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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游雪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再等等,赵宛曜龙脉暴露,如今千夫所指,此战他为的便是杀鸡儆猴,他不会食言的。若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会不会中途参合,我等就不能轻易与越开战。”
第480章 酆都君
沈修阳看了眼越朝以将气构筑的阵法,威力可比王气,他不禁神情愈发严峻:“那要等多久?久候易倦,于军心无益。”
王游雪和钱武莲对望一眼,二人眸底都划过一抹异彩。
“等到她那边的信号。”王游雪的目光看向了出蜀方向。
“等到她成功,十里狼烟起,魏越便是战鼓鸣。”钱武莲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西边儿。
万里蜀川,出蜀难如天。
然而距离淮水平原千里之外,出蜀的官道上,宛如长龙的军队正尽然有序的前进着,当头的一人身着紫色盔甲,头戴龙冠,正是赵朝皇帝赵宛曜。
“皇兄,此番出蜀,远征淮水平原,路途漫长,恐生变故。”赵宛曜的嫡亲赵宛暄策马上前禀道。
赵宛曜朗声一笑:“别忘了,朕的军队可是有翡衣娘娘赐福,翡衣娘娘更是赐予朕缩地成寸的高阶仙法。别看蜀川离淮水千万里,实则再有半刻,我等就可以到了。你瞧,前方可不就是前往淮水平原的最后一关——洞庭湖!”
赵宛暄叹了口气:“臣弟的意思不单指路途遥远。而是……如今几方混战,实力最强的郑家因为变故按兵不动。但也难保没有人想把我朝截杀于半路。”
赵宛曜轻蔑的瞧了他一眼:“就算有人截杀朕,朕又有何惧?只要郑家不出手,朕都有十足把握。别忘了,朕可是调动龙脉而来。”
说着,赵宛曜便指了指地下。
赵军行过的地面上,隐隐有金龙在地表之下游走,不时发出一声声龙鸣声,显得威严无比,圣气浩荡。
赵宛暄只觉得有一股磅礴威压,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拜倒臣服。他不由敬佩的向赵宛曜行礼:“恭喜皇兄,预祝皇兄此番出征,威震天下。”
赵朝的军队顿时响起一片“吾皇万岁,赵朝万岁”的欢呼声。
这边的军队一片喧哗,然而落入不远处两抹人影的眸中,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洞庭湖水之上,一位红衣男子凌波而立,衣衫不湿,湖水不澜,他身侧是一座湖心亭,亭子中一名青衫女子默默伫立。
“青鸢,你真的除了搜寻类道法,所有道法都忘了么?连凌波而立都做不到,和个凡俗人无甚区别,可惜,可惜。”红衣男子侧头看向亭子中的青衣女子,似笑非笑。
“是。风引。”回答的简单无比。
青鸢甚至连眸色都没有闪一下,眸底尽是死水般的空洞。
风引耸了耸肩:“那可真是……不然截杀赵朝军队的事,就算赵朝调动了龙脉之力,完全解封的你,只要摘下那锁灵的玉梳,动动指尖就能灭了他们。”
青鸢冷冷的看向蜀川通到洞庭的官道,已经隐隐能听到兵马的喧哗声。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帮我截杀赵宛曜,你风引居然会自己站出来。”青鸢幽幽道。
风引一笑:“难道你还有其他的人选?你拉上的一堆修为以臻地仙、散仙的人物,还不是都被龙脉吓破了胆。赵宛曜使驭龙脉是逆天大罪,修真界的人都忙着和他撇清干系,谁还愿意来与他对峙。”
“赵宛曜一个凡俗之人,使驭龙脉,三清肯定早就知晓。却还没有治他的罪,让他好好活着,这般猖狂,也是奇怪。”青鸢若有所思。
风引的眸色深了深:“因为有翡衣娘娘……哦,罢了,也就是青鸟……的主子向着他。”
“西王母?”青鸢下意识的应道。
“正是。西王母尊贵无比,是与天帝比肩之人。所以三清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西王母本就是仙神之人,却还向着逆了仙神规则的人。这个西王母,也是有趣。”
“是么?本公子倒觉得,你更有趣。”
“什么意思?”青鸢冷冷的看向风引,眸底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风引古怪的勾了勾嘴角:“本公子帮你,可不是白帮的。事成之后,我要你来我的住处一趟。”
第481章 酆都君
