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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地笑,说,不是礼物。是他当时给我的补偿。好啦,以后再跟你说这件事情。你就收下好了。
绿涯欣喜地看着胸前的青石玉,用手轻轻地抚过,说,小仙女,你真好!
我耸耸肩膀说,因为你人好啊,我行走江湖挺久的了,你是最傻的一个,当然啦,也是一个谋面就拿我当朋友的那个,所以,嘿嘿,我不能对你不好。
绿涯用力点点头,微绿色的眼底透着欣喜的光芒,说,那么,小仙女,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朋友了?
我白了绿涯一眼,心想,这不是废话么,我这么个小气鬼,会把这么值钱的青石玉随便乱送人?唉,绿涯,你真是一个傻大姐啊。
想到这里,我怕自己不应声的话,绿涯这个傻瓜理解不了我的意思,于是,就用力地点点头。
绿涯开心得眉飞色舞,说,喂,小仙女,那天被花瑜姐姐用毒针打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花瑜?我眨了眨眼睛,看着绿涯,问道,你说那个长得跟个无骨妖精似的女人?
绿涯说,对啊,很妖精很漂亮的女人,也是简钺师兄最喜欢的女人啊。
我撇了撇嘴,很不屑地说道,漂亮……呃……也就是腰细一点儿……胸脯大一点儿……屁股翘一点儿……最喜欢?哟,你大师兄的品味可真够差的。绿涯嘻嘻一笑,眼睛眨了眨,说,天啊!小仙女,你是不是看上我大师兄了?
我看了看绿涯,说,我看上他?那我就是被玲珑小宝踢了脑袋了。
绿涯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她说,小仙女,其实,我大师兄是个很可怜的人的。
我吃了一惊,看着绿涯,心想这个姑娘不是被史笑燃这枚青石玉给激动糊涂了吧?对简钺公子这个心理阴暗的家伙,居然用“可怜”二字来形容。
绿涯低着头,用手指玩弄着青石玉,说道,大师兄是个孤儿,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又遭父亲遗弃,是师父把他带回了凤凰城,而他却又不得师父的欢心……唉……说到这里,绿涯叹了口气,突然话题一转,说,你看,我都忘记给你拿药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去给我拿药,把刚要准备沉浸入简钺公子的童年血泪史的我,给晾在了一边。
绿涯刚离开我的床边,就见一粉衣小丫环推门进来,冲绿涯比划着,似乎是说,有人来访。
绿涯示意那小丫环将客人带来,转身对我说,小仙女,史大哥派尉迟副将来看你了。
三十四、绿涯和尉迟谨被我彪悍的作风给唬愣了!
尉迟谨进来的时候,绿涯迎了上前,关切地问道,尉迟将军,史大哥怎么没来看小仙姐姐啊?
尉迟谨笑了笑,说,我们将军不是那日感染了风寒么?原本以为过两天就轻了,谁想这几日居然加重了。
绿涯紧张地说,那赶紧让我大师兄去看看史大哥啊。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不由地脸红了起来。
尉迟谨看了看绿涯的小女儿姿态,笑了笑,说,绿涯姑娘就不必为咱们将军担心了,这皇帝心疼着新姑爷呢,一早就派了太医过来了,你就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尉迟谨问道,将军惦记,让我问问,小仙姑娘怎样了?
没等绿涯回答,我就躺在床上乱哼哼道,让史将军赶紧把我从流云居这个鬼地方接走啊,否则,我这辈子好不了了!
尉迟谨刚要接话,只听到一声冷笑,简钺公子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尉迟谨,你去回了史将军,那姑娘病得不轻,刀伤感染了心肺,如今连这心脏都跟着坏了起来!
尉迟谨还没理解过简钺公子的话里之话,于是,紧张地问道,那小仙姑娘……她……不会有事吧?
