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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觐然吻她汗湿的额发,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因为疼痛而锁着眉,眼睛里却是一丝一丝的媚,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越是忍着,越是给人一种冲动,要不顾一切撬开她的唇,听她缠绵的哼吟。
低闷和压抑到了顶点,只让人想撕碎这一切,钟有时只觉得他的目光幽幽一暗,下一刻她的脚踝就被他一把扣住。这男人就这么折起她的腿扣在他的腰侧,另一手扣在她腰侧,突如其来的敞开令她眼神都慌乱了起来,眉心刚紧了一分,他却连让她蹙起眉头缓解这一切都不让她如愿,突然的一个深抵,再次将这一切捣碎。
他终于听见了她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吟声。
“嗯……”
谦和和克制的假象瞬间被撕掉。他的每一下都深入至底,每一下都要她齿间厮磨,喉间颤吟。
钟有时不知到要看向何处,凌乱的目光几乎和她破碎的呻。吟声一道飘在这压抑难耐的空气里。
而他还变本加厉,几乎一刻不停,要她为他展开。
要她为他绽放。
要细细体会她的每一下紧致和潮涌。
终于终于挨过了这波密集的攻势,钟有时已经是气若游丝,他要俯过来吻她,她却顿时一脸哭相。扁着嘴的样子看得陆觐然一笑:“怎么了?”
“……腿,麻了……”
陆觐然失笑摇头,稍微撑起上半身,给她空间把腿抻直。
钟有时得了空,身子一侧就侧躺到了床沿,整个人像刚从蒸笼里捞出来,汗津津的浑身发热。
陆觐然捋着她汗湿了的背,潮热而光滑。
他目光略过眼前的每一处景色。她那嫣红的嘴唇飞霞的两颊,湿漉漉的眼睛和额发,都是盛情到极致的邀约。神经末梢在叫嚣,叫嚣着继续。
陆觐然侧躺在她身后。
钟有时回头看他。有吻落在她眼皮上。
他的膝盖稍稍挨开她的腿。
却遇到了阻碍,进退两难。
“放松。”他说。
钟有时紧紧抓着他扣在她腰侧的手。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怕了,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是她在那点仅有的经验里从不曾体验过的,她在因此而泛滥成灾。
可她也不想就此结束。
陆觐然的吻柔和地落在她的耳侧,后颈,她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酥软,终于,丢盔卸甲。陆觐然扣着她的腰,狠狠往后一挫。嗯……
收复失地的那一刻,末梢神经紧绷得几乎发疼。
他感受得到她的紧张,可这个夜晚,他并不想提前结束。
凌晨四点,钟有时从车上下来,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
她进楼前是不是应该回头跟车里的人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背对着车门僵站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甚至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脱衣服的时候有多忘情,穿衣服的时候就有多尴尬。她也不例外。
直到出了电梯,钟有时还耷拉个脑袋,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都没发现门缝里其实还亮着灯。
直到她开门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
“这么晚才回来?”
钟有时差点吓跌到地上。
此刻的秦子彧正抱着薯片袋盘腿坐在沙发上,长发用个鲨鱼夹夹在后头,配上她那一脸审度的表情,简直像在抓老公出轨的黄脸婆。
钟有时好不容易三魂七魄归位,眼珠一转就要岔开话题:“你怎么还没睡?”
装作没事人似的换拖鞋进屋,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边鼓,头都不敢往老秦那个方向撇。
秦子彧趿上拖鞋朝她走来:“拜托,现在都几点了,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哦是吗?”钟有时说着就要直接折去卧室。
却是没走两步就被叫停:“钟有时。”
“……”
“我劝你坦白从宽哦。”
“……”
在老秦锐利的目光下,钟有时顿时犯了怂。
凌晨五点的小公寓里,两个人分坐小沙发的两头,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兴奋得语无伦次。两个人简直都不在一个次元,自然驴唇不对马嘴。
“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为了换资源故意睡他?”
“天哪天哪天哪,他活怎么样?”
