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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生重重点头,“放心,下午长春会过来替换我。”
爵霖川点头,然后转身走向静心斋,站在门口目送直升飞机起飞离开。
另一边,暖阳拍戏的空隙接到魏长生的电话,格外担心他的安全,“魏大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等你回来。”
“嗯,你注意劳逸结合,何强告诉我你最近太拼,小阳,你无须这样,你若身体垮了,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你要为我以及你的家人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魏大哥,我会注意休息的,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每天晚上给我一个电话报平安?”
“好,我尽量。”
又是五天过去了,魏长生那里没有消息传来,阿全那里也是,暖冬依旧昏迷不醒,由于只能灌米汤,暖冬现在瘦得犹如皮包骨头。
这期间,爵霖川不用他人接手,全权负责暖冬的吃喝拉撒,看得魏长春在旁都于心不忍。
“爵爷,不如找个阿姨来帮忙吧?”就算是亲密无间的丈夫,也做不到这样贴身照顾妻子,何况爵霖川与暖冬只是有了婚约的男女朋友。
爵霖川不为所动,摇头拒绝,既然暖冬与他有了婚约,那么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算什么。
当晚,温少卿上山来替换魏长春,魏长春回家洗澡换衣服,景山与门店两头跑,他也跑瘦了一圈,胡之又长了,他慢慢用剃须刀刮胡子。
搁在洗手池上的手机传来邮
手机传来邮件提示音,他没打算立即看,直到挂完了胡子,洗干净了脸,他才拿起手机查看。
咦?暖冬发给他的邮件?
魏长春顿觉怪异,暖冬醒了吗?!他顾不上查看邮件,直接给爵霖川打电话,得知暖冬并未醒来,他疑窦丛生地挂断电话。
“爵爷,小冬是不是醒了?”
“没有,怎么了?”
“哦,我刚才忽然有种感觉,她好像已经醒了。”
“别多想,今晚好好休息。”
魏长春打开邮件,在看到邮件的内容第一句话时,惊讶地立在当场。
“哥,当你看到这封邮件时,我或许已经应劫,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何暖冬,我是夏草草——”
魏长春目瞪口呆,下意识捂着心口,飞快离开卫生间,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邮箱,放大屏幕。
“你们或许会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不要紧,你们只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就行。”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掉,竟然还活在何暖冬的身体里,前年年底在何暖冬的身体醒来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按兵不动观察了三个月,装聋作哑了三个月,才确认自己真的又活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又重活一次,总之我很激动,又不敢对任何人讲明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就一直闷在心里,好在,何暖冬的爸爸妈妈以及妹妹对我都不错,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的好,让我感受到被重视的滋味,让我感受到何谓亲情。”
“一开始,我并不打算与你们这些旧人相认,爸妈生日那天,我不是第一次见到爵霖川,梅素馨曾经带我去许芹医生那里,我在那次遇到了爵霖川,才知道老天爷真的没骗我,我确确实实又回来了。我作为草草存活的二十几年,前半生无家可归,被虹湾福利院收养,但那时的我是开心的,没心没肺,遇到爵霖川,注定我悲剧的开始,不过我的下场更多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偏信他人之言,我因为身份自卑,从而注定那场悲剧的发生。”
“这下你们就能明白我为什么当初那么躲避你们,不愿意与你们有所接触,因为我怕我会露出马脚,被你们察觉我不是何暖冬。曾经,我与你们接触甚少,只知道你们不待见我,后来,与你们逐渐相处,才真正发现你们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坏’,你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嘴坏心不坏,你们待我一片赤诚,让我体会了草草从未有过的关爱。”
