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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那边厢,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边厢,是剥洋葱一把鼻涕一把泪。
钟有时可不是故意打断他装逼的,实在是鼻涕快流嘴里了:“快快快快帮我拿张纸巾。”
陆觐然闻言,这才拿着纸巾盒过来。
她是一手洋葱味,碰哪哪火辣辣,龇牙咧嘴地示意他帮自己擦鼻涕。
陆觐然叹了口气,要不是见她鼻涕真的快流嘴里了,真的不愿意这么拿着纸巾过去帮她擦鼻涕。
“太不公平了,美差都是你干,苦活都是我来。”
为了报复,钟有时就着他的手狠狠擤了擤鼻涕。见他瞬间嫌弃得直皱眉,钟有时一笑。
眼角还挂着洋葱催出的泪,嘴角又挂起诡计得逞的笑,这画面甚是滑稽,陆觐然心情甚好:“那咱们换换。”
钟有时欣喜得眼睛直接这么一瞪:“真?”
陆觐然点点头。
钟有时终于能心安理得地喝着红酒摆着盘,听着音乐翻着炭,别提多惬意。只是她有点怀疑,姓陆的手里正拿着的那颗洋葱难道和她刚才拿的那个品种不同?不然怎么她剥洋葱时就鼻涕眼泪齐飞、止都止不住,而他剥洋葱时却看着和刚才开酒一样得心应手?
穿着Anderson&Sheppard的定制西装剥洋葱,原来竟是这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等陆觐然真的串好了串准备上架烤,回头想问问炭生的怎样了,那位生炭师傅却明显喝嗨了,压根不搭理他。
陆觐然只能端着这盘烤串亲自上场了。
钟有时可算是彻底摆脱了苦工的命运,坐着等吃。
不过这一等可等了足足半小时。
她觉得烤得差不多了就要上手,一下就被陆觐然打回:“再等等。”
钟有时忍不住仰天长叹,想吃个烤串怎么就这么难?
或许更有资格仰天长叹的应该是陆觐然,想安静烤个串怎么就这么难?
女人的嘴啊,原来真的可以一刻都不停——
“熟了没?”
“还没熟啊?”
“这个半生也可以吃的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真的要饿死了,大哥!”
“啊!什么时候才能……”
钟有时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嘴牛肉。
陆觐然把烤架上的串翻面的同时瞥她一眼,见她已经满意地大嚼特嚼起来——总算是堵住她的嘴了。
失而复得的安静之中,陆觐然继续从一旁的铁盘上夹起一块晾凉了的牛肉,尝一口,味道不错。
钟有时也给出了高度评价:“味道真不错,以后你要是破产了,真的可以去卖烤串,相信我,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陆觐然眉都不抬,准确夹起一块牛肉塞过去,二度堵住她的嘴。
这是一个难得月朗星稀的夜。
夜风一刻不停,驱散了雾霾,天空深蓝如暮,深夜的楼道里安静极了,空无一物的推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外。整所公寓里,只有这么一扇窗,灯光不知不觉亮至深夜。
即便落地窗开着一半透风,西厨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木炭裹挟的肉香。
酒过三巡,竹签子散了一桌,她真把红酒当啤酒在喝,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陆觐然的酒量不好不坏,此刻已有三分醉意。
钟有时喝得比他还多,毕竟他还在忙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喝了。
“说真的……我……”她打了个酒隔。
陆觐然洗耳恭听,总觉得她要发表什么高见,神情虽然是醉的,却明显又透着一丝郑重。
“我很谢谢你。你知道么?我……已经……已经……”
得,话都说不清了。
陆觐然给她递了一串,希望她别说话了,这支支吾吾的听着太磨人。
可钟有时不肯合作,又喝了一口,还真就把气顺了回来,说话终于不结巴了:“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肯定过了。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出现了。”
陆觐然可想不起来:“我有肯定过你什么?”
钟有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不懂。你这种出生在别人终点线上的人,没经历过任何挫折,你是……不会……懂的…
…”
她作势又要举杯猛灌。
陆觐然伸手盖住杯口:“酒不是这么喝的。”
这样喝,谁能不醉?
