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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无意制造任何新的概念,因为已有的概念的作用只是有助于把分析的工作越做越细,新的概念估计也不会超越这样的作用,而这里主要要谈论的是整合。仅仅为了叙述上的方便,我们不妨把这种整合人格的各个部分的统摄性的力量称为超超我。整合被分析清楚之日,也就是超超我这一概念寿终正寝之时。
超超我有点像是超我、自我和本我民主选出来的统治者,与它们不在一个水平上。超超我对三者的统治,与超我对本我的压抑有本质的区别。超我与本我是在同一水平上纠缠厮杀的一对矛盾体,而超超我是更高层的、统合的力量;或者说,超超我的统治力量是一种舒适的、被人格的三个层面认可的压抑。是什么使所有的心理活动向内收缩?答案是:超超我。
以上是单独地考察神情内敛的人的人格所得出的结论。如果我们把这样的一个人放在人际关系之中,就会发现,他的超超我也会对其他人产生统摄的和整合性的作用。别人会被他所吸引,会因为跟他的交往而感觉到宁静和喜悦,会把他的目标当成使自己的目标。具有强大超超我的人,在西方被称作CHRISTMA PERSONALITY。
从客体关系理论看,神情内敛的人是处于与原始客体完全分离的状态。这就是所谓的具有独立人格的人。
写到这里,有人一定要问:能不能举个具体例子,什么样的人是神情内敛的人?如果我们说某宗教领袖、或者某政治家、或者某艺术家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么一部分人可能会同意,一部分人可能会反对。反对的理由可以在我们的理论框架之内,如举例说某某并不符合我们上面说的那些标准;也可以是在我们的理论框架之外,比如认为这样的人的存在可能会产生什么不良的社会后果;等等。不可否认,这些反对的理由都可能是正确的和不可反驳的。
但是,我们应该可以找到被绝大多数人甚至可能被所有的人接受的例子。这些例子的数量是如此地庞大,以至于我们下意识地认为神情内敛的人的数量应该是极端稀少的观点,在一瞬间就被彻底颠覆了。我们所说的神情内敛的人就是:所有健康的婴儿和儿童。健康在这里的意思是,没有先天的生理上的缺陷;成长的环境没有恶劣到削弱他的超超我的程度(如没有到可以使儿童患儿童神经症的程度)。
婴儿和儿童符合我们上面说到的神情内敛的人的所有的标准。简单地说,就是:他们的人格是高度统一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让我们陶醉。也许有人会说,婴儿和儿童并不具有独立人格,他们要依赖成人才能生存。但是,相对于他们的能力来说,这样的依赖有现实的合理性,所以不能作为他们没有独立人格的依据。
《老子》第十章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手?专气致柔,能婴儿乎”?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精神与身体和一,可以不相分离吧?结聚精气以至柔顺,可以象婴儿一样吧?所以在老子看来,婴儿的特点就是能够结聚精气,这是神情内敛的另一种表达。
把婴儿和儿童作为神情内敛的人的例子,是一件让人极为振奋的事,因为这意味着,我们曾经都是神情内敛的人。我们本来内敛的神情,是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干扰才变得散漫的。
神经症患者就不是神情内敛,而是神情散漫、不专注(当然我们可以说他将心理活动专注于其症状之上,不过这是另外一回事)。就强迫症来说,患者内心强迫性和反强迫性两种力量相互冲突,没有足够强大的超超我将其整合,就造成了症状的出现和迁延。我们尚无法断定,超超我有没有相应的生物学基础,也就是说,超超我是否相当于更高的神经中枢的功能,在它处于抑制状态时,多个较低级的神经中枢同时兴奋,而导致了强迫症状?抗抑郁药物(如氯丙咪嗪)对部分强迫症患者有治疗效果,是否支持了这一推论?就抑郁症来说,是否是因为更高级的神经中枢的抑制,而导致了低级神经中枢之间的相互抑制?也许这种推论对癔症来说是最适合的,因为癔症的某些症状直接是由脊髓水平的低级中枢的兴奋导致的。
从动力学治疗角度看,治疗的设置和治疗师温和的态度,就是为患者向婴儿方向退行提供条件。或者换句话说,治疗师让患者回忆起既往的神情内敛的状态,并且努力保持它。至于那些破坏他的超超我的干扰性力量,则被此时此地的治疗关系所产生的力量所减弱、消除或者替代。整合就这样被维持下来了,治疗也就产生了效果。从上面提到的生物学角度来看,对潜意识的关注,可能起到增加主动注意力、激活高级中枢的作用,从而实现消除症状的目标。
精神分析最后的目的不是要把我们的心理活动拆解成若干个部分,而是要把本来相互冲突的部分连成一个整体,或者用东方的语言来说,是要恢复内心的和谐与宁静。所以“精神分析”这个名字也许是不恰当的。
与人格的整合相关的话题是心理治疗各个学派的理论与方法的整合。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一个理论和方法体系,能够把现有的主要的心理治疗学派统一起来。但我个人认为,将心理治疗的各个学派在理论和方法上进行整合是不切实际的、虚妄的。这里要引出我们的第二个信念,即:任何理论和方法的整合,都必须建立在每一个治疗师的人格的整合之上。或者换句话说,没有纯粹的理论与方法上的整合,只有理论和方法与使用这一理论和方法的治疗师人格之间的整合。或者再换句话说,离开了某一个具体治疗师,一个所谓整合的理论和方法体系是没有意义的。
在心理治疗中治疗师分别使用普通话和方言的心理动力学分析
武汉中德心理医院 曾奇峰
【摘要】目的:探讨在心理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过程中分别使用方言和普通话的动力学上的差异。方法:利用心理动力学原理,分别对使用方言和普通语所产生的移情进行分析。结果:使用方言会使来访者产生一定程度的负性移情,使用普通话可以产生一定程度的正性移情,而使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所产生的负性移情可能比使用方言更强烈。结论:语言作为特殊设置,对治疗关系和治疗效果有重要意义。在中国南部地区使用普通话做心理治疗有利于建立更好的治疗关系,也有利于处置或分析移情性阻抗。
【关键词】心理治疗 语言 治疗关系
Psychodynamic Analyse of the therapist using mon speech of the Chinese language(Pu Tong Hua) or dialect in psychotherapeutic process
Wuhan Zhong…De Psychiatric Hospital; Zeng Qifeng;430012。 E…mail:bigblue@public。wh。hb
