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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微笑,说:“不如这样好不好,我给你50块钱去喝个茶,你让你的两个小弟向我朋友道个歉,发誓再不准调戏他女朋友。”
蛤蟆镜把烟头使劲扔到地上,拿脚碾了碾,指着江之寒,“你耍我吗?”又指着一个小弟说:“小四,你给他说说耍我是什么下场?”
小四接道:“我们何老大有二十几个小弟,振臂一呼,附近几所中学的老大都要给个面子,你会死的很难看。”
正说着话,陈沂蒙已经喘着气跑来了,往江之寒身边一战。陈沂蒙身高臂长,在三人里面看起来倒是最魁梧的。
小四回头看了眼他老大,转过头来,厉声说:“我们老大一向是讲究以德服人的,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点拿钱道歉。”
江之寒侧身问楚明扬:“谁嘴里不干净的?”
楚明扬朝着小四努努嘴。
小四盯着江之寒,“你要怎样?”
江之寒摇摇头,“你有没听说过一句话?会叫的狗儿不咬人。”一个健步跨上三个台阶,没等小四反应过来,出手如电,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的离开了地面。
过了几秒钟,另外一个小弟才反应过来,一拳击过来,江之寒右手提着小四,左手伸手一挡,那人吃不住力,退了两步,后脚跟绊在阶梯沿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几秒钟的功夫,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江之寒已经出手制住了两个小弟。蛤蟆镜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终于还是义气压倒了恐惧,大吼一声,冲了下来。江之寒待他人到了跟前,才不紧不慢的一侧身,左手搭上他的右拳,捏一个卸字诀,顺着他的力量把他往下一带,蛤蟆镜收不住势头,一头冲了下去,被还没反应过来的楚明扬挡了一挡,总算没有跌在地上。
这一下,变成江之寒站在最高处。另一个小弟已经站起来,忙不迭的跑下去和老大站在一起。
蛤蟆镜吼道:“快把他放下。”
江之寒提着小四的衣领,把他的人悬在阶梯旁边陡峭的斜坡上。听到蛤蟆镜的话,手一抖,小四已经离开了他的手掌。小四尖叫一声,江之寒已经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对蛤蟆镜笑道:“你别吓我,吓着了我,你小弟就骨碌碌滚下去了。”
蛤蟆镜上前一步,叫道:“快放下他。”
江之寒似笑非笑的,“那还不快道歉。”
有人接话道:“快放下他!”声音清脆如黄鹂,却是倪裳到了。
江之寒把小四放下来,皱着鼻子闻了闻,对蛤蟆镜说:“下次选小弟选个嘴巴紧胆子大的,这么快就尿了!”
倪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之寒身边,小声责备道:“刚才多危险,要是真掉下去怎么办?”
江之寒笑了笑,对她说:“别担心。”
倪裳说,“其实没什么大事,别一天打打杀杀的。”转头看了看蛤蟆镜,疑惑的歪着头,又看了看,“你是。。。。。。”
蛤蟆镜干笑一声,说:“兄弟好功夫,咱们今天认栽了。”拉起小四往上走。
倪裳疑惑的看着他,不肯定的问:“你不是何竞吗?”
蛤蟆镜摘下墨镜,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道:“倪裳啊,好久不见。”何竞的眼睛长的很有特点,细细长长的,不眯着也是一条缝。
何竞讪讪的说:“不知道是你的朋友,不好意思啊。”按着小四的头向薛静静鞠了一躬,拉着他就往山上走。
倪裳叫住他:“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你妈妈还好吗?”
何竞点头说:“好,好,都挺好。”说着匆匆往上走。
倪裳仰起脸,叫道:“何竞!”
何竞停下来,转过身。
倪裳柔声说:“别老在外面混,你妈妈会担心的。不要让她太担心了,好吗?”