她笑。
笑得那么明媚,狡黠,“我懂,喝红酒,要把舌头卷成一个小吸管似的……”
她真的当着他的面探出舌尖,为了他能看清,还特地凑近了些:“就像……这样……”
陆觐然有片刻的愣神。她已拿起酒杯,可惜她的酒杯已空,不客气地拿起他的那杯,要继续演示给他看。
她只喝了一口,酒杯就被陆觐然几乎是夺了回去。
不知怎的,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愠怒:“为什么要喝我的?”
钟有时撇眼看他:“小气。还给你好了。”
说着就要把嘴里的酒吐回去。
此举分明是故意恶心他的。
“不用。”他果然阻止了她。
钟有时可劲儿得意。
可那得意半秒后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已一把拉过她,吻住。
饮她口中的酒。
第28章
钟有时瞪着眼睛。
她明明没醉,可是为什么唇上的触感那么不真实?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她是该推开他的吧?可是这滋味真的很……
美好。
他的吻那么谦和却又那么循循善诱,钟有时差一点就要闭眼回吻了,却在下一瞬间唇上的压迫消失了,她看着他睁开眼睛。
眼里有醉意有清醒,有沉醉又有克制。
钟有时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不该这样的,想必他也这么想。
“对不起。”
陆觐然皱着眉头抚额。他这是在干什么?疯了。
刚才那一切都不应该是他做的,可她那已经花了的口红,分明在提醒这个吻实打实的发生过。
陆觐然晃了晃脑袋,扯张纸给她,示意她擦擦嘴。
钟有时看着那张纸巾,白晃晃的在眼前那么一晃,就和她此刻的脑袋一样,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之前莫名的烦躁竟真的因此瞬间不见了踪影,钟有时终于明白,是欲。望在告诉她,它不想结束。
就当她喝醉了吧……
等她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他腰上。
陆觐然的手还搁在面前的餐桌上,拿着酒杯,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杯柄。
那是他最后一点的克制。
她有些居高临下地看他,手还捧在他脸上。
她的手是僵硬的,可她的嘴,那般温软,就像一个无法填满的沟壑,引。诱他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探究竟。
她在看他,眼里幽幽暗暗闪着光。最后一丝理智顷刻间被击得粉碎,陆觐然一把搂住她的腰站了起来。
邪念紧接而上,如一张网,顷刻间压境,钟有时背倚着桌沿,用力地扯着桌巾,仿佛这样就能排解什么似的。
和之前的吻截然不同,钟有时被吻得舌尖发麻脑子犯晕,完全没发现自己碰倒了酒杯。
一声脆响,酒杯应声落地砸得粉碎。陆觐然放开她,看一眼地上的玻璃渣,那碎片仿佛在折射着清冷的光。
“你说不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丝丝热度在考验她最后的理智。
可她和他明明都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钟有时双臂攀上他坚实的颈项,回以更深刻的吻。
钟有时知道,让酒精为这一切背锅是不对的。
可当她身上这件timeless被褪去,她真的很想再喝两杯壮壮胆。
陆觐然感觉到她的僵硬。他又何尝不是?
“要不要喝点酒?”
