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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晋王建议他把谢小蛮送给庆国公,就是想让他借此与早已生隙的父亲重修旧好,进而借庆国公之势。只是后来江庭见到谢小蛮后,就打消了把谢小蛮送给老父的念头,这般有趣的小家伙,还是别给那老头子当做玩物耍弄的好。况且江庭想在京城铺开的生意,还是打点暗地里的那些势力比较妥当。
展还星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江庭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若谢小蛮真是被有心人掳走的,光是派几个下人如何能找到?需得动用那些三教九流,方能来的快些。
所以展还星求到了江庭头上,不惜许下此诺,愿意让京城里的那些势力不再妨碍江庭的生意。
当然,如此一来,展还星也就暴露出了自己曾调查过江庭的事实。其实江庭早就知道了,而他也调查过展还星。所以他笑了笑:“展兄恕愚兄冒昧,来城之前,展兄是大理寺的主簿,再往前推,也不过在大长公主府里做护卫,愚弟倒不知,展兄还有如此本事。”
展还星只是一哂:“江兄若不说,又有谁能猜到庆国公的嫡长子竟还做起了鸦片生意。”
“区区药材,有何不能买卖?”
见江庭面色不变,展还星也懒怠和他废话:“帮与不帮,江兄还是直说罢。”
“自然是要帮的,”江庭不以为忤,“便是江兄不说,愚兄也已派人去查了。”
这话倒出乎展还星的意料,他忍不住瞥了江庭一眼,见此人仍是笑容满面,一点也看不出心中所思所想,愈发忌惮他。
两人本就相互防备着,因为谢小蛮失踪一事,展还星不得不来寻求帮助,密密地商定了细节,谁也不愿再多客套一刻,当即分道扬镳。
这边厢江庭回府,恰收到手下的回报,说天还没亮的时候,从萧昀的小院儿里溜出了一个女人。此人恐是谢小蛮失踪的关键,江庭忙命人一定要将那女子抓到。
谢小蛮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不敢在同福巷周围逗留,一个人在街上转来转去,像只没头的苍蝇。
该死的,怎么自己还没变回去?这么一拖两拖的,她怕杜桐娘和顾昭急出病来,那就糟糕了。打定了主意,若是再过一天还不能变回去,她就回家说个清楚。顾家能接受自然好,不能接受,那她也就只能再另谋出路了。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谢小蛮身无分文,又不敢在街头逗留,正打算去收留流民的善堂将就一宿。突然一左一右闪出两个人来,拿汗巾子堵住她的嘴,将她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第54章 伍拾肆
谢小蛮昏昏沉沉的,耳听的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轳声响,想发出声音呼救,嘴巴却被堵住了,手脚也被捆缚起来。那两人无缘无故为何要来掳她,难道是遇见拐子了?
她却不知自己被那两人掳走的时候,江庭手下的一个探子恰寻到她,见此情景慌得迭脚不停,又赶紧回去通报。这城内有哪些惯来游荡的拐子,那探子如何会不知,便知谢小蛮不是被拐子掳走,江庭一听,当即沉下脸:“莫非,是那邪教虽死未僵?”
他不愧是被谢小蛮腹诽成江阴险的人物,掳走谢小蛮的正是邪教成员,因为当时不在城内,侥幸逃脱,其中一人还是董雨的熟人马兴婆。
两人的目标是神猫,只是在同福巷周围游荡了好几天,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一大早听说神猫不见了,恰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从萧家小院儿里溜出来,便也以为是谢小蛮掳走了神猫,索性把她给抓了起来。
所以听马兴婆恶狠狠道:“小蹄子,你把神猫藏哪去了?”的时候,谢小蛮是懵逼的,神猫能被藏哪去,神猫就是我啊!
