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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音飘逸,顿时将人带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木音一愣,时事飘零、山河残缺、云水掩映、烟波浩渺,隐遁之心,复杂之情,这小丫头怎么会临时起意,弹奏这样的曲子?
难道是刚才自己无心说到洛星州和离国人可能的密谋,让她敏感地想到了什么?真是个心细如尘的女子!
一般的女子很少心怀苍生、心系国家,儿女情长,相夫教子,不才是女子最向往和关心的么?偏偏是她,与众不同,却又让人觉得清淡出尘,格外欣赏。
木音看向柳曼槐,觉得此刻她眸子里装下的只是一个孤岛,轻轻浅浅,没有悲伤,也没有花朵,就连平素那一丝慧黠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丝淡淡的迷惘。
她似乎随着乐曲进入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她自己的,旁人无法进入。在那个世界里,她内心充满了挣扎,也充满了迷惘,仿佛身陷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挣不脱,也看不到方向。
她就像是残垣下的一朵花,更像是路边最普通的一棵草,看似柔弱却很坚韧,她奋力地抗争着,却又无奈地承受着命运带给她的一切束缚和不公,静静地面对命运的打击和嘲弄。
木音心里一滞,他不知自己为何会从这样一曲感叹国破城荒的旋律中听出柳曼槐内心最深处的苦涩和挣扎。但是,他觉得自己听懂了她的心声。
这一刻,她看似平静,周身却萦绕着“家国情仇”的气息。她向来冷眼旁观芸芸众生,如今却跳不出世俗的无奈,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还是只能沦陷在芸芸众生的七情六欲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教训泼皮
木音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突然就对眼前这个女子生出了一丝丝怜悯,想发出一点声音去惊扰她,唯恐她掉入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却又觉得她的世界遥不可及,自己根本无法帮上她什么。
一曲终了,柳曼槐缓缓抬头,对上木音漆黑的眸子,迎着那一丝审视,她清浅一笑,“让公子见笑了。”
“抱琴,你是女子,不用背负太多,你的心不该这么苦。”木音轻叹一声,却也不知如何安抚。
“公子,夜了,歇息吧!”柳曼槐站起来,对木音福了福身,走回了自己的竹屋。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柳曼槐和阿英一道回家,刚走到烟霞楼大厅,便遇到孤平从楼上下来。
两人在楼梯前擦身而过,孤平淡淡的一瞥,让柳曼槐心里一滞。
云山的人都擅长易容,也都擅长看穿别人的易容,孤平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自己脸上这道假的疤痕上画着油彩画,眼角也特意加以勾勒,就连眼神也与当初不同,他能看出破绽么?
要不要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在柳曼槐脑子里一闪而过,便迅速被她否定了。
孤平是云山老怪最器重的弟子之一,若他莫名消失在苏城,或死在苏城,云山不知会派多少人前来追查,到时候定会连累无辜。
依云山老怪的性子,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让这苏城一夜之间变成死城,人畜不留。
自己八岁那年,一个叫孤远的男孩下山执行任务,不知为何招惹上了青龙帮,结果被打成半死,手筋脚筋均被挑断。
当孤远被其他弟子找到送回云山,云山老怪问明了情况,手指一弹,一道白光割破他的喉咙,直接送他上了路。
紧接着,云山老怪亲自下山走了一遭,没有争执,没有打斗,甚至都没有给青龙帮的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在他们帮主娶亲的那天晚上,云山老怪的身影从那喜宴上空飘过,随后,青龙帮的人全部诡异地丧了命。
据官府所称,青龙帮全帮上下二百一十四口,加上前来贺礼的五十七位客人,全都举着酒盏,笑着断了气。
官府发现他们尸身的时候,他们就好像仍在喝酒猜拳,没有一人倒下,就连桌下忙着拣食骨头的几条看门狗也都还叼着骨头站立在那里。
只是那花厅里安静得出奇,那一个个神态各异,喜上眉梢的死人就像在演一场哑剧,看得衙役们浑身毛骨悚然。
而作为新郎的帮主,则死在了自己的新房里,死在新娘身上。两人死的时候正在行合卺之礼,被发现的时候,依旧赤身结合在一起,一脸的兴奋和餍足。实在让人称奇。
这青龙帮的灭门惨案在当时可谓是一大悬案,官府压根查不出任何线索,只能当个无头案草草了结。
而江湖却因此而震惊,各大门派纷纷展开调查,最后终于查到青龙帮在灭门之前曾处置过一名云山弟子。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云山,那被青龙帮欺负的孤远也已入了土,但自此,江湖上各大门派都知道,云山的人不能轻易招惹。
思虑至此,柳曼槐怎敢轻易对孤平下手?
