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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间,似乎看见有白影闪过。
疑惑上前,发现山顶空荡荡一片,怔了怔,她翻身下马,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一步步朝那夜他们相拥赏月的崖边走去。
看着草地被压平的模样,以及浸染在上面淡淡的血红色,她心头一揪,眼底不自觉氤氲骤起。
对着山谷怒声吼道:“北宫晟!你给我滚出来。”
良久,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山谷的回音,那一遍遍的呼喊没有能唤起他半分动容。
她不置信,又吼道:“北宫晟,出来!我跟你谈谈。”
依然没人应答……。
“北宫晟,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还是没人应答……。
“你再不出来我走了啊?我只给你这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出来!”
他能去哪?见他始终不回话,她晃了晃神,又上前探了探草坪的温度,淡淡的余温说明他刚走不久。
可这是断崖,如果他要离开,只能沿着崖口往下走,她一路上来并未见他的人影,难道?
她诧异瞠目,立刻飞身至断崖边向下望去。
黑夜浸染的断崖犹如无底的黑洞,根本瞧不出任何情况,而她的心却在一寸寸薄凉,犹如六月飞霜,凉入骨髓。
晃了晃淡薄的身子,她乏力的跪倒在崖口边,再一次道:“你个死男人!挑战我的忍耐度是不是?”
没人应答。
“你再不出来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她口气骤软。
良久,还是没有一丝回音,她怔了怔,喃喃道:“我不生你气了,你出来好不好?”
漪澜的话带着几丝哽咽,含着一些委屈,也带着几分后悔。
萧冷的山风徐徐而吹,除了低低呜咽的依旧没有半分声响。
他不出现,至始至终都不出现,连半声喘息都没有,哪怕她如此卑微的祈求,他依然决绝的不开口。
夜静的如此寂寥,除了她山涧里她一次次空旷的回音,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心越来越凉,难道今日的事情真的伤到他了?他打算彻底离开?
他不是最霸道无理了吗?他不是拼了命也要回来吗?他不是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不会放任她一人孤独的生活的吗?
秋瞳中渐渐滚出两行泪珠,带着一分强忍的倔强,她再一次对着山谷厉声吼道:“北宫晟!你就是个骗子!您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你要死了,我就到北昌去灭你全家!我连你没出生的孩子一起杀,我让你断子绝孙!”
“我不会让你入土为安,信不信我鞭尸,碎骨!最后我要把你一把火化,拿你的骨灰去作花肥!”
虎头崖里,北宫晟负手而立,闻言无奈的朝上方的虚无处瞟了一眼,微叹口气,继续默不作声。
此断崖呈虎口状,他向来对陌生地方的环境都要先打探一番,那日来过后,他自己又来了次,对这里的地形又摸索了一番,发现此崖断口成两层,下面的一层居然连着一条荆棘密布不易被察觉的山路。
她到来之时,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翻身到这个地方,想避开她,而此刻,他的脖颈上架着十几把钢刀,已无法开口,对面萧赫正颇有兴趣的望着他冷笑。
萧赫拿唇形对他比划道:“果然独特。”
跟前的杀手也都不由自主的眼神上瞟,想看看这疯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惜只有一片漆黑,她凌烈中带着哽咽的声音让人听着说不出哪里难受。
而他的那声微叹,让萧赫眼眸闪过凌厉,迅速出手,用尖刀贴着他下巴微微挑起,继续拿口型说道:“不想让她死就嘴闭紧点。”
北宫晟黑眸微暗,袖袍中拳头攥了攥,却攥不出半分力气,一声微叹让紧张的杀手们钢刀又逼近了一寸,微微的颤动发出银色的暗流,蔌萧嗜血,冰凉的触感就抵着他的脖颈,只要他再动一分,利刃便会破开他的喉管。
但尽管如此,他唇角还是抿出了一丝淡笑,完全无视身边的危险,也忘记了周身的痛苦,只是那么浅笑,笑的云淡风轻。
够了,临死前能看到她对他的担心,她心中短暂有他就够了。若能作她心中的花肥,死了也甘愿。
炫目的笑容让周边的杀手都晃了神,也让萧赫厉眸中闪出更多的玩味,他撤了指腹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良久,上面再也没有任何响动,正当萧赫准备动手时,她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北宫晟!我你不要了,天下你也不要了吗?你把青麟兽戒指留给我,自己走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萧赫与杀手闻言立刻抬眸朝上望去。
