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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和克雷泽分手并不是因为她还爱着陆觐然,相反,她早就把陆觐然当朋友了,宋栀之前一直对陆觐然表现得欲拒还迎,其实是在赌气,是在报复克雷泽的多次不忠。终于,依旧不断偷腥的克雷泽令宋栀彻底心灰意冷,宋栀决定放下克雷泽的那一刻,也等于放过了陆觐然。
钟有时真的很佩服宋栀,也真的可怜她。
至于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用着餐的陆觐然——他的心可曾有一秒被她走进?
这个问题一度纠缠了钟有时很久,可在她决定去纽约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已豁然开朗。
她的未来,如果还一直纠缠在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上,那她就毁了。未来要如何在纽约立足,才是她必须全力以赴的事情。
人多多少少是需要仪式感的,就好比她登上飞往纽约航班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要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又好比这一刻,她想要好好跟他道个别。
却原来,实际上真走到了这个地步,她连一句像样的“再见”都说不出来,除了闷头吃饭,她就像个哑巴。
一顿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吃完了。
他送她回去,这一路却足足开了一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他在绕弯,仿佛永不会停止似的漫无目的。
窗外的风景从长安街一路到了国贸桥,周围的车流从最初的拥堵不堪渐渐变得稀稀落落,夜都渐渐深了,车子却依旧没停下。
多么幼稚,以为只要一直不停车,就永远不会有下车说再见的时刻?
陆觐然却是一面嘲笑着自己,一面继续加速。
钟有时心里叹气:“已经十点了。”
回答她的却只有油门轰到底的声音。
可这有什么用呢?终于油量耗尽,这车终究是得停下。
车子被逼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可能连最后一丝电量都耗尽、双闪都不得不熄灭的那一刻,也不远了。
陆觐然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叫车了。”钟有时看着手机上叫车软件上显示的车将在五分钟后抵达。
他依旧没有回应她。
钟有时觉得自己就像在对空气说话,可是她不得不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碰见你,我现在应该在佛罗伦萨,好一点的话没准能应聘上设计助理,差一点的话甚至有可能在outlet做中文翻译。是你的出现,给了我新的机会,也给了我新的希望……”
“我不想听。”他终于开口,却是打断她。
他知道她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可又怎么阻止得了她?钟有时并没有打算停下:“我最初报名参加比赛,其实也是在投机取巧,想着让你发现我其实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没准就能重新获得你的赏识,从你身上捞更多的好处。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糟糕,我害怕的东西太多,我害怕萧岸,害怕再失败,害怕走到最后发现这又是一个死胡同、还不如当年彻底改行去outlet做翻译……”
“……”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这是你教会我的,谢谢你。”
陆觐然近乎机械地扭头看她。
她说这么多,无非是在为她最终要说的话做铺垫。
而她最终要说的话,应该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真的非走不可么?”
她点头:“我不想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停下我的脚步。”
“……”
“所以,再见。”
她终究还是说了这两个字。
她说完就下了车——
她叫的车到了。
两周后,钟有时如期踏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罗淼自己加钱升头等舱去了,钟有时也没管他,翻了会儿杂志,飞机也飞平稳了,空姐开始派餐,“请问想喝点什么?”
“香槟谢谢。”钟有时正看着杂志,头也没抬地说。
倒香槟的声音起了又止,钟有时正要抬手接过,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抢了她的香槟。
不止香槟,她旁边的座位都一同被抢——罗淼喝着她的香槟坐到了她旁座上。
钟有时抱歉地对空姐笑笑,又要了一杯的同时不忘斜眼觑他:“干嘛?头等舱不舒服?”