青鸢依旧冷冷的看着风引,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风引也不在意,续道:“本公子要告诉你一些真相……还记得我说的么,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只是从你六岁起,先后两次被人把你从我的手中夺了去。”
男子的声音忽的变得沙哑起来,含着无尽的隐秘,清冷无比。
青鸢不可查的眸色深了深,她并没有多想,淡淡应下:“只要你能帮我顺利截杀赵宛曜,我便依君所言。”
风引朗声一笑,脸色恢复了常态。
他向前迈步,凌波向前而去,一袭红衣翩跹,妖魅无比。他甚至还顺手幻化出一壶美酒,悠闲的往嘴里倒去。
这一番作态,怎么瞧都是游春赏玩来的,怎么也看不出是去截杀千万军队。
青鸢幽幽的近乎于飘忽的声音从后传来:“风引,自从我一开始遇见你,就没看透过你的来历……你让我恐惧,也让我不解,你的强大和神秘……你到底有如何的把握,应对赵朝的龙脉。那可是龙脉,连仙人都惧怕的龙脉。”
女子的语调带了三分疑惑,一分担忧,五分戒备,一分试探。
那湖心的红衣俊影忽的驻足。
男子凌波而立,水面如静波澜不起,微微湖风起,吹拂起他及腰墨发飞舞,红衣翩跹,气度魅惑狷狂,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这是一个自始至终,如迷一般的男子。
他没有回头,只是青鸢隐隐看到他似乎勾了勾嘴角。
他忽的指尖并剑,凌空一划。
顿时,一本古籍幻化而出,四周顿时流转起强大的道法气韵,玄而又玄,圣洁无比,那古籍漂浮在男子身前,书页无风自动,刷刷作响。
青鸢只觉得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因为,同时,赵宛曜率领的大军也携带着龙脉之威,而到了洞庭。
湖心男子,红衣飞舞,凌波而立宛如神祗,俊影邪魅无双,他身前漂浮着一本古籍,无风书页自翻,散发着难言的道法威压。
数十万的军队,连同一向逆天的赵宛曜,此刻却被震慑得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只觉得,心脏放佛被瞬间被什么捏紧了,放佛自己脆弱得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天地间。
湖心红衣风引却只是神色愈发淡然,他双指并剑,指向身前古籍,顿时——
整个天地间都被一种奇妙的道法气韵所笼罩。
放佛冥冥之中有钟磬声响起,声声宛如迷魅,似有佛陀的呢喃吟唱“生何欢,死何苦,众生芸芸不如归,归来大梦醒……”
天地轻吟,众生归寂。
红衣风引身前的古籍逐渐金光大盛,浮现出三个篆书古字。
青鸢只觉得放佛有一棒朝她灵台当头砸下。
她一个激灵,本能的惊呼道——
“那是……生死簿!!”
青鸢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个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她再次看向湖心男子的身影,一袭红衣邪魅无双,宛如暗夜迷梦。
青鸢的瞳孔不可查的缩了缩——
“风引,风,引……阴,酆……原来原来,好一个风引……”
青鸢重重的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平静的吐出后半句语气复杂的话——
“好一个,北阴酆都大帝。”
……
第482章 君何在
北阴酆都大帝,冥界之主,神居罗酆山。
为天下鬼神之宗,尊为地府之王。主宰十殿阎君、五方鬼帝。佑生人吉利,护死者安宁,探查人间、阴间善恶,评定祸福。
敬天十三年八月廿。
淮水平原。三方交战。
然而不知如何变故,赵朝的军队被一红衣男子截杀于半路,没有人知道那红衣男是如何来历,更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是自兹后,赵朝八十余万道士、将士全军覆没,只有精锐部队护送赵帝赵宛曜逃走,从此赵朝元气大伤,退兵归于蜀川。
由于赵朝半路败走,越朝与魏朝于淮水平原开战。
千里淮水漂浮尸骨,万里平原青草染红。现场将士尸骨如山,道家法术将整个平原空间都裂缝累累,大战惨烈之处,不必细说。
魏、越大战持续了整整三日。天昏地暗,亡魂哭啸。
八月廿三。
越朝战败,投降。
越帝黄徵率领文武百官着素服,跪于魏大将王游雪、钱武莲前,为淮阳百姓求情。
八月廿五。
魏帝圣旨:念在黄徵堂堂英雄,将气之主,天命仁慈,不灭英豪,朕亦钦佩哉。黄徵去帝号,封顺安侯,特许于大明宫思过斋修养。魏朝将士不伤淮水百姓一人,置节度使,管辖安抚淮阳一带,以示大魏帝敬天治人。
