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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绝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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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祁凤同陈继鸾面面相觑,没想到莱县没去成,居然跑到锦城来了。

陈祁凤问道:“姐,这可咋办,还去莱县吗?”对方刚要走,一听便道:“今儿是去不成了,你们得绕个大弯子才能去莱县,这一片是山,可不好过,乌漆麻黑的要迷了路,恐怕天明也到不了莱县。”

两人一听,只好打消去莱县的念头。

告别了那赶路人,陈祁凤仍旧叹息不已:“姐,我可服你了,这事儿要是让栗少扬知道,估计能够他笑个几天几夜的。”

陈继鸾淡淡地:“你敢。”

陈祁凤不是不敢,而是绝对不会把陈继鸾的糗事跟别人说,也就是守着陈继鸾才敢调侃两句,外人但凡说句陈继鸾的不好,他都一蹦三尺。

陈祁凤探头往前看:“我好像看到灯光了……前头大概就是锦城了,我从小到大没到过锦城呢,不过锦城那么大,我们到了后要怎么走,再迷路咋办?”

陈继鸾沉默片刻:“你带路好了。”

陈祁凤望着她那郁郁地模样,头晕目眩,呐呐不知所云。

果真如那人所言,两人又走了近一个钟头,眼前的灯火光越来越亮

,渐渐地燃成了一片灯的海一样,陈祁凤一看就有些头晕,然而却又兴奋异常。

陈继鸾硬着头皮看着路,赶着马车慢慢往前走,越往里越是热闹,两边渐渐地多了好些高楼,灯红酒绿,令人迷醉。

只不过陈继鸾渐渐发现,这条路上来往的除了行人就是汽车,并没有马车,继鸾忐忑走着,越来越觉得不妥,刚要招呼陈祁凤,忽地听到有人叫道:“这儿怎么有一辆马车……明明是禁止马车通行的!怎么也没有巡警管管?”

有几个流浪小孩在旁边窜来窜去,有个顽皮的偷偷捡了块石头冲着马儿扔过来,正打在黑马眼皮边上。

黑马受惊,顿时长嘶一声,双蹄一抬,竟往前冲了过去。

陈继鸾大惊,急忙勒住马缰绳,大声呼喝试图让马儿停下,但马儿受了惊吓,哪里肯听人声呼喝,只顾往前狂奔。

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喝骂声,到处都是慌忙躲闪惊马的人群,陈继鸾竭力拉着缰绳,整个人几乎伏在马背上,却一时半刻仍无法控住马儿。

前头人群闪开,黑马速度越来越快,蓦地陈继鸾脸色一变,就在他们正前方,迎面来了一辆黄包车,车子旁边护着许多人,车上坐着一个身着长衫头戴礼帽的人,略低着头,帽檐遮住眉眼,只隐隐可见挺秀的鼻子,微抿的唇,形成极好看的弧度。

马儿同黄包车相距不过三百米,陈继鸾拼命勒着缰绳,眼看黑马渐渐地放慢了去势,只要那辆黄包车肯让开就没事。

继鸾心头正着急,却见那车上的人肩头一动,披在肩上的大衣抖了抖,几乎滑下肩头,那人也缓缓抬起头来。

陈继鸾只望见一双很是锐利却惊艳的丹凤眼,如描似画,漂亮至极,然而更抢眼的,却是此人霍然抬起的手臂,那手中竟然握着一柄黑色铮亮的手枪,乌黑的枪筒如一只邪性的眼睛,正正地对准着这边蓄势待发。

生死刹那,陈继鸾心头一紧,扬声叫道:“祁凤!”

身后陈祁凤早探身出来,见状一跃而起:“我知道了姐!”一把攥住陈继鸾放开的缰绳。

人群中一声惊呼,却是陈继鸾在唤人的瞬间已经纵身离了马车上,身形如轻云清风,竟然腾空而起,在马背上脚尖一点,风驰电掣般地那矫健敏捷的身影已经扑向那黄包车上擎枪的之人。

那人很是意外,枪口稳稳地直指陈继鸾,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不要命。

谁知电

光火石间陈继鸾足尖已经踏上黄包车的边沿,探臂向前。

那人只见她的手心正冲着枪口挡住,不由地一挑眉,心中冷道:“难道这人以为他的手是铜墙铁壁?”这一思忖,那眉眼更是冷飒的惊人。

而就在他这一思忖的瞬间,那素手在眼前极快地一转,像是轻云转成一朵花,不动声色地拂上手腕。

他抬臂举枪的瞬间,袖口往下滑落,露出腕子,被继鸾手指抚了个正着。

那人感觉手腕上一抹异样微温,眉尖浮起一丝怒意,咬牙冷道:“找死!”

