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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i确实比timeless名气响得多,这点是否认不了的,钟有时琢磨了一下:“那得让嘉琪那边出个营销方案,看怎么样才能既能让卢茜沾上coli的光,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帮timeless打个大广告。”
“吼,那精明鬼肯定能给你想出一百种方法来。”
罗淼一直觉得林嘉琪这人机关算尽,可是又能怎样?钟有时爱林嘉琪爱得不行——林嘉琪那聪明的头脑性。感的身体,不是应该被男人爱被女人妒的吗?怎么搁罗淼和钟有时身上,就正好相反?
林嘉琪果然不负“精明鬼”的美名,很快给出了时尚风行几套方案,只等卢茜那边做出选择了。
至于钟有时,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也有私心。答应了卢茜的邀约,就意味着她下个月得待在北京,而她没记错的话,宋姐说过宋栀的婚礼就在下个月。婚礼地点在米兰,她正好有借口不去。
钟有时也没问新郎是谁,她都已经有借口不去了,还管什么新郎?反正不会是克雷泽。钟有时跟克雷泽这两年的合作不少,罗淼和克雷泽关系就更好了,今年的timeless大片依旧是克雷泽掌镜,克雷泽在他的社交账号上也有帮timeless打广告。钟有时因此还关注了他。不过很快钟有时就想取关了,因为克雷泽前段时间在私人ins上发了一条特别伤感的文字,配图是他那别人看不懂的纹身——当然,这个“别人”并不包括钟有时,钟有时很清楚他那个纹身是为谁纹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前女友结婚他还这样发神经,钟有时只能猜测他当时是大麻抽多了没控制住手。
怎么不学学她?两年时间,足够她把不愉快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真的可以改变很多,连老秦都变了很多。两年前,方程跟老秦断了联系没多久,老秦才知道方程被资本方逐出了自有品牌。老秦既不难过也不气愤,直接找到方程,甩了张副卡给他:“我养你啊。”
可惜方程并没有收。
“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做我女朋友。”老秦转述过方程当时回绝她的这番话给钟有时听,当时的老秦一脸的可气又可笑,“你说那文盲打哪儿学来的‘东山再次’这么个词?”
不过嘲讽归嘲讽,那以后老秦花钱节制多了,不追限量了,存钱投资了,用老秦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怎么也得攒够钱吧?不然万一他越混越差,后悔了又回来求我包。养可咋整?”
当然变得不止老秦,连罗淼都交女朋友了。那姑娘是纽约的华裔,当年他在参加CFDA颁奖典礼后的派对上认识的。钟有时在派对上提前走了,直到罗淼和对方真正确定关系钟有时才知道。
虽然罗淼这段恋情没撑过几个月,但起码令钟有时卸掉了一副担子。罗淼一度跟讲笑话似的谈起他对她的那次表白,那个时候他刚认识那华裔姑娘没多久,起心要追人家来着,而那次模棱两可的表白并不是说给钟有时听的,只是他当时喝太醉,把原本说给那华裔姑娘的话说给她听了。
这话不论真假,钟有时都当它是真的。她和罗淼在工作上已经是完全离不开彼此的状态,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不过这些想法,钟有时只跟老秦说过。
“你现在真是太鸡贼了。”
钟有时就当老秦这话是在夸她了。真的这两年才明白过来这么个道理:人生在世,切忌折腾,自己怎么好过就怎么来吧……
只不过往往如意算盘打得最好的时候,上天却不会让你如愿。
她前脚刚以工作为借口回绝了宋姐,后脚就被告知,这一季的设计师大赛将斥重金打造,第一期就将前往意大利的威尼斯和维罗纳取景。
钟有时对卢茜真的是服气得不行,人脉之广,威尼斯之行的全程都拉到了旅游卫视的赞助。意大利的建筑风格举世闻名,所有参赛者都将以两地的特定建筑作为灵感来源,设计第一期参赛作品。
钟有时顿时又不乐意了。
林嘉琪表示爱莫能助:“和时尚风行的合作意向已经签了。除非你想得罪卢茜。”
钟有时耸一耸肩:她哪敢?
最终还是如约登上了前往威尼斯的航班。罗淼见她一点之前的兴奋劲儿都没有,很是不解:“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像当年评委羞辱你的作品那样羞辱今年这些参赛者么?怎么又不乐意了?”
