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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生父亲是前府衙主簿,方廷。”石屏屏又补充了句,“乔庶妃随了外祖家姓。王爷后来找了户乔姓人家认了她作女儿,就是庶妃现在的娘家。所幸,方主簿将女儿养在深闺,外人甚少认得她。”
天辛握住杯子的手停住。
如果她没记错,前主簿方廷前些年获罪被流放。
乔庶妃……乔以杉,是方廷的女儿。
那么说,晋州府衙的事情,乔庶妃应该知道一些,或者说,很了解!
“方主簿是因为什么案子获罪的?”
“听说是贪赃。”
贪赃?谁会避开有实权的人,去贿赂一个主簿?
“王妃,如果崇先生回来了,让他先到晨曦苑来找我好不好?”
。。。
第41章 莫名的怒火
踏进暗黑的寝屋,石屏屏心里一颤。
屋内静的似乎从来没人居住过一样,没有一丝人的气息,走了几步,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轻。
习惯地走向烛台,正要点亮,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
“坐下吧。”
好在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石屏屏很快走到桌边坐下,与黑暗中泛着的两个光点,还隔着一段距离。
那是尹宸澄亮的双眸。
此刻,仿佛要洞悉一切一般,那目光直直的落在石屏屏的身上,或者,从她进门起,就一直在追随着她。
“请乔以杉回来,是你的主意?”
尹宸沉着脸问。
“是……是臣妾。”
她抬起头看向他,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似乎已经和它融在了一起,能零零星星的看清一些物品。
床边的人,原本轮廓棱角分明的脸,此时已微微发福。
但这,不是平日里总面带笑意的他……
石屏屏越来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面前的尹宸,冷漠狠厉,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不再温润潇洒,突然的变化,让她第一次有种害怕,想逃离他的感觉。
渐渐地,她才在静悄悄的环境下,捕捉到了他微弱的呼吸声,然后越来越重,直到能看见,他胸前的一起一伏。
尽管他在压着怒火,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无声的愤怒。
只是不知,这火的来源,是不是她……
难道,她做错了吗?
嫁给他以来,石屏屏第一次产生这样的不安之感。
沉默了许久,尹宸才再次开口:
“她怎么说?”
石屏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寻常的语气回道:“乔庶妃说,能帮到王爷,自当万死不辞。”
“见过辛儿,让她来书房一趟吧。”
尹宸的声音依旧低沉无力,好像每说出一个字,都在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一团火。
“是。”
石屏屏退出房间,径直走回繁林苑,坐在了亮堂的寝屋内,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尹宸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对她这样?
见青豆拿了一封信函过来,接过来拆开浏览了一遍,又放回去让她收好。
“王妃,老夫人让人带了药过来,今儿晚了,明天奴婢去煎了给王妃喝。”
青豆兴奋的说着,但看石屏屏不似往常一样喜悦,立即收起笑容,小声的叫了下“王妃”?
“不必了。”石屏屏摆了摆手,“一直喝一直喝,半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妃,这事急不来。”
“送信的人走了吗?”
“还没有。”
“让他带话回去,以后不用送了。”
“王妃——”
石屏屏朝她摆摆手,青豆见状便退下了。
家书抵万金。
而她的家书,永永远远都是千篇一律。
王妃吾女,望安。
望安?
忽然间,一股悲伤的涟漪在胸中涌荡。
她,安的了吗?
