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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和睦的气氛,实则,五个人心思各异。
乔如飞把手机还给暖冬,暖冬接过来真的当他面把照片发给了暖阳,暖阳聪明,瞬间就给她发来短信回复,“姐,秦芳菲也在飞机上?”
暖冬摘掉墨镜与暖阳发短信,“是呀,腿长在人身上,我们管不着。”
“姐,别气哈,等我一夜成名,风头盖过她时就能替你出气,你现在就把她当成空气,别搭理她。”
“嗯,知道了,你注意身体,别熬夜,回家见。”
“嘻嘻,好的,会在你开学前赶回家。”
“好。”
乔如飞见她收起手机才开口和她说话,暖冬看出他在故意找话题,为了不让他为难,也为了打发时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一边敷衍一边在心里嘲讽前座的两人。
爵霖川与魏长生聊着工作,秦芳菲坐在另一侧,与他们隔着中间过道,她虽然在看剧本,但是会时不时与两男人说上一两句,说得都是无伤大雅的话,又聪明地不去参合工作,笑得还那么风情万种,星光熠熠。
“乔治就是会大惊小怪,我已经打了破伤风针,他还求你带我回去重新检查,真是的,这怎么好检查?听说有些还会潜伏几十年。”
“你经纪人为你好,你可是他最得力的大将,你若是得了疯狗病,他得哭死。”
“呵呵,没事,小狗是剧组特地找来的家养宠物犬,主人替狗打过防疫针,我就被咬了一口,只是破皮没流血,那就那么容易得病啊?长春,你这是故意埋汰我呢?”
“唉哟!我哪敢?你可是一线大碗,我哪敢埋汰你?你帮我代言的汽车不要太好卖,我正愁你身价大涨,下次没法找你继续合作呢!”
“呵呵,我哪能坐地起价?你魏公子的合约我可不敢不从,还指望你哥砸钱捧我呢。”
魏长春奉承了她几句,聪明地不提及自家大哥,这女人在他面前释放信号,他笑笑就行,他可没权利替大哥拍板工作。
爵霖川一直安静没插话,暖冬却听得不是滋味,嗬,原来是被狗咬了怕得疯狗病故意让经纪人搭台接近爵霖川呢!怪不得故意娇嗔今晚不能沾荤腥,啧啧,装!
暖冬暗忖这女人怎么就没干脆被狗咬死呢?对着她高贵的脖颈咬上一口,保证那画面很吸引媒体的菲林。
一个小时的飞行很快结束,飞机停在全州机场贵宾区停机坪,爵霖川让人安排两部车子来接,已到饭点,秦芳菲说过晚饭不沾荤腥,笑着说公司会派车子来接她,爵霖川绅士风度,随口提出一起回大宅吃饭,秦芳菲假意推辞了一番就笑着接受。
暖冬暗忖这女人虚伪,她先行爬上一辆车,魏长春有眼力见,主动提出他和她一辆车,爵霖川不着痕迹扫了暖冬一眼,示意司机先开。
魏长春坐到车里,让司机开启挡板,过了会儿,他偏头看向暖冬,“丫头,你不喜欢秦芳菲,没人会强迫你喜欢,只是别做得太明显,秦芳菲到底在演艺圈里混,暖阳又刚出头,她若是与你计较,在背后给暖阳小鞋穿,这事我们谁都帮不了,你看,连爵爷都察觉了你的反常,你呀,到底年纪小,做事容易冲动。”
魏长春如果不是真心待她,他也不会说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暖冬毕竟是重活一世的草草,草草当年不受人待见,魏长春基本上很少与草草搭话,那时他不可能对她这样说,如今却如此照顾,暖冬觉得人生太讽刺。
看,以前不待见你的人现在都一个个上杆子对你好,若是他们某天知晓她是夏草草,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暖冬苦笑,她哪里是冲动,她只是心怀不平罢了,被误解就误解吧,总比被人知道真相好。
魏长春见她萎靡不振,一下子好像焉了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大哥毕竟很看重这丫头,他刚才说的话或许对她来说有点重了。
重了。
他咳嗽一声,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别怪二哥多嘴,也别怪二哥帮理不帮亲,人际关系网很复杂,我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逢场作戏,笑里藏刀,我知道你懂这些,男人总归有照顾不到女人的地方,这些我们照拂不了的地方只有靠你们自己去化解。”
暖冬深受触动,魏长春竟然罕见地与她想到一起去了,他顾不到女人之间的斗争,她或许顾不到暖阳与秦芳菲之间可能存在的暗斗,所以他建议她为人处世圆滑,给自己留有退路。
啧啧,这家伙处事哲学果然很太监总管啊。
