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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身子一直不好,奶娘偷偷告诉我,让我在熬一熬,等有一天,父皇身子再差一些,许就将我封王赐地了……
我知道,那是个漫长的等待路程,不过,想到会有自己的府邸和封地,我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如预想的那般如意,父皇的身子突然大好了,其它皇子,也开始变本加力的欺负我……
比如,学堂练字时,我的墨水里会被人放进黏胶,一笔下去,纸和笔都废了。
比如,练剑时,我的木剑会莫名其妙的断掉,砸到这个或那个,然后我就被狠狠的收拾一顿。
还比如……
那日,我正在吃膳饭,五皇子在远处,卯足了劲儿的一脚,一颗蹴鞠飞将过来,将我的餐饭全部打翻。
我不想惹事,拿帕子抹了几下衣袍上的汤渍,转身要走,却被五皇子唤住。
我没理他,继续走,又一颗蹴鞠飞来,砸在我头上,直接将我砸倒……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耻辱。
那天,五皇子将我踩在脚底下,让我将他的蹴鞠舔净,我说不,他就更用力的踩我。
他一直羞辱我,骂我是个卑贱的人,卑贱的如狗一样,母亲更是一个卑贱不要脸的贱人,我一辈子都会在他们脚下,说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贵不起来……
那天,天很晴,阳光刺眼。
所有都在笑,有主子。有奴才……
我一滴泪都没有流。
那一刻我在想,终究是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皇子,为什么别人能锦冠加身,鲜衣亮袍,而我连一个习武练字的机会,都是奶娘冒死求来的,就因为。母亲出生卑微么?
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变强。
我发誓,有一天,我定会让欺我轻我之人,通通跪在脚下,我要他们俯首称臣,我要他们后悔曾做过的一切,我要成为这天下的霸主,在无人敢轻视一眼!
那一年,我十二岁。
同年的秋天,奶娘得病死了,宫中规矩,暴病薨之宫人不得尸骨还乡。奶娘就这样,被一卷草席抬走……
那天,我也没有流眼泪。
我不配流泪,连一口薄棺都不能给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哭。
我本就不爱说话,奶娘死后。我便更不爱说话了……
十四岁,我及冠了。
没有及冠礼,没有礼物,更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好在司务府送了腰牌过来,成年后,我便可以出宫行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出宫,没有人陪伴,也没有车辇,我在街上乱逛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寺庙。
庙中人声鼎沸,我跟着众人混将进去,有跟着众人一起吃了斋饭。
庙里的斋饭,竟然这么好吃,没有沙粒,还是热的,我突然有点想当和尚了……
吃过了饭,我溜进一间禅房,本想歇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竟是子夜了。
不急着回宫,因为不会有人在乎我回去没有。
从禅房出来,我闻到一阵异香,往前走,发现院中有一颗百年黄花树,正是花期,花开正盛,花瓣飞洒。
行将过去,伸手接住一片,就这么想到了奶娘窗前的松枝。
我想她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我觉得不对,回头去看才发现,身后正站了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穿着一身火红的锦缎小袄子,眼神呆呆的,似乎还流着口水。
她是在看我发呆么?也许吧。
近两年,不少宫女都会看我发呆,眼睛也亮亮的,我知道,是因为我太像父皇了。
我偷偷去过父皇的书房,他那有一张年轻时的白描,英姿策马,俊郎的仿若天人,我与他八分相似。
有风吹过,小姑娘脸红了,也不知为何,我突然笑了一下。
转身离开,回去宫中。
日子如水,转眼三年。
我在努力变强,似是并无太多成果。
心中烦闷,正逢元巧,心中寂廖,想着逛一逛会好些,出宫后,但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虽是热闹,却太过嘈杂。
心中更加烦躁,这便要走,却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姑娘。
这姑娘穿着一身火红的儒裙,模样极是周正,似也是个大户人家的贵女。
她脸有点红,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等半天也不见她说话,我便问。“姑娘,我们见过吗?”
她没回答,我又问,“我们,是认识的吗?”