陈继鸾从未听过这般淡漠清冷的声音,就好像瞬间能寒到人心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JuneKo扔了一颗地雷

kikiathena扔了一颗地雷

抱抱~XD

于是某两只刚相遇就打起来了~

第 10 章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楚归好整以暇地擎枪,瞄准欲射击,到陈继鸾腾身而上,手掌挡枪,手指抚上他的手腕……电光火石都在一刹那。

做人精明强干如楚归者,一时都未能反应过来,精致的双眸对上陈继鸾沉静如斯的双眸,心中才惊疑想通:眼前的人是在赌!

陈继鸾是在赌他楚归是不是会第一时间勾动扳机,是在赌他会因她的举动有那么一闪念间的停顿,而她所需要的就是那常人都会忽略的“一闪念”,——就在她的手搭上他手腕的瞬间,她很有可能是赌赢了!

楚归心中惊恼交加,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玩心机,原先只想要杀马,如今杀人的心思却滚滚而来。

楚归面上不动声色,刚要不顾一切地将这胆大妄为之人毙于枪下,被继鸾抚过的手腕却是一阵酥麻无力,手指头软软地竟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无。

楚归情知着了道,愈发挑眉,重新对上面前一双极亮的眸子。

陈继鸾看他一眼,手上不停,手指在楚归的腕上一搭之后,往下一抄,——原来本被牢牢握在楚归手中的那枪竟自他手心跌落。

楚归的眼角余光里,扫见那人的手掌当空一荡,如春风拂柳似的曼妙,如此恰好地将他的枪抄住。

陈继鸾握着那冰冷的铁器,又看一眼自始至终坐着未动过的这位爷,低低说道:“这位爷,手下留情!”

楚归耳旁听得那一声,正觉得有些怪异,蓦地扫过陈继鸾的鬓角,心头一动,手一扫,便将她头顶的帽子掀翻下去。

陈继鸾的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发辫,本来是盘在脑后的,帽子跌落后,发辫便垂落下来。

陈继鸾一皱眉,脚尖一点往后便跃落地上。

楚归打量着她的身段,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按捺心中震惊:“女……人?”

陈继鸾皱眉往上看他一眼,双手平举把那手枪送上去:“这位爷,一时情急冒犯了!还望手下留情。”

楚归听着她的声音,目光从陈继鸾的脸上缓缓移到她手中捧着的枪上,又越过那乌黑的枪支直直看向她面上,嘴里轻轻道:“留情?我是见过你,还是睡过你?哪里来的情可留?”

饶是陈继鸾镇定,听了这一句嘴角却微微一扯。。

此刻陈祁凤已经奋力将黑马停住,正大叫道:“姐!”

陈继鸾见楚归不接手枪,心里一沉,便将枪往前一送:“抱歉,原物奉还。”

楚归轻轻一笑,不接:“这东西被你碰过了,脏。”

陈继鸾抬眸看向他,望着对方灯光下那张惊艳的脸孔,心中那股不祥预感越发浓烈,只想抽身离开才好,勉强赔了个笑:“请多包涵。”抬起袖子将枪支一擦,重又递过去。

楚归哼道:“包不包涵就看你的本事了……”说着便猛地抬手,向着陈继鸾的手腕擒去。

陈继鸾凝眉,任凭他握过来似的,右手一撤,左手松开那手枪,手掌平贴着楚归的手腕往前,在他手臂上一拍。

楚归一颤,手本来是握向她腕子的,却不知被她弄了什么鬼,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给她游鱼般的逃了,楚归手臂一震手心一凉,阴差阳错地却见自己竟把那枪擒了个正着。

“多谢。”陈继鸾微笑着抱拳。

楚归蹙着眉,脸上渐渐似笑非笑。此刻他的属下都围拢过来,有人喝道:“哪里来的土包子,敢冲撞三爷,作死呐!”耀武扬威地似要动手。

继鸾见跟着的足有七八人,心中感觉越发不好,且周遭还有些看热闹的,有人窃窃私语:“果真是楚三爷!快看快看!”

有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娇媚笑着,暗送秋波,黄包车上楚归却似什么也没见,只是一抬手,制止了正在蠢蠢欲动的手下。

楚归看一眼手中的枪,一笑之下拢入袖中,动作间露出袖底的手腕,上面方才被抚过所留的异样触觉似未散去。

楚归往旁边看去。

陈继鸾望着他淡漠的眼神,扭头看去,心头一紧。

“哪来的马车,哪来的!”此起彼伏的叫嚷,维持治安的巡警们终于姗姗来迟。

数个巡警围在黑马周围,黑马刚刚收惊,瞪大眼睛不安地扫视周围,陈祁凤拉着马缰绳,伸手抚摸马颈,竭力安抚。

陈继鸾见楚归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便急忙退出来,挡在黑马跟陈祁凤面前,冲着几个警察抱拳行礼,道:“有劳,这车是咱们的。”

这几个巡警刚要嚣张,待看见旁边黄包车上的楚归,顿时一个个抿耳攒蹄似的收拾了爪牙,纷纷过来到楚归跟前,一个个地低头哈腰:“三爷在这儿呢!给三爷见礼啦!”