爵家的饭菜精致可口,光是晚饭,爵家老仆就准备了一桌的菜,白米饭、各种粥、炒菜、清蒸、煲汤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老太太没出来,让老仆传话让他们自便。爵霖琳也未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不敢出来见她的缘故。
仇人在座,暖冬怎会有胃口,不想让魏长春难做人,她要了一碗白粥。
魏长春端起一碗白米饭,乔如飞喝的骨头汤,秦芳菲也点了白粥,爵霖川的晚饭很特别,爵家老仆给他端来一碗药材味很浓的汤水。
暖冬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那汤水里的配料古里古怪,她一个都不认识,反正不是荤菜,也不是蔬菜,更不是豆类,不知道是什么稀奇玩意。
其他人都自觉低头吃饭,保持食不言原则,就连大大咧咧的乔如飞到了这里都变得安静,啃骨头的声音都变得很小。秦芳菲也敛起风骚,安安静静喝粥。
看吧,死气沉沉的大宅,她以前在这里耗了一年,现在想想也蛮佩服自己,不受人待见,平常连个聊天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用餐还得按照规矩,简直就是封建朝代的妇女。
暖冬觉得憋屈、胸闷,忽然没了食欲,白粥温度入口刚好,她一鼓作气喝完,连配菜都不碰,故意发出噪音,抗衡这宅子的陈旧规矩。
她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抹嘴,“我饱了,各位慢用,我去园子里晃晃消食。”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推开椅子走人。
乔如飞想要跟出去,奈何行动不便,他看向魏长春,小心翼翼揣摩,“暖冬是不是没有胃口啊?昨晚我和她吃烧烤时,她吃得比我还多。”
魏长春暗笑,她忽悠你喝酒,除了吃就是吃了,“别管她,女孩子怕发胖,晚上吃得少很正常,你们昨晚那是烧烤,那东西口味重,容易上瘾,吃多了也很正常。”
“暖冬小姐估计就是因为昨晚吃太多垃圾食物,今晚内疚罚自己呢,我们女人都是这样的。”秦芳菲适时一笑,大宅的食物不能浪费,她可不能撂桃子甩脸色,何暖冬上不了台面,她却不行。
爵霖川搁下汤匙,招手示意仆人把他的汤水端下去,他拿起专用的湿毛巾擦了擦嘴,“你们慢用,我去看看她,这丫头怕是担心我会骂她,与我相处不自在。”
乔如飞不明所以,“小舅,暖冬为什么怕你骂她?”
爵霖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一言不发离开。
乔如飞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问魏长春,“长春哥,我说错话了?”
“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喝汤,那香味馋死我了,我也要减肥的!”魏长春答非所问,故意岔开话题。
秦芳菲顿时没了用餐的胃口,只觉得白粥那么难以下咽,她下意识握紧筷子,何暖冬啊,何暖冬,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霖川对你刮目相看?
八月酷暑,大宅里有西山上流下来的溪水,溪水流进池塘,宅子里池塘多,又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温度比市区低上几度,倒是没有热得那么难以忍受。
暖冬沿着小花园步行至纳凉的戏台,她所经过的地方,洒满了一路的月季花瓣,反正月季不是名贵品种,又容易开花,她辣手摧花几朵没什么问题。她以前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被身份架空,凡事都做不得主,憋屈之极。
辣手摧花的感觉果然很爽,估摸明早爵家老仆起床打扫卫生时一定很郁闷,说不定还会被老太太训斥,呵呵,让老太太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高高在上的婆婆最令人厌烦!
她往石凳上一坐,踢到脚上的凉鞋,伸进池塘里,有一搭没一搭戏水,可惜她脚不臭,要不然熏死池塘里的锦鲤多好,可惜啊可惜。
“少爷。”爵霖川踏出室内,阿全就从屋顶上跃下来。
爵霖川没看他,环顾四周,“那丫头去哪了?”
阿全撇了撇嘴,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伸手一指,“西边。”
“不用跟着我。”爵霖川挥手示意阿全退下,抬脚向右手边的月亮门走去。
阿全沉默了一瞬,复又跃上屋顶。
园子里灯光很亮,月季花瓣落得到处都是,宅子里的仆人不敢偷懒耍滑,看花瓣的新鲜程度很容易推测出来是有人现摘的。
何人?
