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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郁身上穿的是万年不变的玄服,但闻人笑除了正是场合穿的那身衣裳和他颜色匹配以外,其他各个色儿的衣裳都不少。每日都是她身边的宫女在为其搭配。
?今个谢郁给她挑了一身淡紫色的裙子,外配一件狐裘披风。当闻人笑把那紫色的裙子撑起来时,她身量纤长高挑,青丝长发垂落在腰际,那淡扫眉一挑笑间,竟是无比的美丽而有精神。
?以前种种,都仿佛重现眼前。在闻人笑还没有嫁他为妇之前,便是这样一抹身影逐渐走进自己的心里。而今女子已成了他妻子,别提那种成就感。
?他堂堂太子,也会因为取了一个不错的女人而有成就感?
?哈哈,笑话!那是必然的!
?闻人笑敛了敛披风,看他道:“不要再笑了,你笑得让我觉得我浑身哪里不对劲似的。”
?“本宫高兴。”
?闻人笑想,肯定是自己偷偷摸摸背着谢郁看了春(蟹)宫册的缘故,她居然被谢郁笑得有点心虚……
?闻人笑怀揣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故作理直气壮地抬首阔步走出寝宫,不成想刚一到门口,前脚一跨出就被绊了一跤。亏得谢郁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卷入怀里。
?闻人笑贴上他坚硬的胸膛时,胸口噗噗直跳。
?谢郁看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而那白皙的耳廓却悄然红了半边天。谢郁低声在她耳边道:“怎的,还害羞吗?”
?这样的场景未免有些似曾相识。还记得谢郁第一次带她去见皇后的时候她也是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绊倒了。当时是真叫一个理直气壮呀,可现在……好像壮不起来了。所以闻人笑就转为恼羞成怒:“这门槛也会长个儿吗,怎么一天比一天高!”
?谢郁挑了挑眉道:“你每天都往这里进进出出。”
?闻人笑就更加有话说了:“你也知道我每天往这里进进出出,那我昨天、前天、上前天怎么没在这里被绊,恰恰就今天被绊了呢,你说不是它长高了是什么?”?
?我们的太子殿下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不是你的问题,完全是门槛的问题。不喜欢,本宫命人拆了便是。”
?寝宫内外的宫人面上一片平静,内心里几乎是凌乱的。没想到太子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能说得如此的一本正经。
?以至于后来在宫里,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殿下宠妻如狂啊。后宫里的女人们额手感叹,还是太子妃教得好啊……
?闻人笑很懵逼。她好像什么都没教,男人的保护欲和宠爱欲那是与生俱来的好吗!
?用完了早膳后,谢郁便悠哉悠哉地搂着闻人笑出宫回娘家去拜访岳父了。
?这才年初二,街上还相当的冷清。道路上的积雪融化,马车行驶而过,在道路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车辙。道路两边仍还有些雪痕没来得及彻底消融,让金浅色的阳光一照,反射出灼灼光泽。两边屋舍青瓦上的霜雪,化作一滴滴的水,顺着瓦槽落在了穿石的水洞里。
?闻人笑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地看着谢郁靠在窗边,一手支着侧脸,一手袖着卷闲书。她觉得欣赏谢郁的侧影也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谢郁看着看着,眉梢就缓缓地挑起来了。那种神情,居然不知不觉间透露着一股英邪的味道。闻人笑忍不住了,蹭过去问:“你在看什么书看得恁的聚精会神?”
第191章 为什么越来越别扭啊?
