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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一句:“笨女人!”后,转身离开。
她扶着殷红的唇瓣,感觉到身侧彻底目瞪口呆的两个“丫鬟”,脸烧成了血红色。
惜娟跟安灵瑶顿了顿,从惊愕中回神,再次恢复了不屑的眸光。
纳兰芮雪瞥了她们一眼,便转身到侧厢去看青芙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发觉这两个“丫鬟”已经肆无忌惮的坐在罗汉榻上闲谈聊天。
“那王妃也不怎么样嘛!我瞅着没啥脾气。”安灵瑶嘎嘣了口瓜子,拍着小手颇是不以为意。
从昨天来当差,就发现这王妃简直安静的可以,几乎没话,看人也是冷冷清清的。她跟惜娟去院里玩了好一会儿踢毽子,也没见王妃吭过声。
“是啊!病蔫蔫的,又太瘦,听说都怀孕三个半月了,你瞧瞧她那肚子,平的跟镜面儿似的。”惜娟小啄一口茶,皱眉道。
“你说王爷为什么把我们调过来伺候她呀?完全跟宁侧妃不是一个档次嘛!跟着她肯定要被华美人她们欺负死了。”安灵瑶撅着嘴满脸不满。
“有什么办法?不跟着她你想被宁侧妃弄死吗?”惜娟戳了戳她脑袋。“虽然看着没啥用,但是总有王爷疼爱啊,哎,女人真是,自己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选个好男人。”
纳兰芮雪青黛半皱,这两个小妮子这么看她?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管这两丫头,清淡的瞟了眼,越身走了出去。
清丽纤柔的人影慢慢远去后,安灵瑶与惜娟张大嘴巴久久未合。
“她……走路怎么没声音?”
“她站我们身后,怎么没响动?”
***
墨霖苑内,深宫之中,宽阔的大榻四周碧水青帐摇曳,此刻榻上躺着一个只着肚兜衬裙的女子,她正在安然宛睡,如瀑布般的青丝平平披散在身后,衬的肌肤更加雪白,只是原本雪瓷般的肌肤上如今多了一些星罗密布的粉紫色痕迹。
北宫楚沐浴完走进,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一会儿,走上前推了推她的胳膊。
接触到那如丝的触感,他指尖微顿了顿,末了松手,走到落地的铜镜前,掀开衣襟自己上药。前夜那丫头抓伤的痕迹虽然不深,但是到现在血也没有完全止住。
昨夜又被她那么一蹭,再次破裂。
想起……那个野猫般的女人,他紧蹙了眉峰。
不一会儿大殿叩门声传来。
“说!”他冷言。
“禀报皇上,摄政王妃求见。”门外传出一声细微的嗓音。
“知道了!朕马上就出来。”北宫楚回答完,走到衣柜前抓过衣衫,正往身上套时,又回头扫了眼榻上的女人,眉峰皱的更紧。
出门的时候,冷声对侍卫道:“去弄两套女衣过来!等她醒了将她送回去!”
侍卫愣了愣,汗颜道:“是!”
北宫楚走远后,接命令的两位侍卫对视一眼。
“昨夜可真吓死我了!”
“我差点以为皇上被杀了……。”
“嘘!”
墨霖苑的正殿内,纳兰芮雪皱眉看着冰凉的大殿,觉得有些寒凉。古刹的建筑透着一股时代的悠远与沧桑,穿殿的风声更带出一丝年岁的恍然。
素白的石柱与沥青的黑砖铺设出的大殿,庄严肃穆,但凝视着深宫,她似乎看到了所有君王荣耀的背后那亘古不变的孤独,亦如独自添伤的兽,危险又冰冷。
心念一动,晟将来是不是也要独自面对这样的空旷?
