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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当她一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这条大街上的主人之一的时候,心中便不免有些昏昏然。
在6点半钟她准备晚餐的时候,相庭回来。由于在阿惠迎他进门之前他便让司机走了,所以阿惠始终没有见过那名司机。
在相庭回家之前,阿惠总是全力以赴地做好了一切。虽然她是初次试着做一些大菜,例如边看莱谱边作法国莱,但她渐渐明白了,经常在外面吃宴会的相庭,也希望能在家中吃一些朴素的家常菜。
“在八幡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母亲就作得一手博多风味的素海龟。那味道我永远也忘不掉呀!”要不就说,“真想再吃吃煮山芋呀!”而这些东西阿惠在土佐山田早就吃腻了。
不仅如此,相庭的确满意阿惠的手艺,每当这时。他都要喝一些啤酒或是日本清酒,当然阿惠也要陪一陪。
吃完饭后就是洗澡和按摩。
横躺在日式房间的草席上的相庭,一边让阿惠揉着,一边不时地发出畅快的呻吟。
有时他还会突然抓住阿惠的手说道:“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成为自己的亲人,你说这不是有缘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是我三生有幸啊!”
而每当这时,阿惠就会察觉到他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种男人向女性发出的饱含企望的神色来。此时她便浑身僵硬,但他不过是轻轻地爱抚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让她继续按摩。
如今66岁、体格健壮的相庭,肯定也希望偶尔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虽然阿俵说相庭不想用结婚来约束一个女性,但阿惠感到相庭不是对自己一点儿兴趣和欲望都没有。相庭只是在尽可能地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阿惠就是这样判断的。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应尽可能地不去动摇他的这种感情,始终和他保持“真正”的父女关系。做为“女儿”,她自信会采用适当的方法不去刺激他的感情。
按摩结束后,她再去厨房收拾一下,时间差不多就9点多了。然后她离开相庭,回到三田。这时都是相庭叫来出租汽车,并把她送出房门。
“晚安,多加小心。”
每当这时,阿惠都可以看出流露在相庭面部的是一种希望自己留下来住宿的欲求。
2
“看上去还是十分顺利,心情也十分舒畅的呀!”
在相庭不需要为他准备晚餐的夜里,阿惠和阿俵便尽情地的幽会。这时候,阿惠一般是5点钟左右离开元麻布,回到三田。在准备晚饭的时候,下班的阿俵也就到家了。他们一边吃着饭菜,喝着啤酒。一边听阿惠介绍情况。
“他在家时从不多说话,我看他什么时候都没有开怀大笑过。”
“因为你都尽力做了,所以他对你会很满意的,上了年纪不会轻易激动的、”“大概吧,他总说有个好女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但听了这话。阿俵总是不免用既安心却又嫉妒的目光盯着阿惠。
“我过去接待过不少比他难伺候的客人,所以我会尽力照料好他的,你尽管放心。还有,这么长时间一次客人都没有来过呀!”
12月过了一半了,阿惠自从到元麻布“上班”以来已经20天了。
“要说的话,连司机也没有见过。”
“相庭先生太劳神了。这段时间我在工作中见到他,他也不爱把我们和客人相互介绍一下。”
“电话也几乎没有一个呢!”
阿惠又补充了一句。
“那是因为人们都知道白天相庭先生是不在公寓的。——那么,生活费怎么样?”
阿俵问道。
“电费和煤气费什么的公用费用,好像全都通过银行扣除。那间公寓的租金好像也是那样。这样一来,主要花费的就是我在那儿做饭菜用的费用了。因此他一般是先留下20万日元、现在还有剩余呢。加上我的生活费,大体上也就是30万日元吧,一个月……”“那么够用吗?”
“可真不少了!”
“不后悔吗?”