怎想刚一接触到,谢郁冷不防就把书合上了,只留下一段蓝色的书皮。宫里宫外的书大都以蓝色书皮做底,因而谢郁一合上闻人笑也看不到具体是个什么内容。
?谢郁收回视线落在闻人笑的脸上,那略细长的眼梢如雕刻一般深邃,眼里神情风卷云残般顷刻又归于平静,端地让闻人笑心口一紧。继而谢郁清清淡淡地笑了,笑容仿佛那雪上金浅的阳光般耀眼,道:“没什么,偶尔看一下杂书,感觉挺不一样。”
?“那你看的什么杂书?”闻人笑要去拿,结果那本书被谢郁压在了背后,闻人笑就是拿不到。刚要发作,谢郁直接将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
?闻人笑:“……”她本能地搂着谢郁的脖子,一下思绪就不利索了,再加上马车微微有些颠簸,她和谢郁呼吸交错,觉得有些过于亲近了。
?窗外不知谁家孩童在街边玩闹,还胆儿大地放着炮仗。单个的炮仗一点燃,一群熊孩子立马跑开,后听“砰”地一声响,炮仗炸了,险些惊着了扈从驾着的马。结果马车重重地顿了一下,闻人笑猝不及防身子滑坐在谢郁的大腿根部……
?这段路程是得有多别扭啊……
?可要命的是,闻人笑发现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别扭的呢?以前面对谢郁的时候,该亲的亲该笑的笑,她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
?大概……是谢郁婚后……更迷人了?
?还是……自己……更色了?
?啊呸!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
?后来,马车到了钦国侯府。闻人笑下得马车,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觉得总算是摆脱了马车里那有些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氛。再待下去,她不能保证不会把谢郁怎么样。
?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谢郁一出来便见她脸色微红地出气,便若有若无地笑问:“很热?”
?“哈、哈哈……还行!”闻人笑道。
?这时钦国侯已闻讯到大门前来,见得闻人笑和谢郁,面上那叫一片喜色,道:“笑儿。”
?闻人笑亦喜道:“爹。”她记得以前,钦国侯出门来迎接谁,身边总是有江氏跟着打点的。许多事情倒不用钦国侯亲自操心。只是前不久江氏和闻人雪母女才被赶出了府门,而今再见,就只有钦国侯一人,身边跟着管家和下人若干。
?岁月的沧桑还是在钦国侯的脸上和鬓发里留下了痕迹,尽管被欣喜的情绪所掩盖了大半。
?钦国侯与谢郁打了招呼,拉着闻人笑的手进屋,道:“在宫里和宫外的规矩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会回来了。”
?想起今个过年是钦国侯独自一人过,闻人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钦国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以往我一个人在边关的时候,可在家里是差不多的。年前你大哥闻人舒从朗州回家来,替江氏求情。”说着就嗤笑一声,看样子是被气得不清的样子,“他去了江家倒好,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
?一行人进了府门,钦国侯看了闻人笑一眼,又道:“许多事情你不说爹也不去计较,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但咱爷俩儿都是一个德行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将来总算能够去给你娘交差。”
?闻人笑有些酸涩,若不是因为她,他此刻也不至于看起来像孤家寡人一个。她笑笑,道:“但是现在看来,过不去的不是我好像是你。”
?钦国侯便瞪了瞪眼珠子道:“老子纵横沙场见惯生死,这点儿破事儿都值得一提的话,还怎么当个大将军?”
?闻人笑嗤地一笑。
?三人在厅堂里,闻人笑时不时帮钦国侯和谢郁斟茶,而钦国侯则和谢郁聊天,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谢郁何时何地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偏偏能让聊天者感到舒服。钦国侯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女婿,且看他言行举止间无不把闻人笑牵挂着的。
?话说,这里一行人进府了,谢郁的扈从却要把马车赶去马厩那边,顺便喂马儿吃点草。
?正待清理马车时,扈从发现马车里还遗落了一本书。方才驾车之际,谢郁和闻人笑的对话是一字不漏地落进他的耳朵里,他也很无奈呀,谁让他耳力不差?因而扈从也得知这本书是太子殿下在车上看的杂书,他便把书拾捡了起来。
?哪想这无意中一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面画的是精致纠缠的小人,旁边配有大胆裸露的旁白,扈从粗粗看了一眼就手抖地合上了!
?他恨不能自戳双眼啊!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自此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全毁!