北宫楚走出来的时候,对上她深锁的眉心,似乎是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所有君王都是这样的生活,晟将来也不例外。”
纳兰芮雪心头一颤,莫名的又涌上了几分心疼。
等一身莹白锦袍的北宫楚走出来后,她微微侧身行礼。“参见皇上。”
“免了!别架刀子就成。”北宫楚似笑非笑的瞟她一记,落座到主位上,摆手挥袍。“坐吧!”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南通的事,不由浅笑一瞬。“看不出皇上还挺记仇。”身影也款步倩移,落到到一侧。
“那得分对谁。”北宫楚黑眸幽转,冷笑一瞬。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让晟连自己都凶的女人,他……可真是印象怎么都好不起来。
接到他控诉的眼神,她也并不介意,浅淡笑后,一扫四周。
北宫楚半眯了眯眼眸,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侍卫全部离开,关上了厚重的大殿,只有四周的天窗与彻夜点燃的烛火映衬着两人忽明忽暗的面容。
“今天来其实只为一人。”她开门见山道。
“如果是为了北宫晟就免了!朕的意见已经比不过你了,不必亲自前来炫耀。”北宫楚淡淡道。
嗯?纳兰芮雪感觉到北宫楚话里似乎有话,不过也没太在意,而是淡笑道:“皇上多心了,我今天来只是接我妹妹回去的而已。”
“你不是已经将她送出来了吗?”北宫楚一怔,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那个野女人过来的,不过,本身想将那女人送走的心思突然在听到纳兰芮雪说要接回时,起了一丝异动。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纳兰芮雪听出了他话里那股淡淡的拒绝,秋瞳里泛过一丝会然的狡黠,淡笑道:“可我是送给我家王爷的,又不是送给皇上的!”
北宫楚听着她言语里毫不留情的挑衅,一句“又不是送给皇上的”犹如扇了他一巴掌,第一次,他感觉以前好似收女人变了味道,以前每一次都是对方感恩涕零,这一次倒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上赶着一般。
他……再一次被嫌弃了?
紧皱眉头,黑眸更是迸出几道凌烈的光芒,口气也不客气起来。“摄政王妃这话朕倒不懂了,虽不是你亲自送来的,但却是晟的意思,你们夫妻有矛盾自己解决,拿朕拉锯就没必要了。”
纳兰芮雪低低嗤笑。“皇上这话我倒更不明白了,我这不是不想让皇上您夹在中间为难,这才接走舍妹的吗?”
北宫楚一下哑口,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他要说的确为难,不是就将迎春送回去了吗?如果说不为难,这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没君子风度,想耍赖皮霸占迎春的意思?
见北宫楚俊逸的脸瞬红瞬白,她唇角笑意又深了几许。“更何况迎春昨天回来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她又不想呆在您身边,我接回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北宫楚攥紧拳心。“她如今是朕的女人,岂是摄政王妃一句清淡的说接走就接走的?”
“你的女人?”纳兰芮雪眉眼一动,莫不是昨夜……?
北宫楚冷哼。“怎么?还需要验明正身不成?”
“哦,那就验明一下!喊她出来吧。”她颔首。
一句话差点将北宫楚惊的跳起来,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敢这么接话!她到底懂不懂何为廉耻羞涩?
纳兰芮雪静静凝视着北宫楚刹那间微白一瞬的面容,明白了想探听的结果,唇角浮出淡笑。“怎么?皇上不愿?莫不是……迎春还是完璧身子?”
“胡说!跟朕睡了两晚,怎么可能!”北宫楚被揭穿,脸上犹如被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烧。
一时间,他简直恨不得时间倒回,昨夜把那女人要了算了!天知道他哪根神经错搭了,第一晚不想碰那女人,第二晚想碰最后又选择不碰。
他简直这辈子都没这么柳下惠过!
“那就喊她出来让我验一下吧。”她继续没心没肺。
“纳兰芮雪!”北宫楚暴躁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干嘛?想打架?皇上你可不一定能打过我呐。”纳兰芮雪继续不慌不乱的浅笑,将北宫楚气的心肺乱颤。
北宫楚捏拳,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北昌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女人就是跟晟齐名天下的“苏墨”,他除非脑子坏了才会想去跟“苏墨”打架。
闷闷坐回椅子中,愤然道:“说你来意吧!”
“我就想把我妹妹接回去。”纳兰芮雪正色,也懒得再拐弯抹角。
“朕说了!她是朕的女人,不可能!”他厉声拒绝。
“皇上并没碰她,妹妹昨天回来哭的很伤心,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一个动不动就掐死她的男人。”她淬冷了口气,毫不退让。
她……哭了吗?北宫楚心头一颤,那个在他面前怎么折腾都不哭的女人背过他哭了?想到这,他更心烦意乱。
见他踌躇,她继续寸寸紧逼。“人也交给你两晚了,皇上既然没这份心思,就没必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你说什么!你说朕……。”北宫楚觉得自己疯了,北宫晟那混蛋到底娶了个什么更混账的怪胎回来!