简钺公子冷笑了一声,故意抬高声音,似是有意说给我听,道,尉迟将军,你回去吧,就回了史将军,说,小仙姑娘这种人,就算整个心脏坏没了,都没关系的。
我一听简钺公子如此拐弯抹角的谩骂于我,忍不住怒火中烧,从床榻上跳起来,冲到门外,大骂他是个专门割少女舌头的坏蛋。
绿涯和尉迟谨被我彪悍的作风给唬愣了,他们理解不了,我跟简钺公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一见面,就会随时进入备战状态。
简钺公子脸上依旧是宠辱不惊的表情,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俊美的脸上,浮起一种巫蛊一样的笑,轻声细语地说,你错了,我……不仅是专门割少女的舌头,我还爱好要少女的命呢!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说完,他细手的手指,轻按机关,轮椅掉转,飘然而去,只留下一脉药香飘荡空中。
尉迟谨擦擦额上的汗,冲衣衫不整的我抱手做了一个揖,说,小仙姑娘,我先走了,代将军问过了。
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绿涯,当他发现绿涯身上那枚青石玉的时候,微微一愣,但并没多言,笑笑,走了。
三十五、我和将军马上相逢之后,就数度春宵,你贪我爱……
当夜,简钺公子亲自送来一碗药汤。
绿涯吃惊地看了看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桌子上那碗药汤,说,大……大……师兄……这……这是?
简钺公子漂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戏谑望了望在床上同样吃惊的我,又看了看绿涯,说,怎么?你怕这是毒药?怕我会害死你的好朋友?我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个什么什么小仙,就是那天被白衣人救走的姑娘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简钺公子笑笑,说,是,我就割你的舌头,再取你的性命;不是,我就取你的性命,然后再割你的舌头。说到这里,他转眸,对着绿涯说,绿涯,你先出去。我和你的小仙女,要好好……聊聊。
绿涯紧张地摇摇头,看了看桌上那碗如同墨汁一样的汤药,眼里闪过深深的惊恐,她说,大师兄,不要啊!
简钺公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眼睛微合,浓密的睫毛落在眼睑处,投下浓浓的暗影,如同地狱。随后,当他张开眼眸的时候,却散发出一种异常的光芒,这种光芒射入挡在我身前苦苦哀求的绿涯眼中时,绿涯如同被施蛊了一般,突然安静了起来,整个人轻飘飘地移出了门外,安静地守在门口。
我看着整个场面的发生,不由地心跳加速,我想,今晚,我大概真的完蛋了。白衣人啊,你怎么不出现了?段青衣啊,都是你害了我!还有史笑燃!不,还有法丰方丈和一斛珠……怎么办啊?还是忍着伤口,逃走吧。
简钺公子看着我冲向门口的身影,轻轻一笑,反手,一根红线掷出,穿过门闩,两扇门迅速地锁在了一起,那道红线又迅速地盘结在一起,任凭我如何推拉,都无从出门。
我一看,门无法出逃,就冲向窗边;谁知简钺公子的红线,却在我挪步的同时,从他袖中飞出,将窗户紧紧盘结……
总之,我走向哪扇窗,简钺公子袖中红线就盘结到哪扇窗……最后,我只能放弃逃走的念头。
汗水褥湿了头发,我忍着胸前伤口的疼痛,看着简钺公子,他奶奶的,实在不行,老娘跟他拼了!
想到这里,我就冲到桌边,试图搬椅子,将简钺公子砸昏,然后逃跑——原谅我,他太好看了,我舍不得将他砸死。
可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碰那些椅子,简钺公子的红丝线已经撷住了我的双手,紧紧缠然,然后束向床边,那些红线在他的手指拨弄之下,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眨眼的功夫,我的双手就被“一”字打开,牢牢地绑在架的雕花木上,如果能有一个十字架,我就可以去西方做耶稣了。
简钺公子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他面带微笑,如同三月轻风一样,美目如画,胜似深秋湖泊,衣袖轻抬,端起桌上那碗汤药,嘴角勾起一丝邪恶地笑,说,你何必挣扎呢?这碗毒药……苦是苦了一点儿……不过……你会死得很快的,不会多痛苦的。
他奶奶的,老娘不要死!我冲简钺公子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鸳鸯腿。
简钺公子一个闪身,墨发如漆,飘落身后,他幽幽回眸,看了我一眼,冷笑,说,你看,年纪大了,我的记性也差了,我怎么就忘记把你的腿绑好呢!
