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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矿山工程师不是才干这种事吗?”
此时此刻,阿惠的头脑里又浮现出在钓谷的矿山旧址悬崖下摔死的叫土井的男性矿山工程师的事情来。
“哈哈哈!”
阿俵拍打着膝盖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明白这一点啊!我问你,相庭先生是矿山工程师吗?——而且,矿山工程师也会有最好和最差之分。一般的矿山工程师,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好的印象,这些人常常欺骗投资者说某某山里有什么矿产资源,而实际什么也没有。当然其中也有有良心的工程师,但他们也是在为投资者服务,有时调查也有错误,也不好和本质恶劣的人区别开来。
为此,相庭先生便自已出资金从事调查、开发等一体化经营,现在的鹿儿岛的金矿和秋田的铜矿就属于这种情况……“于是阿惠便回忆起自己还没有看到这两个公司的名片。
但是,即使是这样,阿惠心中的猜疑也多少有了点地减轻。一件事一件事虽然说是偶然的。但自己也并不能提出任何有力的反证来。
于是,阿惠的内心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自责……“无论如何也不要有什么担心了。阿惠,还是要带着上了幸运之船的心情好好生活吧!”
阿俵用一种郑重其事的笑看着阿惠的脸。
“说起来相庭先生的事情毕竟是经过了一流的侦探社进行了调查的呀!而且那个调查再详细不过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他一旦成了有这么大产业的人物。生活中就不得不扮演多种角色,过着与一般人不同的复杂的生活。如果你一一问到的话,就是靠解释也不可能完全理解的。反正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大资本家的女儿了,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
“——那么。你的车买了吗?”
“埃我打算买一辆‘塞力卡’的新车。”
“贵不贵?”
“加上税金共350万日元,不便宜,可我盼了好久了,反正我特别想买下来。”
“可是这钱……”
“当然要贷款的了。别担心,现在利息很低,正好可以买。”
“可我们结婚也要花钱呢!”
虽然无法正式入籍,但两个人已经经常自然而然地谈到“结婚”这一词了。
“啊,那当然了,我在青山那一带找到了一处比较高级的公寓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阿俵的声音也因过于兴奋而高了起来。
“老子就要搬进去了,就像被阿惠养活着一样。那是一套两居室的房间,面积可不小呢!”
“可你现在不是还住在六张草席大小的公寓里呢吗?”
“我马上要和独身时代告别了,而且要过上富人的生活了!我们用空手创造了爱,再也不是贫民百姓了!”
“我们不是可以大把大把地自由花钱了吗?”这是他几天前说过的话。
这句话时时在阿惠的脑海中出现,使她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似的。
“我说,一敏先生。听我慢慢说,别慌慌张张的。”
阿惠改变了语调。这句话果然有效,她看到了阿俵那充满了醉意的眸子里渐渐地定住了眼神后才又再次开口说道:“你说到相庭先生的什么财产,他可是连一分钱都没有给我。
我虽然是他的养女,可实施继承权是很遥远的事情。我想我不能等着他养活我,我还要自食其力地生活呀!“
“……”
“一旦可以自由地使用他的财产时就不必担心这一点了。相庭先生的身体很健康,你我成家后住在一起,他也只会支付生活费,而决不会马上给一大笔财产的!”
盘腿坐在草席上的阿俵慢慢地晃了晃身子,两眼直呆呆地盯着阿惠,像考虑好了什么似地,流露出了奇异的光泽。
“很遥远的事……”
“不是吗?”
“要是有了意外呢?”
“啊?”
“——我不太清楚啊,反正我听说相庭先生好像得了什么重玻估计活不太长了。”
“这……这不可能!”
阿惠十分惊讶。
“是的。看上去很健康,而且他本人也一点没有注意到,他的疾病正在发展中。”
阿俵皱了皱眉,面部表情十分深刻。
“病?什么病?”
“是胃癌,已经转移了。”
“从哪儿听来的?”
“我从相庭先生的秘书,以及和他关系很好的人那里听来的。我们经理也讲过这件事儿。”
“什么时候?”
“有些时候了。过年后相庭先生不是做过一次健康体检吗?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就查出来了。”
“胡说——”
阿惠情不自禁地大声反驳道。她虽然不相信,但心中却剧烈地悸动起来。
1月6日和7日两天,相庭确实到筑地的综合医院进行了健康检查,那两天自己一直在跟着他。
体检结束后,相庭问完检查结果后是容光焕发地从诊察室里走出来的。
“这阵子我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老是忙,早一天检查一下就好了。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下我放心了!”
当时相庭是开怀大笑的。
阿惠的心里又一惊:会不会是因为到了晚期,医院没有对他讲?
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做为养女,自己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也许是怕自己从表情上让相庭知道,才转告给了第三者?
然后在周围传开,传到了阿俵的耳中……?
“奇怪,我才不信呢!”
阿惠再次喃喃自语道。
不对他本人讲,他就不会住院得到治疗,这不是害了他吗?
而且,相庭从哪儿看像是个重病人?
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每天精精神神的,气色十分好,体重也不减少,食欲旺盛,在这段时间里……对,就连他那次感冒自己都怀疑——但是,如果阿俵被人骗了呢?
相庭本人?
相庭故意把自己要病死的消息泄露给周围的人……?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
那就是说阿俵的情报是准确的?
