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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后半夜,皇后突然告诉她们有可能是那个心狠手辣没有死绝的亡命之徒萧赫的时候,这个猜测就已经无声在每个人心里打转。
这世间,有人为权,有人为钱,可萧赫就是那种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人,他不出手就不出手,出手就只为鱼死网破。
亡命之徒,一生只为折磨北宫晟而存在,你期望他留什么后手?有什么顾忌?
这样的人太过可怕,在他们的心头就重重撒上一片阴霾。
所以她听命匆匆回宫,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这边有没有出事。
皇后已经随着赫连亲王东进寻人,只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些日子,她需要两头跑,传递消息了。
……
金梨与影月在门外小声交谈着,叶云蹙眉听着风中传来的只字片语,紧紧锁了眉头,再垂头看时,榻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定定睁开,同他一样,在听着门外的声响。
当两个人的声音远去,湖心苑恢复一如既往的寂静。
叶云双臂抱怀,冷冷的看着榻上的男人,嗤出一声鄙夷的声响。“舍得死回来了?”
北宫晟愣了愣,随即动了动手指,坐直身子,感觉周身还不算很有气力,有些身体机能还在缓缓恢复后,静靠在榻边调息气息,白了叶云一眼,唾道:“说的我好像故意去死一样。”
下一瞬,一道碧光锐闪,他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
北宫晟抬眸,看着面前丝毫不手软的男人,脸因缺血被憋的通红。
叶云近乎咬牙切齿的骂起来。“北宫晟!我看我直接掐死你得了!你他妈死一次还不够,还要接二连三的死!吓人很好玩是不是!我送你一程,替天行道好不好?你活着干吗?为何不去地府报道,都说好人不偿命,祸害一千年!你去地府把你剩下的九百九十多年过完,别为祸人间了行不行!”
“咳~咳咳!”一直到面前这个欠扁的混蛋彻底气短,如濒临死绝的鱼几乎快要断气的时候,他才愤愤的收回手。
但精锐的褐瞳里,杀人的凌厉一丝一毫都不曾褪去。
北宫晟大口喘息,刚醒来的身体让他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力量,缓了好半天才将气顺过来。
正想骂人,怒视过去时,却发现对面的青碧色衣衫的男人已经微红了眼眶。
口中的话顿了顿,还没说出口,一个拥抱就将他牢牢的禁锢在了胸口,微带哽咽的声音也从耳廓传进脑海。
“你这混蛋!!!”
剪短的四个字,一个厚实的拥抱,让北宫晟黑瞳定格在空气中颤了颤。
叶云也在垂头间将脸掩面在北宫晟的肩膀,心中百感交集。
要知道他在得知北宫晟醒来那一刻,心里竟然涌升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沉浸在心头三年的徘徊一瞬间像是瓦解的包袱般溃堤。三年前的事情太错综复杂,几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余地。
雪儿出事后,他从初夏的彷徨中回神,那一刻,没什么事情比雪儿的性命更重要,连西燕封封催急的信笺,他都压根没有理会过,只一心跟苏子安想办法制药。
直
到有一天,北宫晟让他回西燕,找找有没有别的救雪儿的办法,他才踏上回国的旅程。
结果刚回国,他就被顾林山老前辈彻底绊住了脚步。
顾林山没让他去找药,而是打醒了他,让他看清如今西燕的局势,之后一系列的事情,顾林山都从旁协助,帮助他迅速取得实质性的皇权。也化解了靖王穆御杰的种种揭发他与北昌有染的罪状。
等西燕那边尘埃落定的时候,接到的却是北宫晟的消息……
与一封北宫晟出事前,从北昌寄给他的信笺。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情非所迫,退而无果。我若亡,雪托付……’
那一刻,他才知道北宫晟将他骗回西燕是为了什么……对这个对自己至始至终信任的男人,心底千万句说不出的话。
明明多想提刀把其剁了,明明知道大丈夫何言心殇,尤其还是对混蛋,可看到这个男人安然无恙的活在自己眼前,在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等待的背后,他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忍不住眼角的湿热。
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叶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千思万转,北宫晟缓缓抬手,似匡扶般慢慢拍了拍背,一字一句道:“穆天昊……”
“我没事……”叶云心情因他这个动作慢慢平复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浅淡的声音又细弱如蚊的响起来。“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云这才想起来北宫千萦的事情与先前很多疑问,松开怀抱,坐直身子,想听北宫晟仔细说说。
不料“砰!”迎面就是一记重拳。
“你没事!你大爷的当然没事!你他妈真想勒死劳资,然后鸠占鹊巢是不是?穆天昊,我看你真是二十四年和尚当变。态了!男人你也抱!恶不恶心?”北宫晟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人,甩了甩锤的生疼的手背,又整了整衣衫,拍打胸前,似乎想将属于叶云的气息尽数拍走。
满脸嫌弃之色气的叶云脑海火光蹭蹭蹭的乱窜。
抬手用指背蹭了下破裂的唇角,看到那丝丝血迹,瞬间有种将北宫晟掐死床上毁尸灭迹的冲动。
他妈的!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北宫晟有人性!进水了才会舍不得北宫晟去死!精神分裂了才会去伤心!