北宫晟身子微紧,眼帘半垂,黑眸中终于光芒凝聚,滑过暗流。
萧赫厉眸半闪,唇角勾出惊诧的喜悦,对杀手比划了下手势,顿时,四人收手,颔首后离开。
北宫晟立刻抬眸,半眯的眼神迸出一缕凌烈的杀意,死死的望着他,犹如淬毒的冷箭,而萧赫毫不介意的唇角勾出沁薄的冷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找遍了他的全身都搜不到号令三军的青麟兽戒指,不想他竟送给了一个女人。
惊喜之余倒又有一分意外,北宫晟不喜女色,这次来南通选妃闹的天下沸沸扬扬,今日国宴他威风极了,一千抬的聘礼烧的让人咋舌。
萧赫掰了掰手指,发出“咯嘣”声脆响,心里却快速盘算着。
北宫晟不光军事上颇有一套,连工贸都很有建树,他很富有,但具体有多少,北昌谁也不清楚,也没人知道他的银子都是打哪里来的。
反正这些年招兵买马,扶民救灾,他都能在最后关头变出银子来,几乎都是缺口有多大,他就能变出多少银子,每次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若朝廷有钱,他便一分不掏,甚是无耻。
此刻看来,不光军权得夺,财路也得占。
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要这两样东西,曾经萧赫不敢想财路的事情,因为知道北宫晟绝对不会给透露,连安插他身边多年的亲信都没能探听出什么端倪。
此刻,为了这个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动容?
不一会儿,萧赫便见着一身形消瘦的女人被手下揉推着带到了面前。
虽然她很瘦,不过不得不说,的确是罕见的美人坯子,即便收拾的甚为简单,也难掩天生丽质的姿容。
只是她眉眼中的惊恐让萧赫有些失望,又是一个无趣的女人,看来那嚣张的几嗓子也只是敢在没人的时候发发牢***而已。
“放开!我自己会走。”纳兰芮雪愠怒的想豁开杀手禁锢的手,挣了挣没挣脱。
走到萧赫跟前,被杀手一推,她踉跄的超前奔了几步才站稳。
萧赫摸摸下巴,眉眼中闪过一分精光,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后,勾起她光洁的下巴。
接着月色,他凑近,诧异的看到这个女人吹弹可破的雪肌以及倾世的容貌,那双盈盈秋瞳里暗泛着的色彩的确不似寻常女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特别的吸引人。不由唇角勾起薄笑,朝北宫晟瞟了一眼。
“难怪心心念念命都不要也要的往南通赶,果然是绝色佳人呢。”
北宫晟黑眸里越来越阴暗,见萧赫碰她下巴的时候,周身骤降的寒气让围着他的杀手心头浮起一阵不安。
这次得手的太简单,谁都不敢置信,要知道先前死了多少兄弟都没能将他拿下,今日一路跟踪他到这个山崖,瞧着他一脸惬意的赏月亮,这让萧赫也迟迟不敢动手。
他们抄山路绕到他下边,谁知道他竟自己翻了下来,踉跄的步伐让萧赫一眼看出了问题,立刻制服住了他。
但北宫晟这名号实在太吓人了,即便已经探过他此刻身体虚弱到小孩都能提刀将他杀了,还是感觉渗人的可怕,生怕下一瞬间,他是否就突然回神,杀他们个精光。
见北宫晟的眼神迸出杀人的光芒,萧赫抿唇一笑,颇是示威的一把搂过了纳兰芮雪的纤腰,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好软。”他戏谑道,见北宫晟身子往前骤然一上,杀手们立刻拿刀抵了回去,这让萧赫很是满意,而此刻谁也没注意到,纳兰芮雪低垂的眼眸冷冷瞟了眼他手摸的位置,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行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让你再见一面,好歹你也算我表哥,免得说我不近人情。”见北宫晟又愠怒的往前上了一步,他冷冷一笑,将这女人朝北宫晟那边推去。
杀手让开一条路,她扑入他的怀中,搂着他灼热又浮虚的身体,她心头一怔,缓缓抬头,对上他幽深如黑夜的眼帘,眼底的那抹含着氤氲的温柔让她微愣。
他在苦笑,在自嘲。他是在做梦吗?那个对他决绝的女人,居然……。
“你,怎么来了?”顿了顿,他沙哑开口,无视周遭的危险,缓缓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动作轻柔至极,微颤的指尖让她心头揪着难受。
无法忽视他惨白又炫着异样红霞的面容,他的指尖很凉,但是胸膛又热如火,他的额头浮着一层淡淡的虚汗,可以看得出来,此刻他连站立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这样虚弱的他,让她心间一颤,他怎么会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往日眼眸里自信的光芒全然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与苦涩。
眼底一潮,她没有说话,而是踮起脚尖,在杀手们的倒吸气中吻上了他灼热带着酒味的唇。
萧赫打量的厉眸微闪,也有丝不置信,一个女人……居然去主动吻一个男人?当着一群人的面?当着一群杀手的面?