何竞的神色滞了一滞,说:“我知道了。”转身匆匆走了。
江之寒看着倪裳笑:“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以德服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了。”何竞虽然功夫稀松,但看起来还是一个讲义气,爱面子的人,让他道歉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倪裳一出现,这家伙就乖乖认错,灰溜溜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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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静也在一边埋怨楚明扬:“这次把我吓死了,你的脾气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
江之寒问起事情的缘由,原来薛静静和楚明扬在这里约会,走出树林的时候,正好碰见何竞和他的两个小弟。小四就吹了声口哨,大声评论道:“这妞儿盘儿不怎么样,条儿还挺顺。”(脸蛋长的不怎样,但身材极好的意思)
楚明扬一听,便火冒三丈,要和他说个究竟,反被三人围了起来。楚明扬害怕打起架来,误伤了薛静静,便让她先走,那三人也没有阻挡。
楚明扬刚才其实也紧张的要死,这会儿却笑着说:“那三个家伙倒不是什么狠角色,和我打了好久嘴皮子仗,只是恐吓,一根指头都没有动。”
江之寒笑着对薛静静说:“你应该高兴才是哦。他着意你,才会这么冲动的。”
薛静静脸色绯红,她和楚明扬的关系还从没有在朋友面前公开过,这次却是曝光了。
楚明扬咧嘴笑着说:“要不是我冲动一点,今天怎能见识到老大的神功,一伸手就把那家伙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拎起来,哇靠,真真是不得了。”陈沂蒙在旁边很崇拜的跟着点头。
看到江之寒得意的笑,倪裳嗔道:“善泳者溺于水,有的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江之寒伸伸舌头,不以为意的笑了。
吃饭的时候江之寒问起何竞,倪裳便和江之寒讲了讲他的故事。
何竞小学的时候和倪裳一个班,二三年级的时候他还很瘦小,到了五年级开始才噌噌的长个子。从四年级开始,倪裳的班搞了个一帮一的活动。作为班长和学习尖子,倪裳当仁不让的要帮助一位同学,凑巧何竞成了她的帮助对象。
那时候小学里学人家单位,搞的这个就叫“传帮带”。顾名思义,就是传授知识,帮助学习,带领后进的同学一起进步。通常来说,主要的活动就是在学校里帮忙答答疑,辅导一下功课,每个月再一起开个小会,写篇思想报告什么的。
倪裳这个人,从小做事就极认真。她不仅在学校里尽量帮助何竞的功课,还找了一个时间去了他的家里,想同何竞的父母谈一谈,看怎么一起帮助他进步。倪裳像一个家访的老师一样,拿到了地址,没打招呼就跑去了。到了那里,发现是一大片非常破旧的民房。倪裳像走在迷宫里一样,东拐西拐,出了一身汗,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何竞住的地方。
何竞的家在街边,整个屋都在地底下,街上汽车开过的时候,轰轰隆隆的声音充斥着房间,屋里潮气很重,因为节约电没有开灯,光线也很阴暗。
何竞开门见到是倪裳,很是惊讶,又有些窘迫。倪裳进到屋里来,发现何竞正在炒菜。十岁的倪裳从来没有碰过锅铲,就站在旁边同何竞聊天,看他做饭。过了一阵,何竞的妈妈回来了,本来是中年的她两鬓都已经白了。何竞的母亲看见倪裳,很是亲热,拉着她的手,一直感谢她对何竞的帮助,坚持留她吃了晚饭。
后来倪裳才知道,何竞的妈妈因为有严重的慢性疾病,工作的厂里让她病休在家,有工资但没有奖金。雪上加霜的是,何竞的爸爸是个烟酒赌俱全的,家里的钱经常被拿出去输个精光。何竞妈妈有时候说他几句,还会被打。赌博亏掉的钱,还有看病有些报不了账的钱,都压在肩上,何竞的母亲不得已拖着病体出去又找了份打杂的工作,起早摸黑的干,平常也没有时间管何竞。
何竞不是那种学习聪明的小孩儿,而且好动,用俗语说叫“猴子屁股坐不住”。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的成绩就不算好的。倪裳知道何竞的家庭状况以后,每周都会去他家里帮助他补习一次功课,有时候家里有什么多的好吃的,也会一起带了去。
