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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男人唇角的笑意让她觉得别样的刺眼,攥紧的拳心很想现在就揍他一顿,可想到大庭广众的场合,又只能强忍下来。
冷声吐道:“你这什么意思?”
北宫晟淡转眸光,唇角笑意深了点。“我可什么都没做,乖乖待在你身边。”
乖乖?她冷冽一笑,意思是她不守妇道跑出去跟人约会了?如果不是现在有人,她真会一拳甩出去。
心情越来越压抑,迅速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再待下去,她保不住等会干些什么!
“你走了,我能邀请个美女坐这儿吗?”见她准备离开,北宫晟黑眸暗缩,迸出几缕冷光,末了淡淡一笑。
悠悠的嗓音让她脚步瞬间钉在原地,抬眸看去,不少女人盯着她起身的动作,眸光里丝丝欣喜。
怒目扫射回去,她感觉自己掌心都在颤抖,鼻头也莫名涌上一股酸涩。“北宫晟!你是不是想死!”
“想啊,你来吧。”
无耻的话让她再次差一点掀桌走人,对上萧钰打量而来的眸光,她闭眼深吸一口气:“你要不想死就给我把她们打发了!”
看着他的女人终于有了领地意识,北宫晟心里不知为何,竟升起了丝丝雀跃,抿嘴笑了笑,偏头到另一侧。“我没那本事!”
“你!”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
闷闷的坐在座位上,端起面前的酒酿就是一口豪饮,北宫晟发觉异常的时候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她的面容上迅速浮起一阵酡红的浮霞,而眼眶里赫然沁出几许水雾。
心猛然一揪,升起丝丝后悔。
他是不是玩过了?
正在这时,程颐带着一票美人儿走到了殿前,跪地叩首道:“摄政王大喜,内务府特意选了二十名伶姬入府伺候,愿摄政王子孙满堂。”顿了顿,立刻又补充道:“这是我北昌的规矩,历代皇室大婚,都有此一礼。”
什么?北宫晟黯哑了眸光,凝视着月光下她唇角勾起的淡淡冷笑,心中一颤,半冷了眸色转头朝萧钰看去。
萧钰雍容淡笑:“晟儿二十有六,如今王妃跟侧王妃都有了身子,身边少人伺候,也该多为皇家开枝散叶,规矩也是祖宗定下的,至于什么时候要,哀家并不管。”
北宫晟冷煞锐眼,偏头朝身边的女人看去,却发觉她端着酒盅又仰头一大杯。
顿时,看向场中所有女人的眸光带出了毫不遮掩的杀意。
婉嫔心头一颤,程颐更是被这股凌烈的眸光一射,慌乱垂头。
后襟更是冷汗直流,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太了解摄政王杀人前的脾性,也太了解,若他想杀人,太皇太后根本拦不住。
心中懊悔不已,这接的什么破差事!完全是提着脑袋办事啊!
全场气氛再度凝滞,全部看向高殿之上。
“嗙!”纳兰芮雪将酒樽往案桌上一砸,酡红的面色加上秋瞳朦胧的水光,很明显已经醉了。
但即便醉了,她脑海里有些神智还是很清晰。
唇角勾起冷笑,感觉到身边男人要来抓自己手,厌烦的一把挥开,转头横了他一眼,然后一点点朝萧钰看去。
萧钰接到她那如猎豹般冷鸷的眼,心赫然一跳,有种终于发现她伪装下真面目的欣喜,又不自觉有股凉寒,这女人眸光怎能如此嗜血?
华蓥跟黎婳感觉到浓烈的杀气后,都不自觉上前一步,手也摸到了袖剑的剑柄上。
纳兰芮雪不屑的轻扫了眼她们轻微的动作,冲着萧钰宛然笑道:“谢皇祖母美意了!我家王爷最近刚打完仗,要抚恤三军,可能……银子不是很够用,皇祖母若赏美人,我家王爷倒也不介意,只是……这口粮银子,谁给掏了?”
什么!青龙六将跟伏虎营的众人闻言,顿时憋不住气“噗嗤”笑出了声。
慕容俊揉揉眉心,有些同情的扫了北宫晟一眼,别开头来。
大殿之上更是鸦雀无声一片,这……赏美人还得把口粮银子一起掏了的,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见了!
而且?摄政王会缺钱到在乎二十个美人粮钱的地步吗?
北宫晟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支着额头,开始不说话。
萧钰面容微微一凝,凤眼闪出不屑的冷笑。“若皇儿真缺这点,程颐!从内务府划一万两银子到摄政王府!”
“是!”
