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俵说晚上出发,我出去买了点儿东西。”
今天,不,准确地讲应当说是昨天,星期五白天,阿惠知道相庭不在家,便去了“好时代”元麻布。她向隔壁的101号室的一洋产业的经理夫人打听了夜须的事情,正像对相庭说的那样。
于是。她又去了位于新桥的酒匀的事务所。
但他出门了,据说傍晚才回来。
于是阿惠便在便笺上给他留了一个条子。
她没有写得特别详细,但却重点地说明了今天夜里自己要和阿俵一块儿去油壶的相庭的别墅,并说明她担心在那里相庭和阿俵之间也许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万一她感觉到了不安稳的气氛,即使是在半夜她也会打电话来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必要时希望能和最近的警方通报,取得联系。如果情况不允许打电话,那么也许她只是拨通电话,让铃响——酒匀的电话号码是四天前的星期一他送阿惠回三田的公寓时在车中告诉她的,并说万一有了什么不测事件,尽管打来电话。
她还把前一天晚上相庭画的如何到达油壶别墅的地图也一块儿留在了那里。而且,由于怕他在半路上找不到,因此连电话号码也留下了……“我给你的公寓还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我认为你也许已经出发了。另一方面,星期一我委托别人进行调查的报告,正好要在星期五才弄好。我想也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一整天我也是忙忙叨叨的。”
“……”
“我也在怀疑,说相庭宇吉郎是日本陶瓷公司经理、东洋核燃料工业株式会社副经理,另外还经营着鹿儿岛县和秋田县境内的金矿和铜山——这个谎言也太大了吧?但总要等调查材料到了才可以下结论。”
阿惠无力地把头依在车座靠背上。逃离了虎口得救后的一瞬间,她突然一下子变得软弱无力,像一瘫烂泥一样,再也挺不住了。从前天夜里开始不断产生的恐怖和紧张感,几乎让她昏睡过去。
“我担心这些——”酒匀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
“我听你说过那家国际数据调查公司的调查报告书中也是这样写的,但我怀疑会不会是人云亦云而写出来的。”
“假的!全是假的!”
阿惠口中喃喃说道。
“是啊,相庭宇吉郎不过是一个矿山工程师而已。”
酒匀点了点头说道。
“那阿俵和他是什么关系?”
阿惠急切地问道。
“也许你也听说过了。在战败后的40年代到50年代中期,整个日本被找铀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结果只是在冈山县的人形岭和歧阜县的土歧市周边发现了铁矿。经过专家测算。当时的开采技术还无法与埋藏量相匹配,因此一直到了两三年前才在人形的那儿进行了一次试验性开采。”
“……”
“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为找铀矿而急红了眼的矿山工程师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但还有一些做着‘万一挖出来了呢’的梦的工程师留了下来。谁也不敢断言在日本永远找不到一处铀矿。而且那次调查时,有几处深山由于过于艰险而被放弃了做详细调查。所谓的铀矿探查,其中一个方法就是采犬机载‘探查,就是使用轻型飞机或直升飞机,装载上放射线探查器,进行大面积搜寻。但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车载‘探查,也就是说使用前后驱动的汽车,放上放射线探查器,行走于可能有铀矿的山道间进行探寻。要是做为一个独立进行作业的工程师就不用这些,他须从一个山头走向另一个山头,十分艰苦地进行探查。他也用探查器,但功能就比较差了,因为这种仪器必须小型、轻巧。”
“相庭就是干这一类事的?”
“从你的观察和我的调查来看,可能是这样的。而且他很幸运,找到了一点线索。这是万幸的。”
“在哪儿?”