钟有时躺在放平了的座位上,眼罩都没拉开,直接闭着眼睛,语气里一派兴味索然:“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这么嘴硬心软。”
罗淼“呵呵”一声,不再理她。
行程安排是先威尼斯、后维罗纳,拍摄结束后她从维罗纳出发去米兰,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只一个小时车程而已,她都不肯“纡尊降贵”去一趟,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过钟有时自然也有应对方案,反正节目先录后播,宋姐知道她来意大利也只能是一两个月后的事了。
怎料如意算盘再次打错,她人才住进酒店,宋姐的微信就来了。
“你来威尼斯了?”
钟有时惊得就差把手机给扔出去了,半天才回一句:“宋姐你真神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宋姐当即发了张照片过来。是卢茜朋友圈里的照片,是在机场来酒店的车上拍的。照片右下角那个睡姿极其不堪的女人,不就是她么?
钟有时正被自己丑得不忍直视,宋姐的信息又来了:“宋栀有卢总编的微信,你照片里那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回真的是逃也逃不掉了。
她人到了维罗纳之后,喜帖刚寄到她之前在威尼斯下榻的酒店。
在这个什么都可以靠网络传送的年代,能收到一封亲寄的喜帖,已经很难得了。可惜喜帖寄到了,她也换酒店了,宋姐琢磨着再补寄一份也来不及了,便告诉她:“没关系,婚礼的时间地点你都知道了,到时候你到了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一周后,钟有时就这么临时租了辆吉普,只身上了路。罗淼还让带他去,钟有时果断拒绝,她自己都不太想去,更何况带人了。
一个小时车程,她对米兰又那么熟,罗淼难道还担心她在路上出事不成?
可能真的她太自信了,老天总要看不过,出点岔子给她,钟有时从米兰市区开车前往莱科小镇的路上,车子竟抛了锚。
婚礼在市区的教堂办怎么就不行了?非得安排在莱科这么个犄角旮旯?钟有时的车靠边停在这乡间大路上,气急败坏的。
她现在上哪叫车去?
只能看沿路哪辆来车能捎她一程了。
第一辆车,她刚兴奋地朝对方招手,对方就跟没看见似地,反倒从她身旁加速驶过。
都说南欧人情练达、风景旖旎,怎么连搭个车都这么费劲?
钟有时正气馁,终于又等到了一辆车。
这回对方倒是停车了,俩看着年纪还没她大的男的,冲她吹口哨,那将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打量个遍的眼神,一看都不是善茬,钟有时当即冷下脸来闷头钻回自己的吉普车里。
那俩男的朝她喊了半天,也没人应,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钟有时坐在驾驶座里低着头刷手机,看来沿路拦车不靠谱,她还是看看能不能联系宋姐,让她派辆车来吧。
就在她专心致志地低头刷着手机时,一辆宾利从她车边驶过。
宾利车的车后座上坐着个人,夏天依旧长衣长裤穿得格外严实,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两车交错而过的那一刻,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问司机:“还有多久?”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辆吉普的身影也堪堪从他的车窗外略过,只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点点光影。
司机毕恭毕敬地答道:“最多半小时,陆先生。”
陆觐然点点头。
宾利车绝尘而去。
钟有时坐在驾驶座,车窗降着,就这么吃了一鼻子灰,抬头一看,只见有辆宾利已驶远。
钟有时顿时惊地背都直了,赶紧下车朝那辆宾利招手。
可惜已经迟了。最终她只能气馁地望引擎盖上一坐,今儿点太背,怎么短短低头看手机的工夫,她就错过了这么好的坐顺风车的机会……
第90章
半小时后宋姐派来的车终于捎上了钟有时,幸免于流落乡野街头的她欢欢喜喜地上了车。
隔天才是正式的婚礼,全体宾客被安排在莱科的TiSana度假村住一晚,这也是钟有时第一次来TiSana,这儿初期只对王室开放,神秘面纱一直保持了300年之久,几年前才正式对外营业。到了才发现这是意料之外的隐蔽,整个度假村总共也就23
间套房,还全被宋栀包下了,这两天估计都见不着外人。选择这么个地方结婚,还真有点远离世俗繁杂的调调,足以见得宋栀对自己的婚礼有多讲究。
钟有时一进房间放下行李就开了窗,她的房间在二楼最中间的位置,景观绝佳,她站在阳台上朝外望去,是一片18世纪的古堡庄园式建筑风格,再远一些则是艾达河,明天的婚礼仪式就在艾达河岸边的场地举行。可她现在再怎么远眺也是看不见现场布置的。但这不妨碍她眯了眯眼,享受远远飘来的河风与客房里的香薰队冲出来的迷人气味,一边眯着眼一边琢磨着晚上一定得去做个水疗,这时候才想起来答应了老秦,又赶紧调头回屋,赶紧掏手机开视频。
老秦在视频那头一会儿让她给房间来个全景,一会儿让她下楼拍拍院子,钟有时就当散步了,反正她在这儿除了宋姐也没个熟人,宋姐又忙着各种准备工作没空搭理她,她就这么一路开着视频去艾达河岸边转转也挺好。
她戴着耳机,听老秦在那头直羡慕:“我以后结婚也得来这儿,逼格啊!妥妥的!”