陈继鸾见这群人忽然之间调头对着黄包车上那位爷敬礼去了,她情不自禁瞄向楚归,谁知一看之下,却正对上那帽檐之下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

陈继鸾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却仍对那人露出个笑来,做示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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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归却不领情,只对那些巡警淡淡道:“几位来的够迟的……再晚一步,三爷就要给这匹马让道了。”

在锦城混的这些巡警,哪个不是人精儿似的,这几个巡警鸡飞狗跳来的时候,本来想大干一场,谁知见了楚归在,便有些疑心楚归认得陈继鸾,他们便不好动手,如今楚归这一发声,大家伙儿便心知肚明,知道楚三爷跟这人毫无瓜葛。

不仅毫无瓜葛,而且好像还有些针对的意思。

众巡警一听,仿佛接了圣旨,立刻兴高采烈摩拳擦掌,转过身来不怀好意地打量陈继鸾同陈祁凤,以及那匹看起来还算膘肥体壮的大黑马。

对于锦城的巡警而言,“敲竹杠”这种业务,已经跟巡城维护治安等本职密切结合在一起,难舍难分,甚至连本职在它跟前也暗淡无光,俨然成了副职。

这会儿几个巡警盯着大黑马,已经自动把它划归为己由财产了。

其中一个小队长疾言厉色地:“这条道路禁止马车通行,你们是哪里来的,居然敢擅闯?来人,把马车扣押起来!”

陈继鸾急忙拦住:“总爷,我们是刚从乡下来的,不知道这儿的规矩,还请高抬贵手。”

小队长瞄着陈继鸾的脸,心想:“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穿得跟男人似的……可惜了……”

在他眼中,身着简朴土气男装的陈继鸾姿色一般,入不了他的法眼,于是便将“女色”这种衍生业务抛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对付黑马跟马车。

小队长挺胸踮肚,打起官腔:“什么高抬贵手,我们要公事公办懂不懂?”周围的巡警高高兴兴地过来,要拉马车,大黑马嘶鸣了声,陈祁凤把一个要夺缰绳的警察推开:“住手!”

那警察一个趔趄,小队长面色一变:“他娘的,居然敢扰乱执法……”

几个警察纷纷地就要动用武装,说时迟那时快,陈继鸾把祁凤一拉:“祁凤!”

陈祁凤愤愤地站住脚,陈继鸾抬手抱拳,微笑道:“我弟弟性子燥,请各位把总多多包涵,这马车你们拉去就是了。”

那小队长见陈继鸾一笑,灯光下那样明眸皓齿,他看得一呆,心里的火气蓦地竟消下去:“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那好,马车我们先带回局里了,你们要是还想要回去,三天里交齐了罚款就是了。”

陈继鸾笑道:“多谢您,是应当的,不知罚款多少?”

“这个么……”小队长看着陈继鸾笑眯眯的样儿,原先没动的意思又开始

活动,张口要说个数儿,忽地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淡淡地咳嗽。

小队长听了这一声,鬼使神差地停了语声,转头就看旁边。

却见黄包车上楚三爷神情淡淡地,懒懒洋洋似的道:“擅闯公街是小事儿,不过我可是被撞伤了……”

他整个人动也不曾动,跟长在车上似的,甚至衣裳上褶子都没一道,被撞伤一说,可不知从哪里来的。

小队长心头一颤,却赶紧换了一副肃然表情:“不错!车马又撞伤了人,罚款嘛……就三十……”眼睛望着楚归的脸色,却见楚归眉头略皱了皱,小队长嘴巴一开一合:“三十却是不够的,当然要一百大洋!”

陈祁凤在侧一听,整个人气疯了,一辆马车加上马,最多也只有三十大洋,这会儿倒好,真真狮子大开口。

陈祁凤怒道:“胡说什么!哪里撞伤人了?马儿连碰到你也不曾!”

楚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厚颜无耻地说道:“我的心受伤了,被你们这匹野马吓坏了,一百大洋真是不够赔的。”

小队长立刻点头:“三爷说的太对了!”周围几个巡警跟楚归的手下也跟着附和,一时之间仿佛起了一片回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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