“话糟理不糟!皇上今年二十八了吧?迎春也才十五,皇上长子都十岁了,这岁数也错差太多,你哪天进皇陵都不知道,迎春于情于理也没必要给你耽搁着,还是让我带回去另行婚配吧。”纳兰芮雪冷笑,字字珠玑。
帮着宁羽然让她难受是吧?没关系,以后才慢慢让他难受!
一句进皇陵将北宫楚气疯,而那句将迎春带回去另行婚配的话才彻底将他心防击塌,他男人的自尊还从未被这么挑衅过,当下怒吼道:“纳兰芮雪!你别太无法无天!”
凌烈的嗓音贯穿大殿,带出的回音也亦如海啸。
大殿外,守卫的侍卫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这……什么情况?这纳兰家姐妹一个个把皇上往死里气吗?昨夜皇上也是怒到咆哮。
顿了顿,北宫楚深吸一口气,怒道:“纳兰芮雪!就算朕现在没要她,她跟朕在一起呆了两晚,名义上也是朕的女人了!你想许配给谁!”
“长姐为母,在北昌迎春的婚事我做主,在我这里,就算她有你孩子了,只要你没明媒正娶,我想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摄政王的面子虽然没皇上你的好用,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继续讥讽,丝毫不因北宫楚的暴怒而软了口气。
反正她就这辈子只打算最多受北宫晟一个人的委屈,别人的委屈,那还真不好意思,她从来不吃。
北宫楚愣了愣,半眯起幽黑的眼眸,一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带出一份压迫的危险。“所以……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是想给纳兰迎春要名分?”
唇角冷笑,果然,女人都是如此贪心的。最后不都还是回归到权钱地位之上吗?
对上北宫楚眼底的那抹鄙夷,纳兰芮雪笑了。“皇上似乎有些自作多情,难道非要我说的很明白才行?迎春……,我压根不打算嫁给你!”
毫不客气的冷语将北宫楚从头淋到了脚,再次不置信的站起来。“纳兰芮雪!你……。”
“话说明白了,我可以领人走了吗?”她冷笑起身,清瘦的身形压根没有这两日别人白日见到的病蔫温婉,有的只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澈寒孤傲。
这一瞬间,北宫楚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就好像一直懒洋洋憨窝的母狮,不出手任由别人挑衅只是因为不屑,一旦出手必定致命。
“走吧!”正在这时,侧殿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形羸弱的女人,淡淡看了纳兰芮雪一眼,连北宫楚压根看也未看,径直就走了过去。
北宫楚攥紧拳心。
纳兰迎春其实很早都醒了,只是她不想面对北宫楚那个禽'兽'装睡罢了,但是她来的比较迟,只听到后面的对话,对于前面她有没有失。身的事情并没听到。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她的决定,就算失。身给这狗皇帝又怎样?她照样不会跟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昨天她从朝花阁出来后,本身是想跑出摄政王府的,谁料这狗皇帝居然一路派人跟踪她,硬是将她抓了回来。
走到纳兰芮雪面前,皱眉冷扫一记,淡淡道:“走吧!”
纳兰芮雪瞟了眼她脖颈处浅浅紫紫的痕迹,默不作声的将她的衣襟又拉高了些,末了,清冷的瞟了北宫楚一眼,跟迎春一起转身朝外走去。
如果纳兰芮雪的挑衅是点燃炸药的话,纳兰迎春自始至终的冷漠就是点燃火山。
北宫楚漆黑的瞳仁火光渐渐越来越大,直至怒红一片,怒吼:“朕告诉你,在北昌,这辈子都不会有别人娶她!”
大不了动用皇帝的权威硬抢,怎么?他这辈子还从未在女人的问题上如此憋屈过。
只是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是说给纳兰芮雪听,还是说给纳兰迎春听。
“大不了不嫁了!”
“大不了不嫁了!”
谁料,纳兰芮雪与纳兰迎春同时回头没好气丢下同样一句话。
末了,两人对看一眼,走了出去。
徒留北宫楚一个人如石化般愣在原地,顿了许久,直至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气闷的喘息声,他才反应过来。
她……真的不愿嫁纳兰迎春,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也真的一点儿都看不上他。
***
走出北苑,纳兰迎春狠狠的瞪了纳兰芮雪一眼,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惺惺作态一次我就会原谅你!纳兰芮雪!这辈子我跟你没完!”
纳兰芮雪半阖了眸光,微顿一瞬冷笑道:“要真那么有骨气,在南通何必跟惠姨娘哭哭啼啼的想嫁北宫晟,就算我误会你,那也是你先给了我误会的契机,我不欠你什么,真要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