去他大爷的!北宫晟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才对!
似乎是感受到了叶云在想什么,北宫晟拍完已经,冷瞥一记,嘲讽道:“就算我千刀万剐,也改变不了你恶心的事实!”
“……”
下一瞬,再一次“砰”的声响,先前被喊声惊动的金梨与影月急匆匆跑进了院落。“叶大哥!出什么事了?”
叶云扶着唇角,冷笑看着一样挂彩,被揍倒榻上的男人,慢慢悠悠道:“无事,你们下去吧。”
金梨与影月对视一眼,听屋子的确没什么响动后,又缓缓退出了苑落,沿着长长的湖心走廊,一步三回头的狐疑走了出去。
……
屋内,北宫晟重新坐直身子,抬手摸了摸被揍出的鼻血,狠狠白了叶云一眼,回归正题。“出什么事了?我听她们说我儿子?”
隔着院门,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是一屋子醒来居然只有叶云在身边,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叶云抱怀冷笑。“你继续装死呗,再装几天等你儿子被萧赫杀了,媳妇也跟赫连长恭跑了,你再醒不迟。”
“……”北宫晟无语,大大的鄙视了叶云一记,一边消化着信息,一边起身穿衣。“神经病!你看我想故意找死的人吗?”
“你不找死把你自己经脉弄断干嘛?”提及着,叶云也有很多不解。
别人觉得北宫晟是为了满足儿子的心理,父爱体现也就算了,可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男人有多不要脸,好不容易醒了,雪儿在身边还没占便宜占够呢,能去死?
以他的了解,北宫晟这种人,恐怕宁可重新生个儿子耀武扬威,也不会为了这个去冒险将自己弄到垂死的边缘。
加上南通那次重伤,血流成那样都将小命算计的好好的,三年前听说遭遇了非人的虐。待每个人都隐隐不敢提及,他检查的时候却发现屁事没有!
再对上昨夜发现的要死不活,明明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却身体恒冷不变,不起尸斑,没有尸变的状态,他就觉得。
这男人他妈的能死就怪了!
北宫晟利落的穿好衣服,晃了晃手腕,开始套靴子,同时不屑低唾。“废话!你他妈经脉接错了,你不弄断重接?”
要说郁闷,谁有他郁闷?
当初将气流全部渡给雪儿母子后,他的确丹田如亏空的大海,只剩下万丈深渊,这次醒来后,丹田隐隐有股郁气好似挥散不出来,因为经脉不通,无法施力,特别右手腕,稍微用劲提剑就酸困异常,他以为自己是退步到正常人的状态,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恢复。
若不是之后儿子不断逼问他,他或许不会尝试着去运流尝试尝试,也就不会发现他奶奶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他把经脉接错了!
接错的经脉何其脆弱,稍微一用劲就断,动也不能动,只好让自己身体再次回归到游离自修的状态,龟息闭气,再由体内气流自己游走,借助碧木属性的长生气流不断的滋生,修复。
只是不知道是气流长时间不用,已经混杂一团了,还是怎样,总觉得体内有股杂气,想要抽离出纯粹的碧木气流十分不容易。
正当他神游的意识最艰难的时候,右手源源不断的碧木气流如春流之水,慷慨的浇灌大地,引导着他体内的各系气流各归各位,碧木灵长,生生不绝,直到游遍所有经脉,探知腹腔五湖四海,终究全部化归于丹田。
叶云其实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渡气流进去引导,也只是见北宫晟身体状态奇怪,想用气流尝试看能否唤醒。即便不能唤醒,以他气流任督相通,也能最快感知到异常,看看北宫晟到底在搞什么鬼,而且若有危险,以他的金钟罩封天印气流屏障,也能保北宫晟毫发无损。
所以这完全是误打误撞,而听到北宫晟更离谱的“死”因,简直无语……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二愣子苏子安了!
