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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美好前景,柳蔚虹的心情就很好。但是,就在他们开车回城的路上,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立刻把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喂,哪位?”
柳蔚虹没想太多,随手接通电话,随即却差点被那头传来的震天怒吼刺破了耳膜!
“柳蔚虹,你快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车厢本来就狭小,柳蔚虹被刺激得下意识把话筒拿离耳边后,柳成邦的咆哮声便在车厢中不住回荡,气势更是惊人。
哎呦,她的耳朵……柳蔚虹一口气几乎没喘过来,亲爱的爸爸啊,你这是练的佛门狮子吼吗?穿透力也忒强了些!
车里几人本来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听到这声不同寻常的怒吼,霎时都安静下来,人人惊奇地眼望着柳蔚虹。
柳蔚虹的表情倒还算镇定,对众人歉然一笑,又拿起电话来,只是不敢离耳朵太近。她还不想当贝多芬啊。
“爸爸,您别激动嘛,过激容易伤身啊。”
柳成邦忍不住又想大骂起来,生生给压下去了。在这种时候,这小祖宗还如此悠闲地和他“闲话家常”?她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在内参上发这种文章!
其实柳蔚虹一听父亲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了。虽然她早有准备必须面对父亲的怒火,还真没料到平时儒雅稳健的父亲会暴跳如雷到这种程度。嗯,自己对爸爸的了解还不够啊。
看来祖父的遗传基因还是很强的,父亲看起来稳重,骨子里也和祖父一般暴烈呢。
那待会真是有得自己受了。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给我滚回家里来!”
说罢,柳成邦先挂断了电话。准确的说,是摔了电话。
柳蔚虹吐了吐舌头,将手提电话收了起来。众人里,范克柔自然不会主动出声相询,曹磊和陆晖尽管好奇,却碍于和柳蔚虹关系没处到那个份上,也不好开口。
叶霆却没那么多顾忌,边开车边问道:“小妹,刚才那是柳叔叔吧?你是不是又调皮了,惹得柳叔叔生气啊。”
叶霆对柳蔚虹的了解还不够深,所以没把这事往严重了想。要是叶家明在,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柳蔚虹笑笑,没有深谈下去的欲望。叶霆心想这是人家两父女的家事,柳蔚虹不想说也正常,便也不再追问。
没有人认为出了什么大事,父亲骂女儿嘛,很平常的。
况且,看柳蔚虹的神态,也不像是很在乎的样子啊。
其实他们高估了柳蔚虹,柳蔚虹此时心里也像是装了十五只水桶般,七上八下的。
然而,她在让唐飞扬帮她发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早想好会有什么后果了。这些,是她必须承受的磨练。
所以,她是不会逃避的!
柳家别墅内,廖碧莹惴惴不安地看着书房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小时前,丈夫铁青着脸回家,只扔下一句“柳蔚虹回来了让她赶紧过来”,就进了书房。连儿子上前和他问好,都置之不理,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来。
“妈妈,爸爸为什么那么生气啊……他是在生姐姐的气吗?”
刚过了八岁生日的柳世晖,稚气地拉着母亲的衣角,凑在她耳边悄悄问着。
爸爸刚刚的表情好可怕啊。柳世晖想起父亲进门时那一身森森的煞气,差点小嘴一扁哭出来了。万一,万一爸爸是要骂姐姐,那姐姐会不会被他骂哭啊……
柳世晖很喜欢这位比他大了十岁的姐姐,每次柳蔚虹一回家,总要缠着姐姐陪他玩一会儿。姐姐还特别喜欢给他买东西,什么小人书、玩具、衣服,都还是从江口、香都那边买回来的高级货。
尤其是姐姐送给他的电子遥控小狗啦,航天飞船模型啦,益智玩具啦,让他在小伙伴们面前倍儿有面子,别人可是听都没听过呢!
小孩子很单纯的,谁给他买好玩的好吃的,就觉得谁亲。更何况姐姐又不止是给他买东西这么简单,还时常陪他写作业,辅导他学习。这么一来,柳世晖就更觉得姐姐好了。
以前姐姐一回家,爸爸都可高兴了,还经常让他多和姐姐学习。怎么今天,爸爸会气成这样啊……
廖碧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说:“大人的事,你不要问。回你屋里玩拼图去吧,上回姐姐不是送你一盒大拼图吗,你拼了多少?”
