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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荷香又该怎么自处?
先不说容琮的反应,单从萧月儿的性格来推断,如果荷香的心思被她察觉,只怕她绝不会再留荷香在身边了。
荷香眼里闪过一丝水光,深呼吸口气,终于张口说道:“多谢少奶奶提点,荷香从没生出过不该有的奢望。只是……情之一事,身不由己。”
当年西山遇险,在危急关头。她奋不顾身的推开萧月儿。那个宛如天神一般出现的俊朗青年在那一刻大展神威,毫不迟疑的接住了萧月儿。她却随着马车滚落山坡。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留恋的回眸,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冷峻的青年男子。
从那一刻开始。这个身影便牢牢的镌刻在她的心底。
知道公主安然无恙,知道公主许配给了那个青年男子,她心里只有高兴和欢喜。因为她知道。公主对他一见钟情,能嫁给这样伟岸的男子,公主的终身也有了依靠。
至于她自己,能陪伴在公主的身边一起嫁到容府,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她已经破了相,也不打算再嫁给任何男人。只要能一直陪伴在公主和他身边就已经知足了……
荷香垂下眼睑,清秀的脸庞满是落寞和哀伤。
宁汐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肠:“不管你怎么想。总之,这事不能让二嫂知道。不然,她一定会很失望很难过。”顿了顿,又叹道:“荷香,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冒犯了。”
荷香确实是个好姑娘,可在荷香和萧月儿之间,她只能选择站在萧月儿这边。她不希望任何人伤害萧月儿。
荷香抬起头,眼里的水光已经隐没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坚毅的微笑:“少奶奶一番苦心,荷香感激不尽。您放心,我说话行事都很小心,绝不会让公主看出蛛丝马迹的。”
事实上。荷香一直都以为自己将这份心思隐藏的极好。萧月儿固然一无所知,就连菊香等人也没察觉出不对劲来。只是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被宁汐看穿……
接下来,一路无言。两人各怀心思,一起沉默。
见了萧月儿,宁汐和荷香各自打起精神来。佯装若无其事的和她说话。萧月儿满腹心事,压根没察觉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怀着沉甸甸的心思。
宁汐一如既往的劝慰了一番,萧月儿稍稍振作起来,笑着应道:“好了,你们别为我担心,我好好的呢!对了,我肚子饿了,现在有没有吃的?”
菊香等人闻言俱是大喜,忙伺候茶点。这几天,萧月儿一直恹恹的没有精神,这还是第一次喊饿呢!
宁汐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稍稍放了心。不自觉的瞄了荷香一眼。
荷香站的直直的,唇畔含笑,看不出丝毫异样。之前和宁汐的那番对话,似乎早已被她抛诸脑后,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宁汐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未出口的叹息。
这一天晚上,容琮又醉酒晚归。
萧月儿一直等到他回来,却没去书房探望,反而随口吩咐道:“荷香,你去煮碗醒酒汤,给少爷送过去。”
这样的吩咐实在稀松平常,若放在往日,荷香必然暗暗欢喜着又有了和容琮接近的机会。可今天……
荷香歉意的笑道:“奴婢觉得有些累了呢,还是请菊香跑一趟吧!”自从和宁汐说过那一番之后,她便暗下决心,从今天起就和容琮保持距离。
萧月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待菊香走后,其他丫鬟婆子也都一一退下了。荷香细心的为萧月儿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头,做起了绣活。
萧月儿幽幽的声音响起:“荷香,我想了一个下午,其实,大嫂说的挺对的。驸马对我够好了,我不该一直独占着他。”
荷香心里一跳,不自觉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竟不敢直视萧月儿落寞的眼眸:“公主,您可千万别这么想。驸马之前出去喝酒只是同僚间的应酬,并不是成心要喝花酒。更不是对您有什么不满,您可别犯糊涂。”
“我在想,该挑谁开脸做通房丫鬟。”萧月儿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兀自喃喃低语。
荷香接下来的话被噎在了嗓眼里。明知不应该,可一颗心却怦怦乱跳个不停。绣花针戳中了手指都没察觉。
