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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爵一看闵东海不吃,抬起手捏住闵东海下巴,硬是把一颗救心丸给闵东海塞了进去。
闵东海红着眼眶盯着黑爵身体看去,黑爵一边捏住闵东海的嘴,不让他把救心丸吐出来,一边转身去喊小豪:“去找你爷爷。”
小豪马上去找爷爷,黑爵看着闵东海冰冷的脸看着。
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
闵东海就跟冰冻了一样,全身筋骨都是绷直的,黑爵看着闵东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死了,她就要跟别的男人,生更多的孩子!”
闵东海动了动眼睛,缓缓看着黑爵,眼泪硬是吞了回去。
动了动嘴唇:“去……”
黑爵一把放开闵东海,黑爵转身跑去苏暖房间里面,推开门,整个场面触目惊心,苏暖已经人事不省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悲惨的事情,白色的睡衣上面都是血,脸色苍白,身如纸片人躺在床上,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黑爵一把脱下身上的衣服,走过去抱苏暖,刚进门,小豪带着爷爷从外面走了进去。
老中医进门马上制止黑爵:“放下。”
黑爵这才把苏暖放下,黑爵退后了两步,看着老中医:“你要是害死我嫂子,我就灭了你满门。”
老中医看也不看黑爵,迈步走到苏暖面前,抬起手握住苏暖的手腕,专注的看了看,放开苏暖的手,马上告诉小豪:“叫你奶娘过来,带几个女阿姨,准备热水。”
“知道了。”小豪转身跑了,黑爵站在一边不敢乱来。
“你出去吧,外面不是还有一个。”老中医说道,黑爵马上去看闵东海,闵东海坐在轮椅上面坐着,注视着苏暖房门口。
黑爵顿了一下跑到闵东海的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陪着。
没有多久几个女人从一边忙着跑过来,还有人弄了很多的热水,房间里面忙忙碌碌,进进出出,闵东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门口看着,锥心之痛,难能抚平,吃再多的救心丸也没有用,只是疼痛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闵东海的脸色越发死寂,好像活死人一样坐在轮椅上坐着。
老中医给苏暖施针,苏暖气息渐渐回缓,老中医把针收起来,叫人给苏暖收拾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给房间里面放上取暖的暖气,留下两个人,把房间的门关上,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看到闵东海老中医在小豪耳边说了几句话,小豪走到闵东海身边说:“她的时候已经流产了,孩子已经不再了,我爷爷给她用的不是什么安胎的药,是帮她下胎的药,她身体不好,胎盘在身体里面留着,医生不敢给她取出来,如果强行取出来,会要她的命,她今天已经把命保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小豪转身跑了,闵东海微微愣了一下,注视着老中医,老中医转身带着孙子走了。
闵东海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注视着苏暖房间门口发着呆。
黑爵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先前还说有胎跳的,都是他心里想的,想到这些真难受。
既然孩子早就没有了,那还说保胎,这不是害人么?
……
苏暖睡了两天才昏昏沉沉醒过来,躺在那里连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好像是都被悲伤吞没了。
闵东海坐在苏暖身边坐着,看到苏暖醒了他也没说话,嗓子坏了,说不出话,干脆就不说,都没人知道,黑爵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吃饭他也不知,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下好了,直接脱相了。
黑爵站在门口站着,一脸忧愁,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到闵东海苏暖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已经看淡了她和闵东海之间的事情,闵东海没说话,苏暖也没说话。
