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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帝的每一个产品中都加入了一半的自己特性。
看到产品制造得差不多了,上帝停止了他的工作,魔鬼也跟着停止了。然后他们让他们制造的产品自己去繁衍生息去。
过了很久以后,到了判决胜负的时候,上帝和魔鬼又见面了。魔鬼叹着气说:上帝啊,看来你的本事还是比我大。这最后的赌博还是你赢了。如果是只制造一个产品,那我们谁胜谁负仍是未定之数。是我上了你的当。我本应该在你造第二件产品时阻止你的,但我不仅没有,而且还跟你一块儿去造。现在我明白了,只要有两个我们的产品在一起,只要他们之间有交流,他们就会制定和遵守一些规则,你灌输给他们的特性就迟早会占上风。我彻底输了!
上帝哈哈大笑。
这些由上帝和魔鬼共同制造的产品的名字叫做人。
谁 在 活 着
曾奇峰
五年前,我从德国绕道美国回国。在美国期间,很多的亲友劝我就此留在美国。理由多种多样,如美国的心理治疗学术水平世界第一,你可以学到任何你想学的东西;生活水平高,只要有一份好工作,汽车、洋房应有尽有;孩子可以受很好的教育;等等,等等。
这每一条理由,对我都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但另一方面,回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在面对必须做出选择的压力之下,我焦虑重重。
一位定居美国的大学时期的女友,看出了我的焦虑,在了解了我的一些想法之后,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在事隔五年之后仍记忆犹新。
她说:留在美国或者回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在哪里,都是你自己在活着。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当你知道什么最重要时,做出选择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我果断地选择了回国,而且五年来从未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过。相信以后也不会。
不管在哪里,都是你自己在活着。简单的话,包含太多的意味,而且还可以变化成诸多类似的句型:
不管你年轻还是年老,都是你自己在活着;
不管你是漂亮还是丑陋,都是你自己在活着;
不管你健康还是病弱,都是你自己在活着;
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都是你自己在活着;
还有:不管高兴还是忧伤,成功还是失败,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不可改变也不必改变的基本事实是:你在活着。既然不论怎样都是我自己活着,那一切外物就自然变得轻了。
“你在活着”。这样一个基本事实还需要有人来提醒,那大约是因为自己在很多时候是在为自己之外的某些东西活着。这样的一种活法,纵然是真的长生不死又有何益?
人生只有一次。自己在活着的感觉,是使人生变得更加真切充实的清醒剂。
偷窥与人性
曾奇峰
前一段时间,有几本涉及隐私的书卖得非常好,洛阳纸贵,阅者无数。六年以前,一部好来坞名为的电影,也是风靡全球,获得了创纪录的房票收入,影片的内容也涉及到隐私。隐私的卖点如此之好,其原因也许比隐私本身更加精彩有趣。
叙述了一个偷窥者的故事:他叫洛纪,男性,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是一幢供出租用的柱形大厦的主人。他花费巨资秘密地在大厦的每一套房间的客厅、卧室甚至厕所内安装了摄影机镜头,他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对着数十个电视机的荧光屏,将任何一个家庭所发生的任何事件尽收眼底。
这是一幅典型的心理变态者的形象。但我们如果说偷窥是洛纪一个人特有的爱好,那实在是冤枉他了。影片里有两个情节可以证明,偷窥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一种爱好或者说需求。一是在女主人公嘉丽的房间里,一位看上去绝不象喜欢偷看他人隐私的淑女,用望远镜看见另一幢楼房里一对夫妻的“写实”镜头时,竟然高兴得大声惊叫起来,其他人也是蜂涌而上,抢着去看这精彩的一幕,生怕错过了机会;虽然有人在此时高喊这样做是变态的,但在当时的情形下,他是如此地不合时宜,倒反而显得不正常了。正常和不正常往往就是这样转换的。二是当嘉丽象洛纪一样坐在数十个荧光屏前目睹芸芸众生的家庭生活时,她的表情变化无常,时而忧伤,时而喜悦,时而愤怒,但是有一点没有变化,就是她自始至终都很投入。这无可争辩地证明,她也“好这一口。”
