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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领的珍珠(五行麒麟2金麒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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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先生约我吃早餐?真让我受宠若惊……」任无瑕很快地稳住阵脚,恢复冷静,挤出微笑。

  「你有空吗?」不愧是个见多世面的女掌柜,丁略佩服她的镇定。

  「有空是有空,可是我通常……」她早餐几乎都不吃的。

  「别拒绝我,我已经等得很饿了,而且,我来上海这么久,还没真正尝过上海人的早餐。」他很快地道。

  她迟疑了几秒,想不出该如何回绝,加上不忍心见他挨饿,只得点点头。「好吧!就陪你吃一顿道地的上海早餐。」

  「太好了。」丁略似乎算准她无法拒绝。

  任无瑕转身走进店内拿起外套和皮包,乘机稍稍缓和忐忑的心,才走出珍珠坊。

  晨曦中,初冬的空气凛冽清澈,她扣上了棉袄外套,缩了缩身子。

  「冷吗?」丁略走在她身旁,转头看着她。

  她的长发今天没有盘成髻,自然地垂下,两旁用发夹简单地夹住,搭上短袄和旗袍,看来更年轻,也更具清新气质。

  「还好,上海的冬天就这样,我习惯了。你呢?只穿这样不冷吗?」她笑着看他一眼。

  丁略只穿了一件西装,但未打上领带,衬衫领口敞着,一反平常精干的模样,全身充满了随兴的轻松,这样的他,反而更让人怦然心跳。

  「我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气候。」他双手插在口袋,自嘲地道。

  「丁先生以前不住上海吗?」她故意问。

  「我以前住香港,前几年才来到上海。」

  「可是你的口音没多少广东腔。」

  「其实我老家本是上海,我母亲又来自台湾,所以口音早已经没什么特别的腔调了。」

  「这样啊,难怪说起话来字正腔圆,真令人羡慕,不像我,讲话老是这样,改都改不掉……」她调侃自己总是慢吞吞又软绵绵的说话方式。

  「不需要改,我喜欢听你说话。」他嘴角一勾。

  她一楞,脸没来由地红了。

  「你的声音很特别,让人听了就忘不掉。」他看着她。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我这种声音很没力,从小和人相骂都骂不赢,气势太差……」她很快地以自我揶揄跳脱这令人尴尬的处境。

  「但很有魅力。」他紧接着说。

  她的心又重重弹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

  其实,好听的话她听多了,但不知为何,他的一句赞美却令她有些晕然。

  「要上哪儿去吃早餐?」丁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想吃什么?」她抬头问。

  想吃妳!

  这是丁略内心最真切的答案。

  昨夜她的形影一直在他脑中萦绕,她嫣然明媚的唇瓣,她顾盼流转的秋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地牵引着他,他从没想过他也有为女人失眠的一天。

  因此,一大早他就决定率先采取行动,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由他先进攻,是「任掌柜」也好,是「辟邪」也罢,不论她的真正身分和目的是什么,他发誓他都会将她所有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一切!

  「都可以,我不挑食。」他随口道,当然没有显露他真正的企图。

  「那……我介绍你吃点擂沙团和小笼馒头,味道很棒哦!」她热心地道。

  「好,听起来似乎很好吃。」他盯着她的脸庞,觉得她比她说的点心还要可口。

  「那走路过去就行了,别开车了,那里不好停车。」她领着他穿入小巷。

  他收起钥匙,双手插在口袋,跟上她,两人并行在宁静的巷弄,缓缓前进。

  早晨有不少人起来运动遛达,往来的人几乎都会多看他们两眼,毕竟男的高俊,女的秀婉,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大家很自然地都将他们当成情侣。

  任无瑕敏感地察觉别人的眼光,开始有点不安,她这样答应陪丁略吃顿早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怎么了?」丁略发现她的局促,故意问道。

  「没事。」她摇摇头,也撇开内心的疑虑。

  接近丁略,或者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情报,她这是在工作,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在心里自圆其说。

