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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顺序最终在一名看上去更为苍老。脸上有两条深刻疤痕的矮人那里停住,这位胡子已经花白的老人看着萧焚空空的手指,低声说:“您应该有一个和您身份相匹配的戒指,大人。”
另外一边的卡朋特身体微微一僵。低声说:“洛卡,不要干涉领主大人的个人事务。”
那名叫做洛卡的老矮人扭头看着卡朋特,反问:“卡朋特,辉煌宝石只能保留在足够强大的人手中。如果我们的实力不够,保留那样的宝石只会让我们遭受灾厄。因为一颗辉煌宝石,矮人的城堡已经被恶龙占领。难道你还想这种事情重新出现一次?”
卡朋特安静了一会儿,说:“但是大人目前还没有保留这颗宝石的能力。如果我们将这颗宝石雕刻成戒指,那么灾祸恐怕会立刻到来。”
没有人知道这两名矮人叽里咕噜说的矮人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萧焚隐约觉得,这似乎和某些宝石有关。这只是他的直觉,即便是萧焚的意志,一样会有直觉。
“你们的讨论可以晚点进行,卡朋特,带我去酒馆,然后我需要三人份的烤香肠,我喜欢你的手艺,做的真是棒极了。”
“您一个人?大人?”
“是的。我一个人,今天的路程太远,我累极了。不过想到能够再次品尝卡朋特的手艺,立刻有了不少精神。”
卡朋特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低声说:“承蒙夸奖。”
萧焚再次扭头看着一边的康斯坦丁,说:“我的教父,请容许我有一点个人时间。我需要吃饱那些饭,和饥饿相比,行走反而没有那么痛苦。”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说:“如你所愿。”
第四百六十五章,阴差阳错(求双倍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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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够喝上一大杯啤酒,要新鲜的,如果加上啤酒花那股发苦的香味,哦,那样一定会让我精神一振。”
萧焚坐在酒馆的桌子边喃喃自语,而他身边的那名看上去大约有三十来岁的教士一脸尴尬。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饮酒是主所厌恶的,大人。”
萧焚笑了起来,他轻轻敲打着油腻腻肮脏的桌面,丝毫不在意这个桌子让他洁净的衣服变得一塌糊涂。棕发少年说:“《诗篇》中曾说,那时,我主如世人睡醒,如勇士饮酒高歌。”
看着这位对经文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教士脸上更加尴尬,萧焚接着说:“主并不厌恶饮酒,神父,主所厌倦的,是酗酒后的放浪形骸,是饮酒后的种种恶端。不要抵触饮酒,就如同教士与骑士也要饮用啤酒一样,我们要做的,是学会消除心中的恶,而不是将产生恶的缘故归于其他。”
在这个时代,三十岁已经算是中年。听见萧焚的劝说,这名中年教士没有任何辩驳,而是伸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赞颂说:“阿门。”
就在此时,康斯坦丁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有些无所事事的萧焚,问:“你好,我的孩子,那些金属上的经文是否已经全部翻译完了?”
“是的。我的教父,那些经文已经完全翻译完了。”
“我看见里面有很多改变,在教廷那里一定会受到非常严苛的审核,甚至会被驳斥。你可有什么证明,证明你所说的没有错误。”
萧焚摇头说:“我没有,教父。主让我知道这些,就是权威的,必须的。这样的经文原本是无需证明的,不可驳斥的。不过若是他们真的认为可以拥有主的威严,可以挑战主的意愿。”
顿了顿。萧焚看着自己的教父,低声说:“让他们去死海,在死海的边上,那些旷野中的山洞里,会有他们需要的证明。”
康斯坦丁身体微微一震,盯着萧焚,问:“你怎么知道会有这些?”
