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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左右瞥了瞥,两个兄弟真是懂事,没白疼他们。有填土,有人扔砖头,事情迅速的盖棺定论当然谁都无法怀疑天上的雷神将雷僻错了人头,胤禛一众给了理论依据,此时谁都不愿意为误国的奸臣辩解,即便长袖善舞的八阿哥也是沉默不言,那几位大臣已经是弃子了。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胤禛身上,越发捉摸不透领着一堆人离去的四哥。
“八哥?”说起九阿哥胤禟对胤祀没得说,虽然也挺羡慕胤禛兄弟的,但他一直风雨无阻,不离不弃的跟着胤祀早些年同四嫂那几分善缘早已经割断了,胤禟虽然有遗憾,但并不觉得后悔,好在四哥对太子之位没什么想法,胤禟可以省事很多:“你怎么了?”
“四哥”胤祀的目光越发的忧郁,没看出如此犀利啊。
“去喝酒了吧,今日简亲王的儿子满月,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灌醉四哥。
“九弟,你不觉得得四哥同宗室亲贵太亲近了?”
胤祀迷茫了,这些人是不是不被说就浑身不舒服?那一次胤禛给过他们好脸色怎么偏偏就凑上去?这不科学。见胤禛比见他们阿玛额娘都听话,有几个刺头让胤禛修理得积极向上,让本已经放弃他们的家族乐开怀,京城坊间传言,要纨绔子弟浪子回头,将他们送去给四爷教育,纨绔便孝顺能干的儿子。
宗室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家没几个纨绔?虽然宗室被康熙收拾得没了以前的威风,然毕竟同姓爱新觉罗,是一个家族的宗族也是大清的根基,康熙即便压下分权宗室,但也没想着将宗室弄得跟死狗似的。
“亲近吗?还好了八哥没看到四哥训人的样子,啧啧,我都替他们忧伤啊。”
胤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只要一想到平时的刺头在胤禛面前老老实实的,他就忍不住大笑,胤祀却有些笑不出来,眼看着太子被折腾的完蛋了,这关键时候胤禛如果起了心思怎么办?别看他在官场上洁身自好同大臣的关系平平但只要他登高一呼,有志远支持的话朝中的实力不弱于满朝称赞的八贤王。
“九弟就没想过四哥是不是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策?咱们计划了许久,眼看胜利在望总不能让旁人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胤禟眸色暗淡了一瞬陪着胤祀往八爷府去,“八哥儿,不是弟弟说,您也贼多心了,宗室子弟虽然同四哥关系不错,但真正决定支持谁是当家人,王爷贝勒可都对您尊重,四哥领去的大多是顽劣的,谁家会听浪子的话?”
“说得也是,许是我想多了。”胤祀想不出辩驳胤禟的理由。
他们就没想明白能被家族溺爱承纨绔子弟的人,大多是家里最得宠儿子,家长有几个能倔强得过儿子的?何况他们也不是让家里出头支持四爷,不过是不发表意见罢了,诸多王爷们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安全第一啊,何必这时候做出头鸟你?看看曾经备受康熙信任的裕亲王,只是在临死前举荐了八阿哥,虽然康熙给他风光大葬,但如今的裕亲王可没那么友善。
“若弟弟说,咱们是应该不平,从皇阿玛废了索额图开一直想着给太子好看,可结果呢,纵使有千百手段,太却一一化解,但每次太子倒霉,都不是咱们弄的。”
胤禟深感明媚的忧伤,怎么会这样呢?太子即便废了好像也同他们没有关系,准备了十余年换了这么个结局,胤禟很苦闷,他们是倒太子的主力好不好?
胤祀也有几分尴尬,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太子倒台是他做的吗?是吗?是吗?从打算出人头地,到如今看着太子位置近在眼前,胤祀同样也努力了十余年,结果哎,造化弄人,天意难测啊。
一直沉默的十阿哥说道:“我就没两位哥哥想得多,只是觉得太子实在是衰神附体,怎么最近几年就没顺利过,倒霉,不停的倒霉,我说他就没想去寺庙里拜拜?”