“我才刚开始,还想等姐姐回家的时候陪我拼呢……”
柳世晖很听话,既然妈妈不让自己问,他就老老实实回屋里去了。
他回屋刚打开拼图盒子,就听到外头大门开启的声音,然后是姐姐与妈妈打招呼的声音。紧接着,姐姐好像去了书房。
柳世晖竖起耳朵,不知怎的有些紧张。忽然间,他听到他亲爱的姐姐尖叫一声,随后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响,像是茶杯摔碎在地上那种声音……
“姐姐!”
柳世晖忘记了母亲方才的嘱咐,丢下拼图就往书房跑。
☆、188:一记耳光
(11月23日第一更)
…………………………………………………
柳蔚虹没想到父亲一见到自己,二话不说就甩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小到大,父母都没动过她半个指头。在母亲过世后,她搬到青松园里,从柳老爷子以下人人都对她疼爱有加,别说打了,骂都没人敢骂她一句。
就算前世家族败落,她身心遭受巨大折磨,也没真挨过巴掌。
然而,这一次,父亲却对自己动手了。
她甫踏入书房,父亲便劈头砸过一本杂志。她下意识地躲开,刚怯怯地叫了声“爸”,脸上就挨狠狠的一巴掌!
“啪!”
清脆的击打声在室内响起,她娇小的身子顺着惯性被甩到茶几旁。她疼得惨呼起来,往后一倒竟撞上了茶几,那套精致名贵的紫砂茶具被她的冲击力撞得乒乒乓乓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啊……”
几丝刺人的疼痛渗入她的肌肤,她情不自禁又呻吟了一声。却原来是她倒在茶杯碎片上,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尖锐的碎片划出了几道浅浅的血口子。
但这些轻微的疼痛,比起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又算不得什么。她轻轻动了动嘴角,又是一阵刺痛,想来方才挨打的时候没来得及咬紧牙关,嘴角破皮了不说,口腔内部似乎也受了伤。
嘴边热热的,大概是出血了吧……
可见父亲这一下,打得有多重,半点都没留手!
当廖碧莹不顾柳成邦平时的规矩,擅自开门闯进来时,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柳蔚虹倒在茶几边,一手支撑起身子半坐在地上,另一手捂着右脸,脸上有明显的红肿。她原本整齐的马尾散开了。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头,掩住了半边面孔,看不清表情,但嘴角的血痕还是让廖碧莹暗暗惊心。
“成邦,有话好好说……别把孩子打坏了……”
尽管廖碧莹也很敬畏丈夫,但是见柳蔚虹被她爸爸打得这么狠,也忍不住出声干涉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去想将柳蔚虹扶起来。
虽然不知道柳成邦为什么生气打女儿。廖碧莹也对柳蔚虹没有很深的感情,可总不能眼看着丈夫打孩子不出声。以廖碧莹的修养,还不至于对继女挨打幸灾乐祸。
再说,她和柳蔚虹之间的感情还是过得去的。于情于理,她这继母都不能坐视不管。
“姐姐!”
廖碧莹还没把柳蔚虹扶起来,柳世晖却也突然跑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叫嚷着。
“姐姐,你怎么了?爸爸……您为什么打姐姐!”
柳世晖抹着眼泪,鼓起勇气质问他一贯以来很是畏惧的父亲。这可是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父亲说话!
柳成邦板着脸不出声,眉头拧得死紧。面色黑如锅底,往日的儒雅风度荡然无存。
但他此刻面上表情固然严峻凌厉。心里也并不好过。刚刚盛怒之下出手,女儿一跌倒他就后悔了。再怎么说,女儿也是他的宝贝……可他实在是气得太厉害,才会暂时失去理智的。
女儿竟然背着他,做下这等大事,让他如何不气?
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利益!柳成邦想到这里。才平息了些许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往上窜。
自己过去就是太宠着她了,对她的许多作为都睁只眼闭只眼。正因为女儿天资极佳,自己才会尽心尽力地将她往政途上引。但想不到。女儿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居然敢不经自己的允许,就擅自发表这种文章!
“你们吵什么!都给我出去!”