“昨天晚上。当我沉眠时,主对我说,小弗莱曼,你必然会受到毁谤,受到嘲讽。让那些不敬仰的,不纯粹的。不虔诚的,去死海那里。旷野的山洞里,有着他们需要的一切。”
康斯坦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赞颂主的威名。他的心中一片光明,对萧焚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教廷的查探已经非常清楚,他的教子弗莱曼。萨苏德。卡尔鲁厄来自东法兰克王国的符腾堡,因为和他的爷爷同一个名字。因此又被叫做小弗莱曼。他的领地正在蕴育着一次暴风雨,这是一个小领主层面上的暴风雨,对于康斯坦丁来说并不算什么。
小弗莱曼在此之前一直在慕尼黑,学习非常糟糕,拉丁文学得一塌糊涂。在那之后,就是教廷熟知的失踪,出现,再次失踪这个过程。直到小弗莱曼来到托斯托。
在这个过程中,小弗莱曼不可能绕过匈牙利,巴伐利亚这么多国家到达死海,更不可能知道死海的北边确实有一个旷野。至于他在死海那里看到了经文,然后回来装成先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仅仅是一年半的时间,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变成了一个熟练掌握拉丁语。日耳曼语的少年,同时还如此熟悉经文,这样的事情,除了用主的降临来解释。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是的,现在已经可以证明,小弗莱曼确实是主在地上的行走者。如果,如果真的在死海那里找到他的教子所说的经文,并且证明了一切的话。
康斯坦丁的心中变得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些经文就会证明小弗莱曼刚才所说的神启是真实发生的。是的,一次近在身边的神启,虽然康斯坦丁无法感知到。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如果真的找到那些经文,小弗莱曼必然会被教廷封圣。而他,康斯坦丁,将会成为圣人的教父。
“哦,赞美主。”
康斯坦丁的心中呻吟了一下,成为圣人的教父,这可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殊荣。
历史上那么多教皇中,又有几个能够成为圣人的教父?
“真是遗憾,”康斯坦丁从这样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低声说:“耶路撒冷正在异端的控制中。死海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地方。”
说道这里,康斯坦丁忽然住嘴,看着萧焚,问:“你曾经说过,主要惩戒那些异端,是吗?”
萧焚也愣了一下,暗中说:“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一边心中嘀咕,棕发少年一边点头。
康斯坦丁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平静的说:“耶路撒冷已经被异端占领太久了。我认为,是时候对那些异教徒发动一次讨伐,让主的剑重新闪耀。”
萧焚头上微微冒出一些冷汗,低声问:“您想要攻打耶路撒冷?”
“不是耶路撒冷。我的孩子,是东方,是整个被异教徒们占领的东方。我们要挥动手中的武器,让那些异端承受一次沉重的打击。”
顿了顿,康斯坦丁扭头看着萧焚,忽然问:“你对经文如此熟悉,如果要你为这次东征的队伍起一个名字,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十字军。”
萧焚脱口而出,然后用手扶住额头,努力压制脸上的抽搐。
“这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吧?”
他不停的问自己:“难不成这才是世界之树要小弗莱曼这个家伙干的事情?提前为十字军东征造势?不不不,应该说,小弗莱曼才是发动十字军东征的幕后人物?不,小弗莱曼根本不可能知道死海古卷。知道死海古卷的是我!也即是说,十字军东征是因为我才发起的?”
这太疯狂了,实在太疯狂了,疯狂到连萧焚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没有听见康斯坦丁后面的问题,康斯坦丁看着这个主在地面上的行走者,询问:“如果我们要对那些异端发动攻击,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想听听主的意见。”
萧焚脑海中正在疯狂回想着记忆中的十字军东征,历史上大的年代记此时都一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时候记忆的过于清楚同样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很快想起了十字军东征的确切时间。
“1095年。”
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开始计算距离十字军东征还有多少年,这里面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但是他的这种低头自语的动作,以及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反而让康斯坦丁确信萧焚正在接受神启。听见1095年这个时间,苦修士的脸色微微暗淡了一下,不过很快振奋起来,仰头看着天空说:“虽然活过一百岁对我来说有些困难,但是,为了见证那一刻,我会想尽办法活到那个时候。赞美主,阿门!”
和康斯坦丁一起赞美的,还有那个中年教士,看得出来,这名教士的脸上也有些狂热。
直到苦修士完成了赞美,萧焚才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教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什么?”
“主通过你,告诉我们,1095年,教廷将会对耶路撒冷的那些异端发起一次东征,那将会以你的声音来命名,叫做十字军东征。”
“一次东征?不是九次吗?”