北宫晟扣着袖腕,想着始作俑者,黑瞳半眯成弧,透出一分嗜杀。
百里之外,接到消息往回赶的苏子安看着必经的山路间一名挡路,带着半块熟悉面纱的女子,咽了口口水,怎么都没胆量经过。
只得远远躲在松树背后抓耳挠腮。
突然,一股冷颤入心,他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看着北方煞气如云,咽了口口水,慢慢一步步退后,拔腿跑走。
山路上,听到些许声响的女子回头,面纱下,清亮的双瞳透着精锐与等待交织,身侧丫鬟扶着她的手臂小声劝慰着:“夫人别急,老庄主说了,这次怎么也让少庄主回庄与你成亲,补上洞房,这条是他的必经路,绝对能堵上,抓回去!”
张春华静静的看了眼天色,恬淡的笑了笑。
追了十年,女子韶华皆负。可抓的了人,抓的了心吗?
有些累了,奄然的半阖双眼,她,其实只是想问他要一份退婚的休书罢了……
……
穿上衣衫的北宫晟银光一闪,从屋子翩然跃出的时候,叶云终于相信这个男人一切都恢复了。
只是隐隐间又有些什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匆匆脚步,两人此刻也是要去救北宫千萦。
只是从湖心苑走出,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一方面是因为“诈尸”一方面是因为……三年未见了,北宫晟还是那么的隽美的令人发指!无暇移目!
一身泗州锦雪缎上身,如丝如纱的面料飘然如雪,又泠泠如冰,摆动间能泛出鱼鳞般的极其浅淡的冰蓝色。镶着银蓝锁边的立领在挺拔的身姿下更显气势凌然,贵气逼人。
眉目隽美,面如峰刻,星魂熠阳,华动九天,那冻颜般的俊魅简直比那万年的天山雪莲还要通透。
连叶云都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不得不说,北宫晟的确是天然的衣服架子,哪怕随手捡了件衣柜里最素锦的衣衫,也能将纯白传出飘然若仙的感觉。
不过……当他的眸光落到北宫晟腰间的一枚极其通透的白玉佩时,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接到侧方毫不吝啬投来的鄙夷打量,北宫晟不屑的面色不改负手大步前行,只是鄙夷愈演愈烈,完全
没有收敛的意思后,他终于忍无可忍。“这只是避毒的星瑚玉!”
“嘁!”叶云不屑出低哼出一声,一副‘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算去帅过赫连长恭,色。诱纳兰芮雪?放心,哥们我不笑话你。男人嘛,偶尔穿衣打扮,男为悦女者容的娘娘腔一把也没什么。’的表情,憋的北宫晟彻底哑言。
人都是会变的。
特别是像叶云这种本性纯透如雪的人,一旦恶魔的基因被激发,也能将“善解人意”扭曲到最大境地。
一路行来,接受着四周错综复杂的眸光,北宫晟知道他又再一次“被死亡”了!倒也没太在意,可经过前殿的时候,看着大大的“奠”字与漫天的白绫,还有那极其醒目的牌位,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朝叶云看去,叶云也只丢下一个“别问我,问你媳妇去”的眼神,继续装高冷。
侧方,一群身穿白孝,本都不情愿前来的宫妃看到他的出现,短暂的惊喜过后,立刻嘤嘤跪倒,哭成一片,一个个梨花带雨,好不可人。
殿堂正中,丞相赵佑看着负手走出,即便没穿龙袍,也给人一股铺面凌然的帝君贵气,只淡淡的扫眸间就有种天下万事尽数囊括在手的气度非凡男人,心微微一紧。
得到北昭帝极发腠理,一夜之间暗殁的绝顶机密消息,他的心五味交杂。
这三年多,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因为得皇后信任,对于北昭帝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皇后对外宣称只是养病,但他明白,其实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
听舍妹回来告知街头偶遇时,他那夜的心极为不平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