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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也罢,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在家里读书写字也是一样的……”
老爷就不该答应让玉菲帮着实施昨天的计策,她可是御史府的嫡长孙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御史府,出了事,名誉扫地不说,连带着也污了御史府的名。
“不行。”张御史眉头紧皱,冷声打断了御史夫人的话:“正因为有洛阳王府的事,玉菲才更要去侯府学堂,否则,岂不是会让人议论咱们心虚。”
张御史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想事情比御史夫人,张玉菲都要全面:“慕容雨身为侯府小姐,不会无故刁难你,在学堂里,你只需小心谨慎,不要被她抓到把柄,就不会有事。”
王香雅出身将门,武功的确不弱,夜间悄悄潜进侯府,教了慕容雨几招防身,两个时辰后又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雨像往常一样,问安,用膳,去学堂,张玉菲会来学堂之事她早已想到,不过,她急着习武自保,暂时没空找张玉菲的麻烦,一上午相安无事,张玉菲暗暗松了口气。
下了学堂,慕容雨回烟雨阁,路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眸光微微转了转,轻轻敲门走了进去:“爹,姨娘,你们在谈事情啊。”
张姨娘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支唔着,想要应付过去。
慕容修却很自然的承认了:“是啊,你姨娘说,想让李向东状元来侯府认教。”
“陆先生教的好好的,为何要换人?”慕容雨故做不懂。
“昨儿大小姐也去洛阳王府赴宴了吧,陆先生居然喝醉了酒,险些出大事。”张姨娘轻轻叹了口气:“陆皓文毕竟是寒门学子,不懂咱们贵族的规距,可他在侯府任教,代表着侯府的一方面,他在众人面前失态,也会害侯府失掉颜面……”
“昨天李状元也喝醉了酒,喝下醒酒汤都不管用,是府医用最大的银针才让他清醒过来,他醉成了这个样子,真不知喝了多少酒。”前世没见过酒吧,才会拼了命的喝,这般贪心之人,侯府岂能任用。
张姨娘的脸色有些苍白:“李状元毕竟是状元,陆皓文只是一名落第的寒门学子,论才华,不及李状元。”
“咱们侯府的学堂只教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不需要才华高绝的先生,更何况,陆先生落第并非才华不高,而是感染风寒所致……”
“李状元毕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来咱们侯府教书,少不得会为侯府学堂增添面子……”张姨娘不服输。
慕容雨嗤笑,忠勇侯府可是皇室亲信,还用得着一名七、八品的芝麻官来长面子:“姨娘,李状元既为官,少不得会有公事,万一他因学堂之事,耽搁了公事,皇上怪罪下来,咱们侯府可吃罪不起……”
张姨娘的笑容僵了僵:“李状元是明事理之人,分得轻孰轻孰重。”
“万一李状元因公事,耽搁了学堂的事情,咱们这学堂开了也相当于没开嘛。”慕容雨有心与张姨娘做对,所以,无论她说什么,慕容雨都能找到理由反驳。
“大小姐很满意陆先生?”张姨娘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慕容雨装听不懂:“每位先生都有各自教书的方法,陆先生才华高绝,我,琳妹妹,玉菲等人都适应了他的教学方式,若换个人,我们还要重新适应,咱们这学堂只开一年,没必要这么大费周张的折腾。”
“李状元是外男,张姨娘久居内院,是如何认识李状元的?姨娘对李状元的看重,不比我们对陆先生的看重少。”慕容雨用了我们,是将慕容琳,张玉菲等人都拉了进来。
张姨娘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与李状元并不熟悉,只是听说他才华高绝,方才……”
“姨娘,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足为信,爹爹久居朝堂,看人看事比我们都准,既然他决定请陆先生来教书,就一定是觉得陆先生能撑起学堂,万一爹爹误会了,以为姨娘为李状元说好话,是置疑他的选择判断力,爹爹可是会伤心的……”你们两人之间没有矛盾是吧,那我就给你们制造一些。
慕容修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学堂还是由陆先生来教。”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何时轮到别人置疑了。
慕容雨心中暗笑,即便自己不出现,慕容修也不会让李向东进学堂教书,李向东已经是官了,还是个惹到贵人,被贬的官,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理会他。