“平公子,我家公子说还想睡会儿,请你先去用早膳,他随后就到。”洛星州的一个手下从楼上追了下来,看了柳曼槐一眼,径直和孤平讲话。
“无妨,让你家公子多睡会儿。”孤平不以为意地挥了下手,转身出了大门。
柳曼槐和阿英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想让孤平发现夜枫的园子,柳曼槐带着阿英往回家的相反方向走。柳曼槐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跟在身后的孤平,心里暗暗想着应付的法子。
“阿英,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买了灌汤包不必等我,回家见。”走了半条街,柳曼槐已经确信孤平在跟踪自己,捏了捏阿英的手,捂着肚子拐进了一处净房。阿英晃晃悠悠去了包子铺。
柳曼槐如厕出来,并未看见孤平,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孤平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
柳曼槐伪装不知,慢慢向巷口走去。
“老大,真的有个妞!”突然,几个泼皮出现在她的面前,嬉皮笑脸地看着她,挡住她的去路。
“有点瘦!”
“胸还不错!”
“蒙着脸?听说她很丑。”
“丑不丑有什么要紧,是妞就行。玩的时候你别看她的脸!”
几个泼皮满嘴污言秽语,向柳曼槐靠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柳曼槐攥着衣襟,谨慎地向后退着。一转眼的时间,巷子里就钻出这么些泼皮,显然是孤平干的好事。他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们要做什么?!”领头的泼皮笑着上前,“自然是要你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柳曼槐眸光一缩,双手握成拳,不急反怒。
“装什么清纯?你这个臭八怪不就是烟霞楼的【表子】么?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木音公子的琴奴。难不成你没尝过男人的滋味?还是你家那木音公子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无法让你尽兴?”泼皮头子说着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她不是没尝过男人,是没尝过不要钱的男人!”另一个泼皮【银荡】地笑着,“去烟霞楼的男人可都是付了钱的,只要给她钱,她保管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几位若是想要女人,我这里有钱,你们拿去烟霞楼,自有姑娘伺候。”柳曼槐说着就要去摸钱袋。
“我呸!要钱才伺候?!老子还就不爱给钱!咱们哥几个免费伺候你,保管把你给伺候得舒舒服服!”泼皮头子说着欺身上来,就要动手动脚。
柳曼槐眼里闪过寒芒,甩手就是一耳光,“离我远点!”
“妈的,你不想活了?敢打老子,今儿个老子不弄死你,老子不是爷们!”泼皮头子扑过去,咬牙切齿。
“哟,还是个小野猫啊!”其余几个泼皮也逼了上去,“不过哥哥我最喜欢小野猫了,够辣!等下剪了你的爪子,看你还凶不凶!”
“再野的娘们,压在身下也就服气了!”
柳曼槐身子一晃,躲过泼皮头子,随手抓过墙边的一根木棒指着几个泼皮,“不要再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声音依旧很柔和,可整个人与平素完全不同,隐去了柔顺,显出几分江湖儿女的气势。
“不客气?好啊,老子就是不客气!上!给老子好好收拾这臭八怪!”泼皮头子捂着火辣辣的脸,凶相毕露。
柳曼槐柳眉一立,手中木棍,对着几个泼皮招呼过去。因为知道孤平就躲在附近,她半点云山的功夫都不敢用,也不敢下毒,用的全是当初在牧马山君无君浩陪欧阳元青练的招术。
“妈的,没想到这个丑八怪还真有几下子,兄弟们,上,狠狠揍!妈的,先揍趴下了再好好玩她!”
几个泼皮气急败坏,撸了撸袖子,也在地上捡起木棍什么的冲了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民女,明目张胆地乱来,你们如此无视王法,不怕官差老爷抓你们?!”一听他们言语污秽,柳曼槐皱眉清喝。
“强抢民女?!”泼皮头子啐了口唾沫,手指着柳曼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你这样的鸡婆也配叫民女?!”