?扈从是无语凝噎。他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私底下居然看这样的书……自从结婚以后,太子殿下就变了……
?闻人笑听着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谈天说地,也不觉无聊,时不时还插上一两句。时间在这里走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府里的午膳菜目是昨天厨房里就已核对好的。钦国侯不确定今个闻人笑是否要回娘家来,但也还是提前准备着。
?上来的菜,多是闻人笑以往爱吃的。摆了满满地一大桌。饭间,谢郁陪着钦国侯饮酒,闻人笑也得以饮了两杯暖暖身子。
?原本闻人笑和谢郁回娘家来,当日便要返回的。可下午时钦国侯一问他们是否要回宫去,闻人笑反而不忍心就这么走了。钦国侯年后离京,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是多久。
?但是上次归宁让谢郁留宿在侯府已经是不合规矩了。这次怎好又委屈他。
?还不等闻人笑说话,谢郁便道:“本宫与阿笑本是打算在这里宿一晚的。”
?闻人笑抬眼看着他。钦国侯越发喜道:“如此甚好。太子不介意,将这里当自己的家也无妨。”钦国侯说话也直来直去,不那么讲究。
第192章 打破平静
虽然这里不如东宫那么大,但总有一种他喜欢的感觉,或许就是温馨?
?谢郁就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理所当然:“那是当然,阿笑的家就是本宫的。”
?实际上谢郁非常享受和闻人笑独自处在折春院里,享受短暂的宁静。
?两人在园中漫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折春院。院子里十分清净,长青树上还挂着雪沫子。
?步入房中,房间里的一切也早已布置妥当了,角落里还放着一只暖炉,也不知道放置了多久,总之还是相当暖和的。闻人笑解了狐裘披风,还不及转身,便被谢郁从后面搂了去。
?谢郁直截了当道:“本宫累了,你陪本宫到床上去歇一歇。”
?闻人笑一见自己从前的香软的绣床,顿时就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谢郁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她浑身都有些发麻道:“大白天,你会累,我不信。”
?“不信算了。”谢郁径直把闻人笑打横抱起。走向那床榻。
?闻人笑一沾床便闭上眼睛挺尸,谢郁也没多为难她,只笑了两声便在她身边侧卧,闻人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曾挪开过。
?她忍不住了,颤了颤睫毛道:“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谢郁悠悠道:“因为你脸上写了字。”
?闻人笑冷不防睁开眼,闯进他的眼波里,心跳了两跳,道:“我脸上有什么字?”
?谢郁抬起他修长分明的手指,点在了她的脸上,一边轻点着一边轻说道:“做贼心虚。”
?糟糕,总感觉他是发现了什么。
?正当这时,外头颇有些嘈杂,打破了钦国侯府一天的平静。闻人笑和谢郁在屋里也没法安睡,她索性坐起身来,道:“外头有些动静,我出去看看。”
?谢郁拉过她的手,若无其事道:“有何动静你爹处理不来的吗?”
?“啊那个老大粗,就只会打打杀杀,家里这些长短我还真不晓得他会处理,以前都是江氏在打理的。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看看。”闻人笑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满满当当的操心。她说着就挣脱谢郁的魔爪下床去汲鞋。
?等到闻人笑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谢郁略显轻佻的嗓音:“你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闻人笑草草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侧卧在自己的床上,衣角翩翩散落在暖黄色的被衾上,合着他的发丝轻轻流泻。整个人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简直就是……妖孽。
?闻人笑道:“你乖乖躺着吧,我去去就来。”才怪。
?一口气跑出了折春苑,一问之下闻人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钦国侯正在正大门那边,也有不少府中下人跟着过去了。
?据说闻人舒把江氏和闻人雪接回来了。
?实际上江氏母女在江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离被赶出江家的日子也不远了。要不是母女俩无处可去也不至于死活赖在江家。闻人舒大老远的赶去江家接人,连过年都顾不上,而今江家的情形他是知道一两分的,唯恐自己去得迟了,叫母亲和妹妹受委屈。
?江氏母女已经被钦国侯扫地出门,可闻人舒也无处安顿她们,唯有把人接了回来。试图挽回局面,让钦国侯重新接纳她们。
?钦国侯何许人也,既然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就万不会有反悔的时候。于是就把江氏母女堵在了家门口,连门都不让进。
?江氏母女哪里甘心就这么离去,在前门哭闹了好一阵。
?闻人笑去到那里时,下人们都沉默地守在那里,钦国侯负着手站在最中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多日不见,闻人笑都快要不认识江氏和闻人雪了,她以为她不会再看见这母女俩,起码不是这个时候。闻人舒站在旁边一脸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