爵霖川无奈一笑,嘀咕一声,“这丫头。”
他循着一路的花瓣找到了坐在池塘边的人,这丫头垂头丧气往那里一坐,头发绑成马尾,凉鞋搁在石凳上,她把脚伸进了池塘,漫不经心地撩水。二十五岁的年纪,风华正茂,漂亮就不说了,还那么吸引人,就是此刻这种小女孩的幼稚行为也透露出一股天真烂漫,怪不得他侄子摔伤了腿也不肯打消追她的主意。
她在不
她在不高兴。
飞机上的古里古怪,晚餐时的寡言少语,蹂躏他家的月季花,这会又池塘戏水,很明显,这丫头不高兴,不高兴厉害呢,以往不高兴就是懒得搭理他,避他如蛇蝎,如今胆子越发大了,摆脸色、辣手摧花,各种折腾。
她心思难猜,他一直都知道。即使表面上看来是她怕被他责骂,但话说回来,她从来就没怕过他,又何从谈起怕不怕?如飞这事不能怪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似乎也并非为了如飞的事不爱搭理他,秦芳菲只是其中之一原因,他聪慧过人,此刻竟然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山不来救我,我去就山。
他抬脚走过去,站到她旁边,“没胃口还是热得吃不下饭?要不要今晚上山住?”逼问对她来说没用,只有循序渐进按着她的脾性来,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暖冬不意外爵霖川会跟出来,在飞机上那会,他想要与她谈心,只是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她故意提前出来就是为了把他引出来,不让秦芳菲得瑟。
看吧,他果然来了。嗬,男人的劣根性。
她抬头看向他,园子里的灯光很亮,她可以清晰看到他隐含流光的双眸,这双眼,她从未看透过,如今依然,他对她如此上心,除了何学书的关系外,她不知道是否还隐藏其他东西,她下意识排斥那些未知的因素,那会让她于心不安,因此一直就不待见他。
她最反感他这副淡定沉着的样子,她不信他没看到被她蹂躏一路的月季花,也不信他没看到自己的脚还搁在池塘里,哼,装什么深沉!
她很想要撕开他伪装的脸,她抬起脚站起来,转身看着他,缩短仰视的距离,第一次正面与他交锋,“你说若是有人故意欺骗你,你是该生那人的气还是怪自己愚蠢容易被人骗?你是该大度原谅还是报复回去?”
爵霖川扬眉,他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她咄咄逼人的口气告诉他一件事,她所说的欺骗她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决定开门见山,“谁欺骗你了?我?”
暖冬不摇头也不点头,继续追问,“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爵霖川蹙眉,这丫头经常会给他挖坑,她问的问题很刁钻,他不好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是不是很可笑?他第一次被比他小十一岁的女孩子弄得束手无策。
他认真思考,须臾开口,“得看什么事,奸人妻女、恶性挡人财路,有尊严有血性的人都不会轻易罢休。”
若是拆人家庭夺人丈夫的阴险小三呢?
暖冬很想这样问他,却没法真的说出口,爵霖川这人心思深沉,他不说话不代表没算计人,她若是大意透露口风,他就能凭借一丝丝蛛丝马迹察觉真相。她打死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草草,如果草草的死真的让他悔恨,那么就让他悔恨一辈子吧。
“言重了,我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重新坐到石凳上,拿起凉鞋开始穿。
爵霖川眸光一变,这丫头不愿意说实话。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尴尬,一个沉默穿鞋,一个静默不言,听取蛙声一片。
须臾,他几不可查一叹,伸手扶住她的肩,防止她摔进池塘。
暖冬正要拒绝,抬头一看,看到秦芳菲正向这里走来,她眼珠一转,伸手拽住爵霖川的胳膊,把另外一只鞋递给他,“霖川叔叔,我左腿好像抽筋了。”
这丫头先前在海岛也遇到这事,爵霖川不疑有他,连忙蹲下抬起她的左腿,搁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按摩,“估计刚才你碰了池塘的水,血液循环受阻。”
暖冬故意堆起羞涩的笑脸,“天太热,燥的慌,好了,好了,好很多了。”
秦芳菲走近,眼神一变,恨不得在何暖冬身上戳穿两个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