“我可真没那么想过。一丁点都没有。”
“我就说嘛,他鼻子那么挺,那啥肯定不赖。”
“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他身材呢?是一坨白面团,还是八块巧克力?”
“八块巧克力。”还能不能好好聊了?“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可是老秦已经开始脑补那八块巧克力的画面,压根没听见她的后半句。
钟有时仰天长叹一声,扯过抱枕闷住头,闷死算了。
闷死算了!
第30章
凌晨五点,唯一亮着的这扇窗里,两个女人挑灯夜谈;而这扇窗外,一辆车一直停在公寓楼下,路灯与寒夜的薄雾将车影幽幽笼罩。
陆觐然的车并没有开走,就这么熄了火一直停着。
他是目送她进楼的。其实从他家里出来时,两个人已经是不发一言的状态,这个女人平时如何的嘴如连珠炮,那少有的沉默就尤其显得尴尬。
他其实不太清楚她的想法,当然了,他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都没弄清楚。
爱吗?显然是不爱的。
有好感么?显然也是有的。
和宋栀分手后的头两年,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似乎任何热情和付出都在年少时的那场爱情中消耗一空。与其把经历都投入到感情中,他宁愿投入到工作中。起码工作室付出即有回报的事,而感情——任何所谓的投资回报率都是狗屁。
之后便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女人主动示好投其所好,可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陆觐然也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他还爱着宋栀,还是他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其实钟有时的出现,说特别也不特别,可要说一点也不特别,那他怎么就单单和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陆觐然闭上眼,有肆意的笑容浮现在脑海——是属于钟有时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这种笑容很有感染力,以至于他现在想起,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可陆觐然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另一副画面又接踵而来。是慈善之夜她面对萧岸时,那种人前刻薄人后双眼通红的样子—
—
虽然她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多聪明、用假录音吓退了萧岸,但她当时强颜欢笑的表情,陆觐然猜,如果当时萧岸真的不顾一切要和她重头再来,甚至不惧录音、不惧徐子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她怕是会动摇的吧。
她还爱着萧岸的吧。只是可能恨比爱更多。
就像他还爱着宋栀,可是这份爱,可能也撑不过这几年就要消耗殆尽了。
可今时今日,他们两个都算是心里还装着别人,那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除了让酒精背锅,还有别的办法么?
毕竟,他不希望她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而就此远离他。
终于想明白的陆觐然。
终于舍得发动车子离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陆觐然其实睡得并不好。
肠胃作祟还可以吃药缓解,但生物钟作祟就真的是束手无策,六点睡下不到就点就醒了。
之前的那一个星期,这个时间点一个女人会按响他家的门铃,上门来给他做早餐。
虽然此时门铃没有如约响起,陆觐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起床,洗漱换衣,只是目光总时不时地瞟向家中钟表。
直到时针走向9点半,门铃依旧一声没响过。她应该是不会来了,这也并非意料之外。
陆觐然给自己泡了碗麦片,也就勉强算作早餐了。他倚站在餐台旁,刚吃了一口耳边便是“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终于……
陆觐然立即放下碗和勺准备去应门,却是刚走一步又折回来,把麦片倒了、把碗冲了放水池里。假装这顿早餐没有发生过。
这才噙着笑意慢条斯理去开门。
可视对讲亮起的那一刻,也是陆觐然笑容僵在嘴角的那一刻。
画面里出现的是他的朋友兼邻居——方程的脸。
他现在把对讲关掉还来得及么?
那端的方程却已经开口说话了:“我的摄影展你真不打算露面了?”
“你也知道我生病了。在家休养连纽约都没去。”
“我让你去798又没让你去纽约。而且……”方程越说越不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还去了慈善之夜。徐子期的面子你都给,我的面子你不给?”
谁说他是为了徐子期去的?
他明明是为了……
陆觐然既不挂断也不答应,就这么冷脸对着方程,看他还能用什么说辞说服自己。
结局显而易见,方程最终还是一个人灰头土脸地上了路。
要劝说陆觐然改变想法从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方程之前已经领教过无数次,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这人简直跟个固执的老头似的……
而此时此刻十公里之外的某公寓楼里,钟有时也早就醒了。准确来说,她这一晚都翻来覆去没睡着。
终于翻身凑到呈现昏睡状态的老秦耳边:“我今天陪你出去逛逛?”
