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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只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小汪,只求你帮我这一回。”眼前的办公室仿佛片片碎去,丁雨又站在医院洁白到绝望的病床前。章荆南死死握着她的手,用生命即将抽离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然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对她说,“帮,他……”
她丁雨这辈子一路摸爬滚打,只有两个人曾经真心地帮助过她,在她最最为难的时刻。章荆南将她的简历交给月慕白,而月慕白亲自将她引荐给了当时的总裁……一个新人,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新人,竟然能够顺利进入月集团,进而成为了总裁的助理。这样一步登天的故事,在她看来曾经只以为是传说。
所以她曾经在心底发誓,一定会拼尽自己的一切来报答章荆南和月慕白。
今天的自己是这样不堪,主动握住小汪的手,主动提出要献上自己。这样的女人,也许要被骂做恬不知耻吧?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眼前这个时机对于月慕白来说该有多重要,重要到一旦错失便可能再不重来——所以她豁出去了。
她又向前一步,将双/峰都送进小汪掌心去,主动辗转摩擦,喘息微微,“小汪,好么?”
。
两个小时后,身在瑞典急得团团转的月慕白才接到了丁雨的电话,获知了月明楼计划的内容。
丁雨也小心地没有选择传真,只是在电话中口述。以月慕白的聪明,几个关键的点也已经记住了。
说完了公事,月慕白才轻轻问了声,“丁雨,听你在电话里一直气息不稳。这不是你素日的性格。发生了什么事么?”
丁雨忙答,“没事。可能是我这两天有点喉咙发炎,总是想要咳嗽,才造成气息不稳吧。”
“是么?”月慕白叹了口气,“记得吃药。你是荆南最好的朋友,即便荆南不在了,我也有照顾你的责任。”
丁雨握住电话闭了闭眼睛,“月总我没事,您放心。我也不会让荆南的在天之灵不安心的。”
月慕白这才又问,“怎么耽搁了这样长时间才拿到计划书?”
丁雨握着电话,手指有些抖。她不能告诉月慕白,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做了什么。除了在办公室里向引you小汪,又要等着小汪去总裁办公室里寻找文件,这前前后后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又为了谨慎起见,现跑到外面寻找翻译公司。不敢找大规模的,怕与月集团有过合作,便只能去沿着小巷去找那种最最不起眼的,将瑞典语的内容翻译成汉语,这才能告诉给月慕白听。
月慕白听丁雨在电话里良久无声,便轻问,“丁雨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是这边的时间卡得太紧,我太着急了。”
丁雨微笑,“月总没事的,您别这样客气。能帮到您,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外头还是晴天朗日,丁雨却仿佛看见月色漫天。学生时代的她和章荆南,一起洗过了澡,披着还湿漉漉的发丝挤在她的下铺上。不开灯,只映着月光,她看着章荆南目光闪闪地讲述心中的爱恋。
章荆南说他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他应该高高站在众峰之巅,俯瞰芸芸众生。她说他比是他们那个传奇的家族里最优秀的子弟,甚至比他那位成功的大哥更为优秀。她说他如果不是幼子,就一定会成为那个集团的帝王,然后带领那个集团获得更为辉煌的成功。
而她自己则是静静地倾听着,静静地笑。也许对于她丁雨来说,那些险峰的风光都不重要,她听进去更多的是:那个男子白衣无染,学识渊博,是这世间最好最优雅的男子。他不蔓不枝地轻轻洒落,仿佛一抹白月光,缀在心尖上。
无计可消除。
丁雨就笑了,笑得眼泪都险些落下。谁说真的无计可消除的?她自己方才不是已经硬生生地将那月光磨掉了么?
血色淋漓里,她终于可以断了那念想。
仰头,阳光刺眼地落下来。丁雨深吸口气,无声默诵,“荆南,我会做到你的遗愿,不计一切代价。放心。”
。
会谈重启,兰溪听见月慕白竟然侃侃将月明楼计划书中的核心内容一一说出!兰溪惊愕地望向月慕白,一刹那只觉心如死灰。
没错,这个项目的计划书是月明楼提出的,但是一旦最终的签约人是月慕白,那么国内并不知内情的公司员工,便会将这项合作的成功归功在月慕白的头上。
兰溪忍不住无声苦笑。
她原本还以为月慕白是来捣乱的,趁机将月明楼与橡树集团的合作搅黄;哪里想到,原来月慕白就是月慕白,他反倒是来顺手推舟,既推进了合作,顺便将月明楼的功劳都记在他自己的头上!
