的荣耀。
这当中,蕴涵了太多对祖国的感恩和承诺。
第六章 五分!五分!(8)
他们懂得,只有扎扎实实、竭尽所能地学到真本领,才能不辜负党的希望,才能报答祖国人民的哺育之情。
优异的成绩单,就是自己的态度的最好证明。
小小的五分,是对学习成果的考量,更是学子们拳拳报国之心的象征!
第八章 润物无声(1)
我在苏联求学的时候,每次走过大街小巷,目光总会被两侧建筑外墙上频频出现的浮雕铭牌所吸引。
这些铭牌通常用金属或者大理石制成,上面以浅浮雕的方式塑造某一人物的头像或半身像。铭牌下方,是职业和生卒年月。在浮雕下,经常有不知何人献上的鲜花——一支玫瑰,或一束朴素的小花。
我注意到,在这些被纪念的人物中,除了极少数政治家和军事英雄外,绝大多数是科学家、诗人、作家、音乐家。
在这些普通的建筑里,民族文化精英们留下了自己学习、工作、生活的足迹。人们精心呵护与他们相关的一砖、一木,留待后人铭记和景仰。这,已经成了苏联的一个令人钦慕的传统。
苏联人民崇尚知识、尊重科学的传统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
早在1725年,当东方的文明古国还沉迷于在宋明理学格物致知的时候,雄才大略的沙皇彼得一世已经创办了俄国科学院。一时间,大批来自德国、法国、英国的知名学者云集俄罗斯,圣彼得堡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世界学术中心之一。
1755年,在沙皇叶卡捷林娜二世的支持下,罗蒙诺索夫创建了俄罗斯第一所大学——莫斯科大学。俄国的普通民众从此有了平等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在科学与理性的光辉照耀下,俄国诞生了罗蒙诺索夫、罗巴切夫斯基、门捷列夫、齐奥尔科夫斯基、巴甫洛夫等一批科学泰斗,同时也产生了赫尔岑、车尔尼雪夫斯基等思想巨擘。俄国也从蛮荒落后的封建农奴制国家,一跃成为具有雄厚科技基础和文化底蕴的世界强国。
苏联时期,科学和文化的发展继续突飞猛进。其间,虽然一些学科的进展出现了停滞和曲折,但在国防、航空、航天、运输、冶金、化学、机械等领域,苏联仍然在世界上占据了领先地位。在苏联时期,涌现出诸如谢苗诺夫、米丘林、科罗廖夫、斯米尔诺夫等一大批在各自领域内具有国际崇高声望的学术领袖,也产生了十余名诺贝尔奖获得者。
苏联的高等教育,不是向学生灌输现成的知识,而是着眼于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自主判断和总结能力。
在苏联的高校里,没有教科书,也没有讲义。整整一节课,老师在讲台上洋洋洒洒从头讲到尾,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做板书和推演。
这种授课方式,一方面要求老师不仅对讲授的内容真正消化贯通,还要不断完善和补充;另一方面,学生没有现成的资料照抄,需要主动从老师传授的内容中捕捉关键的成分。
与此相对应的是,每次下课之前,老师都要布置数量可观的参考读物,要求学生课后阅读。在这些参考读物中,包含了不同作者的各种不同论点,其中有些是和老师讲授的观点相悖,甚至是违反主流意识的。
学生在阅读这些课外读物的过程中,没有现成的教条去遵循,一切需要自己去消化、扬弃、吸收。这种对于不同观点的平等接触,丰富了学生的视野,也有助于他们形成兼容并蓄的治学态度。
苏联高校的学术风气是开放的。
在苏联的大学里,至今保留着一种叫做“习明纳尔”的教学方式(中文译称讨论课)。课前,老师就某一讨论课题布置作业。课堂上,通常以一个学生的主题发言为开端,大家展开讨论。学生们争先恐后、畅所欲言,经常会就某个问题争执起来,火爆的场面层出不穷。
记得我刚进入苏联大学学习的时候,在“习明纳尔”的课堂上还不好意思开口,怕说得不好“丢面子”。后来我才体会到,在这种开诚布公的讨论中,得出怎样的结论并不重要,关键是鼓励学生勇于形成自己的独到见解,并且有条理、有依据地表达出来,在激烈的意见交锋中阐释、完善、捍卫自己的观点。这种日复一日的锻炼,对于学生们培养开放交流的心态和坚持己见的勇气是大有裨益的。
有赖于开放的学术氛围,苏联的大学成为各种不同学术观点共存与竞争的舞台。而苏联人直率的性格,又使得不同观点的交锋显得格外尖锐。
第八章 润物无声(2)
许宝文对此深有感触:
“在学校里,经常会有某个学者的研究成果报告会。会场上,同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