  不久,他们来到附近一家点心食坊,任无瑕点了几道点心和豆浆,挑了二楼的座位坐下,边吃边聊。

  「好吃吗?」她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笑问道。

  「好吃,我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早餐。」他点头赞许,把餐点全吃光了。

  「丁先生平常都这么早起吗?」她奇道。印象中,那些上班族不都九点才上班的吗?但他却七点半就在她家门口等她开门了。

  「不,我昨晚没睡好,所以起得早一些。」他边喝着豆浆边道。

  「哦?」昨晚没睡好?她心虚地垂下眼睫。

  「昨晚有人闯入了麒麟居,我忙到很晚……」他慢慢抬起眼,直盯着她。

  「有人闯入?没发生什么事吧?」她努力表现出适度的关心。

  「还好,没出事,不过那个闯入者却让我难以成眠……」

  「嗄?为什么?」她的心重重一震。

  「不知道,只是,我总觉得那女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继续说下去。

  「女……人?」她的呼吸乍然停顿。

  「是啊,虽然蒙着脸,全身穿着黑衣,不过我觉得闯入者『应该』是个女人。」他噙着一抹兴味看她。

  「是吗……」她僵硬地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而且她身上有股奇特的铃兰馨香,那味道,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你……」他话声突然中止。

  「什么?」她霍地抬头,惊骇地睁大眼睛。

  他知道了吗?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你当然不可能会闯进麒麟居,那闯入者身手不错,尤其脚下功夫特别厉害,怎么可能会是你?像你这么端庄的人绝不可能做出在夜里私闯别人房子的违法行为,是不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精光,明明说得一点都没怀疑她,却字字句句充满影射与刺探。

  「是啊……怎么可能?」她心不在焉地虚应着,手心暗暗冒汗。

  「而且,你正忙着替我们缝制长袍,哪里还有空乱跑呢?是吧?」

  「是……我昨晚都待在珍珠坊。」她只能挤得出这么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

  「我只是不懂,那闯入者怎么会知道麒麟居东边的围墙保全尚未连线,从那里进入可以不触动警铃这件事,我只提过一次……」他说着锐利地盯住她。

  这下子任无瑕真的说不出话了。

  她突然有个恐惧的想法,丁略似乎早已知道是她……

  更可怕的是,她此刻才恍然明白,她从东墙潜入麒麟居根本就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个男人太精了!精得让人害怕!

  她的胃一阵阵抽紧,脑中飞快地转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啊,我怎么扯到这里来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一定觉得无趣吧?」丁略笑了笑,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呃……」她僵硬一笑,一下子接不上话。

  「好了,我们该走了,我还得赶去公司。」他说着起身,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谢谢。」她拎起皮包,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完全掌握不住情况。

  食坊的人不少,丁略体贴地护着她走下一楼,正要到柜台买单,一个高壮的男人端着热豆浆朝他走来,他微微闪开,没想到那男人还是撞上了他,手中的热豆浆整个洒向他。

  他警觉地向左倾退一步,但那人似乎带着恶意,竟将端盘朝向他,那滚烫的豆浆便整个泼溅上他的西装。

  他飞快地看了对方一眼,清楚地发觉这个块头高大的男人眼中正聚着强烈敌意。

  「哎呀!你这人怎么……」任无瑕惊呼一声,抬头正想责斥对方,但一看见来人的脸她就楞住了。

  是杜海生!

  天!她的处境已经够麻烦的了,他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她又惊又恼,真的受够了杜海生老是喜欢监视她行动的坏习惯,以及用这种方式对付丁略的幼稚行为。

  「你干嘛挡路?没长眼睛吗?」杜海生怒声瞪着丁略,眼底闪着妒火。

  丁略知道他是故意找碴,表面上不动怒,暗地已留了神。

  「你没事吧?丁先生,有没有烫着?」任无瑕气急败坏地瞪了杜海生一眼,拿出手绢替丁略擦拭衣服上的浆渍。

  丁略发现那男人看见任无瑕的举动时眼中几乎要喷火,心中一动,一个想法很快钻进他脑中。

  这长得魁梧的男人该不会就是任无瑕的未婚夫吧?