两人安静的呆着,有人看到苏暖醒了去找老中医,没有多久老中医带着孙子小豪来到苏暖面前,进门后给苏暖看了看,没告诉苏暖她是早就流产的事情,只是说:“你刚刚流产,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要下床,不然身体以后会坏掉。”
苏暖很听话,没下床,一直在床上躺着。
老中医给苏暖开了一些秘制的丸药,苏暖每天都吃一丸,身体总算是有些变化,只是起色始终不好,夜晚容易被噩梦惊醒。
每次醒过来,闵东海都好像是个哑巴一样坐在轮椅上睁开眼睛看苏暖,苏暖也不说话,翻身躺一会,在翻回来躺着。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苏暖满月从房间里面出来,穿着白色的睡衣,门推开一阵凉风袭来,满院子的落叶席卷着,闵东海坐在轮椅上面看着苏暖在门口受着冷风吹着,却没动过一下。
风吹落叶,苏暖穿着淡薄的衣服走了出去,就在院子里面收落叶。
黑爵也不知道苏暖要干什么,回头去看房间里面的闵东海,闵东海在里面一直看着,面无表情,也没反应,就跟哑巴似的,这一个月来就没听闵东海说过一句话。
苏暖把落叶收了一堆,用衣服抱着,去了后面的林子里面,挖了个坑,把落叶放到里面埋上土,站在那里站了小半天。
黑爵站在苏暖身后站着,心里也不滋味。
天快黑了,苏暖从从后面回来,闵东海在院子里面等着苏暖,两个人见了面连点争吵都没有,苏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眼,不像是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了。
苏暖肩上披着黑爵的外套,黑爵看她穿的少,给她披着的。
苏暖走到椅子那边坐下,闵东海也靠了过去,到了那边两个人对坐着,闵东海凝视着苏暖看她,苏暖做了一会才说:“老头子说的传家宝就是孩子。”
闵东海的手紧握住,没说话。
黑爵在一边看了一眼闵东海,闵东海脸更不好看了。
苏暖想了想:“那时候老头子已经快不行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要我还个人情给他,说他欠我父母的早已经还给我们了,说要是没有他,我爷爷没人发丧,说这三年我不知道死过多少次,说他就像让我给闵家留个家传的宝贝,我问他什么是家传的宝贝,他和我说是血脉,是我生的孩子。
我知道,老头子肯定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要你来找我,跟我要传家宝。
所以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可惜你一直没说出来。
我也有错,明知道你为何而来,还耍你,孩子本想给你留下,现在他走了,说明我们的夫妻缘分也尽了,不如就此安好吧。”
苏暖一瞬间好像是长大了一样,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什么事情都张扬跋扈的苏暖,再也不会眼底藏着狡黠,眸子溢出笑意的苏暖。
像是长大了,更像是死了。
闵东海动也不动,全身僵硬,苏暖起身站起来:“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
苏暖回了房间里面,坐下后仔细观察房间里面,药香弥漫,药王,药上,两位菩萨的画像就在房间的一面墙上面,苏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双手合十虔诚礼拜,礼拜过后回去躺下。
休息了一天,苏暖准备回去了。
早上苏暖就开始准备了,换上了衣服,苏暖从房间里面出来,刚出门就看见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面的闵东海,穿了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衫,盖着一条白色的被子,身后站着精神爽朗的黑爵。
苏暖看见两个人笑了笑,眼底都是笑意,闵东海却脸色滞了一瞬,观察值苏暖嘴唇动了动,眉头深锁。
门关上,苏暖从里面走出来,一身衣裤,打扮的即成熟又淡雅。
黄色的风衣是过膝的,黑色的长裤盖住了八寸高的高跟鞋,白衬衫在衣服里面格外显眼,能看出苏暖的淡薄,也能看出苏暖的骨感之美。
这次的事情让苏暖一下少了十几斤肉,本身就不重的一个人,此时看像是纸片人,再美也没有过去的自然。
苏暖走出来,看着闵东海:“我下午回去,你如果一起话可以送我一程。”
闵东海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暖,等不到闵东海的回答,苏暖才看了眼黑爵说:“好好照顾你哥。”
“嫂子。”黑爵想叫住苏暖,苏暖看着黑爵:“我不是你嫂子。”
苏暖看看闵东海苍白的脸,转身去看小豪。
苏暖中午吃了午饭,小豪送苏暖一路出去,黑爵也推着闵东海,人到了外面,黑爵的车子在外面停着,黑爵马上走过去拉开车门:“我们也回去,可以送你。”
苏暖也没有拒绝,弯腰坐进车里,小豪在外面摆了摆手:“你别忘了来看我。”