尹宸朝着石屏屏退出去的方向看去,仿佛那抹娇小的身影依然在那徘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已经被他揉烂的纸,目光倏地发起狠来,起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第42章 五年前的谋划
尹宸往前移动了两步,将那些雪白的纸片踩在脚下。
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黑夜,像无底洞一样灼蚀着他的心。
冷静。
他不断用这两个字告诫自己,晋州府大事未决,不可乱了阵脚。
时过境迁,顾好眼下。
缓和了好久,才收拾好心情,大步跨出寝屋。
刚到书房门前,眼角瞥到墙边树下一团飘动的白色。
正要敲门的手慢慢放下,抬脚向那人影走去。
微风拂面,甚是舒爽。
没了白日的似火骄阳,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晋州府的夏季,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只有这个时候,尹修才有机会走出房门。
月光下,树影斑驳,那仙人一般的身姿如画上的美少男,外杉在风中飘然而起,令人陶醉。
“让你睡寝屋,你非不肯。”
尹宸走近,在尹修身后站了会儿,看他抬手揉了揉脖颈,幸灾乐祸道,“书房睡着不舒服吧?自从辛儿来到这儿,她就从不让臣弟睡书房。”
“不碍事,石王妃把书房的床铺的很软。”尹修极其看不惯宸弟那表情,这人皮一痒痒,非得呲嗒他一下不行。
刚刚从得知那则消息的愤慨中走出来的尹宸,此时被尹修这么一说,顿时面色一沉,便噤声不再言语。
尹修感觉到他的呼吸一窒,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他转移话题:“晋州府和西面秦州府的农户,要交卸农具。”
“交卸农具?这么快!”晨曦苑里,天辛低呼一声。
对面的崇熏朝她报以肯定的眼神。
虽然是自己预想到的结局,天辛听后还是感到有些震惊。
她没想到农户们居然这么快就统一了行动。
“看来对方这一步,还在侧妃的控制之内。”崇熏钦佩地赞扬面前的女子。
“增加赋税,主要还是田税,其它人还不怎么样,农户们就先急了。所以此次主要力量,应该还是他们。”
“……”
“农户以耕地为生,交卸农具,拿什么耕田?除非………真的不想种地了。哪个农户是真的不想要耕地的?”
崇熏略微皱了皱眉头:“侧妃的意思是,举凡罢耕者,收回他们的耕地?”
天辛忙摇头:“不可,那样会彻底激怒他们。”
“侧妃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属下定竭力办好。”
“我……我惹怒了太妃,恐怕要在晨曦苑多待些日子,不过乔庶妃就快搬回王府了,到时崇先生就……”
天辛对崇熏如此交代一番后,又问出了心中疑虑。
“我记得我回王府当晚,崇先生说,恩付的哥哥是几年前犯的事儿,那,具体是几年前?”
崇熏很意外她提到了之前讲过的旧事,不过还是淡定的如实照答:“五年前。”
“前府衙主簿方廷也是那个时候被抓起来的吗?”
“时间上一前一后。不过中间隔了有近半年吧。”
“……”
五年前,半年后,主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情之事才——
若是这样,恩付哥哥偷大印一事,也存在猫腻了?
天辛心道,天下果然没有凑巧的事。
从五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倒也亏得那个人费这么深的心机,一步步铺路,她到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第43章 王府后院的女人
天辛自觉已经安排妥当,催促崇熏赶快回去休息。
正要转身回房,发现对面的他纹丝不动,仍旧挺直着身板稳坐如钟,并无要起身的意思。
天辛疑惑不解,正要发问,崇熏品了口茶,说道:“侧妃没什么要问属下的了吗?”
他勾了勾嘴角,俊美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诡异,但宽大的肩膀健壮的体格如泰山般屹立不动,投来一种稳稳的安全感。
天辛思索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什么,便摇摇头。
崇熏继续开口道:“如果侧妃还不困,不如坐下来,属下向您汇报一下吉安府的情况。”
吉安府——
天辛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事,办事的还记得,她竟然给忘了。
可不是她请崇先生去的吉安府嘛,连夜赶回来就说了农户的事,偏生把他此行的目的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赶紧坐下来,等他讲述真相。
崇熏见她前后变化如此大,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即正了正态度道:“如侧妃所料,薛瑞果然不在吉安府。”
“……!”
薛瑞不在吉安府……
那天从水墨痷回王府,虽然马车行驶的很快,天色有些暗,虽然她只是掀开帘子往窗外扫了一眼,但自小就在宫中熟知的薛瑞,她是不可能认错的。
“不只她不在。吉安府王府,缺了不少人。”
“……”
“而且缺的,都是王府后院的女人。”
天辛怔住:“女……女人?”
想到薛瑞,她自然信了这话。
这等危险之地,万一薛瑞……
天辛心中升起一丝忧虑。
尹鸿真的如此狠辣,为了大计,调兵遣将,连他的女人也不放过?