萧月儿习惯了她的少言,不以为意的继续低喃:“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也不少,倒是有一两个姿色不错的,还有相公院子里的丫鬟里,也有两个相貌过人的。不知道相公中意哪一个。若是他都不满意,想从府外纳一个进来,我也不会不同意……”
荷香回过神来,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萧月儿在她面前说这些,根本没什么试探的心思。而是像往日一样,每当有什么烦心事了,就喜欢和她倾诉罢了。她比萧月儿大了两岁,又破了相,怎么也不可能是通房丫鬟的理想人选。
“荷香,你觉得怎么样?”萧月儿抬头看了过来。
荷香哪里知道她之前说了什么,含糊的应道:“这事暂且别急,总得先看看驸马的意思。”容琮并不是沉溺女色的男人,也从未流露出要纳妾纳通房的心意。
萧月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荷香怔怔的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在在睡梦中蹙眉的萧月儿,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萧月儿下定了决心之后,便想和容琮好好谈一谈。
第二天一大早,萧月儿早早的起床去了书房。容琮刚穿戴整齐,一转身便见到萧月儿站在门口。那一晚的争吵陡然浮上了脑海。那几句刺耳的话音犹在耳……
容琮暗暗握拳,脸上的神情冷然,一丝笑意也没有:“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孕妇就该多休息。瞧瞧她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萧月儿将心底的酸涩都压了下去,挤出笑容说道:“相公,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议。”
容琮淡淡的应道:“有什么事等晚上回来再说吧!”摆明了不想多说。
萧月儿咬着嘴唇,上前两步:“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乞求之色。
容琮心里一软,面上却并不显露,只随意的嗯了一声:“也好,那你就快些说。”
只这么一个小小的让步,萧月儿已经很高兴了,展颜笑道:“我已经让人把早饭都准备好了,正好一边吃早饭一边说。”
一旁的荷香自然清楚萧月儿要说的是什么,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一丝落寞。
夫妻两人各自坐下,萧月儿忙着给容琮盛粥。容琮见她那副欢喜不已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叹了口气。
如果萧月儿没那么显赫的身世,没有那么骄纵的公主脾气,一直都像现在这么温柔可人,那该有多好!或许,他们也会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亲近中带着一丝戒备和疏。
“相公,多吃些。”萧月儿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一直笑吟吟的。
容琮面冷心软,生了几天的闷气,其实也散的差不多了。再被萧月儿这么笑脸相迎,也不再一直绷着脸,神情缓和了不少。
只可惜,这份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在听到萧月儿接下来的一番话之后,容琮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僵住了:“相公,我现在身子越来越笨重,也没精力照顾你的衣食起居。你一个人天天睡书房,我实在于心不安。不如给你挑个通房丫鬟吧!这样也有知冷知热的照顾你……”
天知道萧月儿费了多少力气,才能维持脸上的笑意,挤出这么一番话来。更没人知道,她的心里痛的如同刀割一般,鲜血淋漓。
容琮身子僵直,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萧月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四百零四章后悔不迭
他这是什么反应?
萧月儿愣愣的看着容琮难看的脸色,心里别提多委屈了。享齐人之福,不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事吗?她已经百般退让,他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相公,你是不是担心我挑的人你会不合意?要不这样吧,你看中了哪一个丫鬟,只管直说。不管是我身边的,还是你以前的丫鬟……”
“萧月儿!”容琮的脸彻底黑了,话语冷飕飕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女人了?你是不是等着我点头纳了通房,再去你皇兄和父皇那儿告状?”
趁着公主怀孕的时候纳通房丫鬟,这样的驸马还有何脸面见皇上和大皇子?