萧焚下意识的跟了一句,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刚想闭嘴,那边的康斯坦丁已经猛然低下头来,看着萧焚。苦修士再次在胸前画着十字,说:“赞美主,我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我的孩子,你是清醒的么?”
“是的,”萧焚连忙点头,说:“我刚刚清醒过来,刚才我说什么了么?”
“是的,是的,孩子,我会活下去,用你的预言见证主的降临,并且见证你被封圣!阿门!”
康斯坦丁越说越激动,原本沉郁的面孔也散发出激动地红光,这位苦修士接着说:“原本我以为回到教会山可能会无所事事,但是现在不,回到教会山,我会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说完这些,康斯坦丁扭头看着萧焚,说:“好吧,孩子,我们这就告别了。这次告别意味着永远不见,不过别担心我,我会在教会山上一直活下去,目睹奇迹的发生。继续你前进的步伐,我的孩子,赞美你。”
说完,康斯坦丁大步走了上来。这一次他没有虚吻萧焚的手指,而是将个子还不太高的棕发少年一把搂入怀中,亲吻了萧焚的额头后,这才猛然放手,随后大步流星的直直走出酒馆。
是的,这是一次诀别。从此之后,康斯坦丁与萧焚再也不会相见。作为一名高级牧师,用各种方法,康斯坦丁活到150岁,甚至是200岁都没有问题。但是,小弗莱曼不是,他的寿命最多延长到80岁,可能已经是极限。而且小弗莱曼作为一个小小的领主,将不会有任何机会前往教会山。
所以,就是这样,痛痛快快的告别,也是一次完美的人生体验。
第四百六十六章,启程
对于康斯坦丁的离开,萧焚没有太多的感伤。
对于这个像是父亲又像是朋友的苦修士,萧焚更多的感觉其实用一个词来形容最为合适。
如坐针毡。
作为一个应该被教士看成敌人的双环法师,作为一个神棍,萧焚承认,在康斯坦丁面前时,压力很大。他必须谨慎的选择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单词。他必须尽可能的康斯坦丁面前表现出他对经文的熟悉。这种熟悉甚至要超过康斯坦丁,只有做到那种随意引经据典的地步,才能让康斯坦丁认可小弗莱曼这个身躯翻译经文的实力。
如果连经文都不熟悉,谁又能相信小弗莱曼能够翻译出来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而现在,在萧焚的装神弄鬼面前,康斯坦丁终于自以为是的离开,对这位苦修士而言,他的教子注定要在欧洲大放光彩。
正因为康斯坦丁过于注意萧焚的那些神学解释,过于注意关于十字军东征的事情,因此在他离开的时候,居然忘记与萧焚谈一谈关于蔷薇领的事情。当他与惩戒骑士们离开托斯托的东大门向着斯特拉斯堡奔驰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情。不过苦修士并没有拨转马头,进入托斯托重新和萧焚谈一下,关于在蔷薇领那边正在慢慢积聚的风暴。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进一步加速马匹,向着绵延的山峦驰去。
几个伯爵之间的博弈,对于康斯坦丁来说实在算不上太重要的事情,至于蔷薇领,更谈不上重要。苦修士相信,小弗莱曼可以很容易的化解这次危机。
作为主在地上的行走,作为教廷认可的经文翻译者,这样的身份已经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除非有那些特别丧心病狂的伯爵想要尝试一下疯狂的滋味,至于其他想要对蔷薇领动手的伯爵,都会考虑如何直接面对教廷的怒火。
康斯坦丁更在意的是。小弗莱曼能够把那个蔷薇领改变成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他的教子才会重新踏上布道的路程,让更多的人聆听主的声音。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暗中小小的助推小弗莱曼一把,让他的教子能够尽快的成长到无比辉煌的地步。
“东法兰克王国国王路易在911年死后,东法兰克王国的卡洛林王朝绝嗣。萨克森公爵的后裔现在控制着神圣罗马帝国。东法兰克王国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历史概念。”
康斯坦丁在马上低声对自己的书记官尼莱尔说着,虽然马匹奔驰极为颠簸,但是苦修士的声音就如同铭刻在尼莱尔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