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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请人的侍卫讲,是楚宣王病了……”侍卫语气很急,看来楚宣王病的不轻,可午后回府时,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说病就病了?
“少弦得了什么病?”欧阳夜辰沉下眼睑,欧阳少弦杯中的酒全被天赐撞洒了,酒落到地面上,颜色很正常,没有丝毫不妥,他应该不知道那酒有问题才对,突然间重病,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陈太医去楚宣王府未归……”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是神算,不会未卜先知,诊治结果出来前,他不知道楚宣王得了什么病。
“那等陈太医来了,请他去朕的御书房!”欧阳少弦的病情,他要好好了解了解。
一柱香后,陈太医急急忙忙赶回皇宫,不等太监来请,径直去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皇上,快让微臣为您把把脉!”
“出什么事了?”欧阳夜辰惊讶间,陈太医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楚宣王喝酒喝多了,醉的不醒人世,府医开了好几副醒酒汤,他都没醒,微臣诊治方知,他被人下了断子绝孙药……”
“什么?断子绝孙药?”门外响起一声惊呼,是太皇太后,陈太医回宫,急急忙忙赶来御书房,说要给皇帝看诊,太皇太后觉得不对,方才来御书房看望,刚到门口,就听到这惊天消息。
欧阳夜辰想要收回的手,僵硬放在桌子上,神情冷冽,陈太医急冲冲的闯进来把脉,是为他好,尤其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他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没有诊错?”太皇太后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给楚宣王下这种禁药,是存心想绝了楚宣王府的后人,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回太皇太后,微臣为楚宣王诊治时,府医也在检验王爷喝过的酒,里面的确被人下了断子绝孙药!”陈太医一字一顿,语气铿锵有力。
太皇太后望望满目凝重的陈太医,楚宣王被下断子绝孙药,陈太医怎么这么急着给夜辰诊脉?莫不是怀疑下药者是欧阳皇室的敌人,夜辰也可能被下了药?
稍顷,陈太医暗暗松了口气,收回捏着欧阳夜辰脉搏的手腕:“皇上虽与楚宣王一同饮酒,却是没有被下药,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楚宣王的杯子上做了手脚……”
太皇太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楚宣王如何了?”
“回太皇太后,微臣已为王爷清除了毒素,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如初!”陈太医据实回答。
“陈太医辛苦了,皇上虽未中毒,但日理万机,极是劳累……”
“微臣马上为皇上开方子,调理身体!”太皇太后转移话题,是为支走陈太医,常年居于皇宫,陈太医自是听出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客套一翻,背着药箱离开了御书房。
“哀家想和皇上聊聊,你们都下去吧!”祖孙俩谈的隐秘内容,当然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是!”太皇太后和皇帝谈的事情,绝对机密,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不方便听。
“祖母,您想说什么?”自从登基为帝,太皇太后就没用这么严肃的眼神看过他。
“少弦酒里的药,是不是你下的?”欧阳少弦和欧阳夜辰一起喝酒,欧阳少弦出了事,欧阳夜辰却毫发无伤,怎么看都有问题。
欧阳夜辰幽深的眸底流转着阴冷与戏谑,欧阳少弦将实情告诉陈太医,让陈太医急急进宫为他诊脉,明着看,是欧阳少弦关心他,实则是,变相告诉别人,欧阳少弦喝的酒里被下了药,皇上喝的酒却没事,再联想到清颂朝堂的局势,聪明人心中都会产生怀疑,王爷的酒,会不会是被皇上做的手脚……
欧阳少弦真是聪明,太皇太后已经起了疑,对他发难了!
“祖母,少弦是王爷,朕是皇帝,他的子嗣再多,也威胁不到朕的地位,朕为什么要下药害他?更何况,断子绝孙药都禁了百年了,朕哪里弄得到?”