萧月儿委屈的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容琮冷笑着挑眉:“还是说,你现在彻底想开了,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以后不会拈酸吃醋不会大吵大闹?”出去喝酒都闹成这样,要是真的纳了别的女人,就以萧月儿的小心眼,能容得下才是怪事。
萧月儿急急的辩解:“相公,你别误会,我是真的这么想,以后我不会随意吃醋发脾气了。你相信我……”
容琮也不知心底哪儿来的怒火,熊熊燃烧令人分外烦躁不安,一连串难听话不假思索的倾泻而出:“你说的话鬼才相信。萧月儿,我算是看清楚你的为人了。你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想将我拿捏在掌心里。把我当成面团爱怎么揉就怎么揉。还假装贤惠大度,假惺惺的要给我纳通房,我告诉你,我绝不会上你这个当……”
萧月儿百口莫辩。又急又气又恼,眼前一黑,身子微微晃了晃。
容琮沉溺在怒火之中。根本没留意。一旁的荷香却面色一白,不假思索的扑上前去,扶住萧月儿的身子。
萧月儿面色苍白,身子一软,倒在荷香的怀中。
荷香心里一慌,忙喊道:“驸马,公主昏过去了。”
容琮在气头上。以为萧月儿是在装晕,冷冷一笑:“公主身体果然娇贵,只说几句话就昏过去了。”根本就是心虚了吧!
“驸马!”荷香霍然抬头,素来温柔的双眸闪着凌冽的光芒:“您再生气,也不该拿公主的身子开玩笑。要是公主被气出个好歹来。您心里就舒坦了么?”
容琮被噎了一下,不自觉的看了晕厥的萧月儿一眼,这才发现萧月儿面色苍白难看极了,面色不由得一变。不假思索的喊道:“菊香,快去请太医过来。”
菊香急匆匆的跑着去了。
几个嬷嬷见势不妙,早已围拢了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虎口,容琮反倒挤不进去了。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拳头握的极紧,心里的懊恼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该这么气她。她本就娇生惯养没受过半点闲气,这次竟被他气的晕倒过去……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的跑来了。见萧月儿昏厥不醒,太医也有些紧张。先搭脉,又仔细问了几句。荷香也顾不得容琮颜面好不好看了,简单的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年纪已经不小的林太医不赞成的看了容琮一眼,面色凝重的说道:“公主殿下连着几日忧思过度,又一时气血攻心,这才晕倒了。看胎像似乎也有些不稳。待老朽先施针,等公主殿下醒了之后再去宫里回禀一声。”
说着,便拿过针灸用的器具,捻起一根细细长长的针,那针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的人心颤巍巍的。
“等等!”容琮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个针戳到身上是不是很疼?”
林太医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驸马是信不过老朽吗?”现在倒知道心疼公主了,也不知道刚才把公主气的晕过去的人是谁!
容琮在林太医了然的眼神中有些狼狈,更多的却是自责和羞愧。默默的站到了萧月儿的身边。
那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戳在萧月儿身上时,他心里隐隐作痛。仿佛那根银针戳的是自己的胸口。
几根针下去,萧月儿才悠悠醒转。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容琮复杂的眼眸。之前争吵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容琮那几句伤人的话语在耳边不断的回响。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话语比利箭更伤人……
萧月儿没力气说话,只闭上了双眸,泪珠从眼角边悄然滑落。
荷香心里一酸,眼眶也湿润了。一旁的菊香等人俱都心酸不已,默然不语。
林太医叹口气劝道:“公主殿下,您的身子骨本就虚弱,胎像又不稳,再这样伤心,只怕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还请公主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萧月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眼睛红的像兔子一般。
宁汐和李氏几乎同时得到消息赶来了,见萧月儿这副样子,俱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容琮,眼里满是不赞同。
不用问也知道,萧月儿的晕倒一定和他有关。
容琮早悔的肠子都青了,可他一贯不善言辞,脸上并没显露出多少。在众人眼中看来,倒有些无动于衷的感觉。
李氏嗔怪的数落了他几句:“二弟,你也真是的。公主怀着身孕,不能动气,你凡事多让着她一些就是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万一有个好歹的,容府怎么向皇上交代?
容琮声音有些沙哑:“大嫂说的是,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