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更为激动了,像是见到了故人。
我从未见过这女子,许是认错人了吧。
“告辞。”我转身就走。
“喂,我叫凤青鸾。凤凰的凤,青草的青,鸾凤合鸣的鸾,是当朝凤相家的嫡女,尚未婚许。公子,青鸾……青鸾喜欢你!”
她跟我跑上石桥,大声的喊。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女子,怎是这般大胆。
不过。似乎从未有人这般大胆的与我讲过话,而且……
她说,她是凤相的嫡女?
凤相乃是三朝元老,手握重兵,且根基旺盛,若能借此与他攀上关系……
今日元巧,街上今尽是些寻姻缘的姑娘公子,自她喊话后,不少人都驻足而视,凤青鸾的脸一下就红了,低头垂面的。
我上前拉着她,飞快的跑下桥,离开人群,来到一片柳塘处。
我二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知为何就笑了起来。
今日月色不错,我的心莫名奇妙的鲜活了一些。
我们聊了很多,聊理想,聊报负。聊我的鸿鹄不得志。
她眼睛亮亮的,虽是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看的出,她是个心机极重之人因为,我在她眸子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光彩,那光彩,我曾在镜妃眼中看过。
镜妃心狠手辣,茜最为得宠的茜妃,就是被她斗死的。
我似有似无的接近凤青鸾,看的出,她很在意我。
只要对她微微有个笑意,她眼中便欢呼雀跃,我略微一点关心,她甚至还会热泪盈眶。这让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根本不差,是宫中那些人坐井观天,我是将成为傲龙之人,岂是那些贵胄草包能比拟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劳其筋骨。
这么多年,是老天在考验我。
她引我去见了凤相,老家伙很是倨傲,不过我与他聊过一会儿后,他的态度也略微变一些,再加上凤青鸾的一番软磨硬泡,他终于答应助我夺储。
从一无所有。到渐渐崛起,是条无比漫长的路……
果然如我所料,凤青鸾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刁钻,狡猾,恶毒,连静妃都死在她的手上。
虽然,她看我的时候,依旧如当年一般,眼睛亮亮的,也如当年那般唯我视从,但她身上那种优越感和倨傲,也越来越明显了。
那一年,秋叶才黄,我大计得成,被策立为储,父皇与半月后指婚与我,择七月初十,与她行大婚喜礼。
她是开心的,眉眼笑成花朵,我心里却是异常抗拒。
选礼服,策典……
她兴高采烈的准备着大婚,我心里越发的不舒坦,她太过腻人了,我很烦。
看着她眼都不眨,便命令要将一细作施以鼠刑时,突然便是一阵恍惚。
这般暴戾的女子,定不能留在身边。今日她对别人暴戾,明日就会对我,而且,我越来越讨厌她的倨傲了,像极了儿时宫中欺我的皇子公主……
大丈夫者,当机立断。
大婚当夜,我贿赂她身边侍女,一纸密信将她约去凌波崖,一颗断肠丹后。我将推进了蛇窟。
她很不可置信,问我为何杀她。
我笑了,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娶她。
她被万蛇撕咬而死,终于是解决掉身边的大隐患。
只是,我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适?