柳曼槐眸光一暗,手指蜷了一下,“没看出来你肚子里还有点东西,还能出口成诗。只可惜你今天遇到本姑娘,再会吟诗也没有用,姑娘我要打得你遍地找牙!”
“妈的,口气不小,老子揍死你!”泼皮头子火一下就大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看似文弱的柳曼槐居然是块硬骨头。
“我看你们就是就欠揍,对本姑娘动手动脚,出言不逊,姑娘我今天非让你们长点教训不可!”柳曼槐抿了抿唇角,挥着木棍将那几个泼皮全部打趴下。
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不强硬,指不定以后还要被这些家伙怎么欺负,更何况,今天这个事情传出去,有关她的清誉,就算她现在人在烟霞楼,可她也是清白的。
“说,以后还敢胡来么?”柳曼槐踩在一个泼皮身上,手里的木棍指着他的头。这一刻,她看上去就像个女侠,哪里还有半点平素的柔顺。
“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那家伙吓得连声求饶。
“你倒是敢!”柳曼槐哼了一声,“你们要是敢再做这种下作的事,被姑娘我遇到,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不敢了,不敢了!”几个泼皮一起答着。
“我警告你们,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清倌?本姑娘只是抚琴而已,不但本姑娘是清白的,木音公子也清清白白!谁要是再胡说八道,姑娘我把舌头给他拔了!”柳曼槐再次警告。
“是,是,是,不乱说,不乱说,姑娘你比荷花还圣洁,出淤泥而不染!”那泼皮头子答得最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木音是谁
“马上消失,别让本姑娘再看见你们!”柳曼槐在那泼皮屁股上踢了一脚,丢下手中木棍,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泼皮头子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手里不知怎么多了一把短刀,对着柳曼槐的后腰狠狠刺来。
没想到柳曼槐身子一闪,手肘一拐,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拐倒在地。上前一个飞腿将那家伙踢飞到墙上,随即又是几个窝心脚,再甩了他几耳光,揍得他鼻青脸肿,估计连他爹娘都认不住来了。
“你这等泼皮,留着也是祸害百姓,姑娘我不能杀人,却能一脚将你踹成太监,看你还敢不敢害人!”柳曼槐挥着小粉拳,只觉得许久没有这般解气过了,揍人的感觉有时候真爽。突然觉得挺感谢那孤平的,找来这样几个泼皮让自己揍,心中长久以来的郁结似乎一下就没了。
“没想到抱琴姑娘的身手这么了得,在下实在是佩服。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何不积德行善,放过他们?若真把别人踹成了太监,也不好吧!”
孤平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落地无声,冷眼扫过瑟瑟发抖的几个泼皮。他没想到自己找来这几个人如此怂包,真是白瞎了银子。
“求姑娘饶命啊!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几个泼皮看着被打得变形的老大,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一见孤平出现,本想说出是受他指使,可一看他轻功如此了得,知道他更惹不起,连忙把话咽了下去。
不等柳曼槐说话,孤平冷喝一声,“还不快滚!”
“马上滚!”几个泼皮将老大扶起,仓皇而逃。
柳曼槐看了孤平一眼,准备离开。
没想到孤平伸出手臂,挡在她面前。
“平公子这是?”柳曼槐挑眉看着孤平,眼里却没有慌乱。
“木音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身边的琴奴胆子也不小,还会武功,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啊!”孤平嘴角泛起一丝不阴不阳的笑,“抱琴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只是想找你问几个问题!”
“平公子真是与众不同,好好的在烟霞楼不问,跑到这样的地方来说话。”柳曼槐看了一眼孤平,身子暗暗向后退了退。
“抱琴姑娘的警惕性很高啊。”孤平收回自己的手臂,直视着柳曼槐,“在下只是想知道,木音真是伶人么?谁是养他的恩客?”
“公子是不是伶人,烟霞楼上上下下都知道,这苏城的人也都知道,平公子还用问么?”柳曼槐清浅一笑,“只是,我到公子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他几乎每夜都有客人,我每夜抚琴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