“我不怪你们任何一人,我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我只怪自己不该爱上爵霖川,爵霖琳告诉我,她说秦芳菲与爵霖川在外同居两个月,秦芳菲当年欺骗我,在绑匪面前说她有了身孕,我原本活泼开朗,婚后生活磨掉了我的棱角,女人总会胡思乱想,这两样打击,我才选择厌世,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用她的话说死了就是死了,也没人会惦记,现在想想,我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抚养我长大的虹湾福利院。”
“暖阳去影视城拍戏,我也跟了过去,她与谢安的对话被我偷听到,我因此才改变主意,逼迫自己与你们打交道,逼迫自己勾引爵霖川,为的就是报复秦芳菲,般若寺老道长的这番批注是我从未料到的,如果我此次真的过不去,或许我会再一次烟消云散,如果我不写这封邮件,或许没人会知晓原来何暖冬不是何暖冬,而是被夏草草鸠占鹊巢。”
“请原谅我的自私,打破了你们的幻想,请原谅我选择用邮件的方式说出真相,老主持说一个月内,我就以一个月多五天为期限设定了这封邮件,想来你们看到这封邮件一定很吃惊吧,如果可以,请你们尽量想办法救治我,真正的暖冬还在,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奇怪的是我与她甚少能够交流,我想把身体还给她,景山墓园那老道长似乎挺有本事,请你们帮我把这幅身体还给暖冬,我要物归原主,另外,如果夏瑾瑜回国,请把我的墓园牵回虹湾小镇,这是我欠他的。”
“侥幸偷活了一年多的日子,我已经很开心,若说遗憾,就是不能做你们的妹妹,二哥,你和大哥多保重身体,替我向魏叔单姨问好,三哥,小莹姐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趁早娶了她吧,很遗憾不能给你们当伴娘,四哥,我平时最爱逗你玩,其实我最喜欢与你打闹,因为我与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压力,你别再游戏人间了,找个靠谱的女朋友吧。”
“再见。”
邮件最后署名——夏草草。
抄送至温少卿、孙皓,没有抄送给魏长生、爵霖川和暖阳。
魏长春伸手摸脸,不意外摸到一手眼泪,他关掉邮件,关掉电脑,浑身彷佛被谁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趴在桌上。
半晌,他坐直身体站起来给温少卿打电话,几乎就在他拨号的那瞬间,温少卿与孙皓同时给他打来了电话,他直接开启三方通话功能。
“春子!少卿!你们看到暖冬发来的邮件了吗?!”
魏长春与温少卿异口同声回答,“刚看完。”
“你们怎么想?!”孙皓最为激动,他在沙巴岛上预料猜想的已经成为事实,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你们怎么想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啊!我不敢相信啊!这他妈太匪夷所思,太令人惊骇了!我没法淡定了,没法淡定了,我姐已经怀疑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操!操!操!你们告诉我,
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他妈现在该怎么做啊?!”
魏长春被孙皓的大嗓门刺激得快要疯掉,他头疼地按着脑门,“皓子,你他妈别鬼哭狼嚎了行不行?!我他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暖冬——不,草草压根没有给我大哥和爵爷发邮件,就发给了我们三个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到底按不按照她交代的办!”
她说要把身体还给真正的何暖冬,魏长春一想到她的交代,就止不住心口翻腾,想要流眼泪。
温少卿最为冷静,因为他早就有所怀疑,因此在看到这封邮件时,他的冷静大过惊愕,他咳嗽一声,引起魏长春与孙皓的注意,“我们现在出来面谈,电话里说不清,皓子,这事暂时别告诉小莹,你就说现在过来找我。”
孙皓忙不迭应下,“好,好,我现在就出门。”
魏宁海与单宝在家里,魏长春也不方便让孙皓和温少卿来家里,只好随便找了借口开车去温少卿的公寓。
三人一碰面就又把手机掏了出来,再次看了一遍暖冬发来的邮件。
孙皓最按捺不住,压根没心思抽烟喝茶,一直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平时嬉笑玩世不恭,此刻也敛起了玩笑,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
魏长春在抽烟,他需要这玩意帮他恢复冷静。
温少卿在给爵霖川打电话,须臾挂断电话看向魏长春与孙皓,“爵爷没有收到邮件,我用其他事旁敲侧击了一番,由此看来,暖——不,草草真的只把邮件发给我们三人。”
孙皓立即顿住脚步,快速走向沙发,落座到温少卿对面,“我原先以为这丫头最看不中我们三个,没想到到头来我们三却最为受她重视,我觉得很难为情,当年我对她态度不算友好,还时不时说她几句,她似乎……并不记仇,唉……”
魏长春闻言苦笑,“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基本上是无视她的存在,她自己会作对比,她是草草那会,我们几人不待见她,现在她变成了何暖冬,我们上杆子巴结她,他妈的!”