“且慢!”纳兰芮雪悠然一笑,倾美的让在场不少男子为之心颤,也让不少女子嫉恨。
“又怎么了?莫不是不够?”萧钰轻轻翻转着金指套,带着慵懒。
“臣妾第一次接这种活,还真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好歹有参照,不知皇祖母当年嫁入北宫家的时候,那二十名美人是什么价位?”纳兰芮雪笑的渗冷,带着不怀好意。
“胡闹!”萧钰猛的一拍凤椅扶手,头顶金翠跟着摇晃。
居然敢拿自己来比?这新王妃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哟!皇祖母这脾气臣妾倒不懂了,莫不是没接纳过?”
萧钰这才明白这女人给自己下的什么套,不过跟自己斗?她还嫩点儿,冷笑出声。“自然是接了,内务府也有记录。”
程颐一怔,立刻补充道:“是!历朝历代都有,有据可查!”
心底却在暗吐苦水!完了,新王妃总不至于让她现在变出来一个吧?看来今夜得加紧编个才是!
“哦!”纳兰芮雪恍然大悟。“那此刻正好都在皇宫,皇祖母把她们都喊出来吧!也好让臣妾打听打听行情。这一万两够不够养二十个,臣妾得好好算算,若不够……,这接人接的就亏了,若够,那臣妾也不能占便宜,还是要多退少补的!”
“你!”萧钰一怔,没想到这新王妃居然这种事情也敢抬到台面上来说。
北宫楚一怔,相似的情景,相似的吃亏,让他有些开始同情起皇祖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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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真的同情,只是想起那不是人干的事的时候……,那种哑口无言的心情,闷闷的喝了口酒,别开头。
只是朝左看是一脸谄媚的周妃,朝右看是一脸端正的萧皇后,顿时没了任何胃口,眼前倒浮现出一个烈猫般的女人来。
殿上众人更是没想到新王妃就这么跟太皇太后一板一眼的讨价还价上了!顿时有点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
短暂停顿后,纳兰芮雪狐疑的看着萧钰道:“莫不是……一个都不在了?”
萧钰阴狠眸色,紧咬了牙关。“太上皇去了多日,一般妃嫔都是陪葬的!怎还会有?”
“这样啊~~。”她点点头,看向了那票女人。
萧钰冷笑,还就不信了,这女人今天能有法子敢不收!
她朝着那票女人看了眼,口气悠悠的同情一叹。“那只好委屈各位了!”
那票美人儿见王妃居然点头她们进府,立刻朝萧太皇太后投去敬佩的眼光,然后盈盈跪倒。“谢王妃!”
“不谢!直接送到去封棺厚葬就好!”
一句话语惊四座,都不明白摄政王妃怎么突然迸出这样一句话!二十名美人更是吓的脸色煞白,不确定自己听没听错。
萧钰大怒,一拍扶手站起来吼道:“这是何意!你敢藐视皇恩不成?”
“臣妾哪敢?”纳兰芮雪起身,酒精的作用让她脑海犹如撑了一只长篙,有些飘荡,微微晃了晃身子才站稳,轻轻欠身后笑道:“既然这是规矩,臣妾不敢不从,只是皇厮殁了,一般妃嫔随之入葬也是规矩,既然她们迟早都是陪葬的命,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而且现在送去厚葬,棺材本可能百两就足够,不是给皇室省了一大笔开销?皇祖母~!钱粮来之不易,能省则省!”
噗!众人都感觉自己风中凌乱,一部分人喷气不止。
北宫晟更是埋头间已经快笑出了眼泪,抖动的肩膀已快抽搐。
萧钰感觉自己脑海中气浪翻转,有些站不直身子,底下二十名美人一听这就要被送去活埋,当下哭的一片梨花带雨,好不热闹。
部分女眷在摄政王府的官员此刻也都按耐不住,如坐针毡。
良久,萧钰深吸一口气怒道:“哀家赐皇儿美人,是希望他多子多孙,早生贵子!你横推阻拦的不让是何意思?还是说皇媳的妇德修养就这点?”
凌烈的声音带着凤威,震慑的全场噤若寒蝉。
纳兰芮雪见她动怒,也懒得再装下去,漫天脑海的火气迸的更高,冷笑着越过北宫晟的身子,慢慢朝萧钰走去。
一步步,她走的极其从容,带着不可忽视的华贵。
“行啊~!皇祖母只要能拉出一名给太上皇孕育过子嗣的女人,臣妾这话就当没说过!只是……。”她走到跟前,却不靠近,而是缓缓在萧钰面前左右踱步,好似在思索,更多的是挑衅。“就怕皇祖母变不出来吧?”