柳成邦一生起气来,连后妻和儿子也一并训斥了,丝毫没有软化的样子。
廖碧莹才把柳蔚虹搀扶起来,闻言忍不住回了句:“成邦,有什么话,先让孩子把伤口处理下吧。你看,都出血了。”
柳成邦双眉倒竖,本想再说什么。但见到女儿嘴角滴血,雪藕似的小臂上也是道道血痕,总算把已到嘴边的怒吼吞了回去。
廖碧莹忙拉着柳蔚虹到厅里去,手忙脚乱地找应急药箱来给柳蔚虹清理伤口和上药。柳世晖紧挨着姐姐坐在沙发上,任母亲怎么赶也赶不走。
“唉,薇薇,你爸爸有时候就是这样,等他气头过了就好……”
廖碧莹替柳蔚虹先用酒精将伤口清理一遍,再涂上碘伏。柳蔚虹一言不发地任由继母为自己上药,神情木然。忽然,大概是廖碧莹用沾了碘伏的棉花棒碰了碰她嘴角的伤口,她不自觉地抽痛了下,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从眼角不住滴落,滴落……
“哎,别哭……没事的……”
廖碧莹无奈地说着些宽慰的话,心里也明白这些话未必能安慰得了人,她只是尽义务罢了。她还不清楚,她的丈夫到底为何会对继女生这样大的气。
柳蔚虹还是不出声,只默默淌着眼泪。柳世晖急了,拉着柳蔚虹的手不住摇晃:“姐姐,你别哭啊,我……我拿糖给你吃好不好……”
八岁的小男孩想不出怎样安慰姐姐,只能把自己的经验套用到姐姐身上。
柳蔚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继母与弟弟的劝慰都充耳不闻。
她觉得好累,好累,累得就要撑不下去了。
自从重生以来,她无时不刻不在殚精竭虑,为挽救家族的命运而奔波。这沉重的责任,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的念头,只想着,能够多努力一点就好了,再努力点,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这样辛苦,就只想让家人能继续幸福。可是父亲的耳光,却将她的心狠狠地撕裂出一道口子――她是为了父亲和家族啊,为什么他不能理解,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如果,父亲对她的爱与信任,只不过到这个程度……那她所作的这些,真的值得吗?
“世晖……对不起,姐姐想静一静……”
柳蔚虹捂着脸,任由泪水从指间无声地淌落。
廖碧莹见儿子还想缠姐姐,好说歹说将他拉开了。柳世晖抹了抹同样泪汪汪的眼角,不情不愿地从柳蔚虹身边离开。
临走前,他还是不舍地拉着柳蔚虹的袖子,说:“姐姐,不要怕……呃,其实爸爸心里还是很疼我们的。”
“嗯。姐姐知道。”
柳蔚虹勉强笑了笑,反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廖姨,我去楼上洗把脸。”
冷水扑在肿痛不已的面颊上,带来片刻的舒缓。柳蔚虹忍痛拭干脸上的水珠,望向镜中自己那略显狼狈的面孔。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将情绪平缓下来。
“柳蔚虹,振作点。这么点小挫折就把你打败了吗?”
她双手撑在镜子上,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的双眼,拼命为自己打气。
是的,她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认输。如果,连父亲都说服不了,她也别想能够说服那位坐镇在深阙大内的老爷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她自嘲地笑了笑,只是笑容还没舒展开,就被疼得收回去了。
“唉,爸爸,您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吗?”
她突然回想起前世,父亲逝世后自己是多么的痛苦难过。那时候,她曾经日日祈祷,只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对父亲那样冷漠……
神明听到了她的祈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她再次推开书房大门时,发现柳成邦已经坐到了办公桌后的皮椅里,低头看着文件。
如果在平时,柳成邦会在书房一角的沙发里和她边喝茶边说话。
茶几边的那堆碎片还没有清理掉,整个房间的气氛,依旧压抑。
“爸爸。”她在办公桌对面站定。
柳成邦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示意她落座。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柳成邦沉声道。
柳蔚虹点点头。“爸爸,没那么严重,只是一篇文章罢了。”
“只是一篇文章?”柳成邦苦笑道:“你想得倒轻巧。你这文章才发表,首都理论界,现在已经翻了天。你二叔都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柳蔚虹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倒不如何吃惊。
“爸爸,我只是说了我认为应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