反倒是陆皓文,洛阳王,太子都很欣赏他,若是明年高中状元,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慕容修赶他走,京中不少贵族都会争着请,慕容修还指望陆皓文在皇上面前为他多美言,才不会蠢到将这块宝让给别人。
李向东为何放着好好的官不做,突然间想到来侯府做先生了,莫不是他以为进了侯府教书,慕容修就会提拔他,真是痴人做梦。
前世,有丞相府,忠勇侯府的支持,李向东春风得意,平步青云,一路高升,今世,不但少了这两府的支持,自己还一再借机打压他,他的官位从备受争议的五品变成七品,再从七品降到八品,再下去,只怕要遣返原籍,做他的布衣平民去了。
张御史也是势利小人,当初应该是看重李向东的状元之位,方才拉拢他,若李向东被自己踩成平民,毫无利用价值了,张御史铁定会将他一脚踢开。
还有张姨娘,慕容琳,这些前世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事情定了下来,慕容雨留出空间让慕容修和张姨娘生闷气,自己扶着琴儿的手告辞离去,转过弯后,陆皓文出现在门外,眼底盛满感激:在侯府,真心待自己的,只有侯爷和大小姐,他们这份恩情,自己一定会报答。
临近烟雨阁,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大小姐,二小姐有请。”
这个时间,慕容琳请自己去月琳阁干什么?心中疑惑,慕容雨还是答应下来:先是张姨娘,再是慕容琳,这母女两人一刻也不消停,无妨,自己正好闲着没事,就去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姐姐来了。”刚走到月琳阁门口,慕容琳就开开心心的迎了上来,轻挽上了慕容雨的胳膊:
“姐姐,最近我被禁足,不能去学堂听课,你每天下学堂后,都来月琳阁,为我讲讲上课的内容好不好?”声音近似乎哀求,若慕容雨拒绝,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慕容雨淡淡笑着:“只要妹妹不嫌姐姐讲的粗燥,姐姐每天都来。”慕容琳那点小心思,不足为惧,请自己来月琳阁,不就是想制造姐妹情深的假相,然后,趁着自己毫无防备时,暗害自己。
“谢谢姐姐。”慕容琳开心不已,拉着慕容雨进了内室:“姐姐,我这里有新采的露水,用来泡茶味道非常好,你尝尝看。”
帘子打开,丫鬟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淡淡茶香顿时萦绕整个内室:“好茶。”慕容雨出言赞叹。
“姐姐喜欢就好。”慕容琳笑的天真可爱。
“大小姐请用茶。”一杯香气弥漫的茶水放至面前,慕容雨的微笑微微僵了僵,这道声音好熟悉,侧目望去,果然如她所想那般:“红贝,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姨娘让人打了她三十大板,饿三天方才发卖,难不成,庄子上的人,违背了马姨娘的意思,不但没卖她,还将她送回了侯府服侍慕容琳。
丫鬟对慕容雨福了福身:“回大小姐,奴婢名绿燕……”
“姐姐,你也觉得她和红贝很像吧。”慕容琳轻轻的笑:“刚看到她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啊,不过,她下巴上有颗美人痣,红贝却是没有的……”
慕容雨没有说话,笑的格外璀璨:医术高超之人,应该能将假痣放到人身上,张姨娘为了让红贝再进府,费了不少心思吧……
“泡茶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姨娘正是喝了她泡的茶,方才决定买下她。”唯恐慕容雨误会,慕容琳急忙解释:“她是十天前买来的,一直放在牙婆那里调教,今日方才领会府上。若姐姐不信,姨娘那里有买卖的文书……”
十天前,张姨娘还掌管着大权,买一名丫鬟合情合理,红贝也还在庄子上,变相说明,她不是红贝。
“我相信张姨娘。”慕容雨淡淡笑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的确不错。”以张御史的能力,造一份假文书,小事一桩,不过,这红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否则,张姨娘岂会冒着被人查出的危险将她带回府中。
红贝虽说是被马姨娘发卖的,但自己也参与了其中,张姨娘将她带回侯府,无非是利用她来对付自己和马姨娘,红贝恨极马姨娘和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张姨娘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不过,自己绝不会让她如愿,红贝,不现在应该叫绿燕了,只是一名低贱的丫鬟而已,在侯府无权无势,自己倒是很想看看,她在侯府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_阅读本文最新章节登陆。
067张姨娘自挖陷阱'手打VIP首发'
从月琳阁出来,慕容雨未回烟雨阁,而是直奔马姨娘所在的梨园而去:红贝回侯府之事,她打算通知马姨娘一声,让她做好防备。