为了瑞典的这个计划,月明楼多少个夜晚熬夜加班,别人就算不知道,她杜兰溪却是知道的!所以每个早上,她亲自给他冲的咖啡里,总是要放两杯的咖啡量,以帮他提神;也正因为此,那段时间月明楼根本喝不进别人冲的咖啡去,只觉清淡。
可是这一切,今天将被月慕白轻易拿走!
兰溪气急,却一时苦于没有办法。她转头望了望窗外强烈的阳光,忽然拿定了主意——安静的会议室里,忽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交谈被打断,布洛林先生方面的助理惊叫着起身奔过来,“杜小姐!”
兰溪“晕倒”了。
。
公事重要,十万火急,一般的法子定然没有办法有效阻止会谈的继续进行下去。兰溪这次只能选择鸡贼一把,也弱不禁风地玩儿一把晕倒。
再重要的公事,总归比不过人命的重要去。就算国内的企业家可以草菅人命,但是在瑞典这个国度里是一定不可以这样漠视的,否则企业是要被问责的。
更何况,兰溪心里暗叹了口气——更何况,月慕白终归还不会对她冷血到不管不顾的地步;而她与布洛林先生也多少还有点私人的交情,所以布洛林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她赢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装死,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会谈就也这样被腰斩。医生们紧张地给她检查,各种方法都用过了,可是她就是死死闭着眼一直装死。
现代医学再发达,总归也没办法直接说她是在装死吧?
看她一直不醒过来,月慕白是真的着急了,追在病床边儿上握着她的手,跟着推着担架床里里外外地跑。他的掌心又湿又凉,指尖都是冰冷的,握着她的手的时候都压抑不住在微微地颤抖……
兰溪心下轻颤——不管怎么样,他竟然还是真的在关心她的。这份反应,假装不来。
布洛林先生也急了,一连串用瑞典语问着医生。医生们也叽里咕噜地回答,话语声中都是惶急,看样子也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仪器检查分明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就是这么直挺挺地昏死不醒。
到后来,兰溪听见布洛林先生的翻译跟月慕白解释,“医生说,杜小姐也许没有大碍。她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原因,也许是连日操劳,或者是时差没调整好,要不然就是飞行疲惫,又或者是酒店的休息不舒服,以及也许可能是饮食不习惯——总之,估计是低血糖了吧。休息一下,相信会好过来的。”
兰溪自己都糗死了。听人家那话说的呀,简直将能想到的理由都排列出来了,以来解释她这超脱现代医学诊断范围之外的莫名昏迷。
月慕白却并没放心,反倒冷笑起来,“是么?如果给我的只是这样的理由,那我自己都可以得出推断了,又何必要冲到医院里来,拜托给众位医生!”
那翻译很为难,不知道是否该将这句话翻译过去。
月慕白忽地躬身,一把将兰溪横抱起来,转头怒问翻译,“斯德哥尔摩哪里有中医诊所?带我去,快!”
当西医的医疗器械束手无策的时候,月慕白本能想到中医。
他虽然急,可是依旧小心地抱着她,还将她手腕上的吊瓶擎在手里,尽量稳当地向外奔去。她听得见他胸腔里心脏的急促跳动,她听得清他奔跑起来的疲惫的呼吸声。
“月总您放下杜小姐吧。医院里有担架车,您这样是坚持不住的!”翻译在后头追着喊。
布洛林先生也赶上来,“大月,给我吧。如果你不放心,让我来抱着杜小姐!”布洛林先生的体格当然比文弱的月慕白好了太多。
“我不放心。”月慕白静静说,“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我能撑得住,你们不用管我。她比我重要。”
兰溪想哭。
她已经摆明了跟他之间隔上了楚河汉界,所以他原本可以不用管她的;或者不用这样地管她……
就在月慕白抱着她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时候,兰溪还是决定“醒来”。否则难道真的要让他抱着她,这样在异国的街头狂奔么?呃,要是换成月明楼的话,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我在哪儿?”