“那你可得好好攒你的老公本才行。”
“很贵?”
“废话。”
“所以这宋小姐嫁了个土豪?”
“母鸡啊。”
“你也赶紧找个土豪,让我也沾沾光,见识见识古堡。”
“你指望我这种两。腿之间闲置得都能扫灰的人,真的合适么?”反正四下也没人能听得懂中文,钟有时说得挺口无遮拦的。
当然,要比空无遮拦她还是比不过老秦:“你以为只有你需要扫灰?我的灰积得可比你……”
可惜老秦还没说完钟有时已经顾不上去听了,只因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Excuseme……”
钟有时一愣回头。
叫住她的是个亚裔女子,脑袋上架了副墨镜,看起来是来度假的。钟有时琢磨着度假村里的客人应该都是这次参加婚礼的宾客,便笑笑对对方说:“你可以说中文。”
果然——“哦谢天谢地,意式英语简直跟鸟浴似的,”对方皱着眉抱怨了一下,又挽起笑容问钟有时,“你知道附近哪有卖烟的么?”
钟有时想了想,“还真没有。”不过她掏了掏口袋发现自己带着半包烟,就掏出来给了对方,“不介意的话,这包给你了。”
钟有时递过去的是包女烟。对方看了看,似乎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烟,但既然附近买不到烟,她也只能收下了。笑着对钟有时说了句谢谢,这就要和钟有时道别,可对方刚要走,转头又停下了:“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钟有时点点头:“对。”
“那敢情好,我叫方桥辛,今晚warmparty我们应该还能见到。”
对方就这么拿着她的烟走了,钟有时这才想起手机那头的老秦,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继续之前的对话:“咱们刚刚聊到哪了?”
“扫灰。”
哦对,扫灰,可钟有时刚要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突然脚下一顿:“完了!”
老秦可是被她的一惊一乍唬住了:“咋?”
钟有时赶紧回头找人,可惜那位叫方桥辛早已没了踪影——她刚送出去的烟盒里放着她的打火机,那可是她带来的唯一的打火机……
另一边,方桥辛已经拿着烟按响了三楼走廊最角落的那间套房的门铃。
她等待的时间稍有些长,因为知道门里的人走路很慢,她也就安安心心等着了,对方门一开,她就把烟递了过去:“只有这个了。”
陆觐然低头看一眼那烟盒。眉梢一扬:女烟?
“附近没有卖烟的,这包还是这儿的住客送我的,你就将就着抽吧。”她都已经把烟盒往他手里塞了,却还要于事无补地补一句,“本来我是不允许你抽烟的,这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觐然也就没再说什么,接过烟准备去阳台,方桥辛看他手里拄着的拐杖,又叨叨了一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再依靠拐杖。”
他稍稍侧回头来,依旧没有表情:“方医生,暂且让我忘掉你医生的身份行不行?”
方桥辛翻个白眼,把自己嘴拉上。在来这儿的路上她就已经受够了这位的沉默寡言——全程就只开口问了司机一句还有多久到,其余时间真跟哑巴似的。方桥辛接触过的病人并不少,脾气差的也不止这一个,但唯独他令她无比好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人能打乱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