老秦困得一塌糊涂,哪会搭理她?直接眉一皱,翻个身继续睡。
钟有时自讨没趣,横回去逼自己再睡会儿。依旧徒劳无功。
终于按捺不住坐起来,抓着头发烦躁至极。
扭头看老秦,姿势都不带变的。
钟有时索性起床,翻来弄去给自己找点事做,可她既看不进电视也看不进电脑,既不想吃饭也不想画稿。
就这么折腾了半小时,钟有时终于给自己找到事情做了——她在老秦的一堆信用卡账单里发现了一张邀请函。
方程的摄影展就在今天。
老秦都辞职了,他还让人给老秦寄邀请函。究竟处于何意?这就很值得揣测了。
不过老秦早认定了这绝对是场鸿门宴:“这玩意肯定是Linda那个小婊给我寄的。她现在顶替了我的职位,还不想方设法地膈应我?反正我不去。”
钟有时暗搓搓地揣着邀请函挪到卧室门边:“老秦?”
“……”
“我拿你的票去看展了啊?”
老秦持续昏睡中,理都没理。
钟有时就当她是……默许了。
虽然方程被老秦臭得一文不值,但人的行业标杆地位在那儿,现在又有这么个机会,钟有时真挺想去膜拜膜拜的。
一个设计师能办摄影展,前期营销还做得这么好,虽然这一切在老秦口中都是不务正业,但钟有时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若有方程十分之一的营销能力,她的独立品牌也不至于关张大吉……
陆觐然到的时候,正值今天摄影展人。流量的最高峰。
网上已经出了新闻,这次chaimfong的摄影展来访人次第一天就破了798的办展记录。买不起chaimfong的衣服,但看得起他的摄影作品,这个卖点对普通民众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这一切的营销都是陆觐然手底下的团队做的,陆觐然自然通晓所有流程,这个时间,方程应该正在二楼的临时办公室里接受专栏采访。
一楼的展品对陆觐然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毕竟方程摄影作品他早看过不下几百张。他直接上了二楼。
临时办公室的门扉紧闭,看来采访正在继续,陆觐然正琢磨着是不是该下楼看看展消磨一下时间,办公室的门却豁然拉开——
里头径直走出一位泪眼婆娑的女人。
陆觐然倒是挺诧异的。
可那女人一看就是刚挨过训的模样,与他擦身而过时,只对他点了点头,就这么红着眼睛快步离开了。
透过此刻虚掩的门缝,陆觐然见办公室里压根就没有任何记者和镜头的身影。
这才皱着眉走进。
方程正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怒目抬头,见来人是陆觐然,这才表情一松:“你不是不来么?”
“改变主意了,不行?”
陆觐然也会改变主意?不如说他是吃错药了……
“刚才那位是?”
“那个啊?我之前的助理辞职了,那是新助理。”
“你这是把她骂哭了?”
方程可不认这指控:“是她承受能力太差了。要是换做我之前那个助理……”
方程表情一滞,没再说下去。
那表情,几乎是落寞了——
陆觐然也深以为然:方程的助理但凡能在方程手底下忍一年,他都敬她是条汉子。
“做领导的,有时候也得刚柔并济。”
方程一脸疑惑地望过来。
“……”得,他怎么会懂刚柔并济是什么意思?陆觐然撇撇嘴。
记者采访时间延后了,两人出了办公室,往二楼的公共区走。
还未穿行到公共区,就听见有人正在闲聊:“听说秦子彧来了?”
“不会吧……”
“真的来了,我在前厅接待那儿看到她的邀请函了。”
“……”
方程脚步一愣,陆觐然也发现了。
员工间偶尔闲聊并不是罪过,他可不想看见方程又冲过去搅人兴致,把人批得狗血淋头。可陆觐然正要拉住方程,方程却突然一转身,朝通往一楼的楼梯走去。
“我先下去一趟,你在办公室里等我。”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