“钓谷矿山旧址。”
酒匀似乎已料到阿惠会大吃一惊的,于是笑了笑。
“2月初我和你在银座的吃茶店会面时,听说了关于相庭、阿俵的事情以及土井和盐尻死的事情后,我的直觉问我他们是不是已经在钓谷矿山发现了什么。正好我有个机会去了高知。在那儿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我的这个印象更加深刻了。后来我求了一位中间人,帮我介绍了一位在大学教地球化学的副教授,从他那儿得到了一些知识,并请他帮忙对此事进行一下调查。我现在知道的有关铀矿的探矿方法,全都是从那位老师那里得到的。”
“从钓谷的矿山里找到了铀矿……”
似乎阿惠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那次事故之后,也就是前年8月的炸药爆炸事故后,相庭便来到了矿山旧址,使用‘闪烁计算器’对现场进行了探测,结果发现极强的异常闪动,于是他认为这一带会不会存在放射性物质,并终于通过后来的进一步探测和计算,认定了在矿山旧址中存在着铀矿。”
“……”
“一般说来,在认为发现了具有较强的放射性矿产的情况下,就应当委托专门机构进一步进行调查。后来他找到了阿俵工作的日本地质咨询公司。但由于他只是无巨额资金的个体委托人,因此无力支付综合地质调查的费用。于是他将从现场采集到的石块进行了检测。当然,这种检测在阿俵的公司和大学教研室都可以进行。但他决定让他比较熟悉的阿俵看了这块样品石块。由于相庭也是一名干了一辈子矿山工作的工程师,所以过去他也请阿俵的公司做过这方面的调查,因此他们之间比较熟一些吧。”
“相庭先生说过,他是基于矿产资源为国家之宝而热心于矿产探查事业的。阿俵也说过,他是他们公司里的一位重要的客户……”“噢,我想相庭在他资金雄厚的时候,也许向阿俵的公司委托过调查矿产资源的事情。但后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出于资金方面的考虑,多是请阿俵个人进行代理的吧?至少钓谷矿山的样品石块的检测是这样的。而且,在进行品位分析后,阿俵也大吃一惊,因为样品石块的放射线品位为0。2%呢”听酒匀说出了这个具体数字后,阿惠吃惊地看着他。
“这个意思是这样的:一公斤的样品石块中含有2克的铀。为什么我说的数字这么具体?因为我也的确在钓谷矿山的现场找回了三块样石,请那位地球化学副教授进行了分析。”
酒匀渐渐地兴奋起来。
“我知道你对相庭和阿俵的表现有一种出自本能的疑心,并且会考虑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会有什么目的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合谋的事情很容易会被发现。于是,阿俵使反复地向你介绍相庭是一位怎样有地位和巨额财产的人。要取得你对相庭的信任,阿俵当然是不可缺少的。当然,阿俵为了给自已留一条后路,还对你说过相庭和他们公司经理很有私交,并且是公司的一个大户顾客吧?”
“嗯……”
阿惠点了点头。
“这样你就被彻底欺骗了。——噢,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后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因为有一家很有名气的调查机构的调查为证,而且我认为开始的时候你会不会是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但后来我又想,阿俵的一些做法过于认真了。如果是两个人共同在欺骗你,这种情况下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这时的酒匀,像个评论家似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想,他们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诱惑力的话,那只能是高知钓谷的矿山。”
“可那……”
“是的,也许你认为那不过是一座硅石矿的贫矿,但会不会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呢?
也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要骗取到那座矿山的开采权什么的。再说,不是有两个知道了什么的男人先后死去了吗?——“当酒匀说到钓谷矿山存在什么”秘密“这句话时,一阵冰凉感似的胆怯从阿惠心中掠过…… 3汽车驶人了东(京)名(古屋)高速公路。
驾驶表板上的表显示,这会儿正是1点25分。
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汽车疾驶如风,酒匀仍然边开车边和阿惠交谈。
“我从钓谷的矿山旧址取回石块后就产生了那样的想法,认为相庭于去年8月在钓谷找到了铀矿的矿脉之后,便请阿俵做了样石的品位分析。于是他们非常惊喜地得到了这个0。2%的高品位结果。我不是也带回了三块样石吗,也请那位副教授尽快为我做了品位分析,这个结果在今天早上也得出来了。一块是0。18%,一块是0。21%,另一块是0。25%。
这样说来。整个矿山至少可以被认为是0。2%左右的高品位富矿了。因此我推测,相庭委托阿俵测定的也基本上是这个品位了。“
“……”
“0。2%可是个相当高的等级啊!”