这样的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相庭将不久于人世,而他本人还不知道,或是他为了不使自己过于悲伤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这里,阿惠感到周围顿时昏暗了下来,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悲痛。
“我怕你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要不早就对你讲了。而且……今天对你讲也不晚,你要有思想准备。反正你继承巨额财产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了。今后我们也会过得奢侈一些了。钱不钱的,就一点也不必担心了。”
阿俵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说道。
这个人变了——阿惠感到心中一阵苦痛。
第六章 第二个死者
1
相庭真的是胃癌缠身了吗——?
虽然这仅仅是怀疑,但也没有可以否定的证据。尽管他每天都精力充沛地工作着,但也不排除实际上他在努力强忍着病痛,做给人们看的可能。也许是怕阿惠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阿惠这样一想,便感到相庭太可怜了,心中更加不安。
她真想对他说:“你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了吗?你可以只对我一个人讲嘛!”
但是,万一相庭真的重病在身,医生怕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而没有对他讲,那么自己说出去后反而会加重他的思想负担,使事情适得其反。
由于任何人都对“癌”字十分敏感,必须注意不要在不经意的说话中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什么都不说的话,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不如一天地生活下去?
阿惠不断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相庭现在常说“累了”,回家的时候也多了起来。
阿惠一看到他脱去大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的样子,心里便像针扎似地难受。难道真的……但也有几次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地窥视过相庭,又感到他根本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的样子。他的脸色红润,也没有通常的消瘦,而且他的行动也比同年龄的人更富有活力。
为什么从医院再也没有传来过什么消息……?
两个星期前阿惠第一次听阿俵说相庭病了的时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相庭欺骗了阿俵。但后来她又认为相庭没有必要要欺骗阿俵。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要编一套假话说自已得了不治之症,而且不久便将与世长辞呢?
如果这样的话,不正好给他的敌手造成机会吗?
而且这样一来,即使相庭本人没有发觉会被自己的敌手利用,可他也会从别人那里听说到这样带来的不利后果吧……?
阿惠无边无沿儿地思考着。
而且她感到阿俵好像在利用这件事煽动自己对相庭的不满。
他在购买一辆足以花费他大半年收入的高级“塞力卡”轿车,并开始寻觅更豪华、更宽敞的公寓了。
每当他注意到阿惠在担心这一点,就常常笑着说“不要紧啊,用不了多久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滚进咱们的钱袋子里了”。
往往在这种情形下,他那对相庭财产垂涎和“天上掉馅儿饼”的小人得志的嘴脸便暴露的淋漓尽至。
俵一敏的确是在一家不太景气的“日本地质咨询公司”里供职。阿惠给他在位于溜池的公司打过几次电话约他会面。
他是通过工作上的关系认识的相庭,而且后来他对于相庭的地位和财产的说明也得到了证实。
还有一份资料详实的兴信所的调查报告。
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相庭在生活中扮演着好几种角色,他的生活的复杂程度肯定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这么说,虽然他明确说要把财产的继承权交给自已,但一旦发现了阿俵是那么一种人后又会怎么样?
阿俵所说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滚进咱们的钱袋子里了”……难道早在相庭被诊断出有胃癌之前他就已瞄准了这个?
当阿惠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2月初一个天刚乍暖的傍晚,当她从“好时代”
元麻布朝三田公寓走的时候,她又思考起来——对……自从阿惠办理了成为相庭的养女的入籍手续之后,在还不到一个月的12月中旬开始,阿俵便已口出这不逊之言了。
“——这段时间里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要滚进咱们的口袋里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幸运降临到了咱们的头上!”
在三田公寓里,阿俵搂着阿惠倒在草席上时在她耳边的喃喃私语又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那时阿惠就对他进行了忠告:即使自己会得到这个继承权,那也是很远很远的事情。
于是阿俵突然说出相庭将活不了几天了的话。
那天晚上他喝得很多,醉的厉害。
难道那是他积累了很久的愿望脱口而出了吗?
那是他蓄谋已久的一个圈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阿俵会怎样对待相庭……?
一个勤勤恳恳的公司职员,难道不会在这巨额财产面前动心……?
真的……
阿惠的疑惑在心中渐渐地延伸开来。
她又不自由主地走了起来。当她把注意力从回忆中收回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三田的公寓门口。
她乘着旧电梯上了四楼。
她打开自已的房门。她刚关上门,脱去外衣,门铃就响了,完全像是在等自己到来似的。
“是哪一位?”
“池袋警察署的。”
门外传来了她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两名看上去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进屋后坐在了椅子上。
其中一个人向她出示了警察身份证件,并说想要问她几个问题。大概他们一直在等她回来吧。
阿惠把这间寒冷的房间里的取暖炉打开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北村——不,您是叫相庭惠女士吧?”
一个年龄稍稍大一些的人问道。
“是。”
“您是相庭的养女?”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11月。”
“对不起,相庭先生是一位怎样的人?”
警察又问道。
他们是来调查什么案子的,阿惠马上就明白了。但她感到警察的口气中有一种不祥之兆。于是她不想再让警方逼着回答,便把相庭是几个公司的兼职经理、一个独自在元麻布的公寓里生活,自己每天过去在他身边照料的各种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对方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
“——那么,你知道盐尻达巳这个男人吗?”
“盐尻……盐尻先生……是土佐山田的那位?”
“对,直到前年你住的那个町上的人。”
顿时天生自来卷儿、高高的颧骨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盐尻的容貌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他脖子上缠了一条毛巾、突然出现在阴暗的树林中,这是去年9月份的事。那时,她和相庭、阿俵三人正在自家的墓地扫墓……“盐尻先生怎么啦?”
阿惠问道。
“是这样的,五天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