这话她当然不能说,只好装傻。
马兴婆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不说是吧?看你这小脸蛋生的也俊俏,你若不老实,休怪老婆子我狠心把你卖到窑。子里。”
谢小蛮想了想,忽而笑道:“婆婆,不是我不能说,实在是不敢,若是被主人家知道了,我怕是连命也保不住。”
城里早就暗地传着是有什么大人物把神猫给掳走了,马兴婆一听,莫非传言竟是真的?她原还想着折磨折磨谢小蛮,不怕这细皮嫩肉的小妮子不开口,此时便有些心虚起来。
谢小蛮观其颜色,知道这老婆子被糊弄住了,趁热打铁:“婆婆的身份,我也能猜到些许。只是您老人家既逃过一劫,何必再回去蹚浑水?神猫可是在官家面前都能有个座儿的灵物,我劝婆婆一句,您还是别沾手为妙。”
神猫进宫的事马兴婆也有所耳闻,见这小妮子竟连各中细节都知道,愈发信了谢小蛮是奉什么大人物之命把神猫给偷走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谢小蛮,谢小蛮笑意盈盈的任她看。马兴婆见她小小年纪镇定如斯,也熄了折腾她的心思,帘子一甩就出了车厢。
谢小蛮料定她是和同伙商量对策去了,面上的笑容收起来,心里着实惴惴不安。车厢的四壁都被木板钉死,看不见外头的情形,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应该是出了城。离城越远,她安全返回的几率就越小,正焦虑不已,身上忽的又腾起了冷热交替之感,谢小蛮心中一喜,难道,要变了?
那边厢马兴婆正在和同伙压低了声音争吵,马兴婆因为畏惧不愿再蹚浑水,另一个叫做乐三的却不肯。
“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乐三道,“咱们只把神猫的下落逼问出来,再把那小蹄子远远地卖掉,神不知鬼不觉,能惹上什么麻烦?那小蹄子颜色好,身段也不错,又能言善辩的,想必能卖不少钱。”
“你糊涂了,”马兴婆不屑,“这事怎会没人知道?那小蹄子既然背后有人,她无缘无故失踪,主家岂有不追查的道理。”
乐三被她说的有些不耐烦:“那我倒是问问你,人我们已经抓了,纵使现在把人放了,难道你能肯定那小蹄子的主人家不会追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迎面见官道上驶过几辆大车来,方才住了嘴。此时细听,身后的车厢里却传出一阵极低微的喀拉喀拉声,好像是什么尖利的东西抓挠板壁。马兴婆心中一凛,赶紧掀开帘子。
一道灰色的影子便在这当口窜将出来,乐三一个不察便被狠狠挠中面门,手中缰绳一松,只听驾车的马儿咴咴嘶鸣,马臀上挨了猫儿一爪子,前蹄撞在路边的石块上,整辆马车竟被带着轰然倾覆。
刹那间烟尘四起,人仰马翻。对面驾车的马夫赶紧勒住马,车帘掀开,一个保养得宜的妇人露出脸来:“出什么事了?”
车辕上坐着的婆子忙道:“待老身前去看看。”
走近一看,马兴婆和乐三被压在车下,一个脸上还渗着血,另一个哀哀叫着忙不迭呼救,奇的是不远处还趴着一只灰猫,想是脑袋撞在了石头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灰猫……”跟着婆子一起过来的车夫道,“秦妈妈,这几日路上不是总遇着人吗?说是晋王府在找一只灰猫。”
因着城里一直找不到谢小蛮,晋王府便派了不少人出城找。是以路上的行人都在传,说是王府的猫儿丢了,那猫绿眼睛、白肚子,难得的是一只灰色狸花。
灰色狸花不多见,秦婆子定睛一看,眼前这只不就是。再一想那猫儿方才是从车厢里窜出来的,莫不是被这两人给拐了?
她忙过去将事情向那妇人禀告,妇人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救起来牢牢看好便是,那猫儿看起来受伤颇重,赶紧的给包扎了,送去王府吧。”
秦婆子一面称是,一面道:“咱们原是来接六娘家的小郎君,横生枝节,会不会不妥?”
“这有何不妥,”妇人摆了摆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这猫儿是不是晋王府要找的那只,且还说不准。”
当下车队进城去了晋王府,谢小蛮被细细地包扎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感觉到一双手紧紧搂住她,温热的液体不断滚落,渗进她脏兮兮的皮毛里,教她浑身抖得愈发厉害。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萧昀的床上,床沿上趴着的却是顾昭。
萧昀和萧曈东倒西歪地软在椅子里,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忽而重重一跌,萧曈惊醒过来,见床上的灰猫睁着两只翠绿色的眼睛盯着他,连忙大喊:“馒头醒了!”
这一下整座院落都扰攘了起来,两个小屁孩齐齐扑上来,小白摇着尾巴把爪子搭在床沿上,连破军都凑过来盯着谢小蛮。只有顾昭不说话,也没有激动地扑上去抱她,谢小蛮见他眼睛红红的,想到那时候滴在自己背上的泪水,情不自禁地伸爪子在他脸上轻轻一碰。
顾昭却忽然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哎,阿昭!你去哪!”萧昀莫名其妙,“馒头好不容易醒了,他怎么还生气了?”