但毕竟洛纪是变态的,我们可以戏称其为“职业偷窥者”,因为他把过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偷窥上,远远多于象嘉丽这样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偷窥的“业余选手”。
能偷窥到的内容是决定偷窥者动机强弱的关键因素。如果偷看到的全是吃饭聊天、洗脸刷牙之类的琐事,那偷窥的愿望就会大打折扣了。只有在能偷看到那些每个人都会做、但没有一个人会在别人面前做甚至在别人面前谈都不会谈的情节时,偷窥者才会乐此不疲,如影片中的夫妻性生活、年轻女人自慰、继父调戏继女等等。
偷窥的内容往往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据说在文革期间,大家的生活都很清贫,只有过年过节才有好一点的东西吃,所以一些无事可做的老太太们就常常把她们的偷窥的镜头聚焦在左邻右舍的炉灶和餐桌之上。在有所发现时,她们也会或小声或大声地互相转告:“李家屋里又在煨汤” ,或者“张家屋里又在烧鸡” (这些话用黄陂方言念,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语气中混有艳羡、嫉妒、惊奇甚至仇恨等多种情感,仿佛要将这些情感作为作料加到汤或鸡中,以便为不那么有名的湖北菜系增加几道比豆皮更有名的地方名吃。
好在这一切已经是往事了,现在你只要不把国家保护的珍稀动物摆上餐桌,没有人会对你吃什么感兴趣。
但人对性的内容的偷窥兴趣,却从来没有减弱过。从人的需要的阶梯形结构图看,对性的需要位于最低层,在此之上依次为安全、归属感与相爱、尊重的需要,最高层为自我实现的需要。一般而言,越是底层的需要越接近动物性的需求。也就是说,人对性的需求是由人的生理结构决定的,是造物主在我们的身体里安装了指向性的发动机。千万年来,这台发动机的马力从来没有下降过。这当然是人类能够繁衍至今的最直接的原因。但是性绝对不仅仅是生理结构决定的,人类在性的问题上打印下的时代和文化的烙印,比在其它任何事物上都鲜明深刻得多。
几百年以前,居于深闺的女子的脸蛋是绝对不可以让外人看见的,这就自然而然地使脸也成了偷窥者的目标。随着社会的进步,让偷窥者真正感兴趣的内容就象女性在夏天穿的衣服一样,越来越少了。在比基尼岛上的蘑菇云升起后不久,偷窥者的兴趣就集中在三个点上了。如此下去,不知道偷窥作为一门“职业”会不会最终消失。
偷窥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能产生一些积极的社会效果。影片中那位调戏未成年继女的男人,就是因为洛纪的揭露而停止了他的罪恶。洛纪因此洋洋得意地说,“应该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家庭都装上摄影机镜头” ,以便减少暴力和犯罪。
但是,不论偷窥有多么广泛的人性基础,也不论它能产生多少积极的社会效果,洛纪式的偷窥都是不可以接受的。在影片的最后,嘉丽用手枪将所有的荧光屏都打碎,在偷窥和保留隐私之间,她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洛纪之所以成为那样的病态偷窥者,原因在他的母亲身上。他母亲是一个肥皂剧演员,长期在外演出,很少有时间陪他。后来他爱上的两个女人,在外表上都很象他的母亲,这是他潜意识里想寻回童年期缺少母爱的表现。洛纪说,他偷窥到的内容,是世界上最好的、最真实的肥皂剧,这从一个侧面反应了他对母亲的关注。这些情节说明,该片的编剧和导演受弗洛依德的经典精神分析理论的影响很深。
我们也可以从安全感的角度来理解偷窥癖的成因。一般说来,偷窥者处于主动的、安全的位置上,而被偷窥者则处于被动的、不安全的位置上。安全需求是仅次于性的强大的力量,缺少它的人会不顾一切地想得到它。洛纪获得安全感的手段就是偷窥。面对在那幢大楼的所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他都可以在心里充满安全感地说:我知道你们的一切,而你们对我却一无所知;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利用这一点,来达到我想达到的任何目的;你们都是我镜头下的臣民。