震惊之余,心头又迅速划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北宫晟怔愣,眼底流过不置信的淡光,她浅浅对望一眼,别开眼帘。拗开他干涩的唇齿,迅速将药丸渡入到他的口中。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后,他眼底刚刚升起的期翼迅速冷却,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将药丸渡回给她,他扳着她的胳膊,准备撤离。
他不需要,如果她只是为了这个吻他,他不需要。
可他此刻的力气软如棉絮,完全怄不过她坚定的搂抱。
但纳兰芮雪再想渡回去之时,他已经紧合了唇齿,任她怎么拗,都紧抿着不开口。
开口吧,吞下去吧,求你了。
她拿眼神无边诉说说心底的诉求,可只能看到他越来越淡的神色,直至没有一丝光芒,暗淡的只剩下一片灰暗。
趁她缓神之际,他终于一把推开了她,望着萧赫淡淡道:“让她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萧赫满意淡笑,先前还在疑惑那女人想做什么,此刻见北宫晟开口,再也不担心。
挥挥手,让人扯走了怔愣的女人,他一步步上前,在北宫晟面前摊开手心。“兵权,钱庄,还有……。”
他冷冷一笑:“再给我跪下磕个头!。”
什么!纳兰芮雪怔愣,从他的拒绝中回神,诧异的瞟了萧赫一眼,随即惊愕的望向他。
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他抬眸淡淡一笑,冲着她道:“走吧,我不需要。”
云淡风轻的口气让她心揪得生疼生疼,唇间他没吞下的药丸已经渐渐化开,一点点渗入她的心肺,苦不堪言。
不需要什么?萧赫疑惑的瞟了眼那个满眼氤氲的女人,她看着北宫晟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那抹不能忽略的深情让他看着有些晃神,心里渐渐浮起嫉妒。
见她怔愣,他努力让唇角浮出更深的笑容。“关你屁事,走吧,别再来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吗?关她屁事吗?
为什么如此嘲讽的一句话,傍晚听着还如此生气,此刻听着是如此的哀伤?
见她还是愣在原地,而萧赫探索的目光越来越盛,犹如猎食的捷豹。
对于萧赫,他太熟悉,萧赫跟他一样的偏执,狂妄,认准的事情,天崩地裂都不会更改,他不想她被萧赫盯上,一点也不想。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除了他,谁也不能看,谁也不能有,谁也不配有。
顿了一瞬,见她还不走,他抖了抖唇瓣,深吸一口气,大吼道:“让你走听没听懂?滚会不会?滚啊!”
一声如海啸般的厉吼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震,怒火的声音在山谷中一遍遍回荡。
时间静止,黑夜中,她只能瞧到他盛怒下渐渐湿润的眼眶,决绝的厉吼让她眼底久颤的温热划落,如晶莹的珍珠,在月光下,颗颗滚落。
秋瞳一眨不眨,对月泣珠的模样让萧赫看的有些痴傻,她眼底的那么深邃的凝望,好似在诀别她此生最爱的爱人,让人看着就感到莫名的心殇。
北宫晟看见她的泪慢慢滚落,紧抿住唇关,别开头来,仰头望向空中的虚无,却在眨眼的瞬间没止住眼角凝魄的滚落。
纳兰芮雪望着他眼角缓缓渗出的痕迹,感到周身的力气似乎被全部抽走了般,踉跄退了几步,下一瞬间,脚下什么一滑,朝后仰去。
“雪儿!”山谷中传出他不置信惊恐的怒吼,缠缠绵绵,悲伤不绝。
响彻整个山涧,那是谁在喊吗?
好像不是,是哭吧,谁在哭呢?
坠落的瞬间,她脑海里想起他那双幽深的黑眸,唇角浮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