“这我清楚,太子妃没少去寺庙了,但看着衰神挺看重太子的。”
“哈哈,九哥说得是,等八哥上位,我给八哥请个得道的高僧回来,准保驱散了毓庆宫的衰神。”
“对,对,倒时和尚道士请上一堆,八哥有真龙护身,衰神沾不上。”
胤祀无奈的看着两个兄弟谈笑,太子之位啊别管是太子是不是衰神附体,是不是他们合伙搞下去的,“二哥如果聪明的话,自动请辞太子之外兄弟日后也好见面,如果以残破之躯占着太子的位置¨.休怪弟弟无情。”
胤祀即便是温和的君子,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打骂下人的事儿也有过,为了夺嫡他付出良多,实在是不想太子再站着位置,一日太子宝座不到手,一日他心中难安,虽然综合考量,他力压群雄,但谁能保证没有意外?
“皇阿玛在大朝后,就将舒穆禄叫走了,能有什么大事?还有他在朝堂上说得话,生养女儿般配皇子并非是想着提前致仕,这话是不是有深意?”
“八哥说舒穆禄志远什么我都信,但说他话里有话,我是不信的,那人就是一根筋儿,皇阿玛也知晓这一点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况且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女儿同仕途谁更重要?皇阿玛赐婚皇子是荣耀,一旦成了逼重臣致仕荣养的圣旨,咱们娶福晋还真会困难了。”
胤祀问道:“那皇阿玛是?”抬眼盯着胤禟:“会不会询问太子的人选?你也说了志远一根筋,皇阿玛信任纯臣,可他是四哥的岳父,会不为四哥说一句吗?”
“四哥都没想法,他说了有什么用?志远虽然是一根筋,但并不糊涂,皇子岳父同皇帝岳父是两回事,我瞧着他还有一堆抱负没施展,不过五十多岁,不舍得远离朝堂的,一旦他保荐了四哥,皇阿玛岂会再信任他?没了皇阿玛的宠信,志远可无法像现在这样混得如鱼得水了,你看他在朝堂上威风八面,一是他占礼儿,二是皇阿玛就吃他那套,换个人再占着道理,皇阿玛一个不喜,什么道理都没用。”
胤禟摇了摇脑袋,对胤祀真诚的说:“这几年如果没有他在六部晃悠,不知晓朝政会败坏什么样儿,出兵?即便将来赚钱,可出兵的银子从哪里来?如今户部的库存都是志远上窜下跳,撵鸡斗狗积攒下来的,要不指望着被我轻易收买的人皇阿玛这口气也得忍着。”
“虽然志远不吃我这一套,对我恭敬有加却不顺从,但我真心爱重他这性子,您将来登上帝位,志远如此品行的大臣,才是国之栋梁,可堪大任啊,那些说几句话,扔块骨头就跟哈巴狗似的大臣,现在用一用,将来最先除掉就是他们。‘
夺嫡是夺嫡,兄弟杀红眼各平本事上位,他们还有个身份是大清皇子′断不是昏庸的看不出忠奸的人,胤祀深以为然的点头,“九弟说得,我记下了。”
康熙养了一众有本事的儿子,哪一个上位都不会是昏君,如此才会使得夺ˉ嫡越演越烈,无论是太子,还是八阿哥,即便是大阿哥,三阿哥都有独到之处,不是对手蠢笨如猪,而是是实力均衡,谁做皇帝都不会太差,而皇位只有一个,拼得你死我活在所难免。
东暖阁,康熙坐在临床的炕上,眸光阴沉,“朕信得过你,胤礽的腿伤好不了,朕虽然心疼他,但为江山计,你会说朕册立谁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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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废立(上)
一对君臣,诺大华丽丽的宫室就只有他们这对君臣面面相对一直得康熙皇帝信任的李德全被赶到外面看门,如果舒瑶看到了会说这可是发展奸!情的好地方,但康熙志远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实在是不可能存在这种奸情,反倒是垂垂老矣的帝王向宠信了一辈子的贤臣询问帝位的归属。
虽然康熙绝不承认他老了,但帝位的传承比将来打响的战争还让康熙忧心,他向最不可能被询问的志远发问并保证:“今日之言出你口,入朕耳,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怀疑你的对朕的忠心。”
这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康熙又表现得极为的恳切,环境营造得很温馨,很像成就千古君臣相得的环境,然志远并非毛头小子,他身边有夫人时不时的提醒,面对帝王,他再真实有些事情也不能说真话,尤其是立储的事儿,妄言的立储的名臣哪个有好下场,君不见霍光,长孙无忌,杨廷和等等,他们惨得不能再惨。
志远从不是安分老实的满人,他读了很多很多的书,也很爱思考,虽然脾气耿直了一些,但并非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的笨蛋,更不会被康熙几句殷勤切切的话感动的蠢货,他即便再同康熙亲近,始终保持着君臣这道永远不可越过的底线,似君似友有这种想法的大臣,死得不能再死。
称孤道寡的人千万不能当成普通人对待,在朋友面前说错了话,大不了打一仗或者几个月不说话,可他面对的是皇帝,随时可以要你家族覆灭的皇帝。
志远的脑袋是清楚的,别看他现在威风八面的,即便他的实力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康熙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整个舒穆禄氏都会烟消云散·到时没有一人敢给他说一句话。
况且即便是知交好友,也不能对朋友的家业继承人发表意见,志远清了清嗓子说道:“此乃万岁爷的家事,奴才不敢妄言·皇子阿哥都是奴才的小主子,奴才绝无二话。”
“别给朕耍滑头,册立储君是朕的家事,也是国事,你为官这么多年,看朕的皇子比朕看得清楚,朕在紫禁城待得太久了。”
“万岁爷如果想出巡·奴才也是赞成的。”
康熙咬牙,“老四福晋真是你的女儿,你跟她一个样子。”
插科打诨,只听自己想听的话这一点,他们还真是像,康熙提起舒瑶是提醒志远,他女儿是四福晋,你敢不敢举荐胤禛?敢不敢当国丈?