罗淼还真就在如今的座位上弹了两下,煞有介事地感受了一下:“真的诶,怎么回事?商务舱真的更舒服……”
“得了吧!这座儿有人,你赶紧起来。”钟有时可记得自己旁边原本坐着位南美小哥,那小哥刚才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放心啦,我刚在厕所门口拦住他跟他换了座位。”
钟有时直摇头:“你说你,花那冤枉钱升舱却便宜了别人,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罗淼煞有介事地当着她的面晃一晃那杯从她手里硬夺下来的香槟,笑得很欠揍,“有意思极了。”
北京飞纽约的航班整整13个小时,钟有时还记得自己出发时下午一点,落地肯尼迪机场同样是纽约时间下午一点,可她整个人都跟废了似的,勉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办入关。
她上了接机的车就一路睡,反观罗淼,不愧比她年轻几岁,不见半点颓意,在车上和负责接机的coulisse行政官一直聊。
钟有时真睡得跟猪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罗淼偶尔扭头,见她一颗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晃得很有节奏感,就觉得有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脑袋什么时候晃到他肩上。
果然她的脑袋晃着晃着,就开始往他这边偏,眼看就要枕上他肩头了,罗淼刚下意识地一屏呼吸,那脑袋却硬是一个wave回去,直接枕到了对面窗棱上。
罗淼脸色一愠:“喂!”
“……”
“喂!”
他叫不醒她,索性曲肘撞撞她。睡得再深也被他撞醒了,钟有时这大中午的起床气也不小,一瞪眼:“干嘛?”
罗淼的借口不是信手拈来?“你不起来看看?快到中央公园了。”
中央公园她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稀奇,钟有时抱起双臂正打算继续睡去,却猛地一坐起,连忙看向窗外。
罗淼这边所对着的车窗外才是中央公园,不得不点点她的肩膀提醒:“中央公园在这边。”
可钟有时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自己那边的车窗外看。
莫非睡傻了?罗淼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是一排豪宅。
豪宅就位于中央公园对街,位置极佳,价格不菲。
而她,分明目光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看来不是睡傻了,而是被纽约的铜臭味震慑住了。
“十年内,我一定要买得起这儿的房子。”钟有时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咬着牙说。
罗淼忍不住用下眼线瞧这俗人:“当着人行政官的面,能不能谈点有逼格的东西?比如说……理想什么的。”
钟有时不理他的揶揄,更何况行政官压根听不懂中文,她暗自又咬了咬牙:“我不管,就十年。”
“哟,你已经打算和我在纽约待十年了?”
罗淼分明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故作一副吃惊状,以及一副高姿态,“我可还没想好答不答应你。”
钟有时回头就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也令钟有时看见了他身后的车窗外、中央公园的全貌,中央公园已不复她初来乍到时的一派清冽,处处都是生机盎然。春的气息就这样覆盖了整个纽约城,而与之一街之隔的上西区61街,她曾在这儿住过一阵,野心也就是这样被一步步培养起来的。
最后见陆觐然那天,她漏了一句话——她还要感谢他培养了她的野心。只不过未来这条路,她要自己走了。
第77章
钟有时在纽约不知不觉已待了一个月,其他什么都好说,就是吃的实在太不合胃口,真想念国内发达的外卖系统和各种脏摊儿小店,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型日渐消瘦,如今把自己套进2码的衣服都绰绰有余。
可惜她每天忙成狗,公寓的厨房是一次都没用过,Coulisse虽是个创立于1981年的品牌,其副牌coli却是个诞生于2009
年的新生代,售价只有主线的60%,主线负责撑门面,副牌负责捞钱以及帮助主线培养未来客户群,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如何既不功高震主、又能稳步提升销量,是她和罗淼上任后迫切需要做出点成绩来的领域。毕竟如今副牌也不好混,最近几年Dolce&Gabbana、MarcJacobs、MichaelKors这些品牌陆续都关掉了副牌,Coulisse还能坚持到现在,并非因为经营得有多好,而是危急时刻中国土财主插了一脚。
除了和一般空降部队一样面临如何与原团队磨合这个问题,她和罗淼还多了一项难题,timeless和coli的风格必须剥离,如果无意识地越做越趋同,coli还有中国土财主撑腰,timeless那就真完蛋了……
“你变相骂我姐是土财主是几个意思?”本来吃着晚餐还要听她聊工作罗淼就已经很不爽了,这回正好找着个缘由借题发挥一下,打断她,那一脸不满装得还挺像模像样。
“夸她有钱怎么就成骂她了?那我巴不得人天天这么骂我。”钟有时坐在设计桌一角,嘴里还叼了半块披萨。
是的他俩今晚又加班开小会,又点了这家的墨西哥披萨。Coli上一届设计总监的旧款已经开始全面打折清仓,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和罗淼什么时候能给出全新的2016早秋系列,不争分夺秒怎么行?