现代精神分析理论会用另一种方式来理解偷窥癖的成因。该理论认为,任何人一出生,就与这个世界建立了一种主体客体关系,他面对的第一个客体,就是母亲和母亲的乳房。如果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过早地与客体分开,那在他成年以后,就会下意识地、强迫性地寻找那个在幼年失去了的客体。对大多数这样的人来说,寻找客体的方式会被限定在社会允许的范围内,比如他们也许会全力地追求金钱、地位、权力等等来替代童年丧失的客体。但对洛纪来说,这些远远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他要在超越社会规则的情形下,同时面对数十个投射了他人家庭生活各个方面的荧光屏,以无比精密、无比实在的方式与此时此刻的客体发生关联时,他才有重新拥有童年时期的客体的感觉。
人性的确是太复杂了。心理变态的种类多不胜数,而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存在着所有这些变态的种子,一遇适当的条件就可能发芽生长。或者换句话说,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些人独有的。理解这一点,会使我们增加几分对他人的同情和爱心。分别变态与正常,最重要的标准之一就是看一个人的行为符不符合他所处的时代的伦理道德规范。我们寄希望于这些规范象前面提到的那样逐渐变得宽容一些,以给人性以更大的自由空间。与时同时,我们也希望人为的悲剧会因为我们对人性的了解的增多而越来越少。
我 所 犯 过 的 错 误
曾奇峰
我的优越感是在拿自己跟弱小者比较之后产生的;与此相应,我曾经分别以自己能够察觉和不能够察觉的方式讨好过强者。比较而言,不能察觉的讨好是更大的错误。
我的自卑感来自于我对他人的苛刻要求,这些要求后来反回到了我自己身上;结果是他人和自己都不能令自己满意。
我的意志经常受到我的内在需求的某一种单一力量的主宰,而且经常变幻不定,这使我即使在任何事情不做时都心神难定,冒头的那种力量会不间断地受到其它力量的批判与围剿。
在面临人际间的危险时,我经常采取欺骗性手段,欺骗别人,主要的还是欺骗自己。我会在最紧张的时候显得很从容,想得到的时候就故意付出,想与人亲近时就表现出独特和孤傲。其结果是在许多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明白我自己真正的需求,也使得别人无法面对一个稳定统一的我。
我无法接纳自己的某一部分,所以那些全身心爱我的人就变成了我厌恶和仇恨的对象;而对那些远离我的人,他们对我的支言片语、若有若无的关注或关心,均能令我感激涕零。
我把属于我的物和离我很近的人都看成是自己的一部分,还把那些想要的物和想亲近的人看成是自己更好的那一部分。我经常会为了后者而伤害或者牺牲前者。
我象嗜血腥的动物一样,嗜好从他人对自己的恶意和恶行中获得乐趣,我将这种行径美其名曰修养或者牺牲精神。与此同时,我之所以爱他人,是因为我爱我自己,爱他人只是我爱自己的扩大化而已。
我在懦弱或卑鄙之时,会找一些可以掩饰懦弱或冲淡卑鄙的借口,这些借口可以是来自另一些懦弱者或卑鄙者的教授,也可以是我自己的独创。
我究竟是谁呢?
我可以是我,或者是你,或者是他。
我的名字有时候叫做男人,有时候叫做女人。
心理医生的眼光
曾奇峰
每次与陌生人交谈,当他们得知我是心理医生时总是要问:干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别人有什么毛病你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或者问: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正常?
我该怎样回答他们呢?
也许我该回答说:是的。就象外科医生熟悉人体的结构一样,心理医生也熟悉人的心理的结构。由于长久的专业训练,他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语言、表情、姿态甚至衣着、发型等细微之处,在较短的时间内对这个人的童年经历、家庭状况、知识结构、情感反应、行为方式、意志强弱、智力状况、自我意识、成功的可能性、与他人交往的特点等等诸多方面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尤其“可怕”的是,所有这些加起来,也只是他有可能看到的内容的很小一部分,就象冰山露出的一角;更多的内容,也就是冰山藏在海面下的那一部分术语称之为潜意识,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清楚的那些愿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