【Abstract】Objective:To explore the psychodynamic differences between using Pu Tong Hua and dialect in psychodynamic oriented psychotherapy。Method:according to the psychodynamic therory;analyse the different by using Pu Tong Hua and dialect。Results:By using dialect can cause a certain extent negative transference;by using Pu Tong Hua can cause a certain extent positive transference;but when the therapist speaks nonstandard Pu Tong Hua;more negative transference will arise than he speaks dialect。 Conclusions:The language as a special setting in dialect…speak area is very important for the psychotherapeutic relationship and effect。The using of Pu Tong Hua ( as a non…daily language for the therapist and client)in south China will redound to build up a better pychotherapeutic relationship and also can reduce or analyse the very strong resistance of transference (for example:love…transference)with a easy way or with less psychological injure。
【Key Words】Pychotherapy language psychotherapeutic relationship
普通话是指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型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①。一九四九年以后,普通话在中国得到了迅速的推广与发展。绝大多数地方广播电台、电视台均使用普通话,报刊杂志也基本上以普通话为行文基础。在各类交际、商务及学术活动中,普通话的使用也越来越普及。
方言是指一种语言的地方变体。在语音、词汇、语法上各有其特点,是语言分化的结果②。中国的方言无比繁多,素有“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语” 之说。在本文作者所处的这个城市,各城区之间的人所使用的武汉方言都有显著的差异。
对于生活和工作在中国南部的心理治疗师来说,在心理治疗过程中是使用普通话还是使用方言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以下我们就来看一看,在精神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中(Psychodynamic Oriented Psychotherapy),治疗师分别使用普通话和方言所导致的动力学方面的差异。
根据心理动力学理论,心理治疗的场景不同于真实生活的场景,它是一个非自然的、“人工的”场景,具有这样一个特征,就是通过特定的设置(Setting),如固定的场所、固定的室内摆设、固定的时间、约定的付费标准等,使来访者在与心理治疗师的关系中,重现他在生活中的情感反应模式。这种情感反应模式,就是移情(Transference)。治疗师通过对移情的分析、解释,使来访者明白自己的成长过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从而为进一步的成长制造契机。
治疗师如果使用他行医所在地的方言,那么治疗场景就与来访者所处的生活场景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他没有为治疗增加新的设置。没有任何资料显示,设置的数量与治疗的效果有任何本质的联系。前面提到的那些基本的设置是每个治疗师共同拥有的,再增加一些设置,也许更多地与治疗师个人风格有关,而与治疗的原则少有关系。比如在治疗室里是摆几个活生生的盆景还是挂几幅现代派的绘画,完全是治疗师个人的事情;虽然不同的饰物可以使来访者对治疗师产生不同的移情反应,例如从悬挂的现代派绘画联想到治疗师可能是一个开放性格的人,但这样的移情毕竟是中性的,不太可能形成有碍分析的阻抗(Resistance)。
但是,由于语言是精神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的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工具,所以使用方言还是使用普通话,就不仅仅是设置数量上的多少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重要设置内容的变与不变了。
在场所、时间和付费标准上的设置,已经足以形成一个规范的治疗场景。如果治疗师再使用标准的普通话,则会使治疗的场景更加规范一些。由此导致的来访者的移情反应,基本上是正性的。因为几乎所有的人对普通话都有一个共同的移情,就是说普通话意味着正规、严肃甚至高雅。武汉的地方电台和电视台有时会播放一些方言节目。地道的武汉人都认为,武汉话在这些情形下听起来很丑、很“土”。正规的场合必须说普通话,这样的观点已经成为汉民族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了。心理治疗无疑地就应该是这样一个正规的场合,心理治疗师也应该是这样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如果治疗师使用方言,情形就可能恰好相反。首先,在语言这样一个重要内容之上,没有附加一个设置。其直接的结果是,治疗关系之间少了一个可以缓冲强烈移情的地带。对一般的来访者,这也许不足以构成问题,但对于类似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来访者,则可以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们的强烈的或正性或负性的移情可以以他们驾轻就熟的方式毫无阻碍地朝治疗师倾泄,从而造成分析上的阻抗。其次,由于对方言的共通的负性移情,例如认为使用方言意味着不正规、不严肃甚至不高雅等,也可以给治疗师对更重要的移情内容的分析造成困难。第三,好的治疗效果的特征之一是,治疗师以一个更好的超我形象内化到来访者的人格结构之中,显然地,说标准普通话的治疗师比说方言的治疗师的形象要更象一个“好的” 超我一些。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精神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中,治疗师使用普通话比使用方言更有利于形成正情移情,也有利于消除或者减弱强烈的移情性阻抗。这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双向作用效果。
这里有一个例子可以帮助理解上面所说的双向作用。在这个例子中,我们把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的差异变成普通话与英语之间的差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