“你也别忘了给我打电话。”苏暖笑了笑,小豪笑:“我不会忘。”
苏暖嗯了一声,转身过去,靠在一边,双腿合在一起,不像是过去那样,走到哪里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失去了飞扬跋扈的条件,苏暖更加优雅了。
黑爵扶着闵东海坐进车子里面,把闵东海的轮椅折叠好放到车子后备箱里面,回到车里跟小豪等人打了个招呼,启动车子离开老中医那边,苏暖路上一直看着周围景色,闵东海却看着苏暖。
离开老中医那边,苏暖和黑爵说:“送我到市中心就可以了,我有点东西想要买。”
黑爵看着后面的闵东海,闵东海没说话,黑爵按照苏暖说的,把车子停在市中心。
下了车苏暖告诉黑爵:“路上小心。”
黑爵看看闵东海,苏暖转身去了商场里面,闵东海他们没走,一直等着苏暖出来,但等到晚上苏暖也没出来,黑爵下去看了一下,没看到人。
回到车里黑爵摇了摇头,闵东海转开脸也没说话,黑爵回到车里送闵东海去医院。
苏暖买了点东西回来,出来打了一辆车子去了南城那边,下了车苏暖从车子外面朝着住处里面看去,瘦猴他们都没在外面,苏暖迈步进去,到了里面才看到,别墅里面站在几个人,瘦猴他们也都在里面,北冥凡不再这边,苏暖进门后把东西放到茶几上面,瘦猴激动的热泪盈眶,吴琳看到苏暖愣了一下,不等吴琳说话苏暖说:“我食言了,委屈你了。”
吴琳抿着嘴唇笑了笑,摇了摇头。
苏暖看了看跛子和猪头两个人都在擦眼泪,苏暖指了指茶几上面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份。”
瘦猴马上走过去,打开看看,里面是一些糖果。
瘦猴愣了一下抬头看苏暖:“苏姐。”
“苦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天开始,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过的更好,好像这些糖果的味道,有滋有味。”
瘦猴回头看看走上来的吴琳,几个人对着一堆糖发呆看着,苏暖抓了一把糖,没给人分了一块,带头放进嘴里。
“甜不甜?”苏暖问,猪头连忙点头,他一点头,全身的肉都乱颤,苏暖笑了笑,抬起手摸了一把猪头的头发:“减肥吧,胖子没有几个是长寿的人,想想你以后是个亿万富翁,你还没把钱享受完,人先死了,多可惜!”
猪头愣了一下,呵呵的干笑起来。
瘦猴说:“我早就叫他减肥了,他就是不肯,还是用力的吃。”
猪头呵呵傻笑,瘦猴提起来吃的,问苏暖:“苏姐,你想吃什么,我弄给你吃。”
苏暖想了想:“清淡一点。”
瘦猴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暖肚子上面,愣住了。
“苏姐你……”
“没事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苏暖吃着糖,笑了笑。
瘦猴几个人却都笑不出来。
苏暖站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坐下问吴琳:“最近手头的事情都做完了么?”
吴琳愣着没反应,很久才说:“都在运作,北冥凡除了每天都来问我们你回没回来的事情,一直没有为难我们。”
“只是不让我们离开南城。”瘦猴补充。
苏暖想了一下:“这很正常,我不在,你们也走了,他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在这里,他才有希望。”
“苏姐,孩子没……”瘦猴想说什么,苏暖抬头看瘦猴:“瘦猴,苏姐告诉你,这孩子不是北爷的,不要再提了。”
瘦猴愣住,半天才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想到闵东海,在也不敢说孩子的事情。
苏暖笑了笑:“今天我累了,吴琳一会把资料都拿过来我想要看看,明天我们在做计划。”
“苏姐,你不吃饭了?”瘦猴问,苏暖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吃过了,不怎么饿,你们吃。”
其身后苏暖去楼上,一边走一边收敛身上的气息,渐渐平静,平缓……
回到楼上,苏暖推开门进去,换了衣服去洗了洗澡,出来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吴琳把资料文件都给苏暖送到门口,苏暖拿过去开始看资料。
看到深夜的时候还没休息,废寝忘食到什么都不记得的地步。
北冥凡来的时候苏暖正想下楼倒杯水喝,门刚刚推开,北冥凡从楼下上来,两人正好对面。
苏暖停顿了一下,看到北冥凡一身风尘仆仆,好像从远方回来,苏暖笑了笑:“北爷。”
北冥凡当即停下,抬头注视着消瘦了整整一圈的苏暖,整个人都在出神。
几分钟之后,北冥凡迈步朝着楼上走,到了苏暖面前,抬起手握住苏暖巴掌大的小脸,凝视苏暖陷进去,越发深邃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