许是场面太过悚然吧,我想。
凤青鸾死后的第一天,我觉得甚是畅快,终于没了那讨厌的女子。
第二天,我更加畅快了。将她所有的痕迹抹去,她给我做的丹青,吹过的玉萧,抚过的琴……
第三天,我在抽屉底层,将她曾秀过的丑荷包找出来,扔去了后院池塘。
第四天,我吃了一大盅的槐花蜜,终于没人讨厌的跟我抢了。
第五天,我在院中练剑,终于没人花痴的在一旁又跳又叫了,这太好了。
第七天……
第七天,我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槐花蜜香甜,竟是寡淡无味,原来没人抢,也并不很好的……
树下舞剑,似乎,也并不能让人更畅快……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我窗子前,云燕轻啼,我突然觉得有点孤单,好似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凤家屠门了,曾许诺留她父母全尸的话,已无法应诺。那一日我夜梦惊醒,鸾殿从蛇窟钻出来,赤着一双眼要撕咬我脖颈,
次日,莫名其妙的,我去了蛇窟。
万蛇依旧,尸骨不在。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番外篇之百里天祁 佳人不在,唯有香如故(2)
我本与北离三皇子有盟约,但这小子竟然反水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时势造英雄,乱世出帝王。
天启列国,终归都是我囊中之物,既然早就该有一战,便将乱了子挑大一些吧。
西祁有女为公主,倾国倾城,刚是及笄,正当适婚年龄。
北离那边为了拉拢西祁,已下重本前去请妃,这等机会,我又怎好错过,当即也带了聘礼前去西祁。
如传言所说,那西祁十公主果然倾国倾城,一颦一笑尽是风情,她看我的时候,眼里有异光,就如鸾儿一般。
我与公主微微一笑,她当即羞红了脸,我竟是没了兴味。
赫连云裴。也不过就是长的漂亮而已,除了身份显赫,似也并无夺奇之处。
也很好吧,心思简单,总也安分些,比凤青鸾那等蛇蝎心肠,当真是强上太多了。
奇怪。我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饮下一杯酒,我突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抬头,正对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衣着发饰该是个郡主,长的虽丑,腰板却是端正。手执杯盏遥遥望来,竟似大人一般。
不过………
她看我的眼神。怎是怪怪的,像条小毒蛇一样。
我突然又想起了凤青鸾,我今日这是怎了。
看了一眼那丑郡主,没由来的,我展颜一笑……
西祁公主并不好娶,这次来请妃的不止是北离,还有中陆御弟宸王。一番比试自不可少,只是,就在比试的头一天,我被坑了!
有人在我饭菜里加了东西,我差点把茅房踏平了,而且,右边那个宫女……
一阵燥热,我上前抱住她,放在了桌子上,忽而一阵腹痛,我丢下她直笨茅房。
次日醒来,身边躺一陌生女子,赤胳膊将手搭在我心口。
我一阵燥怒,猛的一挥将她甩飞,她撞在门上,滑落在地。
不用想,昨日之事,定是离狗所为!
折腾一晚上,几轮比赛只赢了一轮,最后比真心,西祁皇竟然让人端来了蝎子……
看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一阵反胃。
让我为了一个女子,将那么恶心的东西吃进口中,那我宁愿不娶,天下间,还没有什么女子值得我如此做。
最后一局,终究是北离赢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他们使计在先,就别怪我无意,他们再喝庆功酒,我夜半子时,约了公主与后花园小聚……
从此,我在北离宫中,多了一个信子。至于让我出丑那个宫女……
我不想学父皇一样,正好西祁皇将她封为县主。太子府地方不小,也不差她一口余粮。
去见了一个故人后,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想起去年在城中茶馆出的对子,我缓而行将过去。
很是意外的,竟然有人将五个对子,都对出来了。
几副对联。意境尚可,唯其中两副对的最是有趣。
我的一副上联是:内无相,外无将,不得已毁玉夺将,将来怎样。
这是去年,我起意拔了凤家时心中所想,但对方的下联却是:天难度,地难量,胸中怀帝王度量,量也无妨。
这是让我肚量大些,才有帝王之范么?
真是有趣。
第二副就更有趣了。
那天走的急,执笔半响总觉得心乱,就干脆什么也没写,谁知对方。竟是将纸涂黑了。
我问店家,对出联子的究竟何人,他吱呜了半天,说那天来了当今两位皇子,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没留下姓名,他也不知道是谁。
能与皇子同行。自然也是贵胄。我还要待几日才走,便与店家约了时间。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有事需得先走,便将那对子刻成金箔,连同万金交给店家,同时留了信子监视。谁来取金,探明身份。
奇怪的是,我的信子在无音信,该是被除了。这一下,我竟是更加好奇,对联之人,究竟是谁呢?
秋华烂漫,东穆的秋,竟是分外萧瑟。
东穆和北离战火缭绕,离人骁勇好斗,东穆吃亏连连,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几年里,我早已将信子散开,三年后,我一举夺下半图。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成功了,本该是高兴的,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