阿俵又问了一句。
“那当然,不过,我们结婚的事情不知他会怎么想……”就算是结了婚,阿俵也不能正式进人相庭的户籍。
“啊,这件事吗,等明年开春后再向他提出来吧。在目前阶段暂时先不用提,别让他想的太多。成为了养女,这就是承认结婚的大前提。”
“是埃”
“结婚之后,他家的巨额财产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的了。完全像一场梦一样。”
“啊,财产什么的,就这么顺利……”
阿惠也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幸运冲昏了头脑。
一吃完饭,阿俵便性急地搂住了阿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俵再也不那么正人君子、一本正经了。他对阿惠的渴求越来越强烈,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而这两天更加频繁。连身体健康的阿惠也有些吃不消了。
“谁也不能把你夺走……阿惠是老子的……”临近年底的时候,阿俵要上东北出差。
相庭的忘年会也多了起来,因此连续好多天都不在家吃晚饭了。
于是,虽然说阿惠可以在每天晚上呆在三田的公寓里,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十分孤独,所以,即使相庭不回来,她也尽可能地在元麻布呆到很晚。有时她吃完了晚饭,直到深夜才回家。每当这时她便想到万家灯火之中每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暖融融的情景,心中不免多少有些酸楚。
同情相庭的心理,也许会一天天地培养起来的吧?
这一天。阿惠和平时一样,正呆在元麻布公寓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相庭竟意外地早早地8点左右回来了。
“今天我就是不想喝酒,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有点感冒,这才从宴会上脱身。我有预感,阿惠一定在家里等我呢!”
相庭满面笑容地喝了一口阿惠事先彻好的茶,并连声称道起来。
但是,阿惠没有等相庭完全安顿下来。便自己用电话要了一辆出租汽车,离开了这里。
她从一个女人的敏感中意识到,此时此刻的相庭,在他那感情的深处正萌动着他对一个女人的极度欲求,自己应当避免任何激惹他的机会和条件。
在慌忙了一年的东京,她感到只是呆在元麻布相庭那无人的公寓里才体会到平静和安心。依旧没有来客,依旧不曾有电话来打扰。
前些天阿惠对阿俵说过“几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更准确地讲,她也没有给相庭的公司打过一次电话。阿惠自从11月27日来此后,只接到过两个打错了的电话。
“是夜须先生府上吗?”
“不是。”
“是不是友则先生的府上?”
“不是。您打错了。”
“是吗,对不起。”
第一次是个男的,第二次是个女的。
第二次来电话问了是不是“夜须先生府上”之后,对方又问了一下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是对的。
“这可太奇怪了,是不是夜须先生搬家了?”
对方问道。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于是对方不高兴地挂上了电话。
也许这位叫夜须的人从前住过这儿,已经搬走了呢!
阿惠开始是这样认为的,但她又马上否定了这一点。这座公寓是三年前的1983年建成的,建成不久相庭就搬进来了,这一点阿惠听说过。兴信所的调查报告书上也证明1983年相庭的妻子病故后,他于同年搬入此新居,一直住到今天。这么说来,这间公寓肯定不曾是“夜须”的住址,也许电话号码弄错了。
平日里静悄悄的公寓,临近年底时,出入的人也显得多了一点儿。
走廊上拜访和送客的事也明显地多了起来,其中大部分是邮差和百货公司送来新年酬宾优惠卡。
如果家人不在便都放在公寓管理人员那里。为了方便领取,管理人员把所有的贺卡等物品分别摆在玻璃窗上,可以使住户一目了然。阿惠在平时出入时注意了一下:这栋公寓共住了8户人家。送来的东西有多有少,高高低低共有7叠,但奇怪的是唯独相庭一份都没有。
由于习惯了这几个房间,于是阿惠的心中又产生了一种要了解这栋公寓内部全部详情的好奇心。于是,一次她上到了最高一层的四层上。她在这一层转了一圈儿后才下了楼梯。
各户的设计不尽相同。哪一层的走廊地板上都铺着茶色的地毯,然后穿过硬红木的拱门才可进入各个房间的区域。
在第三层,阿惠看到一扇门开着,有一位中年主妇正在门口和客人模样的人打着招呼。
来客是一对新婚夫妇,正在向她送去经百货商店包装的东西。
“我们经常得到董事的关照……”
“啊,您二位大客气了……新年的时候我丈夫有空闲在家,请一定来玩儿呀!”