由此,魏朝放过了黄徵,虽然以修养名义,将他囚禁于思过斋,但好歹留下了命,好吃好喝供着。原越朝辖地、淮水一带的百姓也都得以安置,百姓们迅速的忘记了越灭之痛,而转为歌颂魏帝的宽宏仁慈。
史书载曰:淮水大战,越朝灭,魏帝仁慈,封越帝为顺安侯,修于思过斋。
天下之势,剩下了魏、赵、郑。
由于赵朝被红衣男大伤元气,所以冥冥中,魏与郑,成为了九州真正的逐鹿者。
然而,不论一统之势如何,最让百姓们奇怪的,是淮水平原战场的收拾根本就无人理睬。
按理说,应该由胜者魏朝经办,但是魏朝任由数十万尸骨陈列平原,也没有个动静。
九月初一。
离淮水平原最近的一座城池城门处,两名大魏的将士正窃窃私语。
“张三,你瞧瞧,数日了,这数十万尸骨陈列平原,都起味了。怪不得刺史大人要没人时把这城门关上,免得味儿进了城。”一名将士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另一名将士附和道:“可不是,好歹是好活好走,无论是越朝的还是魏朝的,总归是为国卖命一场,如今死在哪儿了,也没人收捡下,可怜呐。你瞧瞧,以前咱们这城池对着淮水平原,都说风景秀美,如今对着数万顷的死人尸堆,真晦气。”
张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一声巨响。
他身后的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吱呀吱呀的打开了。
“开城门怎么不说一声?当我俩城门金吾卫是空气不成?”张三不满的回头喝到,可是下一刻,他的话头就哑在了喉咙里。
噗通一声,张三哆哆嗦嗦的跪下,鸡啄米似的磕头起来——
“小的……小的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咦?”
另一名守将也忙不迭跪下叩首起来。
然而和张三一样,他后半句就迟疑了。
从城门中走出来的正是一袭龙袍的李辰焰。
而他似乎是陪伴着身旁的女子,这名让城门守将都拿不准身份的女子。
第483章 君何在
女子一袭白裙,素白如雪,宛如丧服。
她青丝七尺只用一只玉梳简单的绾着,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珠钗,甚至脚上都没有穿鞋,露出玉鱼儿般的赤足。
最让人惊骇的,是她面无表情,如同傀儡,瞳仁虽然线条精致,然而眸色却是一派空洞的茫然。墨发轻舞,白衣飞扬,她就好像一缕雪夜归来的孤魂,清冷得摄人心魄。
“鸢鸢,这就是为你备下的战场了。自八月廿三大战结束,距今刚好七日,头七,亡魂归来,怨气最盛,最适宜……你起阵搜魂。”李辰焰虽然颜色温软,然而语调却些些不稳。
他当然知道让全天下不解的战场,是为眼前这女子准备。
他也知道启用禁忌的搜魂大阵的困难和后果。
他更知道,她此番,为的是谁。
然而,他唯一不知道的,便是自己该如何办。他只能为她默默的拦下天下的流言,为她准备战场布阵,为了她哪怕有一分的,目光是迎向他的。
青鸢却是连看都没看李辰焰一眼。倒剩下那两个听漏角的城门守将缓过神来,忙不迭的磕头叫着“皇后娘娘千岁!”。
青鸢面无表情,脚步一迈,便要向万顷尸堆走去。
然而她的身形一滞,李辰焰蓦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鸢鸢,你真的……要为他至此么?”
男子的声音些些沙哑,深处含着一分无力的哀求。
青鸢连头没有回。
她只是轻轻向后伸手,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然后再次向前走去。
这个问题,她无论如何的回答,都是一样。
九月初初,秋风渐起,萧瑟血气中,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柔语——
“为君一生,无怨尤。”
城门处,一袭龙袍、看似九州至尊的男子,却如同木偶般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淮水平原,万顷尸堆。
数万里被鲜血浸红的平原因为血迹干涸,都成了一派棕黑色。平原上空,只听得见秋风萧瑟,亡魂哭啸,无处不散发着恶心的血腥气。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平原,放佛成了人间地狱。
然而就是这一片平原尸堆中,一袭白衣的青鸢迤逦行来。
白衣蹁跹,宛如仙子,然而她全然是赤脚,白玉小鱼儿般的赤足踏过尸堆,顷刻就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