可这披萨吃得她都想吐了,哪有什么干劲儿可言?
果然还是罗淼率先撂挑子,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披萨扔了,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办公室外走:“这披萨真特么难吃,咱们去唐人街吃粤菜去。”
“这怎么行?”钟有时两脚一用力,死活不让人拽走,回头看看设计桌上的设计图,“咱们今晚得定稿,不然明天怎么跟美术主管开会?”
“我们已经改了3稿,足有80分了,过犹不及你懂不懂?再改,绝对不会比之前更好。”罗淼一针见血地指出,“说白了都是你自己给自己压力。”
罗淼的力气哪是她双脚一扎就能抗衡的?再一用力都快把她提着走了。
等终于找到了一家还可以的粤菜店,钟有时的满腹牢骚也没了,喝着久违的炖盅,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气。
果然是要吃了好吃的,心情才会好。
死活不肯来的是她,吃着舍不得放筷子的也是她,罗淼与她对面而坐,无奈得直摇头:“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脾气暴躁得就跟个绝经妇女似的。”
也不知她是真的没发觉,还是羞于承认,一扬眉还挺无辜:“有么?”
罗淼郑重地点点头。
钟有时低头喝汤不作声。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最近脾气差,今天还差点把coli的资深设计师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最后只能憋在心里骂一骂,表面上还算和气地把资深设计师请出了办公室,但她真有点体会到当年的方程看谁都不爽的心境。
莫非真是她英文表达太差,底下人才抓不住她的点?
哎,该死的磨合期……
她之前风云残卷够了,也饱了,自然多的是时间胡思乱想。罗淼基本只能吃她剩下的,要搁以前肯定逼逼叨,可最近真有点憷了她一点就着的样子,自然欺软怕硬默不作声。
为了做出点成绩来,这女的真是拼了,就好比现在,抱着双臂坐餐桌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最后竟直接腾得站了起来。
真怕她会嚷嚷着让他放下筷子,赶回去继续赶工,可她站了一会儿,竟自己扭头走了。
罗淼叫住她:“干嘛去?”
“去趟洗手间。”原来她的面有菜色是因为这儿,“吃撑了,胃难受。”
罗淼扫一眼餐桌:“六菜一汤被你干掉一半,你不吃撑谁吃撑?”
可她走得太急,没听完他的话就出了门。
走廊真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境,钟有时可无暇欣赏,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果然已经吃惯了披萨的胃消受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大餐。
她脚步不停,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正着,钟有时赶紧一侧身才险险避过去,就这么和这个中国面孔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越过对方继续往前走。
这家中餐馆当地挺有名,碰见中国人并不奇怪,她第一次来这儿还是春节那会儿由陆觐然带着,那段时间吃过的饭店,就这家她给了高分,不然这回也不会带罗淼来。
眼看洗手间就在这节截走廊的尽头,钟有时刚要加快脚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钟小姐?”
那声音浸着疑惑,还带着点港普腔,钟有时硬是忍着反胃回过头去——
叫住她的正是她方才差点撞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再一打量她,就和蔼地笑了:“钟小姐,真的是你?”
钟有时皱着眉头琢磨半天,眼看对方一步步走近自己才认出。
这可尴尬了,她都没认出这家饭店的老板来,老板反而先认出了她。过年那会儿陆觐然带她来吃过饭,碰见这老板时,还向对方介绍过她。陆觐然母亲也念叨过这家店,俨然老主顾。
看来老板也把她当自家人了,直接寒暄了起来:“刚才怎么没在包厢里看见你?”
老板什么时候进过她的包厢?“我一直在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