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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诺大的侯府。
若自己说诗是琳儿所做,就是嘲讽陆皓文偷诗,他是侯爷请进府中的,嘲讽了他,就是嘲讽侯爷,老夫人本就不太愿意让自己扶正,若自己再得罪了侯爷,扶正之事便会彻底湮灭,自己一辈子做姨娘,永无翻身之日。
可若承认诗是陆皓文所做,琳儿就是盗诗,臭名远扬,名誉毁于一旦,自己这做母亲的,也有监督不严之罪……
事到如今,自己回答‘是’不行,回答‘不是’也不行,什么都不说更不行……
“张姨娘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慕容雨笑的甜美,纯真,张姨娘却觉得刺眼无比,事情一定是慕容雨搞出来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打烂她那张虚伪的笑脸。
“姨娘虽是二小姐的生母,但毕竟只是个姨娘,有许多事情不方便处理,大小姐与二小姐是亲姐妹,身份高贵,不知大小姐对此有何看法?”
张姨娘语气极为慎重,将难题推给了慕容雨的同时,口口声声说她只是个姨娘,不是正妻,很多事情无权过问,若侯府扶她为正室,她才能名正言顺的管理这些事情。
慕容雨轻轻笑笑:“我虽是侯府大小姐,便毕竟府中管事的是姨娘,若我越过姨娘发表意见,岂不是让府中下人不服,更让府外之人闲言碎语!”人要学会知足,若张姨娘不愿处理这件事情,将侯府大权交出来,有的是人赶着来处理。
038揭晓真相
张姨娘如坐针毡,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雨会如此难缠,设了圈套让她钻,可气的是,她不小心中了圈套,被逼迫,要么评判《早梅》诗,要么就交权。
张姨娘慢慢握紧的手掌剧烈颤抖一下:自己掌管侯府三年,现在又是扶正的特殊时期,绝不能交权,但《早梅》诗情况特殊,更不能随意下定论,可这台阶要怎么下?
陆皓文立于屋内不起眼的地方,微沉着眼睑,他依附于侯府,不想让慕容修或张姨娘为难,可若他退让一步,撒谎说诗不是他做的,以慕容琳嚣张跋扈的性子,定会大吵大闹,将事情嚷的人尽皆知,到时,他背上盗诗之罪,侯爷对他极度失望不说,他还会名声尽毁,休想再参加科考……
张姨娘面色苍白,大脑空白之际,望见慕容修暗中递来安抚的眼神,灵光一闪:“琳儿在赏花宴上吟《早梅》时,京城名门公子与小姐们皆在场,陆先生说《早梅》乃先生八个月前所做,可有证据或证人?”
陆皓文说诗是他所做,也只是他自己说,无人得见或听到,慕容琳吟诗却是人尽皆知,凡事讲究证据,若没有证据证明陆皓文早在八个月前做了此诗,那他就是撒谎。
张姨娘没有直接给答案,迂回的转了弯,将事情推给了陆皓文,若他拿不出证据,就是盗诗,名誉扫地,被赶出侯府,若他拿出证据,慕容琳盗诗,丢脸的是侯府,得罪了慕容修,他休想有好日子过。
“这……”陆皓文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犹豫不决:“小生父母早亡,一直独居,吟诗时,无人在旁……”大手悄悄握紧了衣袖。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了!”慕容琳含泪的眸底闪着高傲与嘲讽:“事实胜于雄辩,你这个穷书生,沽名钓誉之辈,偷了我的诗,还不承认,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慕容修满面寒霜:“琳儿,不得无礼!”慕容琳,陆皓文都是他信任的人,他不想将事情闹大。
“爹,陆皓文卑鄙无耻,偷了琳儿的诗,您一定要为琳儿做主哇!”慕容琳高昂着小脸,轻撇着小嘴,得理不饶人。
慕容雨勾唇冷笑:一首诗而已,成不了功名,也换不来油盐,陆皓文偷它何用,更何况,慕容琳因《早梅》臭名远扬,陆皓文还不至于蠢到偷一首人尽皆知的臭诗的地步吧?