手里攥着猫牌,顾昭站在院子里。眼见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晋王妃赶过来了,晋王也赶过来了,程家、蔡家、大长公主,甚至连庆国公都派了人来。人人都在为谢小蛮的平安而归高兴,只有他心里堵得厉害。
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在馒头失踪的时候无能为力,阿昀也好展大哥也好,所有人都能出力去寻找馒头,他却只能坐在屋子里,像个傻子一样的等。
那时候桐姨说,馒头如此出众,家里怎么护的住她。是啊,他没本事护住她,可她在醒来时候的第一眼,不看萧昀,不看萧曈,只看他。
她本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晋王府、程家,甚或是县衙,哪里不比跟着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要好。可是他舍不得。
顾昭记得因为谢小蛮爱吃李子,可是这东西冬天的时候精贵,寇夫人有一次送了整整两匣子来,谢小蛮一下子就抱着不放。寇夫人便打趣她道:“馒头便跟着我回家去如何?包你吃李子吃到高兴。”谢小蛮听了,转而却抱住了顾昭的腿,甩着尾巴直摇头,逗得寇夫人笑个不停。
那自然只是寇夫人的一句玩笑话罢了,那之后有更多的人如此逗她,王公、巨商,甚至连太子都开口要养她,她从没说过好。
这般的深情厚谊,而他什么也不能回报给她。只是因为舍不得,只是因为他是个无用又自私的人。
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直到杜桐娘匆匆赶来,见顾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一慌:“阿昭,你莫不是听说了什么?”
“桐姨,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昭心思敏捷,虽在神思恍惚的时候,依旧立刻听出了杜桐娘话中的不对来。
杜桐娘待要拿话遮过去,又知道这孩子不好糊弄,才叹了口气:“娘子的娘家人来了,说要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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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蛮足足在家里养了十来天,伤才算是彻底好了。
当日她重新变成猫后逃出来,可巧运气不好也被大车压中,没想到竟被家里的故人所救。她一直以来都猜测顾昭已经过世的父母身份不简单,倒没预料会是这般情形。
慢吞吞地溜下床,许久没出门放风,跨出院门的时候,灰猫抖了抖身上的毛,感觉浑身都舒畅了起来。她如今是城里的名人,圣上金口御封的神猫,一路走过去,沿街的路人各个忍不住看她。
左右谢小蛮也对这些眼神洗礼习惯了,径直溜达到程家门前,门子见着她了,赶紧迎出来:“馒头来啦,快些进来,顾郎还没下学呢。”
顾昭正在程宗辅的书房里挨骂:“你看看你这写的是什么玩意!还没阿昀的课业精细,素日里都夸你聪慧,你便是仗着这聪慧不肯把心放在学业上?”
这话说得颇重,顾昭也不辩解,只垂首听着程宗辅的训斥。程宗辅骂了一通,才端起茶碗来猛灌:“我知道你近日因为家里的事不痛快,只是因为这些就影响到学业,还怎么做学问。”喝完茶又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是外婆她老人家想我了,使人来接,没有说不去看望老人家的道理。”
“少见我面前打马虎眼,”程宗辅嫌弃地摆手,“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的心眼有多少,你那外家做事确实不地道,你不想亲近他们也正常,若是不愿,左右你去看了老夫人,我再差人接你回来便是。”
“先生,”顾昭抬起头,“若真如此,先生不会斥我不孝吗?”
虽然程宗辅嘴里一直说着不收学生,却是叫顾昭改口称他作先生,心里也是把这孩子当学生看的,此时闻听,心中叹息,口里还要不客气道:“说你聪明,我看你就是个傻子。你姓顾,又不姓曾,就算要尽孝,也是在姓顾的家里尽孝,没得去姓曾的家里住着的道理。况且你母亲既已去世,你一个小孩子去那里客居,能讨的什么好来,不过是你外婆年事已高,心疼你这个唯一的外孙,才差了人来接你,你若是不去,谁能说你什么。”
他心想这曾家真是打的好算盘,当年女婿出事,不曾帮扶一把不说,几个大舅子还把前去投奔的曾氏拒之门外,曾氏只好带着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