  哼!一照面就想整他,他如果不回敬回敬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在心里冷笑,随即皱起眉头,闷闷地对任无瑕道:「手肘好像有点刺痛……」

  「糟了,一定烫伤了,那得赶快冲冷水……」任无瑕急道。

  「不用了,我九点有个会议要开,直接回公司好了……」他说着又故意摩挲着手肘。

  「这怎么行?伤口得先处理,珍珠坊就在附近,先回那里,我拿一件衣服给你换上,顺便上药。」任无瑕忙道。

  「喂……」杜海生见她对丁略这么好,气得大叫。

  「这位先生,你别太过分!」任无瑕抢在他开口前先制止了他,并以眼神警告他别坏了她的事。

  「妳……」

  「我们不想和你计较,请让开!」她严厉地盯着他。

  杜海生拳头紧握,隐忍地吞下怒火,愤然转身走开。

  丁略冷眼旁观他们的眼神交会,更加肯定自己的揣测。

  「我们走吧!」任无瑕拉着他,匆匆走出食坊。

  临走前,他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回头一看,果然看见那高壮男子正从二楼窗口瞪视着他。

  他嘴角微扬,更向任无瑕贴近。

  杜海生脸色一变,他则回以一记挑衅的冷笑。

  任无瑕丝毫未曾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无形交锋,她只是急着把丁略带离杜海生,以免横生枝节。

  今天早上状况百出,她光是应付丁略就筋疲力尽了,可没时间再面对杜海生可笑的嫉妒。

  再说,见丁略受了伤,一种说不出来的忧急便不停地捅着她的胸口,让她平静不了,只是,这种心情意味着什么,恐怕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

  一回到珍珠坊,阿丝送货不在,任无瑕推开门,进屋里拿出一件长袍,递给丁略。

  「快把西装脱掉,我帮你看看伤口。」她的口气有着连她自己也没发觉的焦虑。

  「应该没什么大碍,已经不痛了。」丁略接过长袍,淡淡一笑。

  「还是上个药比较妥当,万一发炎了就糟了,那豆浆可是滚烫的……」她着急地道,心里再一次责怨着杜海生鲁莽粗野的行径。

  丁略盯着她白净脸庞上的担忧之情,挑了挑眉,「你这么担心我吗?」

  这句话把她问住了。

  担心?是啊!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他?甚至还为此究责起杜海生来了,他明明只是个外人……

  「我当然担心,你是我的客户啊!而且是我带你去那家食坊你才会受伤,我感到很抱歉。」她以圆滑的口气解释,并挤出客套的笑容。

  「哦?只是这样吗?」他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她。

  「是啊……我去拿药箱,你先将衣服脱下。」她客气地笑了笑,转身走进后堂,却在背对他时暗暗吸口气。

  她是怎么了?丁略受了点伤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太不像平常的她了。

  稳着点,任无瑕,可别在丁略面前自乱阵脚。

  她自我调整好情绪,才提起药箱,回到前铺。

  丁略已脱下外套,她看着他衬衫的左边袖子上湿了一片,立刻道:「连衬衫都沾上了,手臂上一定有伤,把衬衫脱下来吧!」

  「应该不太严重。」丁略解开钮扣,褪下衬衫,露出了结实平滑的宽肩和胸膛。

  她怔了怔,心咚咚地乱跳,脸颊竟有点发热。

  替人缝制衣裳经常得接触人体,男人的身体她看多了,从来不觉得异样,但是,现在丁略在她面前光着上身,她却像个小女孩一样不知该把目光定在哪里。

  之前帮他量身时她就知道,他有一副好身材,挺直的腰杆,四肢修长有力,虽然看起来斯文内敛,但筋肉扎实,肌里线条优美,尤其那宽阔的臂膀,仿佛能给人无穷的安全感……

  「怎么了?」丁略见她有些局促,不禁莞尔。

  「没什么。」她急急回神,牵动一下嘴角,走近他,查看他左手臂上的伤势。

  他的手肘处有些红肿,但并不严重,她稍稍松口气,道:「还好有衣服保护,不然就惨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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