欧阳夜辰心中疑惑重重,他的确在欧阳少弦的杯子里做了手脚,不过,下的不是断子绝孙药,而是一种,让人禁欲,提不起兴致的药物。
放风筝时,慕容雨粉面桃腮,双目含情,虽然穿了高领衣服,但衣领下,红痕若隐若现,身为一国之君的欧阳夜辰,后宫佳丽三千,自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心中有些小小的忌妒,他给欧阳少弦下药,只是想让他禁禁欲,一两个月内不能碰慕容雨。
让楚宣王府断子绝孙,他真的没想这么歹毒,更何况,欧阳少弦身为王爷,势力强盛,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如果他与欧阳少弦开战,胜负难分。
欧阳夜辰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短时间内,他不会与欧阳少弦起争执,断子绝孙药之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你喜欢雨儿对吗?”当年,慕容雨也在欧阳夜辰的侧妃名单上,因为欧阳少弦喜欢她,明里暗中表示,要娶她为妃,皇帝就划去了慕容雨的名字。
欧阳夜辰扬扬眉毛,没有说话,他喜欢慕容雨是事实,不想否认。
“你是一国之君,凡事要多考虑考虑国家,多为大局着想,不能只想着儿女私情,雨儿是楚宣王妃,又生下了天赐,少弦很在意他们母子,如果你要硬抢,势必会得罪少弦,高焰从旁虎视眈眈,离月也有复起之势,如果你和少弦起争执,清颂不稳,离月,高焰就会趁虚而入,到时外忧内患,清颂会再起战乱。”
天涯何处无芳草,欧阳夜辰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放眼整个清颂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单恋一名永远也得不到的女子:“你应该学学你父皇,祝福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是不择手段的明争暗抢!”
“祖母,虽然朕喜欢雨儿,但朕真的没给少弦下断子绝孙药!”欧阳夜辰无奈叹气,看似漫不经心的较量,他又被欧阳少弦打败了。
“你没下断子绝孙药,那陈太医怎么诊出少弦中了那药?”欧阳夜辰的话,太皇太后明显不信。
“晴天白日,郎朗乾坤,少弦不可能只喝酒吧,他会吃其他东西,那毒可能是他吃东西时进入体内的……”断子绝孙药不是欧阳夜辰下的,他当然不会承认,当然了,他给欧阳少弦下那种药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事情会越描越黑。
“楚宣王府的府医检验,就是酒里出了问题……”太皇太后不依不饶,楚宣王府事非多,一直世代单传,到了少弦这代,王府平静了,本以为他们可以多生几名儿女的,哪曾想出了这种事情,还好发现的及时,避免一场祸事。
“朕从楚宣王府回来的时候,少弦还在喝酒,可能是他后来喝的酒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那名府医有问题……”欧阳夜辰心中暗暗有了计较:“祖母,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少弦一个交待!”
再让太皇太后说下去,事情没完没了,欧阳夜辰先发制人,堵住了太皇太后即将出口的话。
“药真的不是你下的?”欧阳夜辰眸底的疑惑,没有逃过太皇太后的眼睛。
“当然不是!”事情另有蹊跷,他一定会仔细清查,揪出故意挑拨事情的幕后主谋,碎尸万断!
楚宣王府轩墨居,燃着清新的檀香,袅袅香气飘渺,让人心绪宁静,温软舒适的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褥,欧阳少弦拥被而坐,教趴在他身旁,瞪大眼睛,满目好奇的欧阳天赐如何拆九连环,气氛温馨,和睦。
慕容雨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食盒,迷人的香气透过稍开的盒盖徐徐冒出,让人食欲大振:“你们父子两个,别玩了,用膳吧!”
欧阳天赐率先从床上滑了下来,笑嘻嘻的奔向屏风后净手,玩了一下午,终于要吃到香香的饭菜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窗外已经看不到亮光了,欧阳少弦翻身下了床,动作干脆利落,目光凌厉有神,不见半点病态:“欧阳夜辰可有什么动静?”