兰溪虚弱地开口,她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了,恨不得要掐自己一把。拜托,她原来演技还这样了得,看来真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又或者,是当年看着尹若这样,耳濡目染就学会了?
“兰溪你醒了!”月慕白惊喜地欢呼。
后头的布洛林先生和翻译等人也都跟上来,大家围拢兰溪。
兰溪控制着节奏,缓缓睁开眼睛,继续玩儿虚弱,“月总……,布洛林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月慕白嗓音里压抑不住激动,“兰溪你什么事都没有。”
“那我……?”兰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吊针。
布洛林先生定睛望了月慕白一眼,伸手想要接过兰溪来。却还是被月慕白挡过。布洛林先生就有些急,“大月先生,你的脸色很不好!”
兰溪这才倏地睁大了眼睛,月慕白的面色果然苍白如纸,他抱着兰溪的手臂抖如秋叶。
“月老师!”兰溪惊急之下,下意识喊出这久违的称呼来。
月慕白就笑了,忽地就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上。可是双手还是稳稳地抱住兰溪。
大家一声惊呼,忙过来扶着。兰溪也顾不得再装,一把扯住月慕白,“月老师你怎么了?”
月慕白仿佛恢复了些,笑着摇头,“兰溪,你很重啊。该减肥了。”
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善意地笑起。兰溪红了脸。
因为兰溪和月慕白都“身子不舒服”,布洛林先生决定将会谈向后挪一天。兰溪的心愿达成,躲在酒店房间里却笑不出来。月慕白就在她隔壁,她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过去探望他,看他好没好一点。
忽地,电话一响。
119、一起不正经吧
更新时间:2013…5…90:43:28本章字数:6496
徘徊在一壁之隔,兰溪正是挣扎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月慕白的时候,电话这忽然一响,倒仿佛帮兰溪解脱了。兰溪感激地抓起电话来,一看那短信的号码,原本坐在床边的她,竟然一个趔趄从床掉到地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可以想象楼下客人惊愕望向天花板的表情。
兰溪却顾不上P股上的疼,跪爬起来去抓电话。生怕自己是一时眼花了,看错了相似的号码,于是不敢流眼泪,只是用力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将那11个数字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地反反复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
兰溪没哭,可是泪珠子却豆大地一颗一颗掉到屏幕上去,模糊了视野。
一定是外头下了急雨,一定是这屋子顶都漏水了——反正,绝对不是她哭了。她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哭,不会嫜!
——那个号码,竟然是月明楼的。
而月明楼发过来的短信竟然是——“你跟谁在一起?除了我,你还敢跟别人么?”
这是跩到什么份儿上的兔崽子,才说得出来的这样兔崽子的话拳!
不过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无法按捺住自己心跳的原因不是短信的内容,而是——而是他重新拿回自己的电话,又重新拥有了与外界联系的自由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国内那边的事情有了积极方向的转圜;是不是说,他没事了?
兰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马打电话过去,可是她忽然不敢。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也许只是月明楼偶尔拿到手机了,然后碰巧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而已呢?然后手机就又会被收回去吧?
那样棘手的案件,怎么可能说自由就自由了?
虽然她心里是巴望的,却着实不敢相信。毕竟这是牵扯政商两方面的案子,调查起来困难和阻力该有多大,又岂能是这么短短时间就能查清楚的?
兰溪挣扎良久,还是只按着按键给他发短信。还是之前的心情,不管他能收到也好,或者收不到也罢。
“你还好么?”
却没想到他那边很快又回过来一条!
“好啊。三餐丰盛,美女24小时贴身相陪。”
兰溪气得瞪了电话半晌,几乎没经大脑地就按下按键去回复了一个字——“草!”
发完了兰溪这才囧了,将头都伸进被子底下去了。拜托她现在不是小太妹了啊,怎么还这么下意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