自古宫廷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话也是直接挑明了!就算今天收了,来日也是学太皇太后一个个处理掉!
若要怪她心狠手辣,那也得先从太皇太后这里揪起!
众人一颤,谁也没想到新摄政王妃加入皇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太皇太后撕破脸皮!
虽然这些年摄政王与太皇太后已经势同水火,但摄政王到底也算太皇太后亲孙子,摄政王至始至终都保存着一份晚辈的孝义,没有当众难堪过,这新王妃居然刚来就敢如此叫板!直直叫人刮目相看。
而那清傲不惧的气势,怎么看都跟普通的世家小姐不同,有种……一国之母的大范儿。
面对着凤仪天下多年的萧太皇太后,竟然没有半分输阵。
见萧钰哑口无言,她冷哼一笑,转头冰扫了一圈先前蠢蠢欲动的女人们,一字一句道:“今日本宫与王爷大婚,各国皇贵之人都在,各位千金小姐且多多展示才艺,若有合适的亲事,想必太皇太后,皇上,以及我家王爷也乐见。只是……,本宫大喜,谁要惹本宫不愉快,拿一些有的没的的膈应本宫,那也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末了,冷眼横扫,凌烈的气势震慑的全场鸦雀无声。
也不知是谁先反应了过来,擦了擦额头冷汗急忙赔笑。“王妃娘娘哪里的话,只是贺喜!贺喜!”
其实都知道,当着人家大婚面明目张胆的塞女人,这么做的确太扇王妃脸面,人家憋不住了出来撒撒威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如此的确有些不道德,众人对视一眼,只能等来日方长了。
好在这个王妃还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今日皇贵的确众多,这样的平台更是少见,若能有其他皇贵看上,也倒不失为一个好亲事。
宁太师等朝廷要员半眯了眸色,冷鸷的看了一眼新王妃,唇角勾起不屑淡笑。
萧钰却心里骇浪阵阵,这女人,一进一退居然处理的如此得当!顿时心口一阵腥甜涌上喉头,华蓥见状色变,立刻给黎婳使了个眼色,众人扶着太皇太后转到后宫去了。
此刻,向祖临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极度难看,他的意图全部人都知道。
如今被南通小国嫁过来的女人压自己一品大员一头,怎么都不爽。
这些官员从南通被分割一半国土入北昌的那个瞬间,都从此觉得北昌乃天下第一大国了!瞬间每个人水涨船高,看他国眼神更不屑了一些,从来没想过,十年前,若不是北宫晟带兵守疆故土,这些年又浴血拼杀,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带兵一点点讨回来的!
如今他的王妃,居然面色都如此不屑,这让看戏看够了的北宫晟眸光开始转冷,幽幽的打量着每一张不屑的脸。
果然,向祖临见软的不吃,此刻老脸当着众人没地儿搁,开始翻脸笑道:“王妃哪里的话,温柔乡自古是英雄冢,这英雄从来也不是一红颜。太皇太后也是一番好意,王妃心……窄了!”
纳兰芮雪冷笑,这是说她小心眼了?
侧头扫了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唇角笑意更深,一步步沿着红毯阶梯朝殿下走去。
见她快走到向婉身边,向祖临大骇,急忙将女儿护在身后,怒道:“王妃想干什么!”
纳兰芮雪不屑轻笑,上下看了眼向婉,幽幽笑道:“哟!这姑娘长的挺标致,还从未见过,不知闺名怎么称呼?”
没……没见过?向祖临想喷。血,不是她亲自打发回来的吗?装什么蒜!
“向婉!”向婉被她凌烈的眸光盯得后襟有些发凉,有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扫过后淡淡回答。
只是上一次,她还有阵仗叫板,今日见王妃居然敢跟太皇太后叫嚣,心中有些微怵,声色小了许多。
纳兰芮雪一扫她暴露的舞衣,眸光泛过冷煞之光,但也只微顿一瞬,便转头朝杨衡他们看去。
杨衡他们不解,有点想溜。
她冰冷一笑,指着杨衡便道:“听闻王爷手底下几员少将都尚未婚配,本宫瞧着这姑娘生的标志,今日舞姿也颇美,不如做个媒人,指个婚如何?”
什么!现场一片大骇,全部都讶异的看向北宫晟!
向祖临大怒,刚想发飙,说她这王妃太无法无天了!连摄政王的嫔妃都敢再嫁!他闺女虽然不说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那也是三媒六聘了的!
不料纳兰芮雪率先小声冷笑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