他从前不太热衷于与兄弟们玩闹,娶了侧妃后更甚,几乎就不再与其余几个打交道了。
当王爷们还是皇子的时候,近身服侍的小宫女差不多就成了皇子玩伴,即使那时年纪尚小,她们也都懂得,宫女和皇子玩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是以,几个贴身小宫女暗自窃喜。
最终,尹修、尹鸿和尹儒都由各自母妃做主,留下了一位玩伴。
薛瑞就是尹鸿的身边人。
尹登和尹宸并没有留下,能成为皇子玩伴的小宫女,后来听说,她们都被送出宫了,她还听说,尹登的小宫女离宫时,提着包裹站在宫门口,哭的很凄惨。
在宫里当差就是这样。
走了一批,来了一批,新人换旧人,旧人不知何处去。
一段时间后,就又恢复了原本的生活。
尹登尹宸还是总去毓宁宫闹尹修,捉弄天辛,不管天辛说什么,不管管教嬷嬷怎么责罚,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但是渐渐地,尹登去的就少了,再然后,连露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只有尹宸,多年来一直在毓宁宫与尹修和天辛打打闹闹的。
谁曾想,修宸二人有朝一日也会决裂。
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变的,包括人心。
天辛轻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担忧地问崇熏:“她们都来了晋州府是吗?”
“应该说,主要人物都来了晋州府,至于别的人去了哪里,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
第44章 幕后的人
主要人物,指的是……尹鸿的王妃,和侧妃。
她们,都在晋州府……
天辛忽的一颤,那位侧妃的身份……
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她一手撑着额角,闭上眼睛让自己镇定下来。
吉安府——为什么偏偏针对晋州府?
兄弟间一旦兵刃相见,要说什么?会说什么?
太上皇知道这一切吗?他的儿子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会不会现身?
天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问崇熏:“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应该就快知道了。”
她一惊:“快知道了……这么说幕后的人就快现身了?”
崇熏眯着眼睛点点头。
天辛突然有些茫然,这次的事件,真的要结束了?
虽然她一直期待着,可一想到他们兄弟最终的结局,心里总是异常不忍。
“我还有些话,要转告乔庶妃。”
天辛令人取来纸笔,写下几行字,吹干了交给崇熏。
再次起身后,朝崇熏说道:“崇先生真是了不起,后院的消息,都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侧妃吩咐,不敢怠慢。”崇熏笑着随之站起来,向天辛拱手抱拳欲离开。
走过天辛身边时,停了一下,回头问她:“侧妃一个人在这儿,身边的那个丫头,没有跟着?”
天辛一顿,吃惊地看着他,却没有看出什么,直接问:“崇先生说的是青离?她在先生来之前不久,被叫去服侍王爷了。”
崇熏眼帘一垂,“嗯”了一声,直接走下了台阶,消失在夜色中。
天辛也缓缓走下台阶,顺着走廊往回走。
走廊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齐整的守卫,在夜色中只微微显露着人影,天辛目不斜视,才一天的时间,她似乎就已经习惯了。
回到房中,因觉得热,又去浴房洗了个澡,躺在层层幔帐遮挡着的床上,虽然有些担心,但因白日间受心情影响没有休息,所以不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潇亲王府,今夜特别安静。
天辛可能也想不到,她居然是唯一一个沉睡梦乡的。
不管是书房里的尹修、尹宸和胡轩,还是西进院的慕太妃,繁林苑的石屏屏,碎锦楼的姝媛夫人陈朔,都一夜无眠。
慕太妃因见到胡轩的脸而辗转反侧,一个与她的夫君,当今太上皇相像十足的人,蓦然出现在她面前,着实让她受惊不小,又因太上皇撇下她,带着太后一人离宫游历而心生伤感。
石屏屏因为尹宸晚上对她的态度而难以释怀,又因近一年来,在子嗣方面毫无建树,难免心烦意乱。按说在宫中半年,尹宸待她不薄,到了晋州府,也时常歇在繁林苑,直到天辛来了之后,宠幸她的次数才渐渐减少。可是怎么至今毫无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