志远腼腆的一笑:“她是夫人生得嘛·不像奴才像别人就坏了。”
“志远你给朕说,谁可为储君。”康熙怒了,眸色坚决·他今日一定从志远口中听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不可,“朕让你说,你敢抗旨吗?”
志远心里忧伤,转移话题的技巧不如舒瑶,如果是女儿在的话,康熙可能会多些宽容,志远叹了一口气:“回万岁爷,奴才真得没想明白哪位皇子适合继承帝位。”
志远记起在火海时,胤礽那张在火焰的映衬下悲凉绝望的脸庞,当时他可能就知晓双腿受伤了·也许他根本不想舒瑶救他出来,死在火海他还是太子,但救出来他也是抱着一丁点的期望才挣扎求生的,“太子爷的腿伤无法医治?”
康熙心被重锤砸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方才的镇定如今便成了痛苦心疼·“朕也舍不得胤礽,然就是因为舍不得才在此时说废立太子,朕是最痛苦的人,你难道不明白,如果没有十足的借口,历朝历代废太子有几个平安无事的?胤礽以腿伤除太子之位,朕料想不会有人再为难他。”
“万岁爷,不是奴才斗胆妄言。”志远想了想,撩衣襟甩马蹄袖跪在康熙眼前,“虽然您不会重蹈册立皇孙的覆辙,奴才也明白您的忧心,然弘皙阿哥会明白吗?他不是您最喜欢的皇孙?太子爷即便不甘心,因腿伤也只能认命,可弘皙阿哥会认命吗?无论谁继位,按您说得您会给二阿哥留下足够的保障,然弘皙阿哥一旦有异动,或者被谁挑拨了几句,二阿哥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手中的人脉远非一般人可比,只要弘皙阿哥一动,您再多的布置都不顶用。”
“.¨”康熙痛苦得阖眼,“朕宠弘皙宠错了?朕只是想着确保大清三代江山无忧,弘皙弘皙”
“根源在于您偏心,您给了弘皙阿哥念想再随着二阿哥毁去前途,从皇孙第一得意的人变成二阿哥的儿子,起起伏伏之间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得住,奴才以为您废立太子更需要谨慎。”
康熙手扶着炕沿,眼角眉梢的皱纹很深,他因为志远这几句话一子苍老了很多,“朕只是想让他们成才,朕难道错了?”
“奴才说一句掉脑袋的话,在您眼里什么是成才?以奴才说,儿女各有所长,各有所好就成才。”
志远低头不在说话,康熙盼子成才的心思同天下做阿玛的一样,但他却没能教导好儿子,都奔着皇位去了,本身他又害怕太子太厉害了,忙着平衡,又担心太子不好,忙着给他培养对手,皇子们闹成如今这样,八成的原因在于康熙皇帝。
“他们是皇子,都是朕的儿子,不可能不想着不想着帝位。”
康熙苍白的给自己辩解,有些后悔今日召见志远,让他自欺欺人,志远能死吗?能死吗?非得将一切捅破了,康熙异常的难过,可这种难过是他自找的,人家志远可没管你费力储君,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志远除了暗指他做错了之外,好像还没说谁能做大清储君,康熙痛苦的内心又增加了几分郁闷憋屈,胸中闷气挤压着咽不下,吐不出来。
“都是凤子龙孙谁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