慕容雨打开食盒,将盒中精美的菜肴一一端出:“没有,皇宫一直很安静!”欧阳少弦与欧阳夜辰一起喝酒,少弦中毒,欧阳夜辰安然无恙的事情传遍了大半个京城,聪明人都起了疑,欧阳夜辰却是端坐于皇宫,纹丝不动,他可真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
“少弦,陈太医是你的人吧!”欧阳少弦没喝下药的酒,躺在床上只是装病,陈太医把过脉后,却给出他中断子绝孙药的诊断,想想也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嗯!”欧阳少弦答应着,走去屏风后净手,准备用膳,当年,他在外历练,实力,势力增长,也收了不少的有能之士,陈太医是其中一人。
“父王,明天庙会,咱们去看看吧。”三岁的欧阳天赐,一向喜欢热闹,府里没有兄弟姐妹做伴,他就想着跑去外面玩。
“父王病着呢,不能出府!”慕容雨将稍远些的饭菜夹到欧阳天赐碗中,就算是装病,也得有模有样才行,昨天中毒,今天就跑出去逛街,是人都能猜到是假中毒了。
“那父王的病什么时候好?”欧阳天赐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吃的欢快,小脑袋都快要埋到饭碗里去了,庙会只有七天,七天后,就没热闹可看了。
欧阳少弦摸摸欧阳天赐的小脑袋,柔声道:“最晚大后天,父王就能出府了!”他命人暗中做了许多事情,想害他的人,最近几天就会有大动作,或许,不必等到大后天,他就能陪欧阳天赐出府看热闹。
“王爷!”一名侍卫轻敲房门,快步走到欧阳少弦身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来,目光凝重,摆手让侍卫退下。
“少弦,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皇宫有动静了?
欧阳少弦诡异的笑笑,侧目望向窗外,凌厉的眸底冰冷流转:“蛇还真是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要出洞!”主动送上门来的敌人,欧阳少弦当然会毫不留情的狠狠教训。
夜深人静,整个京城陷入沉睡之中,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得得得!”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从道路一端飞奔而来,步伐很急,近了,更近了,可看清马上坐着两个人,前面一人是侍卫装扮,面容冷峻,后面那人的模样也凸显出来,赫然便是楚宣王府的府医。
府医是外地人,在京城安了家,平时吃住在楚宣王府,休沐的日子,就回自己购买的小院落,与妻儿共度美好生活。
明天是他休沐之日,他准备一早回家,哪曾想刚才有人前来通知,他儿子生了病,让他赶快回去,欧阳少弦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卧床休息即可,他禀明管家,准备提前赶夜路回家。
府医的家在城边上,管家担心他一人走夜路不安全,便让王府侍卫骑马送他一程。
漆黑的夜,静的出奇,四周没有任何声响,急促的马蹄声格外清析,阵阵冷风吹过,府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望望前方黑漆漆的路,府医暗暗祈祷,但愿孩子没出什么事情才好……
暗叹间,眼前黑影一闪,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窜出两名黑衣人,手握寒光闪闪的长剑,径直刺向侍卫与府医!
“小心!”府医的提醒声出口,侍卫已经揪着他的衣服将他带离了快马。
稳稳落地后,府医还来不及细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名黑衣人凌厉的招式已到,侍卫拔出佩剑,与黑衣人对打起来,府医站在一边,暗暗担忧,二对一,侍卫能赢吗?
黑衣人的武功与侍卫不相上下,又占了人数的优势,十几招后,侍卫被擒,府医脖子上也架了个冰凉的物体,丝丝寒气渗入肌肤,冷的彻骨:“两位,我家主人有请,麻烦你们随我们走一趟吧!”
望着黑衣人冷寒的眼眸,府医壮壮胆子:“我们是楚宣王府的人,如果你们敢对我们下毒手,楚宣王绝不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狠狠推着府医:“我家主人见你一面而已,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走!”
府医和侍卫被黑衣人们押进一间简陋的小屋内,踏进门槛儿,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画着图画的墙壁,墙壁前站着一名身披紫色斗篷的高大男子,背对着两人,负手而立,气势强盛,让人无法忽视。
黑衣人上前一些步,轻声禀报:“主人,楚宣王府的府医带来了!”
男子淡淡答应一声,却没有回头:“欧阳少弦喝的酒中真的被人下了断子绝孙药?”
男子的话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询问府医。
“是……是的……”这件事情不是机密,府医也没必要隐瞒。
“那酒中的药是别人下的,还是你府医下的?”男子瞬间加重了语气,凌厉的质问着。
府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是别人下的……身为楚宣王府府医,是为王爷治病的,岂会害他……”
“事事难料……”男子话未落,寂静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男子紧紧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乱?”
话刚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踏进房间:“阁下好兴致,深更半夜在此审问我楚宣王府的府医,你想知道什么,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