何竞的母亲打心眼里往外喜欢倪裳这个聪明懂事,又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儿,每次倪裳去了她都热情的不得了,拉着手和她说家常,做最拿手的菜给她吃。倪裳成长在一个幸福的家里,但父母的爱是那种和煦春风似的,内敛而表现的有所克制。何竞的妈妈的喜欢是那种工人阶级的,热烈的奔放的外露的喜欢,有时候倪裳觉得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被绝对疼爱的感觉。
从四年级开始,每个星期三,倪裳都乘半个小时的公车,到那个阴暗的处于地下的房子里,辅导何竞的功课。除了偶有间断,刮风下雨一直如此,坚持了两年有余。慢慢的,何竞的母亲喜欢她就如同是自己的女儿,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何竞长大以后,开始懂事,学习也认真了不少。在倪裳悉心的帮助下,成绩进步很快,很有机会考上七中的初中部。但天不从人愿,六年级的下半期发生了两件事。
先是何竞的父亲在外面输了钱,回到家里把怒气发泄在老婆身上,又是打又是骂。这时的何竞已经长成一个高个儿,有一米六几的样子,他站出来和父亲对打。他父亲虽然被酒精和尼古丁掏空了身子,但毕竟是个大人,被何竞锤了几拳,又在胳膊上咬了一口以后,还是把他打倒在地上,狠狠的踢了几脚。这件事以后,何竞的父亲从家里消失了一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一个多月升学考试的时候,何竞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因为这个缘故,何竞缺了几个星期的课。倪裳去医院看了何竞的母亲几次,她拉着倪裳的手,哭着说,是自己拖累了儿子。后来何竞妈妈终于出了院,身体慢慢好起来,但何竞终究没有考上七中。
暑假的时候,倪裳随着父亲出去旅游了两个多月,在大伯父的家里住了很久。回到中州,有一天她拿了家里客人送的营养品,坐着公车去何竞的家,到了却发现那里已经树上了很多标牌,大型的机械开始在拆迁,成了一个浩大的工地。
倪裳在那里转悠了好久,才问到一个认识何竞家的街坊,据她说,何竞母子已经搬走了,暂时离开了中州,去了旁边的一个城市。
在夏天的烈日下,十二岁的倪裳站在那里,看着被推倒的房屋残骸,想起那个倔犟少言的小男孩和那个亲切热情的阿姨,不知怎的怔怔的落下了几滴泪水。
一辆工程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街边的水荡溅起一蓬污水,弄脏了她白色的裙子。
(谢谢支持)
100 意外之得
按照自己拟定好的计划,这些天江之寒一一拜访了他想要送出人情的人,最开始是林师兄,接下来去了石厂长家,戚处长家,然后是明矾和小芹姐。他甚至给伍思宜也拿了一份材料过去,还让林师兄带了一份给刑警队的张队长。
江之寒最后一个来拜访的,是母亲的老同学郭阿姨。
今天晚上约好的是来给罗心佩辅导功课。说是辅导功课,其实更多的时候江之寒是随意和小姑娘聊聊天,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两个星期来一次,真的会对功课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更何况郭阿姨是给罗心佩找了专门的家庭老师的。每周有两到三天,放学以后,罗心佩都要到家庭老师的家里或是在自己家里接受专业的辅导。
罗心佩蹦蹦跳跳的开了门,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上次你带的那套漫画书没有完耶,有没有把后面的给我带来?”
江之寒苦笑着说:“那就是我们卖的所有的了,最新的我那里也没有。”
罗心佩嘟着嘴,“好讨厌哦!我正看到最关键的地方,就没有了!”把拖鞋擦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江之寒教育她说:“小丫头,走路要有走路的样子。”
罗心佩做个鬼脸,“你把书给我拿来,我就改!”
江之寒说:“你妈呢?我今天有事找她。”
罗心佩说:“我妈在打电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完的。”
江之寒问:“你爸呢?”
罗心佩瘪瘪嘴,“又出去了。”
拉着江之寒去楼上她的卧室,关上门,说:“我妈经常打电话打一两个小时的,为这个,我爸老和她吵。”偏着头问,“你找我妈什么事儿?”
江之寒逗她说:“告状呀,把你平时怎么撒谎,逃课,抄作业什么的都告诉她。”
罗心佩不屑道:“切,你告诉好了,我才不怕。”
江之寒坐下来,天南地北的和罗心佩胡侃。罗心佩给他讲班上的趣事,说自己的好朋友上个星期收到了一封情书,不知道怎么