马姨娘有身孕,嗜睡,慕容雨来到时,她刚刚睡醒,和马姨娘打过招呼,慕容雨直接开门见山:“姨娘,红贝又被张姨娘带回侯府了……”
“真的?”马姨娘惊讶之余,其中原因已想通:“张姨娘想利用她来对付我……”
“不止是姨娘,还有我。”害红贝被重罚,险些卖到偏远地方之事,自己也有份,以她们那种瑕疵必报的性子,绝不会放过自己:“我是独身一人,好防备些,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万事一定要小心……”
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出世,张姨娘肯定无所不用其极,否则,马姨娘扶了正,心高气傲的张姨娘还不得气死。
说到扶正,慕容雨轻轻叹气:慕容修的年龄,早过了三十而立,渐渐接近四十不惑,高门女子多早嫁,和慕容修年龄相仿的高门女子早就成亲生子,年龄小的,自然不愿意嫁个能做自己父亲的人,若他想续娶清白的女子,只能从寒门里选。
老夫人十分挑剔,寒门出身的女子礼仪不够周到,入不得她的眼自不必说,张姨娘又是御史的女子,那寒门正室,即便进了侯府的门,也会被张姨娘刺激的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需要聪明能干的管家儿媳,而不是胆小懦弱,处处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女子,所以,侯府的正室,多半是姨娘扶正。
马姨娘没有强势的娘家,以老夫人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绝不可能允许一个没有多少身家背影的女子做侯府正室,所以,即便马姨娘产下儿子,扶正的可能性也只有五成。
张姨娘已经在老夫人面前讨嫌,一般情况下来说,她扶正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张御史那个人,阴险狡诈,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万一他给张姨娘支点什么招,让老夫人不得不扶她为正室,自己和马姨娘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所以,如果侯府一定要扶一名姨娘为正室,慕容雨希望那人是马姨娘:“姨娘,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马姨娘轻轻笑笑:“咱们两人虽未同甘苦,共患难,却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小姐有话旦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的……”慕容雨的目光望了望内室中的丫鬟们,马姨娘会意:“我与大小姐有要事相商,红菱,红烛,带人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红菱,红烛领命而去。
知道她们的谈话外人听不到,慕容雨还是压低了声音:“姨娘的父母,是不是在云南?”前世,慕容雨和马姨娘并不亲近,对马姨娘的事情自然不关心,只隐隐知道,她有一名在京城犯了错,被贬到云南的父亲。
“是啊。”马姨娘眼底涌上一层淡淡的忧伤:“父亲被贬去云南时,我刚刚嫁进侯府,转眼间,已经十多年了……”
“姨娘与他们可有书信来往?”这才是慕容雨最关心的问题。
马姨娘叹口气,笑容有些苦涩:“云南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一年,通三、四次信……”
“那是普通的信差吧,若是快差,虽比不上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但一月余就能到达……”慕容雨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马姨娘眼底的苦涩更浓,隐有泪水凝聚,喃喃自语:“可那快差不是谁爱用谁用的……”
拭了拭眼睛,马姨娘强打起精神:“大小姐,您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事情?”
“洛阳王府死了丫鬟的事情,想必姨娘已经听说了吧……”
马姨娘点点头:“这件事情京城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那小贼真是大胆,居然在光天华日之下潜进洛阳王府杀人偷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慕容雨摇摇头,目光凝重:“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小丫鬟之死另有原因……”
“这……究竟怎么回事?”马姨娘久居京城,自然知道,世人的传言往往会夸大其词,甚至于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风声,真相,只有少数人知晓。
“洛阳王府有奸细……”虽然慕容雨只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