说完,一手端药,一手衣袖飞转,红丝线如同摇曳的情丝一样,缠绕在我的脚踝之上,将我的双脚捆起,然后,线飞两端,两端齐齐帮向床边——我彻底变成了耶稣。
他笑了笑,眼眸中透出邪魅的光芒,说,现在好了,不过……他说不过,然后就深深地盯着我,细长的手指搁在唇角,言语间是挡不住的轻薄,他说,不过,我觉得不该把你绑成“十”字……你说“大”字是不是更合适呢?
说完,他轻轻起身,居然从轮椅之上站了起来!眼底浮动着笑容,如同绽放在眼波之中的罪恶之花。
你……我先是羞恼,后来看到他从轮椅上站起,不禁吃惊地看着他。
他笑,如同鬼魅一般,飘移到我身边,说,怎么?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站不起来的啊!不过……他轻轻咂了咂漂亮的嘴唇,说,不过,你可是第一个看到,我从轮椅上站起来的人……说到这里,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故作怜惜的勾起我的下巴,说,为了这个“第一人”,你不是该做点儿牺牲呢?
我别开脑袋,心里懊悔透了,早知道会这样,段青衣啊,段青衣,我还不如当初不要逃婚呢!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死了?
简钺公子说,好了,不和你玩了,趁早送你上路的好!说完,纤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了我的下巴,任凭我如何吃疼得挣扎,他只是笑,笑得异常邪恶开心。
不行!
我一定得活着见段青衣一面,否则,我死不瞑目!老娘就算解不开端木赐和史笑燃之间那个大秘密,但是一定要知道,段青衣为什么要逃婚?为什么从明牢出来,却不肯来见本姑娘我!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确实是伤心了。
没心没肺的快乐,只不过是伪装自己不在意的外壳,难道,伤心真的只能用眼泪来表达吗?
而这份眼泪正好是我对简钺公子撒谎的道具,而简钺公子看到我的眼泪崩落那一刻,突然迟疑了一下,那碗端到我眼前的汤药,悬在了半空。
我拼命地摇着头,耳光哀婉,眼泪泫然,我说,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腹中史将军的孩子……
简钺公子彻底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你……你有了史笑燃的……骨……骨肉?
我生怕他不相信,所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和将军马上相逢之后,就数度春宵,你贪我爱(神啊,如来啊,观音姐姐啊,你们劈死我吧!)只是碍于皇帝赐婚,将军只能将我暂时金屋藏娇,不道于外人……我死不足惜,只可怜这已珠胎暗结的孩子,它总是史将军的孩儿啊……
闭嘴!简钺公子带着沉沉的怒意打断了我的话。
半晌,他冷然一笑,凌厉的目光直射在我脸上,似乎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一般。他轻轻抬手,温暖的指端,紧紧扣在我的手腕上,细细的感知着我的脉象。
他奶奶的!千算万算!我忘记了他是医生了!
不久,他的手,从我的手腕上滑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表情依旧邪魅无比。随后,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说,珠胎暗结?春宵数度?该死!你居然敢骗我!
说完,他不容我再挣扎,而是,把汤药强行倒入我的嘴中。他轻笑,在我耳边细语道,喝完它,你就可以如你所愿,彻底地离开流云居这个鬼地方了!
挣扎之中,夜明珠从我的衣衫中跌落,落在了地上。他回眸,看了一眼,眼神微微有变,又回头看着我喝完了最后的药汁。
眩晕——在简钺公子将碗挪开那一瞬间,重重袭来——好苦啊——这是不是就是死亡前的感觉……
简钺公子冷冷地看着我昏死过去,袖口飞出银针,划开了束缚着我的红丝线,我重重的跌在了他的怀里,他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将我放在床上,扯过了锦被,轻轻盖在我身上。
离开时,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报复后的快感。随后,他飞出银针,打开了锁在门窗上的红丝线。
这时,绿涯似乎从简钺公子的魔蛊中解脱了出来,她冲了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我,问简钺道,大师兄,你把……她怎样了?
简钺公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床上的我,对绿涯说,死了。
绿涯扑到我床上,正要大哭,却听到简钺公子冷哼了一下,说,她是白痴,你也是白痴吗?我不过为了让她伤口好得快,给她吃我从凤凰城带来的特殊灵药,她就挣扎成这副德性?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