“侯爷,大小姐,二小姐,陆先生请用茶!”帘子打开,绿意端着几杯茶水走了进来。
慕容雨唇角轻扬,悄悄抬脚,踩住了绿意的衣摆,张姨娘徇私枉法,偏向慕容琳,陆皓文心有顾虑,有口难言,那就让自己来揭晓事情真相。
衣摆被踩,端着茶水前行的绿意站立不稳,直直撞向陆皓文:“啪、啪、啪!”几声脆响,茶杯全部掉落在地,摔成几瓣,洒落一地残茶,陆皓文被撞出几步远,一本小册子自他袖中悄然滑落……
绿意面色煞白,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姨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真是没用的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张姨娘胸中怒火燃烧,却碍于慕容修,慕容雨在这里,不便发作,和蔼的笑笑:“没事,快些将房间清理干净了!”
“是是是……”张姨娘大发慈悲,绿意岂敢耽搁,迅速收拾着地上的茶杯残片,恨不得自己能多出几双手来,早收拾完,早离开,以免张姨娘突然改变主意,狠狠惩罚她一顿。
“咦,那是什么?”‘眼尖’的琴儿望见了地上的小册子,在张姨娘,臧嬷嬷反应过来时,她已快步上前,弯腰捡起,上面写着两个漂亮的行楷:“闲日手札!”
慕容修微微皱眉:“拿来我看看!”
陆皓文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慕容修接过小册子,慢慢翻看,目光赞许:“好字!”
慕容雨扬唇淡笑,她曾见过陆皓文在这本小册子上写字,即兴的灵感创作,重大转折,以及发生的特殊事情他都会写进这本手札中,并且,他出身贫寒,十分节省纸张,小册子用完正面用反面,只是不知那首《早梅》,是否也在小册子上,毕竟,那是八个月前的事情了……
“谁的手札?”慕容雨侧目望向面色阴沉,目光焦急的张姨娘,明知故问:她早就计划好了,手札一定要交到慕容修手中,让他亲自定夺。
“是陆先生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呢!”琴儿十分配合的回答,如此一来,张姨娘就无法再诬陷陆皓文偷人日志。
张姨娘与臧嬷嬷相互对望一眼,眼底闪着慌乱与急切: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别是证据才好?
丫鬟端着新沏的茶水走了进来,张姨娘暗中对臧嬷嬷使了个眼色,臧嬷嬷心神领会,急步上前,接过茶杯,捧到慕容修面前:“侯爷,请用茶!”
茶杯送至小册子上方时,臧嬷嬷手一抖,茶杯瞬间倾斜,一只玉手从旁伸出,扶好茶杯:“臧嬷嬷小心点儿,茶水很热,烫到爹可就不好了……”想毁掉证据,做梦。
“大小姐教训的是,奴婢失误了!”臧嬷嬷答应着,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头后退,事情失败,张姨娘心急如焚。
“好文采,好诗句!”慕容修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望着小册子,看的津津有味,连声赞叹,再次捻起一页纸张,笑眯眯的脸孔瞬间拉了下来,眸底怒气上涌:“琳儿,向陆先生认错,《早梅》诗是陆先生所做!”
“爹,琳儿吟诗一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陆皓文完全有时间伪造一份假手札做证据……”慕容琳理直气壮的狡辩。
慕容雨不屑冷哼:若陆皓文真有伪造手札的时间,用来赚钱糊口更实际些……
“住口!”慕容修怒气冲冲,颤抖的手指着册子:“你看看上面的字迹,有暗有清,明显是用不同的墨写成,纸张也开始发黄,绝不可能是最近装订,更何况,每篇手札都标了日期,《早梅》诗是夹在中间的,如何做假?”
“凡事讲究证据,爹,这本小册子,可以做证据?”证明诗是陆皓文所做。慕容雨将事端挑起,然后撒手不管,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茶,看戏,外加火上浇油:“若证据在此,事实胜于雄辩!”看慕容琳还如何狡辩。
“琳儿,陆先生的诗可是比你早了八个月!”慕容修面色冰冷,怒气翻腾:偷了别人的诗,还贼喊捉贼,诬陷别人偷她的,自己与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慕容修动怒,慕容琳不敢再狡辩,吓的缩进张姨娘怀中,轻声啜泣:“娘!”
“没事,没事!”张姨娘拍着慕容琳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侯爷,琳儿年龄小,不懂事……”
“是啊,爹,你就不要训斥琳妹妹了!”慕容雨温柔浅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张姨娘掌管整个侯府,事情还是交给她处理吧!”