钟有时连忙点头。
等他真的起身离开床边,偶一回头,分明瞧见她松了口气。
这一切都不该开始的,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谁又都不愿就这么结束这一切。
可能等他拿着酒回来,她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打算跟他说再见了吧——
陆觐然重新从柜子里拿酒杯的时候莫名地想到。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乐见于此,还是会可惜。
而陆觐然真的拿着酒和冰块回到卧室,等待他的却不是已经穿好了衣服的钟有时,甚至连她的人影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浴室那儿传来的水声。
敲响浴室门之前,陆觐然是前所未有的犹豫的。
自己一旦踏进去,就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他犹豫了一下,叩门的手收了回来。脚步折返准备往回走,却是刚要迈出那一步时又生生止住,猛地转头推门而入——
这才是他想做的事情,让所谓的理智见鬼去吧。
水汽缭绕间,陆觐然依旧能看见站在花洒下的那个背影一滞,分明是听见了他进来的声音,却不回头,也没有别的举动,就这么背对着他站着。
陆觐然慢条斯理地走近,检阅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挺瘦的,却有腰窝。他脱下衬衣。
他喜欢她的腿,笔直、纤长。他解下皮带。
最终,陆觐然也来到了花洒下,头发被打湿的同时,她终于肯回过头来。
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却准确找到了她的唇,吻下去。
水明明是温热的,他却觉得胸前滚烫。因为她的背脊紧贴着他,不隔一物。他迫不及待地用手代替皮肤,去感受她的每一寸。
水声停了。他关掉了花洒。
钟有时背脊刚贴到床单的那一刻,身上裹着的浴巾就被扯了。
地灯发出的暖黄光线都觉得刺眼,幸好被子就在手边,钟有时就跟扯着救命稻草时的,扯过被角遮住自己。
皮肤刚感触到被子的柔软,一股压迫的力道就结结实实地覆了过来,陆觐然的脸又再度近在咫尺。
他的唇是被她咬破的?应该是吧。钟有时很纠结,她该闭上眼睛乖乖等着接下来的一切,还是……
可抬眼看他,分明已经一点一点吻了下来,那她还是闭上眼睛等着好了。
却在那一刻感觉到胳膊底下咯着什么东西,钟有时又蓦地挣了眼。
她眼睛本来就大,突然这么一瞪,陆觐然还以为怎么了,唇就这么悬在她上方不过半厘米处,生生就被逼停了。
就这么看着她从身子底下摸出来一样东西。
怎么这个安。全套的外包装上还有个Q版小人?
怎么这个Q版小人西装笔挺的样子那么像……
钟有时的目光不自觉得就瞄向了某人。
陆觐然知道她在看自己,可他该如何解释?
那是他拿酒途中从储物间里翻出来的,方程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方程的朋友基本上人人都收到了,专门找厂家定制的安。全套,外包装上是每个人的Q版形象。
陆觐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手里拿的这玩意,包装上印着的是他的脸。
连他都觉得只有变。态才会做这种事。
她此刻看他的眼神,是不是也是这么个意思?
陆觐然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拉到头顶,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了结这一切。
钟有时就这么节节败退,哪还有工夫分神想其他?
他的手他的唇,哪个不是焚烧机器?所到之处,即刻烧得她一片火辣辣。
钟有时几乎是木楞地看着天花板,脑子比宿醉还晕。她能感受到他的手一路向下最终探进……咳……她感觉自己紧绷地都快成一根弦,任由他肆意的撩拨,每一下,都要她呼吸一窒。
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
陆觐然没有勉强,只吻一吻她额角。用唇去感受她皮肤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一笑。
钟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的笑能那么性。感,即便弧度如此轻微。
她在他身。下艰难地翻个身,要去拿床头柜上的酒杯。现在可能只有酒能平复她快要破表的心跳。
他却将她密密实实地搂回。
“我得喝点酒。”
“不用。”他细细看她绯红的脸颊,“你已经醉了。”
该死的,你别这样笑了行不行……
钟有时的抱怨却是还未出口就已消散喉间——
他突然捞起她的膝盖,架上他的臂弯。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在让她敞开,迎接他的一切。
咳……
嗯……
第29章
在钟有时仅有的那点经验里,这一切似乎都应该是青涩的、躁动的,震颤的心跳,肆意流淌的汗水,毫无章法的急切。
而她不知道,这一切竟还可以发生得这么沉着、冷静。她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被盈满,他缓慢,却志在必得,在这样绵里藏针的攻势下,任何紧。致的抗拒都化成娇嫩的欲拒还迎。
钟有时看他的眼睛。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么久发展到这一步了?她甚至之前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脸。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喉咙发痒,她只想吻他。
吻他微微抿着的唇,吻他压抑的眉心,吻他鼻尖摇摇欲坠的汗,可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身体早已柔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他肆意撩动。
陆觐然吻她汗湿的额发,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因为疼痛而锁着眉,眼睛里却是一丝一丝的媚,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越是忍着,越是给人一种冲动,要不顾一切撬开她的唇,听她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