他再一次把脸朝向似乎不懂这个数据含义的阿惠。
“全国著名学者认定的最有希望的人形岭矿和土歧矿的品位也不过才0。18%。当然,也是因为那两个矿区面积大。因此我认为在钓谷那块狭小的区域内蕴藏着高品位的铀矿。
那位副教授粗算了一下,说估计那里有价值330亿日元的U3O8。U3O8是铀的化学方程式,据说就是用这种方法进行计算的。当然,实际进行挖掘后才能知道比较准确的数据。但无论如何,说相庭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铀的富矿是一点不过分的。“
“在那座山中……”
那在记忆中抹不去的矿山旧址,那昏暗的山谷,再一次在阿惠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相庭让阿俵做了样石分析,阿俵并没有把这个结果报告给公司,因此我想这两个人有可能产生了如何把这座矿山弄到自已手中的想法。”
“于是他们就调查了一下,知道了我是那座山的所有权人?”
阿惠也渐渐明白了。
“是的。前年8月6日的爆炸事故,使你的全家不幸遇难,而你便成了你父亲的矿产权的唯一继承人。也许你也知道,在日本,根据矿业法,土地所有权是独立的权利,是包括矿业权的、得到了矿业权的人,就可以对矿物进行试采和采掘。你很幸运地继承了矿山的所有权和矿业权这两个权利。”
“埃”
阿惠点了点头。
“而且,矿业权分为五类,凡所有权者申请任何一种都视为有效。在你的适用矿物产物中,就包括了硅和铀。而按照矿业法规定,同一类矿种不允许第二个人申请。另外,虽然由于爆炸事故采掘工作停止了,并办理了休业手续,但相庭他们会很容易地重新申请开业。”
“……”
“当然他们的前提是必须从你手中弄到继承权,而这就在于你是否知道钓谷的矿山中有铀矿一事。当初他们认为你知道,想提出出一定的价钱买过矿业权,但被你拒绝了。后来他们又提高了价格,但仍被你拒绝了。是这样的吗?”
酒匀问道。
“是的,我记得关于这件事我接到过好几次电话……”“他们肯定十分生气,同时也会考虑,你对那么一个如同荒山一样的硅石矿山的矿业权死抱着不放是为了什么?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他们也还继续对周围的山区进行了调查,并认定了钓谷的前途极大,应当首先弄到手。于是,他们便想通过不动产公司进行斡旋。”
“是的,南国市的不动产公司打过电话的。”
当时不动产公司的人说,那一带的山林几乎从来没有人问过价钱。现在偶然有人看中了那块地方,是不是可以考虑出卖。至于条件,双方可以协商,但阿惠一口拒绝了。
后来他们又来过两三次电话,一次比一次开价高,但阿惠仍不吐口。
“是啊,我记得你说过不动产公司找你商量购买山林的事情。”
“可我记得他们说的购买者中没有相庭的名字呀!”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相庭考虑了好几种方案,用以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当然姓名也可以隐瞒了。他一定是考虑到了今后会和你正面接触的。”
“噢……”
阿惠点了点头。
“四国的那个矿山,具有20公顷的山林哪,如果按时价,至少也值1000万日元的!”
“是的,最后他们出到了1200万日元。”
“对不起,我问一下。对你来说,除了那座山你没有任何财产,干吗不卖呢?”
酒匀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我认为那座山是我家的墓地了。我的父母、弟弟和我丈夫都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他们的血肉全都混入了泥土之中,所以我决不把那座山让给别人。”
阿惠从始至终无论对谁都是这样答复的。
“嗯。你始终是以这样的理由加以拒绝的。不论价钱高低,你绝不把那座山让给别人。”
酒匀的口气中流露出一种十分复杂和微妙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