慕容琳犯了错,自然要受罚,但她是张姨娘的亲生女儿,罚的轻了,侯府下人肯定不服,闲言碎语满天飞,张姨娘的扶正之路更加坎坷,若罚的重了,倒霉,吃苦的可是慕容琳,若她一根筋的转不过弯,说不定母女二人还会因此生出间隙来……
039惩罚张姨娘,二小姐
张姨娘身体颤抖,冷冷盯着慕容雨,那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她终究,还是小看了慕容雨,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心机、谋略绝不逊于任何人。
慕容琳暗暗松了口气,唯恐慕容修改变主意,急忙替张姨娘应下:“姨娘,琳儿甘愿受罚!”美眸中满是高傲与不以为然。
慕容修正在气头上,若是他下令惩罚她,她肯定不会好过,幸得慕容雨这个蠢货帮忙,让张姨娘做主处罚,她可是张姨娘的亲生女儿,最多也就是在丫鬟,嬷嬷们面前做做样子,训斥、警告几句,绝不会重罚她。
慕容雨望了慕容琳一眼,轻轻笑笑:“张姨娘掌管侯府三年,凡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赏罚分明,府中上下皆是心服口服,相信《早梅》诗一事,张姨娘也会禀公处理!”
张姨娘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烧,手掌微微颤抖,慕容雨居然在逼迫自己重罚琳儿……
琳儿盗诗,并贼喊捉贼,丢尽了侯府的颜面,绝不能轻罚,否则,被老夫人拿捏到错处,自己扶正之事泡汤,自己和琳儿只能做身份低下的姨娘和庶女,永无出头之日……
眸光一寒,张姨娘下定了决心,忍痛道:“慕容琳盗诗,证据确凿,罚面壁思过一月,抄写女诫、诗经百遍,重打二十大板!”琳儿,为了咱们的将来,暂且忍忍,等自己扶了正,琳儿就是嫡女,有的是机会找慕容雨报仇。
“你居然这样重罚我?”慕容琳难以置信的望着张姨娘,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帮着别人欺负我!”
知道慕容琳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误会了自己,可慕容修,慕容雨都在这里,张姨娘不能解释,只能暗示:“我身为二小姐的生母,监管不严,自愿领二十大板……”
希望琳儿能领悟到:自己与琳儿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出了错,自己也会受罚,这次重罚她,是逼不得已!
慕容雨淡淡一笑:“张姨娘的确是奖赏罚分明,雨儿佩服!”张姨娘用心良苦,想让慕容琳渗透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可不会让她如愿。
慕容雨赞扬了张姨娘,就是变相的指责慕容琳该罚,对心高气傲的慕容琳来说,无疑于火上浇油,狠瞪着张姨娘怒吼:“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真的好心,就不会重罚自己!
“住口!”慕容琳泼妇般的惊叫,吵的慕容修心烦意乱:“这里是侯府,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来人,将张姨娘,二小姐拉下去,行刑!”
张姨娘对慕容修福了福身:“侯爷,妾身自己走!”伸手,张姨娘去拉慕容琳,却被她甩手打开:“我不需要你来假慈悲!”
“爹,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慕容琳扑向慕容修,欲求情,却被粗使婆子们抓住,用力向外拖去,慕容琳哭的梨花带雨,通红的眼底满是乞求:“爹,我身体弱,二十大板吃不消的……”
慕容修不为所动:“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二十大板,只是给你个教训!”
门外响起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噗噗”声,以及慕容琳的痛呼,慕容修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中小册子还给了陆皓文,语气和蔼:“琳儿不知天高地厚,盗了你的诗,你对处罚结果可还满意?”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必须说服陆皓文,保守这个秘密。
“侯爷言重了,二小姐年龄尚小,不懂事,小生相信她是无心的,不会怪她!”一首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非陆皓文所愿,尽快平息,就是最好的结果。
慕容修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来人,去库房取十两银子给陆先生!”求人办事,自然要给些好处才是。
陆皓文惊讶道:“侯爷何意?”难不成,是封口费?
慕容雨微微笑道:“盗诗之事,全是琳儿的错,与先生无关,爹拿银子,是提前付月俸给先生,以免先生心有愧疚,不再来侯府教书!”十两银子,是陆皓文两个月的月俸了。
慕容琳因偷陆皓文的诗被打,若陆皓文还天天在她眼前晃,她肯定会气的吐血,如果陆皓文离开侯府,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慕容琳。
更何况,二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重伤轻伤,全看行刑嬷嬷下手的力度,张姨娘掌管侯府三年,粗使嬷嬷们都看她的眼色行事,打板子,也就是不疼不痒的做做样子。
如今,侯爷慕容修在屋内,只要一转身,便可看到院中的情形,嬷嬷们自然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