主妇那高昂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上。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新年了——阿惠刚刚意识到这一点。
她第一次做为相庭的养女过新年。
年底相庭显得十分繁忙,是否过了年以后来客才会多呢?担任好几个公司经理、副经理的他,也许和一般的经理们不一样……一种期待着客人盈门的奇妙心理,在阿惠的心底里萌生了。
3“新年的时候我们去伊豆的温泉过吧?”
圣诞节刚刚过,相庭便对阿惠说道。
“新年在家里过,不免要来许多客人。烦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已经非常熟悉了。出去走走也许有好奇心更有趣儿呢。”
“……”
阿惠不知如何回答。
“我还有许多的好朋友,我必须一点点地将你介绍给他们。这也是个机会。反正每年新年的时候客人都特别多。说是休息,可实际上累得不得了,还是躲出东京为好。”
实际上,阿惠入籍以来,相庭还真没有把她介绍给什么人呢,年末就到了。
客人没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静得竟然使阿惠有些烦躁了。
相庭的工作繁重使他希望离人群远一些,过年是个机会,他不想热闹。阿惠的心情也是这样,不想见更多的人,可是……相庭看到阿惠不知所措的样子,宽慰地笑了笑:“哎呀,你也不要太介意了,平时我一过新年就住到外面的旅馆去。常常在半年前我就预约好、因为我经常那样,他们也熟悉了。住一下公司职员的宿舍也可以,但还是会有人找去。阿惠不喜欢温泉?”
“不,可就这样去怕不太好吧?”
“那好办,把阿俵君也叫上一块儿去不就行了吗?”
“那……”
“看,你的脸红了!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阿惠的意思了。过年时,两个人抱在温泉里,我在旁边多不知趣儿呀!”
相庭开怀大笑着。
三天后。相庭回来说他已经在伊东的旅馆预约好了。
“在奥汤河原有一家专作京城风味菜的旅馆。我原想去那儿,但那儿的房间都订满了,只好去伊东。因为临时变更,没有订上最好的房间,不过,忍忍将就一下吧。”
“什么将就呀,怎么着都行。”
三个人在新年的前一天下午乘新干线去了伊东。
在伊东的旅馆街上,的确没有什么高级一点的旅馆,但相庭订了两间可以看见大海的房间。一间是相庭的,另一间是阿惠和阿俵的。
三个人住了三天,第三天傍晚他们返回东京。
达到了相庭的目的了吧,他们终于过了一个无人打搅的安静的新年。而对阿惠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把自已打算和阿俵结婚的事对相庭明说了。
阿惠把这话一说出来,相庭便表现出了一副“为什么不早说”的样子。马上商定在5月份了。
如此说来,为一对尚未正式入籍的“养女”夫妇办理婚事是有点让人感到奇怪的。同时,相庭还决定,5月份选个黄道吉日结婚后。阿惠和阿俵两个人索性搬到一块儿过。
“新居?在哪儿都不要紧的嘛!现在阿惠不还住在三田的公寓吗?也可以再去找别的地方。”
4日的星期日,相庭因为要去打高尔夫球,阿惠便在三田的公寓里和阿俵两个人过了。
5日是星期一,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如果说多少有了点儿变化的话,就是相庭于6日和7日两天到筑地的一家大医院进行了健康体检。
“每年必做的一次,这是公司里要求的。因为年底太忙了,新年后早点做完检查得了。”
阿惠也跟随着他去了医院。在候检时,相庭还可以有个伴儿聊聊天。
全部检查完,相庭从诊室里出来时脸色十分好看。
“就是血压有点儿高,其他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一看您的脸色就知道挺好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阵子我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老是忙,早一天检查一下就好了。
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下我放心了、是晚上喝酒太多的缘故。“
相庭又一次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