魏长春说不下去了,背过身去,大力抹了一把脸。
温少卿适时把茶几上的纸巾递给魏长春,“我觉得这事瞒不住,实不相瞒,爵爷早就怀疑暖冬的身份,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爵爷当年那副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他一心念着草草,既然草草回来了,断不能不告诉他,草草的要求,我们不理会就行,你们扪心自问,是愿意留下草草还是真正的何暖冬。”
孙皓一脸纠结,烦躁地扒拉头发,“我只知道我喜欢现在这个暖冬,不想让她消失,可是我们若是强行留下她,那真正的何暖冬怎么办?!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何家人?暖阳那么在乎她的姐姐,这事若被她知晓——”
“暖阳在乎的是现在的暖冬,现在的暖冬就是草草。”温少卿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下只要说服同是知情人员的魏长春与孙皓就行,“真正的何暖冬自闭症那么多年,突然变好之后,何家人给予的关爱都是给了草草,草草也待他们不薄,努力扮演何暖冬的角色,一度避开我们几人,是我们几人发现她的特别,上杆子追着她。”
“少卿,我明白你说的,我私心里也趋向于草草,我想要弥补当初对她的亏欠,那时是我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她的出身,片面拒绝她身上的闪光点,可是真正的何暖冬也很无辜,草草在邮件里那样央求,我怕她某天醒来会怪罪我们。”
别看孙皓平时大咧咧,不拘一格,关键时候还是有脑子的,懂得人之常情。
魏长春一直不说话,温少卿思忖片刻,转首看向他,“春子,你的意见是什么?”
魏长春被点名,深呼吸,他熄灭烟蒂,眼眶泛红,“我要草草留下,我想我大哥也应该会这样选择,你们别忘了,暖——草草在游艇上提到了一件事,她当时怀疑草草是不是晴晴,如果她不是察觉到什么,断然不会那样说出来,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所以我要草草留下,不过这件事暂时不告诉我大哥,他在秦岭那带找人,我怕他知道这件事后会分神,容易出事,我们今晚就去景山墓园,把邮件给爵爷看。”
孙皓本就偏心草草,此刻见魏长春如此强硬表态,立马打消心里为数不多的道德顾虑,“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一下。”温少卿开口叫住就要走人的孙皓,他把目光投向魏长春,“春子,我是说如果,如果草草真的可能是晴晴,你打算怎么做?你会站在爵爷这边还是你大哥那边?”
孙皓顿时愣住,卧槽!如果夏草草真的是魏晴,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魏长春死死盯着烟灰缸里的烟头,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和这些烟头差不多,等着被倒出去等着被料理,“我会站在草草那边。”
景山墓园。
温少卿等三人连夜赶来惊动了景山上一众人等,还以为他们把白连山给带来了,谁知道出来一看就他们三个。
爵霖川见到他们过来,从蒲团上起来,“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孙皓看了看魏长春,又看了看温少卿,没有勇气站起来当炮灰。
魏长春看向温少卿,示意他去说。
温少卿撇了撇嘴,掏出手机把邮件转发给爵霖川,“霖川,你先看看这封邮件再说。”
爵霖川蹙眉,仔细打量透
仔细打量透着古怪的三个人,然后重新坐到蒲团上,认真浏览。
温少卿等三人各自散开,孙皓与魏长春都不由自主走到暖冬那里,俩人目光一致地看向暖冬,从头打量到脚,最后又把目光停留在暖冬的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室内静寂无声,孙皓与魏长春纷纷把目光投向爵霖川,只见他彷佛老僧入定那样看着手机沉默不语。
俩人不放心地看向温少卿,示意温少卿去关心一下。
温少卿无奈摇头,抬脚走向爵霖川,“霖川——”
噗地一声。
爵霖川当场吐血,手机顿时跌落在地,打破了一室静谧。温少卿等三人吓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纷纷尖叫,“霖川——”
柳道长听到动静,从内室里转出来,看到地上喷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